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唱情歌[娱乐圈]》青枫垂露

13、新人

　　亭知却不晓得这段插曲，只觉得齐英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在这样的审视中，即便自己再厚脸皮，笑容也险些挂不住，只能轻咳一声，先一步离去。

　　直到走出老远，亭知还能感受到齐英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

　　看着亭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齐英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重新领着伍旸朝自己的制作室走去。

　　盛世作为国内老牌的一线唱片公司，至少在硬件设施上是不错的。像齐英这样级别的艺人，都会有公司配给的专属制作室，也有专门运作的团队。

　　当齐英推开制作室的大门时，四五双眼睛同时朝伍旸的方向看了过来。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一个职业生涯将近空白的新瓜蛋子，这样的注视让他倍感压力，想好的开场白全都梗在了喉咙里，

　　还好齐英及时开口替他缓解了尴尬：“这是伍旸，将参与我们接下来新专辑的制作。”

　　略显拘谨的青年赶紧朝新同事鞠了个躬：“还请前辈们多多指教！”

　　“噗……”一位发型前卫的青年在摘下耳机之际，刚好捕捉到了伍旸的自我介绍，立马笑出声来：“齐英，我说你从哪里找来的小白兔，看起来还是个新手，他能行么？”

　　青年一开口，伍旸才发现那居然是个女生，看那一头利落的短发，若不是她开口说话，伍旸只当她是个板上钉钉的男人。

　　让伍旸更加无所适从的是，在心里练习过无数次的开场白，却只换来了一句质疑。这让他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又有决堤的迹象。

　　齐英倒像很习惯女生的说话方式，淡定地向伍旸介绍：“小雯，我们团队的编曲。”

　　伍旸连忙在小雯关爱后生的眼神下点了点头：“雯姐好。”

　　一句问好过后，整个制作室又陷入了谜一般的冷场。

　　每个人都专注着自己手头的工作，齐英的介绍也极为简短干练。

　　“许杰，负责作曲。这次新专辑里你负责填的四首歌，有两首是他的作品。”

　　在一般歌手的制作团队中，作曲并不是必要的元素。大部分作曲人都是自由身，创作出来的作品也会投给各大公司，由公司汇总成曲库给歌手挑选。这样在同一个公司的艺人，就会因为人气、地位的差别，而拿到不同层次的曲目。

　　这也就是为什么长久以来谭冉得不到好作品的原因之一。

　　齐英一向对自己的作品要求严苛，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往往会选择直接和作曲人交流。甚至于他的团队中，还有固定的作曲人，参与他每张专辑的至少一首曲目的制作。

　　伍旸对许杰的态度有些诚惶诚恐，而许杰只是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就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除此之外，还有混音师、录音师，伍旸逐一打过招呼，才留意到制作室里有一个空着的位置，只是那个位置上摆满了杂物，根本不能直接坐人。

　　齐英见伍旸神色尴尬，开口解释：“在你之前，制作室没有固定的作词人，那个位置一直是没人坐的。回头把东西清理一下，你就坐那里吧。”

　　伍旸点点头，拎着包往位置上走去，才刚迈出步子，就听见小雯撕心裂肺的哀嚎：“啊——我受不了了，你要发纪念专辑，为什么不用现成的资源，为什么要重新编曲啊，我的工作量瞬间增加了一倍！”

　　小雯的控诉太过惨烈，伍旸手一颤，端着的盆栽险些摔到地上去。还好及时扶住了，否则第一天就要闯祸。

　　“既然要做，就尽力把它做到最好。不管是纪念专辑，还是新专辑，里面有几首歌，放到今天来唱，我有新的想法，能给听众新的体验。”

　　小雯知道齐英是个完美主义者，尤其在自己的音乐上，简直较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她撇了撇嘴：“道理我都懂，可是老大，你别忘了，这张纪念专辑的制作费用，公司只给了那么丁点儿。”

　　齐英安抚性地笑了笑：“这个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付你双份的钱，辛苦了！”

