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说您想废后？》澹台经臧

5、第五章 晋江独家首发

　　向来说，男女婚前不相见，更别说是徐卿若这般隔三差五地就来找未婚的小皇帝呢？
　　虽然这种事是用来规量那些年长些的男女，而且订婚后还保留来往的例子也不少，只要在大婚前两个月注意便行了…但是郑符奕却觉着这些规矩，是应该讲的，特别在徐卿若每次喜欢捏儿自己脸蛋那会，郑符奕更加觉得必是因为往来太密切了，故而这样是绝对要不得的。
　　“这般来往，只怕于卿若姐姐的名声并不好。”徐卿若的手在小皇帝严肃的说完后便顿住了，歪着头看向郑符奕。
　　“陛下何出此言？”顿了一下，徐卿若将手放下，“外人论及，你我均年幼，最多只是觉着孩子感情好而已？难不成来往多了，会有什么不对吗？我只是想和陛下说说话，然后一块儿念念书，倒是没做什么破规矩的坏事啊？我分明每次来，都是有帮着陛下一起读书识字，没有想耽搁陛下的意思啊！”
　　徐卿若说得狡猾，若是花想容那妖精在，没准能听出别个意思来，但是郑符奕浑水局子里的青泥下长大，哪怕知道内里有些别的龌龊，却是说不出个具体来，哪怕跟着那奇怪的调调想到了，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这…”修为尚浅的小陛下这了半天，最后整张脸都嗔红了，却依旧没想到该怎么回方才的话，只好连忙转换，“反正就是会有说不好听的人就是了！朕觉着，接下来的日子，卿若姐姐还是少来宫中为好！”
　　徐卿若敛了笑意，低下头，闷声应道，“既然是陛下吩咐，卿若自然要听命，卿若这便告辞。”
　　说罢，只留一个写满失落的背影给郑符奕，也不容再说些什么，就这样离开了。
　　话是不是太重了呢？郑符奕说不上心里哪儿奇怪，无故地也开始跟着失落了起来，方才看得好好的书，这会儿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姐姐你是不知道，皇上前天把卿若说走后，今儿就一直没事问宫女有没有听说徐家谁病了，瞧样子啊，是想要借机探个病才好。”对于自个儿的孩子发生了什么，花想容自是没太多在意的，倒是看了一场好戏，趁着早请安时云依棠相邀的功夫，便成了找话题的用料。整个人贴着云依棠的手臂，毫不收敛那几分魅意，叫边上云太妃和张太妃都不禁暗下咬帕子，都是同个年纪，怎就她还这般水灵？
　　云依棠自上次同饮后收了花想容不少‘孝敬’，加之花想容确实细心，叫她吃了嘴短、拿了手软，那些过分亲自纵容几分后，竟然见怪不怪了。更别说，身边的云太妃和张太妃还不知对奕儿有几分忠诚，她与郑符奕的生母亲近，至少在宫中，她们和她们的儿女会懂得分寸一些。
　　如此，云依棠便当作自己是不知一般，倒是对小辈们的问题更加关切些，“皇上是个心善的，大概是当时语气真重了些，怕伤了卿若的心…不过哀家瞅着，卿若应该不是会斤斤计较的性子，皇上小瞧咱们的未来皇后了。”
　　张太妃在边上瞧着眼色插话，“小孩子间大都闹一会就好了，还来不及操心呢，就又好一块儿了！”
　　“小孩子胡闹这话可用不到皇上那处去。”本以为是说了投好的话，可没成想，云依棠拉下了脸。
　　张太妃愣住，云依棠那一眼，叫她竟然觉着有了杀意，心里便有些悔恨说错话。要知道，就算是今日，外头都还有拿郑符奕还是个孩子来嘲讽，在帝王家，对高位上的那位言及寻常孩童的事，等同于大不敬！
　　这时，花想容啊的一声，似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什么，“皇上耳边多是是非之言，有几分芥蒂是难免的，倒是好会体谅人啊！不过嘴上不饶人，与姐姐一样，少不了叫人伤心。”
　　云依棠收回目光，想起那年幼的小人，眼底不禁流露几分自豪，“卿若是个懂事的孩子，知进退、有分寸，知道自个儿的身份该做些什么，叫哀家很是放心。”
　　那一声分寸加重了音，意思也是再明白不过了：瞧，一个十二岁的女童就知道的事，张太妃你却不知道。张太妃的脸色可以说是精彩极了，当着花想容和云伊水的面就算了，现下身边伺候的丫鬟太监不下二十，这样的情况下，云依棠依旧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她的面子，这叫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但是，在这深宫中，她又怎么能和云依棠斗呢？更别说，只要郑符奕一日未成亲，后宫中无人诞下龙子，那么她那儿子端王在外人看来，始终是另一个皇位继承人。最是无情帝王家，哪怕是亲生父子都愿为那龙椅斗得你死我活，更何况是一个没甚么亲情的弟弟？想到自己哪怕是有权有资本和云依棠相争，但端王却也会无故被放在前面充当箭靶，究竟自己的罪，来日代自己受苦的，还是孩子罢了！
