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唱情歌[娱乐圈]》青枫垂露

20、A区的票

　　齐英忽然没忍住，笑出声来，笑得亭知莫名其妙。

　　这是准备玩浪子回头，洗心革面的把戏？齐英抬手将门票抽出来：“真的给我？”

　　亭知怔道：“你真要？”

　　齐英笑了，露出一排大白牙：“你要真乐意给，我当然要啊。这可是傅涵演唱会A区的票，我拿去倒卖能净赚不少。”

　　亭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直把齐英看得败下阵来。

　　齐英双手举过耳朵，颔首道：“行，我不卖，留着自己看，成么？”

　　亭知看他的眼神却更加诡异，那表情愣像是觉得齐英会在演唱会上搞破坏似的。

　　“我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就不能去偷偷师，看看最近大火的傅歌王到底哪里值得人这么死心塌地？”

　　亭知咬了咬下唇，他何尝不知道齐英在调侃自己，况且这张票留在他这儿，始终是尴尬的。

　　他不是不清楚傅涵想挽回什么，可是这一次，他不想给机会了。

　　“你要就拿去吧。”亭知闭上眼，潮水般的疲惫感涌上来，让他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齐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将亭知的眼镜摘了下来。

　　没了眼镜的遮挡，亭知的面容越发温和无害，只是眼睑下的阴影，浓重得让人心疼。

　　经过齐英那么一动作，亭知瞬间睁开了眼睛，眼底的戒备还来不及隐去。

　　齐英倒不介意，只是淡笑道：“真要休息就把眼镜摘下来睡一觉。”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门票：“谢了，回头给你现场直播。”

　　亭知只当齐英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现在的他，状态差到极致，早就没心思去计较那人口头上占的便宜。

　　傅涵大概是他命中的劫数。

　　明明知道傅涵爱玩，明明知道从一开始，傅涵图的就是新鲜感，可他还是妄想着有一天，能够和傅涵白头偕老。

　　这一次，他终于看明白了，下决心一刀两断，可到头来，傅涵反倒来求他原谅。

　　一边在徐思垚床上当零号，一边费尽心力来哄他，何必呢？

　　他以为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已经够累了，可傅涵左右逢源，怎么还能够乐在其中？

　　他不懂，他自认在歌词里写了太多人生道理，把男女私情那点子事儿都写烂了，可他还是不懂，傅涵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出：“前面属于你，后面属于徐思垚。”这种话。

　　这和玩3p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兴致来了，自己和徐思垚也能滚到一块儿去，然后三个人和平共处下去？

　　亭知的手抖得厉害。

　　最后，他一把揪住了皮座椅，怕自己再想下去会恶心到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齐英把票拿走了也好，拿走了，眼不见为净。

　　办公室内，还残存着傅涵的香水味。和齐英不同，傅涵似乎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低调和收敛，夺人眼球的皮相是傅涵的资本。他一向张扬惯了，连香水的气息都经久不退。

　　亭知只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窒息，抬手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他悄无声息地推门进了孙衍的工作间。

　　年轻的男人坐在电脑前，带着那隔音效果巨好的耳机，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个“幽灵”摸了进来。

　　亭知也没有任何惊动正主的意思，径直朝那柔软的沙发走去，把沙发上的毯子一裹，暖融融地睡过去。

　　于是，等孙衍忙完了，转头就见一坨“物体”占据了他的沙发，幸福的小呼噜在室内回荡着。

　　也幸亏孙衍脾气好，还走过去瞧瞧亭知的被子有没有盖严实，只可惜刚走没两步，沙发的上的人就已经有了转醒的迹象。

　　“唔......你忙完了？”亭知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

　　孙衍把一杯温水递给他，皱眉道：“你这睡眠质量太差，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

　　亭知无所谓地笑笑：“那些国家领导人，每天睡三四个小时，还不是照旧生龙活虎的，我这睡眠质量比他们还好些。”

　　孙衍没再说话，只是不赞同地看着他，盯着他把温水喝下去，才伸了个懒腰，开了电脑的公放。

　　浑然天成的旋律从音箱中传出来，亭知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习惯性地用手打着拍子，越听脸上的笑意越深：“行啊，这回发挥了几成功力？”

　　“五六成吧，怎么样，好听么？”

　　亭知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孙衍了，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般忐忑不安地等评价。

　　“很抓耳朵，诶，赶紧，不要停，再给我单曲循环几遍。”

　　孙衍显然很高兴：“那就好，这首歌应该也不难填，交给你肯定没问题。”

　　亭知简直越看越不对劲：“谭冉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胡说什么！”孙衍难得白了亭知一眼。

　　“没灌迷魂汤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能不能红还难说呢？”

　　“这不是......看他有天赋，想给他写好一点，事半功倍嘛......”

