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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晋江独家首发 ...


  •   徐家作为名门望族,美名在外,府邸却远不如其他官员来得富丽堂皇。
      郑冀璋陛下的大宅子被徐老削走了一大半,全部改成了学院,剩下的宅子中也有不少分给了聘请来的夫子,最后剩下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五个院子。正堂对着徐文涛的文竹院,入了堂分别是其儿女如今的徐侍郎住的,相对偏僻的则是外室和客房,整个府邸最精致,倒是徐卿若的院子。
      在这男尊女卑的时候,徐老明明有嫡长孙,更有侧室,可单独有个院子的,只有徐卿若一人,且她的院子,前面是花园,后面挨着后山,这份宠爱,着实已经溢于言表。
      徐卿若自然也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相反,她还主动让出了院子的一部分,让庶妹住了进去,按她原话,她那三层小角楼,她一个人用着已十分足够了。
      云依棠知道此事,心中更是满意,有善心但又不拘于尊卑,得人心且有威严,为皇后者,自然应该是这样的!
      “姐姐像是要给自个儿挑媳妇一样,怎的光是听一听想一想就甜笑?”不同往日的花枝招展,今日花想容朴朴素素地就一袭粉裙,小嘴撅着一声娇哼,不像那妖娆美艳的容妃,倒更像是年方二八待字闺中的少女。
      原本花想容的装扮叫云依棠一阵恍然,只觉得或许她想改个处事态度也是极为不错的,只是如今再看这软踏踏的身子,总是找着机会就靠过来的样子,花想容依旧是那个云依棠羡慕又不住担忧的人,“休要胡说!在奕儿面前,怎能随便说这些话?”
      小皇帝郑符奕正坐在左手边的书案上,抱着比自个儿身板都厚的书,绷着一张小脸做出严肃的样子,又或者说,是刻意维持着作为皇帝的威仪。被点名时,小皇帝忍不住溜着眼珠子,忍不住瞄太后和太妃,而后又在云依棠要看过来时,快速低头看回书本。
      “皇儿整日看书习字,累么?”忍不住换上慈爱的目光,抚摸着小皇帝的头,然后想起如今这九五之尊,还是个喜欢被摸摸头哄一哄的孩子,便将手收回,“母后忘了,奕儿如今作为皇帝,这头可不再是能碰的了,这里,是用来戴冕旒的。”
      郑符奕原本还惶恐担心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惹得母后不喜,听到后面,便连忙挺直了脊背,“奕儿知道了!”
      “嗯?”
      “唔…朕谨记母后教诲。”一双眼瞪大,似乎生怕惹了云依棠不喜。
      “唉…姐姐你对奕儿管的太紧了,要臣妾说,丢到虎穴里能活就活,活不下来谁都勉强不来。”花想容的手满是恶意地捏在了小皇帝肉嘟嘟的脸上,“皇上最近吃了多少?怎的又胖了似的?隔着皮都能觉到肥肉,怪不舒服的。”
      “母妃!放手…”小皇帝分明是在被欺负,还要被嫌弃,心里委屈都没了,只是急急地用手推着花想容,“母后~”
      花想容虽是小皇帝的生母,但对郑符奕的亲近,还远远不如她养的那只猫。
      花想容产下皇上时,云依棠在屋外清楚感受到了有多不容易,故而哪怕随礼她应该当即将郑符奕带回自己宫中,却还许诺花想容,郑符奕五岁前,孩子都能和她一起住。只是后来才知道,花想容平日里不是嫌弃孩子太闹,就是嫌孩子丑,唯一相处的时间就是反反复复捏着小皇帝的软肉,若是拦下,花想容便更加不喜欢碰郑符奕了。
      云依棠猜着,大概像花想容这样骄傲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这个让她痛了的孩子吧?或许这是别扭的表达?若是连这个都不许,大抵关系会更不好?至少,云依棠觉着,母亲还活着的话,无论如何待自己,都会因为她在而觉着幸福吧…
      收回思绪,云依棠伸手,赶在郑符奕要哭之前拉开了花想容的手,“好了,莫要再闹了,待会或许徐老就要来了。”
      花想容撇撇嘴,收回了手,正想说云依棠太护着郑符奕,殿外便有内官喊道:“徐太傅携其孙女请见!”
      花想容委屈的表情只好敛下,怏怏地坐回位子上。这个时机巧的很,原本为着那怜人神情有些难为,云依棠这下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淡然点头,“传。”
      “老臣徐文涛参见吾皇万岁,太后、太妃娘娘千岁…”徐文涛进来便先对着郑符奕一大拜,这个举动让云依棠不由满意点头,郑符奕如今根基不稳,朝中不服的人许多,便是连行礼都经常做些小动作,如今这把郑符奕放在第一位,也是表现立场的意思。
      而他身后紧紧跟着的,则是一个刚到他腹部高的小姑娘,穿着素雅,朴素而又有着孩子特有的娇俏,随着爷爷一起行礼,眼睛偶然对上郑符奕的,便换上浅浅的笑意,融在眉眼,弯弯如月。
      郑符奕之前自然见过徐卿若,甚至不只一两次,只是如今被这么盯着,着实叫人羞窘,小皇帝不愿意露怯,便如母后教导那般,板着脸,绝不看那让自己紧张了的人。
      “好,来人,赐座!”云依棠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数收入眼底,既好笑陛下居然就知道羞涩了,果然皇家儿女早熟;又觉得皇帝与徐卿若互相欢喜的话,那徐卿若必然会更加尽心地辅佐,要知道,自古来,帝后和谐可没坏事。
      徐卿若与徐文涛谢过,便就着内官搬来的椅子坐下,云依棠先是随口关心了徐文涛老大人的身子,又表达了对时任兵部侍郎一职的徐老长子徐应安的欣赏,跟着收到眼色的花想容突然刻意装了惊讶,“皇帝,刚刚你不是还说等卿若姐姐来了,便把上次教的文章理解好了,便说给她听吗?不如趁着咱当朝大文豪徐老太傅的面,也说一说?”