　　想到此处，张太妃松开牙关，笑得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假惺惺地用手帕掩着鼻，“臣妾身子突然有些不适，怕是昨夜沾了风寒，要是不小心传给了姐姐倒不好了，臣妾就此告退，还请姐姐莫要见怪。”
　　张太妃的态度不论真假，但是云依棠要的效果是有了，自然随意她的去留，连带着旁边一直只是看戏的云伊水，也被挥手遣了下去，“伊水你身子弱，今日陪着哀家闲逛想必也该累了，莫要强撑了，回去好生歇着吧！”
　　比起张太妃那样旁系小族出来的女子，在云家大院里长大的云伊水可是清楚得很，云家大小姐云依棠，哪怕再是不得宠，那也是因着云霄边不在乎孩子，她的地位确实是自己永生无法高攀的。对云依棠低头，对她来说从不是什么怪事，也正因为这样，表面上云依棠总是会给她留几分面子，对她的女儿，也少了几分针对。云伊水笑着应是，低头时斜眼看看表情僵硬的张太妃，云伊水的心情倒是奇怪的好了起来。
　　随着张太妃和云太妃二人的离开，云依棠立即不着痕迹地快速把那深埋花想容胸前地手臂抽了出来，“这二人，只怕最终都是留不得的。”
　　花想容不满地嘟嘟嘴，一副置若未闻地模样，对此没有半分反应。
　　“咳咳！”按照以往的情况，云依棠这边说了，花想容便会出主意，若是说到的正好与自己心中所想一般无二，几乎这事就敲定了。只是平时给个话头就能把整件事脉络都疏离一遍的人，现如今却变作了哑巴一般，连带着自己看过去，还刻意逼了开来。云依棠蹙眉，大是不解，这般姿态，莫不是生气的意思么？只是好好的，怎会突然生气？天，饶是云依棠再怎么聪慧，也想不到花想容是因着刚刚那抽手的动作在别扭。
　　花想容依旧不搭理云依棠，心里却在打鼓，甚至戳起了徐卿若的小人。故意不搭理是一时有些恼云依棠无时无刻的有意疏远，但之后，是因着早先徐卿若给花想容支招，说的就是要如何像闺蜜一样亲昵，从思想上到接触上，都变得自然时，再开始时不时抽身而去，爱理不理，若即若离之类的，好叫云依棠懂得在乎自己的情绪，还说若是云依棠察觉并表示不舍，那就成一半了。此时虽是头一遭照做了爱理不理的事，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还担心云依棠好不容易和自己亲近了些，就因为这么一忤逆，就重新远离了去。若真是那样，花想容还真真是哭死算了。
　　云依棠好生别扭了，她这会只能看到花想容的侧脸，这人是莫名生了什么气了？一时干看着，突然想到幼时院子里养的那只白猫。那时四处纷乱，云府气氛不好，院子里只有一个丫鬟伺候，丫鬟走开时，整个院子静得让人心慌。也就是那时，墙角传来了一声细微的猫叫，云依棠循着声音找过去时，猫正舔着自己的爪子，然后用它们打理乱糟糟的毛发。注意到云依棠的靠近，它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自己的动作。一人一猫就这么待了半个时辰，云依棠忍不住伸手摸它时，那猫便刻意将头扭开，云依棠再去摸，再躲开，待云依棠倦了，想放弃时，却发现那猫侧着脸，眼睛竟然隐隐是望着自己的，那会就突然有了理解，伸手去摸时，顺滑的毛发和那眯起的眼逗笑了年幼的云依棠。
　　花想容还正纠结着，突然余光瞥见云依棠缓缓向自己伸了手，正不知何故，就觉得有什么落在了头顶，一下一下地顺着发抚着。这！这是什么意思！
　　好温柔！花想容几乎感激涕零，那手似乎有魔力，叫她竟然能这么满足舒服，竟然轻易就让她有了丝丝困意，情不自禁地就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完了才惊觉失态，花想容眨着眼，又怕乱动了云依棠就会收回她的手，便可怜地不停斜眼用余光去看。
　　“你怎跟猫这么像呢？”云依棠见花想容那不满的表情崩塌，还做了些这样的反应，笑得更开心了些，“要不，学声猫叫来听听。”
　　云依棠虽然不是什么冰山美人，也不吝言笑，但是这般自然灿烂的笑，是花想容第一次见，什么烽火戏诸侯为博美人一笑，都是值得的。于是鬼使神差的，居然开口娇媚地叫了出来，“喵~”
　　云依棠这下是真愣住了，手顿住，笑容也保持着原状，嘴角难以收回。而花想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白皙的脖子瞬间嗔红，别说脸，哪怕是手背，都跟着红到指尖，活似刚熟的虾，烧过头的那种。
　　一众丫鬟太监眼观鼻鼻观心，默契地把头埋到了最低，饶命啊太妃娘娘，您学猫叫这事，奴婢们是真的什么都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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