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凤凰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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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那是活物走过树丛，把树枝枝叶刮拉的声响。
“就是这里喵~”舔着爪子的猫妖说到，她的语调就像是撒娇一般，“再往前走就到了喵。”
牵着青年手的少女弯了弯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她的手从青年手中滑出，手间一翻已然拿出了一整袋的鱼干，她蹲下身伸出了拿着鱼干的手，虽然看不见，但她却能够感觉到猫妖的气息。
猫妖眯起兽瞳，警惕地看着她，最终“喵”了一声，抢过小鱼干就甩尾窜走了。
九命猫妖是在养伤的时候被人类发现的，那个人类青年直接就把她抓到了那个奇怪的人类少女面前。那个少女身上的气息她感到熟悉，但是她是不会感觉错的，那个人类身上有那么浓烈的灵力，就和那个安倍晴明一样的灵力！！
就算说混杂着她无法分辨的妖力，那些妖力中甚至有让她想要炸毛的部分，但是，她却完全不为自己的生命感到担忧——就好像笃定这个人类少女绝对不会伤害她一样。
果然也如她所想的，那个少女只是想要她带个路，带她去凤凰林作为交换，那个少女会治好她的伤，并且给她小鱼干。
猫妖感到了不高兴。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少女似乎没有多在意自己，而且她一下子就发现了，那个女孩子，瞎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睛会——
猫妖不会完全信任人类，自然最终没有问任何话，也觉得自己不对劲，决定带完路就溜掉，然后莫名地她瞪了一眼牵着那个少女的青年，觉得他很碍眼。
生性顽劣的猫妖甚至没有注意到，向来不喜欢人类的自己明明可以直接逃走，此刻却不由自主地以带路为理由，想要和那个人类多呆一会。
甚至在压抑的本性里期待着她能够像那些对幼猫温柔的人类小姑娘一样，给她顺毛，只可惜，她看见那个女孩子的手微微抬起之后便压抑着放下了。
把他们带到了凤凰林，身上的伤口也治好了，九命猫妖拿走了属于自己的小鱼干，就像是逃跑一般飞速地离开了那个人类女孩身边——只要待在她身边，就会想要成为被人宠爱的家猫，但是她并不想放弃如今的自由。
至于那个女孩子奇怪的地方……偷偷溜到黑夜山问问姑姑好了。
“……”冬雪顺着泉奈拉着她手的力道站起身，无光的眼眸似乎仍然注视着九命猫妖离开的方向。
“她走了。”泉奈说道，宇智波泉奈知道冬雪能够感觉到那只猫妖的远离，但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不能让她这样沉浸在无法挽回的事物之中。
“嗯。我感觉到了。”冬雪回应道，空着的手微微握紧，“没能给她顺毛……有点遗憾。”
“她是你的……”宇智波泉奈猜得到像那样的猫妖肯定不止一只，至少可能会有种族的存在，但是看她的反应，已经不是简单的将思念注入到相似的生命上了。
“在梦里是我的，但是事实上，她不是。”冬雪轻快地接下话，说出了语意不明的话语，她旋过身，任由青年环过手揽住她，自己也安心地抱住他的腰，“能够见到她，我很开心。”
那就是没有被她的灵力影响的妖怪正常的样子吗？是了。
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在这里能见到她的话，大概……”冬雪语焉不详地说着，扣住泉奈的手，“如果在这片名为凤凰林的地方，真的存在凤凰火的话。”
她这样来到这个世界，能够被萤草她们捡到，能够见到九命猫妖，最多只能证明这是他们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没有陷入沉睡的龙神和系统的接洽，她空有能够与世界相比的力量，却无法与世界沟通。
是的，她不记得真实之世的生活，但是她对《阴阳师》却还有一些印象。更何况，作为据说承袭了那四人力量的虚幻一族的人……她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所以，她想到了凤凰火。凤凰火的所在是能够确定的，因为凤凰火是凤凰的火种，为了守护凤凰的神社而一直留在凤凰林中。如果到达凤凰林就一定能见到她——因为凤凰火无法忍受她这样永远凝固的生命冰冷的温度，必然会出面希望她离开。
即便知道无法靠近，她也依旧想要试试，想要见一见那盛放的火焰。
“走吧。”
虽然不知道凤凰神社在哪里，但是这样进去寻找的话，一定能找到。