　　“嗨哟！”亭知笑了一声：“行，咱们衍少看上的人，我赴汤蹈火也得把他捧红！”

　　见孙衍转过头去，不搭理他。亭知也懂得见好就收：“说认真的，你觉得谭冉能红么？”

　　孙衍见他的语气恢复正经，也跟着严肃起来：“不好说，眼看着盛世现在要捧秦擎，其他人的资源都得靠边站。”

　　“秦擎？”亭知隐约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可细想之下又印象全无。

　　“是啊，秦擎长得好，和傅涵一样，光是看脸就能让人喜欢上，加上他rap唱得很好，崭露头角就收获了很多迷妹，还有萧筱给他保驾护航......”

　　“等等，你刚刚说......谁给他保驾护航？”亭知疑心自己听错了。

　　“萧筱，咱们公司资历不算浅的经纪人。”

　　亭知有些犯懵，迷糊地问了一句：“萧筱，不是齐英的经纪人么？”

　　孙衍笑了：“你还没听说吧，盛世让萧筱负责两个人，看来是真的打算放弃齐英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嗓子。”

　　亭知觉得脑子犯轴，死活转不过弯来：“什么意思？”

　　孙衍一拍脑袋：“你瞧我，这事儿你肯定还不知道。齐英的新专辑，公司统共就给了八十万，阳关离世，对齐英本身打击就很大，现在萧筱还同时负责两个人，根本顾不过来。齐英的制作室最近忙得是焦头烂额，许杰明里暗里和我抱怨过很多次了。”

　　亭知全然愣住了，这些事情，齐英一个字都没跟他说过。

　　八十万，亭知知道盛世不会厚待齐英，可也没想到会这般薄待。这个钱数，连傅涵的一笔专辑宣传费都够不上。而齐英要用这笔钱完成专辑从制作到发售的全过程。

　　都已经这样了，齐英居然还不向他开口。

　　就算齐英自己充当制作人，作曲有许杰，那他怎么去请一个和阳关实力相当的填词人？

　　亭知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将他炸得理智全无：“齐英新专辑的主打，找谁填的词？”

　　孙衍还是那般慢条斯理：“我刚要说这事，齐英主张开发新人，可找来的新人不靠谱，交了一份根本就不能用的初稿，给齐英否了，到现在二稿也没有消息，整个团队都为这事儿发愁好几天了。你以为许杰为啥天天在我面前诉苦，不就是想我给你吹吹风，让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齐英赶首词。”

　　亭知心里五味杂陈，发火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句：“他就不会自己来找我么？”

　　孙衍一时没反应过来，追问了一句：“谁？许杰么？”

　　谁知亭知一把将毯子推开，急哄哄地走了。

　　亭知这一趟，完全是兴师问罪来的。他不知道怎么就笃定了齐英有困难应该先找他，或许是因为那人帮他修过洗漱间，又或许是因为那人刚刚才帮他解了围。

　　可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的。

　　在所有人都对伍旸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这孩子低落了几天，倒像是突然开窍了。就着许杰的旋律，洋洋洒洒地把歌词写了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参照任何人的风格；这一次，他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天马行空，大胆得让人惊讶。

　　在来公司的一路上，他包里揣着那份歌词，只觉得雄赳赳、气昂昂，仿佛成败在此一举，连将歌词交给齐英的时候，都带了一丝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

　　于是，兴师问罪的亭知，和背水一战的伍旸，一前一后到达了“战场”。亭知刚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听见齐英冲伍旸道：“这次写得不错，我回头试唱过再修改一下，如无意外，可以用作主打。”

　　亭知看清了站在齐英面前的青年，年轻、生涩，脸上挂着明媚而干净的笑容，像极了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