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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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d背上他的牛皮挎包，对办公室留下来的同事说：“我走了，明天见。”
Morgan嬉笑看着他：“小鬼，天天早退，干吗去啊？”
“回家有点事。”他慌张地低头，迅速说道。
“哦——”Morgan拉长了声音，“回家有点事？那你怎么解释那辆——”
Garcia马上接话：“ 白色的——”
“雪佛兰SUV——”
“每天都停在楼下的星巴克门口——”
两个人一唱一和，一句接一句，用一样的调戏的眼神盯着他。
“你看起来就像坠入爱河的小男孩。”Garcia说。
Reid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走了。
我把车停在星巴克门口，接Reid下班已经成为了一种日常习惯。
但今天有些事情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我即将去Reid家里，这是我第一次去他家，这个事实让我前一晚上兴奋得差点没睡着觉。
我对Reid回家的线路已经了如指掌，在哪个路口拐弯在哪个信号灯前面变道，我都倒背如流，随着车离他家越来越近，我整个人都雀跃起来，心脏扑通直跳。
“里面可能有点乱，书房很久没收拾了。”他笑着摸了一下鼻子，给我打开门。
他住的是公寓格局的房子，一客厅两居室，其中一间卧室被改造成了书房，两侧墙边被书摆放得满满的。书房拉着窗帘，看起来有点昏暗，整个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老式墨水的味道。
书房里放着一张沙发，被一床皱巴巴的被子盖住了，Reid有点不好意思地侧身挡住沙发：“昨天读书读到很晚……所以就睡在书房了。”
我拉着他的手，在昏暗狭小的房间里，气氛十分暧昧，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在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好看到让我想亲上去。
“给你吃这个。”他从桌子上的罐子里掏出一把牛乳糖。
我把牛乳糖塞到嘴里去，甜丝丝的，问他：“你吃饭了吗？我刚才在实验室吃了点东西。”
“还没吃。”
“那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我红着脸放开他的手，像只害羞的仓鼠一样飞快地朝厨房窜过去。
菠菜、西红柿、土豆、咖啡粉、桶装水、橙汁，我几乎可以想象他在家做饭是有多枯燥而随便了。
“你想吃点什么吗？”虽然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我不认为用这个贫瘠冰箱里的食物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要不然试试土豆奶酪饼夹菜？我只夹过酸黄瓜和洋葱，不确定加菠菜西红柿是否好吃。”
“谢谢你。”他反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椅背，托着下巴朝我微笑，“那我就可以幸福地坐享其成啦。”
我在料理台前面忙活，Reid就坐在我背后注视着我，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一道黏糊糊的视线就贴在我背后，像一只可爱又粘人的宠物，每时每刻都希望和我在一起。这样被凝视着让我脸发烫，就仿佛一双无形的手从后面把我抱紧了，然后抚摸着我的身躯。
过了一会Reid走到我身边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光在那里坐着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好。”
“那你帮我把西红柿剥皮切成片吧。”我指指盘子里的西红柿。
Reid立刻说好，自觉地穿好围裙，乖乖站到我旁边开始剥西红柿，在厨房暖洋洋的灯光下，我喜欢的男人像个给《VOGUE》拍下厨特辑的模特，又像英剧里那个帅气、温柔又万能的管家，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矜贵的气质来。
当然“万能”这个词是不存在的，当我看到他把西红柿剥得坑坑洼洼，一刀切下去西红柿汁水溅到我身上时，我就明白这一点了。Reid局促地拿着手里的半个西红柿，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不，卖西红柿的小男孩。
“没关系，给我吧。”
“不，我想把它弄完。”
“好呀，那我等着你。”我倚着料理台，笑眯眯地盯着他，过了一会Reid就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有一层浅浅的红色，低下头轻声说：“别……别这样看着我。”
菜端上来的样子和我所想的大相径庭，墨绿色的菠菜煮得烂透了，和西红柿汁液混在一起，夹在深黄色的土豆饼里，感觉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
我懊恼地把菜放在桌子上，Reid安慰我说：“不能光靠长相来判断一盘菜的好坏。印度菜也都长这样，比如他们的咖喱什锦，但我就很爱吃印度菜。”
“那你试试吧。”我艰难地尝了一口，表示如果不好吃我不负责。
Reid的叉子刚刚伸向那盘菜，餐厅的灯啪地一声灭了，事实上整个房子的灯全都灭了，我听到叉子掉在桌子上清脆的响声，和Reid叫我的声音：“Kate！”
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焦虑慌张。