“我记得……凤凰林附近应该有人类的。”冬雪低声自语道，拉了拉泉奈的手，“如果有的话，就问一下吧。”她的眼帘微微下垂，对自己的提议事实上也不是很愿意。
她不想和这个世界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就像是敏感的幼兽想要拒绝外界其他的事物。
宇智波泉奈垂首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闭了闭眼恢复平和的样子。
“去问吧。附近有人生活的痕迹。”泉奈说道。她那样想要逃避的心态，有很大的问题。宇智波泉奈看着就不由想起在最开始的时候，曾经见过的严重无法映照出任何东西的冬雪，就是拒绝着一切的靠近的。他好不容易把冬雪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不能让她在脱离那个世界之后，又慢慢地缩回自己的壳里。
他无法忘记的。最开始的冬雪，那双麻木冰冷毫无生气的眼睛。他也不希望如今至少能够为他而波动的人，再一次陷入灰暗的自闭。
宇智波泉奈牵着冬雪寻着人活动的痕迹走，一直是在凤凰林的外围绕着，泉奈顾虑着冬雪被如今身体的状况减缓了脚步，走了许久才看见了一个捡拾木柴树枝的老人。
冬雪也感觉到了人气，然后停住了脚步，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普通人说过话了，在宇智波养病不断死去的那几年她更是只见过寥寥几人，交流上已然有了些许问题。
泉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和我一起过去，不需要你开口。”作为旁观了冬雪那样度日了整整四年的人，泉奈自然知道长久不与人交流对她产生的影响，在她偶尔能够起身的日子里，和他说的话尚没有多少，又怎么能要求她如今去和毫不相识的人言语。
“哦呀，又有贵族大人到这里来了吗？”老人眯了眯眼说到，“这里最近还真是热闹啊。”
“最近？那么前不久也有其他人来吗？”
“是啊……不过那是京都的阴阳师大人，多亏了那位大人，如今的凤凰林才能见了太阳。”老人絮絮叨叨地说道，似乎是看出这两个“贵族”是好脾气的，不会嫌弃他话多，“之前的凤凰林阴森森的都不敢往里走。”
“是这样啊，那凤凰林里有神社吗？”
“哦哦，神社啊，有的，那位大人就是去了一趟那个神社，对、那是供奉了凤凰的神社，在凤凰林深处，不过现在还会去祭拜的人已经很少了。”老人回忆着，然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出了迟疑，“那位大人从林子里带走了一个女人……三十年前那个神社里进了一个女人，和这个长得真是像啊……应该是我记错了，又怎么会有人三十年都不变呢……”
听到这里，不论是冬雪还是泉奈心里都有一定的情绪波动。
冬雪是几乎笃定了这个世界，而泉奈则是惊疑那和虚幻的不死以及那些虚伪的人鱼肉使用者相似的情况。
宇智波泉奈按耐住自己的心思，和那老人再说了几句后便作告别，牵着一直不语的冬雪的手，径直往凤凰林的深处走去。
“冬雪，他说的那个不老的女人……”泉奈自然不会以为会是那三十年前的女人的孩子，而是直接就跳跃到了和虚幻相似的情况。
“八百比丘尼……”冬雪念出这个名字，言语间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不死来源于‘八百比丘尼’的传承，我承袭的是‘八百比丘尼’的不死。”
“但是这个八百比丘尼不是我们的‘八百比丘尼’。那具身体里的灵魂和创造了那个家族的人的灵魂，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们对于这些世界而言就是虚幻，他们对我们而言也是一样的。”冬雪突然笑了一声，带着一丝嘲讽，“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互相成为了梦境。”
她的嘲讽大概是对自己。
和她同在的式神从最开始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将他们的思想妖力投射到她的庭院里，成为了如同辐射的本源，然后让其他的人庭院中也出现相似的投影。然而，能够投射到这个世界的却只有与她相处的部分，和她共生的式神是她的梦。而她对于那些妖怪，也不过是一场长久而无望地梦境罢了。
火焰盛放了，冬雪不是第一次知道火焰能够有声音，凤凰火的火焰如同破空般的咆哮，对温度没有太大敏感度的她甚至产生了热浪来袭的错觉。
冰冷凝固的不死看向了燃烧的火焰。无光的眼中映照出了燃烧的火焰。
她仿佛看着火焰那碧色的眼眸。
“你来了。”
“冬雪大人。”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凤凰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