　　小雯见齐英主意打定，再无回旋的余地，心里又不满齐英明明吃了亏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怄着一口气发泄不出来，新来的伍旸正好撞在她的枪口上：“啧，还好你没把盆栽给打了，否则许杰会跟你拼命的。”

　　伍旸正专心收拾，闻言愕然地抬起头，似是不明白话题怎么又绕到了自己身上。小雯见他一副懵懂的样子，摇摇头说：“完全就是个新人，回头拿到曲子的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啊。我劝你还是多看看阳关的词作吧，否则落差太大我们今天熬的时间都白费了。”

　　伍旸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虽然点着头，可脸上的表情十足凝重，显然是被吓着了。

　　齐英不由地蹙眉：“小雯，你就别吓他了，有空多帮帮新人。”

　　与这一边新人如履薄冰的状况不同，亭知领着谭冉一路往下。谭冉完美地诠释了好奇宝宝的属性，一路上问题就没有停过。

　　“刚刚那个，是齐英前辈吧，果然真人比照片里还帅啊。”

　　“前辈，你跟齐英前辈合作过吧，听说他唱现场很厉害，有机会真想听听看。”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齐英前辈那样，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他。”

　　亭知一路上已经听废话听到麻木，可耳朵无意识地捕捉到这句话时，还是禁不住转过身，脸色诧异地望着谭冉：“你刚刚说，你最羡慕的人是齐英？”

　　谭冉脚步一顿，随即笑了起来：“对呀，我做梦都想变成齐英前辈那样的歌手。”

　　这回亭知是真的诧异了：“为什么你羡慕的对象是齐英，而不是傅涵？”

　　谭冉显然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不过很快，他僵住的笑容又重新鲜活起来：“我为什么要羡慕傅涵前辈？”

　　亭知没料到会被反问，一时迟疑道：“傅涵......他人气那么高，粉丝那么多，专辑销量也一直走高，最近都已经有压过齐英的势头，你怎么不把他当成目标？”

　　“因为......我想做自己喜欢的音乐呀。我很佩服齐英前辈，一直以来都坚持着自己的音乐理念。他是一个成熟的音乐人，而不单单是一个歌手。”

　　亭知完全没料到谭冉会这么说，也从没有想过，谭冉会有那么大的野心。

　　是的，在亭知看来，做自己想做的音乐，是这个圈子里最大的野心，甚至比当最红的歌手，赚最多的钱的野心还要大。

　　众人都知道走红不容易，赚钱不容易，可是很多人都忘了，在这个圈子里，能够拥有自由才是最不容易的。那是人气和金钱都没办法换来的东西。

　　“傅涵前辈......怎么说呢，他的作品是很多人喜欢，叫好又叫座，可我总觉得，他是在迎合听众。人气越高，他反而越固化了自己的风格，作品中已经很久没有让人惊艳的东西了。”

　　这个话题就像个开关，促使谭冉开始了长篇大论。可亭知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傅涵不好，但凡有人说一句，他心里就莫名地焦躁起来。连带着温和的语调都变得严厉起来：“够了！在你没有火起来之前，还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这句明显带着情绪的训斥让谭冉一愣，声音瞬间就低了下去，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道歉：“对不起！”

　　亭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他深吸了口气，朝谭冉摆了摆手：“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还好总算到了地方。

　　那是一处独立的工作间，亭知抬手摁响了门上的按钮，不一会儿，工作间的门就缓缓打开了。

　　来人带着一副老式的眼镜，双眸却出乎意料地温和。开口的一瞬间，谭冉觉得整个人都被治愈了，眼前的男人说话好温柔啊。

　　“来了？进来坐吧，我这边也快收尾了。”如果说亭知的温和是为了掩盖内里的锋芒，那么这处工作间的主人，就更像一汪清泉，助人脱困解乏，很容易就让人心生亲近。

　　亭知见谭冉从进门起，目光就跟定住了似的，便从善如流地介绍了彼此。

　　“这是孙衍，我的best partner，时下最有实力的作曲之一。”

　　“这是谭冉，我跟你打过招呼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