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彷徨》莫以然

6、我的失败与伟大（2）

　　“哇！赵小南你昨晚做贼去了？不要以为有了黑眼圈你就是国宝～”这种一惊一乍的怪叫在603只可能来自于一个人——范冬。
　　小南对面前这个顶着鸡窝头，穿着helllo kitty睡衣的白痴表示无语，她当然没有做贼，只是今天是M大第一届辩论会决赛举行的日子，作为正方建筑设计院的一辩，她昨晚查了通宵的资料修改辩词而已。
　　从盥洗室出来的映眉一见这情形也乐了，拉着小南到镜子跟前问她：
　　“你打算用这副形象去参加比赛？”
　　小南一照，自己也吓了一跳，镜中人形容枯槁，满眼血丝，外加两个无敌黑眼圈，真是糊把泥巴可以演难民，抹上白粉可以装贞子了。
　　用这副形象去比赛，会不会吓跑观众啊，小南在心里不安地想。
　　映眉笑着摇摇头，拉她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堆的瓶瓶罐罐往她脸上涂起来，去红血丝的眼药水，提亮肤色的饰底乳，盖黑眼圈的遮瑕膏……小南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更让人惊讶的是——
　　现在镜子里的这个美女，是她吗？
　　*
　　“……面对实验了五千多次才发明电灯的爱迪生，面对用掉了两麻袋草稿纸才论证了1+2的陈景润，，难道大家还认为成功靠的不是自身勤奋，而是狗屎运吗？”
　　说完一辩的开篇立论，小南坐下长吁了一口气，刚刚一直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也平缓了些。这次辩论的主题是“成功来自于勤奋还是机遇？”，作为正方的他们所持的观点是“勤奋至上”。刚刚小南的辩词里面引经据典，运用了多种辩论手法，毫无疑问地获得了几个评委的一致赞许，但下面的观众更关心的显然不是她，而是自由辩论阶段对她进行提问的反方三辩——何也。
　　“对方辩友，请问你是寒窗苦读头悬梁锥刺骨才考进M大的吗？不好意思，我不是，我靠的是天生我才，或者换种说法，我靠的是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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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就是这样，一个丑男这么臭屁的话，一定会被众人鄙视死，同样的话换到何也口中说出来，就是一片爆笑外加雷鸣般的掌声，看那些女生的眼神，似乎一个个都巴不得他把小南问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事实上，她的确被问懵了，这样近乎无赖的问题是她事先没有想到的。何也说得没错，他进M大的确是靠了机遇——他是北京人。高考，本就不是付出多少就回报多少的公平游戏。
　　“我想，如果对方辩友你能够勤奋一点的话，也许你进的就是清华北大而不是咱们M大了。”小南反唇相讥。
　　“请允许我提醒你，辩论是分析现实，而不是无端猜测。”何也慢悠悠地给了小南一记闷棍。

　　随着反方的四个人揪住了正方里面最弱的三辩一个劲地发问，渐渐的，局势开始对正方不利起来。
　　“请问对方三辩，你知不知道爱迪生说过‘天才，百分之一是灵感，百分之九十九是汗水’这句话？”
　　“当然，这句话不正是支持了我方观点吗？”
　　小南听到这已经知道了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了，心叫不妙。
　　“那你一定更知道他说的后半句了，‘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灵感是什么，不也是一种机遇吗？”
　　果然，可怜的三辩又被问住了。
　　终于，小南发起了反击：
　　“如果一个苹果砸在你的头上，你会怎样？”
　　未待对方回答，小南就紧接着说：
　　“我想你应该会把它吃了吧。”
　　“不，我会说‘哇！地球有引力也！’”何也站起来故意怪腔怪调地说，顿时下面笑成一片。
　　小南哑口，按照她原先的计划，她是该说“只有勤奋如牛顿，时刻思考着科学问题的人才能在这样不经意的小事上获得重大发现，所以是勤奋真正成就了他们。”
　　现在被何也这么一闹，这推论就进行不下去了，她只能怏怏地回了一句：
　　“若不是对方辩友你这么勤奋读书，你又怎么会知道万有引力呢？”
　　“你为什么不说我是天才所以才能在这样的小事中发现真理呢？”何也眉毛微挑，俊秀的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

　　双方的四辨进行完总结陈词后，评委宣布：反方经管院获得了最后的胜利，获得最佳辩手的是反方三辩何也。
　　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经管院的四个辩手欢呼雀跃，与之对应的是，建筑院这边，四个人都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沮丧，特别二辩的那个姑娘此刻眼眶已经微红了。
　　小南拍拍她的肩膀，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
　　“走，我们上前去，和他们握手。”
　　跟何也握手的时候，小南听到自己说了一句“恭喜”，咬牙切齿的感觉。
　　走下台，映眉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拍着她的后背说：
　　“没事的，你已经表现地很好了。”
　　范冬也叽叽喳喳地在一旁说：
　　“是啊是啊，我从来不知道小南你这么厉害哦，看你振振有词的样子，我好像看到了圣母玛利亚的光辉呢！”
　　小南硬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
　　“我没事，你们不要趁机吃我豆腐好不好？还有冬子你，圣母玛丽亚那是慈爱的光辉，不是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