《我亦逢欢》细数星辰

63、楚悠然番外2

　　第四章
　　宋世军，我不想做你的朋友，所以，做不成你的朋友。原先我以为我可以，但是我试了八年，真的，很痛苦呀。你以为你现在难受吗？那我这八年呢？
　　我初中时遇见你，我看着你在篮球场上飞扬，我听着你在课堂上调皮地接老师的话。我沉了心却不自知，每天乐此不疲地和你互呛。直到你第一次和我说你有女朋友，我当时坐在你对面喝牛肉汤，听到这句话也没想烫不烫，直接闷着头喝了一大口汤。我当时烫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慌张地给我递纸。
　　宋世军，从那时你就应该发现我不对劲了吧？难不成还真以为我被你十六岁的早恋惊到了？
　　那你就是傻！

　　宋世军，你只当我是聊天解闷的对象。

　　你对我好，所有人都说你对我好。你高二辍学，那时候你野性不改，隔不了多久就得出去上另外一个城市溜达一圈，每次回来的时候你就找我聊天，叽里呱啦一大堆，我在你对面一边抄单词一边听。你以为我听烦了，拿出你从当地带的特别讨女生喜欢的小东西，不是什么特产，就是你看见了，顺道买了带回来给我。你把东西递给我，一个手掌大的海绵宝宝，“楚悠然，给，你的好处。”你笑得奸诈，我配合的瞪了你一眼，默默地收起海绵宝宝，然后，珍藏起来。
　　高三临高考的前几天，你跑来我教室问我，“悠然，我想去当兵。”我闷头做习题，嗯了一声。“给个话嘛！”你以为我在敷衍你，但我其实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瞬间苍白的脸色。我抬起头看你，“想去就去呗，又没人拦着你！”还怕你那扎堆的女朋友没人照顾！这句话我咽了下去。你面色肃穆地看了我几秒，然后下定了决心，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好，哥去了！”
　　你离开两年，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楚悠然，哥回来了，赶快来接驾！”我问你你在哪，你说在家，我说我在h市。你愣了两秒，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你要见我却见不到我。“等我哪天回家给你接风洗尘。”我回你。你乐起来，答应了。
　　宋世军，我又跑题了，我原本想要说你对我有多好多好，却不自觉又说到我自己。我终究是自私的，我只记着我对你的好，所以我怨你，我无法在你不回应我的情况下继续下去。

　　宋世军，但我明白，你对我好，所以我心甘情愿地当了你八年的听众。倘若我没有怀其它心思，我们俩继续当个聊友，成个至交也可以。
　　可是不行，宋世军，我不行，太难受了！

　　可是，如今我执意地与你做了了断，却反而更痛苦！
　　第五章
　　每个深夜寂静，我总会想到你，宋世军。

　　白天倒还好，我努力地把你埋藏，也从没在人前表露。我以为没有人发觉我的不对劲。
　　直到有一天，那时候大四，临近毕业，逢欢突然问我，“悠然，你和宋世军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大概一年多了吧。

　　以为不能忍受，但还是熬过来了。

　　三月份，我回家补办身份证。
　　我倒是有些纳闷，怎么每次回来都能看见他。
　　他拿着件小姑娘的衣服站在摄像旁边专心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小姑娘，我刚要进门，看见他穿着灰色大衣的背影，直直的僵住，心猛地缩紧。
　　他似乎有感应突地回头，看见是我，眼睛里冒出惊喜的火花，而后渐渐掩了神色，变得淡漠，转回头。
　　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想了想，还是退了出去。我靠在墙边，一摸眼角，流泪了。我掐了掐手心，努力止住泪，两分钟后，他一边给女生穿外套一边走出来。里面在喊，我低头不忍看他，从他的身旁走过去，不小心蹭到了他温软的衣袖。我多想，顺势抓住他！
　　我一边掐手心一边照相，照相的工作人员喊，“小姑娘表情缓和一点啊，身份证不要笑得太开也不用哭呀！”
　　我听见乐了起来，闪光灯亮起来，照相师咔嚓了一张。
　　办完手续我拿着证明走出派出所，心里悲凉悲凉的。

