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之无回》晚风水瑟

33、成年礼(二)

　　视线往后，无情，顾天问，杨柳儿，云陆游，无命，百里御，百里香，西承风，廖晓院，麒麟兄妹等等，仙衣赏会上碰到的大人物来了一大半，这些人真闲啊，不会仙衣赏会一结束就往这里赶吧？我似乎很荣幸呢。
　　“小女子蓝泠有礼了。”我微微一笑，款款弯腰一礼。
　　“蓝姑娘客气，我等叨扰了。”众人恭敬站起客气道。
　　我微微一愣，汗，他们对待我的态度让我以为我是哪个武林前辈。难道因为我是无回老人的弟子？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要那些皇子、公主都要回礼吧，虽然那公主不乐意的样子，但好歹也是回礼了。
　　“各位请坐。”蓝总管走到我身边乐呵呵的道，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很好。众人坐下后我也在中间上位坐下。
　　“凤栖山庄第三十五代家主蓝征第二女蓝泠，生于……”蓝总管表情郑重的念着成年礼书，内容不外乎是我的生辰八字、品行，成年前的一些较大的事，总之就是一些形式上的东西，有错以后改，无则加勉，然后是祝福，望上天降福之类的吉祥话。这些听的我郁闷，把我说的太好了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承认，毕竟学了几百年，和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比也算精通了，但孝敬父亲，尊敬兄姐爱护弟妹，我好象做的并不怎么好吧，对爹孝敬说不上，见面少，也没有经常去请安，尊敬兄姐，我好象不是很尊敬蓝诗，唯一做的好一些的是爱护弟弟妹妹。向上天祈福，第一我不相信幸福可以祈求得到，第二我相信老天不会赐福我这种人，因为我从之前到现在都在反它，想逃出它的控制，修真修的是什么？其实只是打破老天定下的规矩而已，让时间随心所欲，让空间成为我脚下的路。
　　我从蓝总管手上接下成年礼书，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火盆中，让火舌卷走幼稚的年岁，从今天开始就是成人，从今天开始要学会担起责任，从今天开始自己做错的事不再要家里收拾。显然这火盆烧礼书对我无任何意义，我向来自己的事从不麻烦其他人。
　　站在大殿中央，看着爹面无表情的向我走近，将金色的链子戴在我手上，边上一阵骚动，似乎没有人想到无心无情的凤栖山庄的庄主会给自己的女儿戴上代表凤栖山庄的链子，这链寓意为“连”，从此我的一举一动都与凤栖山庄有关，我若闯了祸凤栖山庄帮我收拾，我杀了人别人可以找上凤栖山庄复仇。这个世界尚武，一般江湖中人都不会送子女链子，那样子女惹了大祸也不会连累到家里，朝廷中许多官员也如此，不过这也不是说这里的人无情，他们好象只是认为自己的事应该自己负责，而且这里的年轻人都是很会闯祸，没有家人撑腰他们才能学会收敛自己。
　　“谢谢爹。”我笑，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上的大哥和大姐，大哥笑的开心的同时有些落寞，大姐冷着一张脸如傲雪寒梅。他们边上的三个小屁孩倒是满脸笑容的，小月和朗朗向我挤眉弄眼，小千不屑的看着他们撇嘴，很可爱，好想捏捏他。
　　只有过分溺爱子女的父母才会在成人礼上送他们链子，爹这无心无情的人恐怕要成为“糊涂”的父亲了。
　　我坐回座位开始接受礼物，首先是大哥送我的砚台，然后是大姐送的绣着梅花的金丝绣袋，三个小屁孩一起送的某某大家的画，接着就到四个徒弟了，众人都睁大了眼看着，估计是没见过象我们这样年纪怪异的师徒。
　　“师父，生辰快乐！”他们四个施施然站起却只说这一句话，我也只微笑着点点头，让一些想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几队人，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他们。
　　“百慕杨鸣奉我国皇帝之命前来贺礼。”最前面一队为首的年轻人朝我一拱手，他手下的几个士兵模样打扮的人立刻抬上三只华丽的箱子。杨鸣似乎是百慕礼部的官员，官位还不小。
　　“南海珍珠。”一只箱子被打开，我差点被光芒耀花了眼，满满的一箱珍珠，个个如龙眼大，天，战他是怎么收集的？不会采用了什么暴力手段吧？我看向他，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万年沉香木。”又一只箱子被打开，那似木非木的一段东西让我异常欣喜，好东西啊，即使修真界也少见，炼法宝的好材料。