他的声音让我想到他看我的眼神，眷恋而依赖，明明他比我高出那么多，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反而更像是弱势的一方，需要更多的疼爱。
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我摸索着桌边推开椅子：“你坐在这等我一下，可能是电闸的问题，我出去看一眼就回来。”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黑暗中他准确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轻声说：“别走。”
我试着挣脱了一下竟然没挣脱开，他的手心是温热的，贴在我的手腕侧。我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难道Reid怕黑？
“好我不走，那我去拿我的手机开一下手电筒好吗？”
他犹豫了一下，手稍微放松一点然后又攥住我，声音带了一点哀求：“别走。”
他在求我别走。
我一听心都化了，只想好好爱抚他，心里一点点要离开椅子的念头都没有了。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我不走，就和你一起坐在这里，我们聊会天吧。”
“好。”我感觉到Reid的手放松下来，静静地和我的握在一起。
“教教我你的小魔术吧，那天给我变的玫瑰花。”
“可是现在没有灯。”
“那就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
Reid停了一下仿佛在思索，再开口的声音已经比之前轻松了多：“说到我所会的魔术就必须要提到一本书，《魔术理论》，作者是Mark Wilson，别看这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老书，有很多技巧放到今天也是毫不逊色的
“至于我那天变的魔术，只是第一章里面最简单的一个。”我听到他笑了一下，“那天太仓促了，我不想在你面前失败，所以只准备了一个最简单的。
“首先你要把准备好的物品——尺寸大概在八十立方厘米左右，放在手腕旁边，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藏在袖口里面，手要这样曲起——”他演示了一下，意识到在黑暗里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他牵起我的手，两只手把我的手指弯曲成正确的形状，动作完好像才发现有些莽撞，猛地松开我的手，呐呐道，“抱歉。”
我喜欢手被他的两只手包在手心里的感觉，当他的手指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弯起来，那种肌肤摩擦的触感让我大脑皮层发出兴奋的讯号，我故意把手放到他手里：“你再做一遍好吗？刚才我没记住。”
他仿佛是楞了一下，接着握起我的手，声音像裹着蜜糖一样温柔：“那我这次慢慢的，你要记住。”
“就像这样……”他把我的无名指向内卷起来，然后又恢复原状，“随时保持手指的灵活性，保证当你转动手腕的时候，可以把露出一半的物品完美地遮挡住，然后再这样做……”他一只手固定我的左手，另一只手牵起我的右手放在我胸口处，“这只手要一直在这个范围内，这样你的左手又可以挡住你的右手，两只手切换的时候就会方便得多。”
此时他两只手牵着我的两只手，我想到那些电视剧里在教堂结婚的场景，那里面恋人就是这样的，彼此的手交握着，就像黏在一起分不开了一样。
我的眼睛已经能在黑暗里隐约看到一些东西，比如Reid脸颊的轮廓，比如他修长好看的双手，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我，我突然倾身向前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还没有吃我做出来的黑暗料理，嘴里是甜甜的牛乳糖的味道，让我想把舌头伸到他嘴里去，把牛乳糖的甜味舔干净。Reid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做，他还是半张着嘴的样子，牙关也没有咬在一起，就好像在迎接着我的吻一样。
在黑暗中接吻实在是棒极了，我不用介意自己是否光彩照人，也不用担心自己在接吻时做出奇怪的表情，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地吻我心爱的青年。我轻轻地舔他的嘴唇，他完全可以仰头躲过去，但他没有躲闪，只是在嗓子里发出了低低的一声，像是小兽的呜咽，然后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Spencer……”我的嘴唇贴着他的，含糊地叫他的名字，他现在一定也和我一样全身点火一样烫起来，光是他的手就产生了令人不可忽视的热度。我啵地一声重重亲了他一下，然后舌头试探着在唇缝处擦过去，他也不抗拒，只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张开嘴，乖顺地让我亲吻。
直到我已经完全能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庞，我们才停下，两个人的手心都出了很多汗，交握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我想他也能看到我的脸，因为我们在黑暗中彼此注视着，眼神黏在一起。我看到他放开我的手，缓缓摸上自己的嘴唇，然后缓缓摸上我的嘴唇，又触电一样地移开。
接着，我们同时笑了。
“我们现在可以出去看看电闸了吗？”我问他。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