      郑符奕下意识呆住,不可置信地望了母妃几眼,这话自己何曾说过?但好在平日小皇帝比较用功,收了胆怯,干咳两声,然后刻意挺着胸说,“观前朝,立明朝,有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但得天下者,更应得民心。天下兴亡与百姓连。夏之所以立于九国之首,凭的是先皇重民生,以商养农,人人富足,心中自然信服。朕要循父皇之志,重商道,养农猎,传文韬,生武略,创盛世安乐!”
      “陛下雄心壮志,臣定当尽力辅佐!”一个七岁的孩子,说这些并不多有威信,徐文涛虽年长许多,但终究是郑符奕的臣子,哪怕心中有所保留,却还是不由起身,拱手大拜。
      郑符奕还在暗自打颤,这些日子,虽说已渐渐明白,哪怕身前的人是再大的长辈,作为皇帝,是九五之尊,是立于天之下而万万人之上的,但是真正面对这些大人,心里头难免还是有些紧张。宫中的奴才说,自己年幼,那些大人心里吃不准什么时候挑着毛病,便要把这皇位给抢走了。
      “善!”云依棠呷了口茶,放下杯子,徐文涛这话不论有几分真心,但至少也算个态度了,“先帝在时,曾多次与哀家提到,徐老一心为民,是为当世贤臣。故而多少会与皇帝多提了些太傅的事,算起来,皇帝也算是太傅的学生了。”
      提到先皇,徐文涛心中不禁怅然,英雄志长,奈何命里苦短,君臣间有多少能做到完全的欣赏与支持?那些宏图伟志,案头那些治国之策,如今却少了探讨的另一人,多少让人不禁觉得萧索啊!再听到后面,老狐狸自然知味,忙低头拱手,“太后娘娘言重了,老臣才学尚薄,如何当得起?”
      “徐老可真谦虚,先不说那几首怀古名作是街上街尾的幼童都必背出来,便是宫中随处扯一婢子,又有谁不知徐老才高八斗呢?”云依棠不擅长与谦虚的人互相吹捧,花想容却熟捻得很,几声笑,便把徐文涛那婉拒的意思给去了,还精明地捏在了徐文涛的短处。
      徐文涛在文学造作上,向是不拘小格的,又在文人中颇负盛名,难免有几分傲人的意思,其中不少能从所出作品中看出,郑冀璋有心做明君,又看在徐文涛有些真材实料,偶尔有些不痛不痒的地方看过了便也帮着圆了,只是如今一代君子一代臣,真要翻翻旧账的话,徐文涛远不如名声上那么地无懈可击。
      果然,听到那有意无意重音的几字,徐文涛神色难看了不少,正待说话,云依棠却状似无奈地摇摇头,颇有维护之意,“谁不知道么?就你会说!一下子连话题都带偏了!”
      花想容偷偷扭头,吐了小舌,精怪地冲云依棠眨眼,更灿烂地笑了,“臣妾笨拙,心直口快惯了,还请太后原谅臣妾唐突。”
      一来一去,作为男子,虽说年岁大了,但是面对这两个揣着精明装糊涂的高贵女人,徐文涛第一次真有些无奈,倒不是他心中有鬼,只是平白被压制着,叫他这心高气傲的人,难免有些尴尬了。
      “闲话多说无益,太傅想必也有所听闻,说皇上要选秀。”云依棠说罢,一旁的郑符奕不免瞪了眼睛,被花想容回瞪过去后,只好继续强作镇定,却不巧又被堂下那带着笑意的目光逮住…真不愧是母妃的侄女,眼神一样地讨厌!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动作,而大人,有些严肃地点头,“臣确实有所听闻。”
      “那不知太傅有何见解?”
      “如今新朝刚立,外有虎狼视之眈眈,内有宵小投机取巧…”徐文涛言至此,顿了顿,见云依棠并无不喜,反而抬手鼓励他继续说下去,适才接着说,“依臣所见,我朝如今,有如崖石,岌岌可危。选秀一事,一来可以为陛下敛来势力,二来也算是缓解朝堂局势的一种手段,可行!”
      云依棠点点头,徐文涛这么说也算十分坦诚了,“哀家近日确实有意选秀,而在那之前,更有意为皇上立后。”
      徐文涛心中一凛,余光瞥到身后的孙女,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晋江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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