　　“碧夜珠。”最小的箱子打开，或者说匣子更合适。里面是一颗玻璃弹珠大的翡翠色玉珠，众人一阵惊呼，这三样礼物都贵重非凡，但第三件更胜在它是汲海国的国宝，这碧夜珠是汲海皇帝最爱的宝贝，任何清水只要把碧夜珠放入泡上一泡都会变成美酒，汲海皇帝是个嗜好美酒的人，简直视这碧夜珠为命，汲海皇还封这珠子为国宝，平日里都随身带着这珠子，如今被战所得，众人说不得要猜测汲海已经被百慕皇控制。这天下原本只是一些小国打打闹闹，三大过并未掺合进去，现在百慕加了进去，这天下恐怕要大乱了。
　　“倾城山庄奉礼。”杨鸣退出去后是倾城山庄的，领队的是千钧和万里，都是一身青衣打扮，一段时间不见千钧对我倒是恭敬了许多。
　　“千年寒石。”又是好东西，炼制飞剑的好材料，我只是提过一次这个世界的极品天材地宝，没想到他们记得这么清楚，呵呵。
　　“玲珑匙。”非宝而不开的玲珑匙，众人的议论声渐大，这玲珑匙可是开宝箱宝库的万能型钥匙，它可以自动变形打开任意一把锁，而且还可以用变色来提醒它的主人周围是否有毒或是有机关。这东西挺好玩，有时间研究一下是什么做的。
　　“玉心。”玉心？真的是玉心，还是极品的，上回还在考虑用什么给他们做护身法宝，这玉心再合适不过了。
　　接下来是莫宫的，送的礼也是三件，冰山雪莲、圣水和火晶，雪莲是炼清元丹的最好辅料。圣水是从祥瑞圣山上取的纯灵力之水，听说那圣泉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需要穿过浓雾林，那里终年大雾，不是绝世高手的人只待一息便会暴体而亡，穿过浓雾林后才是圣泉，圣泉中的水可使人永葆青春且无病痛之忧，被称为圣水，其实在我看来这圣水只是灵气聚集过于浓厚化为液体才形成的水，的确能驻颜健体，而且对修真者有更好的作用，用来酿酒极佳，当然不是普通的酒。火晶是从火山口采的矿石，是火属性修真者修炼补充灵气的好东西。
　　菲儿送的是天香和天蚕丝做的一套衣服，都是她亲手做的。天香是一种非常好闻的香料，只要洒一点点在身上便可以持久两个月，香味淡雅而不失格调。天蚕丝做的衣服薄如蚕翼，她费了很大的心思在上面绣了一树桃花，纷纷扬扬，很是好看。果然还是女徒弟心细，知道自己亲手准备礼物，三个男人只会叫手下去准备，没诚意啊！
　　紧接着展朝皇室、西词皇室、桑齐皇室、祥瑞皇室、天伦、河西、渚等各国皇室都送上礼物，虽然并不是各国都有皇室之人亲自到，但也够给我面子，听着下面的一阵阵抽气声就知道我这成年礼也算前无古人的盛大了。
　　看着边上的一堆极尽奢华的礼物，我有些无语，不知道他们都看中我什么了都这么巴结我，就算我师父是无回老人也不必如此啊，莫非都受过恩惠？
　　“奉修罗城冥王之命，恭祝蓝姑娘生辰愉快！”以内功传递的声音充斥整个大殿，话音刚落便从门外飞进四个蒙面打扮的人。
　　加上修罗城，江湖朝廷所有大势力都来了，看来我想不出名都难。不过这修罗城的人倒是有个性，身为杀手竟然大白天跑到公众场合来，也不知道他们得罪了多少人，都不怕引来众人的围殴。
　　又是珍贵的礼物，还有一块牌子，持有此修罗牌的人任何杀手都不得刺杀，这对那些皇室的人倒是件不得了的宝物，我也可以用来避开麻烦，想来冥王也是好意，他以为我应该没有自保的能力吧。
　　我道过谢，四个人立即离开。
　　“蓝姑娘，在下史家史麒麟，奉家父之命为姑娘卜上一卦。”青衣淡然的男子走到大殿中央拱手一礼，他的容貌并不是很出色，却有着越看越舒服的气质。
　　“史家？你是史家人？”阴鸷的声音令人发寒，竟然是战。
　　我看向他，只见他满脸寒意，一双冷眸阴寒地紧紧盯着史麒麟。
　　“是。”史麒麟皱了皱眉，脸色有些冷，似乎知道战为何如此脸色。
　　他这一“是”之后，战周围十米的地方立刻覆上了一层冰，我一愣，脸色也不禁沉了下去。
　　“阁下是史家人？”一直坐着脸色晦暗不明的西承风突然站起。
　　“正是。”史麒麟脸色不变。
　　“有何证据？”一紫衣俊秀的男子肃然站起。
　　史麒麟似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一掀衣袖，白皙的手臂上“T”字型的印记赫然入目。
　　“果然是史家人，在下失敬。”紫衣人抱拳表示歉意。
　　我懒得管他们说什么，快步走到战身边，掰开他紧握的双拳。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别虐待自己。”我低声说。
　　他不说话，只是慢慢收回了身上的寒意，反手握住我的手。