　　“悠然。”
　　我转头一看，宋世军手插口袋站在门口旁边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我惊喜楞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近好吗？”他上前两步，凑到我跟前，低下头柔声问我。
　　我点点头，苦笑，“挺好的。”
　　“瘦了。”他声音清冽。
　　“能不能不要每次见我就关注我的体型？”
　　他愉悦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来。
　　我看着神采飞扬的他，心里一暖。可我只能看着他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做了个手势，示意要走。
　　他面色突地灰暗下来，“真的有事吗？悠然。”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看他的眉，他的鼻，他的耳，他的发。这个人，就是我一直日思夜想的人，可我为什么执意地要离开他？我为什么那么想见他却生生止住意念？宋世军，这一年多，我很想你。我突然抑制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地答他，“有事。”“我肯定有―事！”
　　“过来。”他把我拉到一旁人少的地方。
　　我蹲在地上，努力压住哭声，“你快走吧。”“你女朋友该等急了。”
　　他递给我一张纸巾，“我让她先回去了。”
　　我接过来。
　　“还有，那是我妹。”
　　“认的？”我依旧低着头。
　　“堂妹。”
　　我不答话。
　　“悠然，我认的妹妹只有你。”
　　我擦干眼泪，站起来看他，“你的语气好像我该骄傲？”
　　他沉了沉眸，不说话。
　　我掉头又要走，“我走了。”
　　“楚悠然！！！”他猛地吼了起来，把我拉到他身边，“能不能别惹我生气！”
　　我看着他，“对不起，我不想的。”但如果我不走，生气难受的就是我了，宋世军，我不过是为了自卫。
　　“楚悠然，一年多不见，你对我就这个态度吗？”你，不想我吗？你不觉得难以忍受吗？要不然，你为什么哭？
　　“宋世军，你一定要我明说吗？我为什么这个态度？我为什么要躲着你，你不明白吗？”“那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八年。”“宋世军，你敢说你不知道吗？”“你是装的吧，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要把你那些女朋友一个个带到我面前，宋世军，我受不了。”你不可怜我，我只有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宋世军，我上次跟你说我谈恋爱了，你什么反应，你说再也不打扰我！”“但宋世军，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烦你，我怕你打扰我。”我不过是想跟你示威，试探你的反应，但你似乎毫不在乎。“宋世军，我谈了一个月我受不住我分手了！”我以为不是你也没有关系，但是，不行！
　　他看着我，眸色复杂，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早知道，他全知道。
　　“对不起，可我从前的确不知道，我喜欢你。”他把我拉到怀里。
　　我愣住。

　　“悠然，你说你有了男朋友我要怎么反应？我觉得我应该说恭喜，但我说不出口！反倒是现在，听说你分手了，我想说句恭喜。”“悠然，先别急着骂我。”“悠然，这一年真他妈的难受，我宋世军没这么窝囊过！握着电话按了多少遍你的号码，最后又一个个删了。”“他妈夜里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拉了一个起来，回我一句，我不爱谈理想，只爱谈情。操！以为谁想和她谈理想。”“悠然，跟我说说话，不要不理我！”
　　“宋世军，我没有立场，我不能一直陪着你。”
　　“楚悠然，你想要什么？”
　　“你明白。”我肯定地说。
　　“悠然，我似乎是，喜欢你。”在这一年里，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总会心神不宁地想到你。原先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想到你便可触到你。但这一年里，我想你，却听不到你的声，看不见你的脸。真的难受！
　　“宋世军，你什么意思？”我推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们试着在一起，楚悠然。”他看着我，认真地说。
　　“你不是在开玩笑？”
　　“悠然，这一年太难受，我不能忍受，你不理我。我说认真的，对你，我一直是认真的。”“这不是我第一次想这个问题，从前我想，但是不敢做。我害怕我这样的性子安定不下来，我害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我害怕没有地方诉苦，我害怕没人跟我谈理想。”“后来我明白了，我这么想，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一年，我算是当苦行僧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可是一个女人都没碰过。”他注视我，“我想试一试。”
　　“答应我。”他专注地看着我。
　　我几乎是没有思索地点头。宋世军，我想告诉你，这一刻，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