　　我曾经以魂魄存在的几年遇过一个史家人，他可以看见魂魄状态的我。史家人擅长占卜，而且只为天下大势占卜，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家族，因为他们的占卜非常准确，所以各国的皇室都把史家人奉为上宾，希望得到他们的指点帮助。史家算是隐世家族，但每年都有一人入世，以减少乱世的伤亡和安定天下为目标。这一代的史家竟然有两个人入世，难道是因为继承人是龙凤胎的缘故？
　　“蓝姑娘，不知在下有那个荣幸为姑娘占卜吗？”史麒麟固执地再次问我。
　　战握着我的手蓦然紧了一下。
　　我回握他的手，似笑非笑地开口：“史公子不如与小女子切磋一番占卜术如何？”
　　众人都一愣，似乎还想不通为何史麒麟愿意为我占卜而我却拒绝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姑娘的意思是也会占卜？”史麒麟眼睛一亮。
　　“略懂皮毛。”我的占卜术与我的修为相比差远了，以前觉得生活很无聊，算来算去肯定都那样，所以没好好学占卜，而且本来就够无聊的了，若还把未来会遇到的事算出来那不更无聊。不过就算知道皮毛也比他强吧，或许？呃，这是我第一次没什么自信，原因是我以前遇到的那个史家人，他的占卜术太厉害了，我可是亲自验证过的，绝对强人一个。
　　“是了，姑娘是无回老人的弟子会不占卜也不奇怪，是在下失礼了。”他微微一笑，不再提给我占卜的事。
　　我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个紫衣人身上，两眼不自觉带上神光，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真龙之气，虽然比战身上的差上许多，但却是我遇上的第二个带真龙之气的人。并不是所有能当上皇帝的人身上都有真龙之气的，只有那些有机会成为千古一帝的人才有。
　　这紫衣人模样高大俊美，穿着也贵气不可言，之前我并没有看到他，想来是中途进来的，我当时看礼物看得眼花也没去注意他，想不到错过这么一个精彩的人，不知道他是哪国的皇室。他在我视线看向他的那一刻神色一凛，看到是我，立刻恢复成云淡风清的样子朝我点点头，我也微笑着回应他。
　　“哥。”菲儿惊喜的叫声，显然这丫头也才看到紫衣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展朝的太子，看来日后战有得烦了。
　　“菲儿。”紫衣人温柔地揽过欣喜扑向他的菲儿。
　　刚才还觉得他是精彩人物的我突然觉得他不精彩了，想到菲儿平常提到她哥哥时的欢喜神态，我心里一阵郁闷。
　　好气闷，我不禁伸手抚上心脏，不会郁闷过头了吧，还是我有心脏病？呵呵，开玩笑，怎么可能，可是心脏好难受，好象有石头压在上面。
　　“怎么了？”战脸色一变扶住我，我才注意到刚才不自觉地摇晃了一下。
　　“怎么了？”潋和圣快步靠近问。
　　“没事。”我冲他们一笑，心里却升起了不好预感，越来越气闷。
　　“没事脸色怎么会这么白呢？”三个人同时冷喝，脸色都有些着急慌张。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菲儿也跳了回来，一张小脸紧张兮兮地，仿佛我得了什么绝症。
　　我还是忽视不了心上的闷，好难受，很久未有过的呼吸困难的感受。
　　“我调息一下就好，你们别动。”我提醒他们别害我走火入魔，闭上眼睛让真元在体内快速运行了几圈才睁开眼睛，一睁开吓一跳，怎么都往这聚了？
　　“蓝姑娘有心病吗？”紫衣男子神色颇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有，大概昨天没睡好。”我微笑着胡诌了个理由，天知道我不用睡觉都可以遗害千年。
　　紫衣男子笑笑不说话，菲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送礼也快结束，你还是回放休息一下，让其他人帮你收也一样。”西承风面无表情地道。
　　“不用，我没事了。”我回绝他，他似乎比以前更深沉了。
　　“泠泠，你不会是有心脏病吧？”无情脸色难看地看着我。
　　我失笑：“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心脏病？”
　　“那就好。”他脸色好转。
　　虽然胸口已经不闷，可是不好的预感却没有消除，我生平第一次有这种危险降临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危险？似乎只要认真想就能够想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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