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渔》山木微澜

6、6

　　chapter 6

　　“哈，好久不见啊，绿间真太郎。”

　　听到赤司的问候后，从内室走出来的男子虽然已经将两眼瞪到目眦尽裂的程度，但仍然用一种不屑的态度回到：“原来是你啊，赤司。”随后，他意义不明地推了推眼镜。

　　“绿间君！”黑子郑重地问候到，想来对于绿间的出现，他也是挺惊讶的吧，并且，在学校里都快一年了，也从没有听说过绿间也在D大，更不要说见面了。

　　“啊？”绿间再次惊讶地转头，“黑？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都在这里。”

　　绿间的脸一下子无法淡定了，“我不是问这个！”看来，A型血的人真的和B型血的人永远合不来，也永远无法懂对方说什么。

　　但是，生气归生气，绿间作为一个实习学生还是要尽到自己的责任的。

　　在医务室其实已经实习半年了，虽然才是一个大一生，但是坚信“尽人事听天命”的绿间认为，只有将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才能学到真正的知识，于是便自告奋勇地每天下午来这里学习了。

　　不过，往往高手在民间，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务室，绿间在这里倒是学会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接触到了一些中国的针灸之类。绿间深感荣幸，不过他也只当做这是尽了人事而已。

　　绿间替赤司做了简单的体格检查，然后让黑子扶着去做了X线。等到结果出来时，绿间带着庆幸的口气说到：“还真是见你第一次受伤，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舟状骨没有骨折，只是有稍微的骨裂，注意休息就好。”
　　赤司和黑子仿佛都松了一口气，赤司稍微的暼向黑子，看着他脸上都是汗水，直等到松了这口气后，才顾得上抓起前襟擦了擦。

　　因为衣物的宽松，黑子在抓起衣服时，同时也带着衣服向上，于是便露出了腰上的一片皮肤。赤司似乎有片刻的失神，尤其当他看到黑子的运动裤松紧勒着那腰上的皮肤有些发红，而或许是因为出汗的缘故，那暴露的皮肤上甚至可以看出那细绒绒的汗毛。

　　赤司手搭在了胸口，然后咳嗽了一声转过身来。

　　“咳”绿间看着黑子突然的发声，“虽然没有骨折，但是骨裂也是挺严重的，尤其是晚上，会很疼。所以这一个月尽量减少运动，清淡饮食，多补充维生素，特别注意多休息，避免熬夜！”绿间加重了后面的两个字，接着看向赤司。
　　“你说的我会注意的。”赤司低下头，若有所思。
　　“那再好不过。”

　　因为赤司的腿脚不方便，所以就请了假，一直呆在宿舍。而且，为了照顾赤司的一日三餐等，黑子往往下了课或者一有时间就往赤司这边跑。

　　作为赤司的朋友，黑子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并且黑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赤司的受伤和自己有一部分关系，所以也就特别上心。

　　赤司的宿舍是三人间，相比于其他系的四人间，六人间，这自然宽敞不过。黑子每次去赤司那，他的舍友大都不在，他环顾一周，觉得整个宿舍都挺整洁的，而赤司也不需要他再多做什么，于是他便会帮赤司买好饭。等赤司吃完，他便收拾好，然后搬个凳子坐在赤司一边，赤司在看杂志之类，他便掏出功课复习或是预习。

　　偶尔赤司会想上个洗手间，于是黑子便起身当起赤司“拐杖”，抚着赤司跺到门边，赤司进去了，他就稍稍拉上门，然后等在外面，有点像电视剧里那些老大的跟班一样。
　　等到晚上时，赤司的舍友们都回来了，于是黑子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向那归来的两人做好嘱咐，再向赤司说“明天见”，黑子在出门时往往会得到那两个舍友朝他意义不明地微笑。

　　黑子觉得有些疑惑，但也始终未去深究，只在出了公寓门时哀叹一声，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夏天即将过去，在第一个夏假来临之前，黑子的班级准备了一场期末前旅游。目的地是D城边壤的一古迹村庄A镇。
　　因为很多同学其实都是第一次来D城，而D城的A镇不仅是有些最悠久的历史文化，而且靠近海滩，是只有一个本地人众所周知的度假地。

　　黑子对于这次全班的旅游其实是很期待的，因为一来是想和大家增进一下感情，二来，黑子其实也没怎么见过大海，所以，这几天每次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兴奋不已。

　　然而，在临出发的那天却遇上了点问题。原因是班长在做全班的人数统计时忘记了黑子，所以名额少一个，定的座也少一个人，那些全票游什么的也少一个人。
　　这时再改变计划进行弥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座位就那么多，而且车子就要出发了。

　　众人都有一种即将登车的急迫，但是面对黑子也不得不露出同情和不好意思来。班长是一个长相不算甜美但却很有气势的女生，面对自己的疏漏，只能一味地说“对不起啊，黑子君。”不过，对不起又能怎么样呢。眼见她就快要哭出来了，但还是在那不停地说“对不起”，而且其他人似乎都也已经有点不耐烦的情绪了。

　　黑子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就不去了，大家这次都请务必好好玩奥，希望下一次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看着全班人都高高兴兴地上车了，黑子也只好默默地回了宿舍。
　　被人忽略其实真的不好受，真的很难过，虽然知道他们也是无心的，虽然他也习惯了，但是，还是会难过。那种感觉，就像自己从没有融入他们一样。越想越觉得伤心，黑子抹了抹脸，竟然不知不觉还哭了。
　　哎，真是没用。
　　“要是我再稍微显眼一点，他们就会注意到我了。”黑子设想。不过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如果我可以更加不在乎就好了。”于是，黑子决定暂时忽略掉这些情绪。

　　回到宿舍放下这些天一直准备的旅行包，黑子决定找点事做。

　　来到赤司的宿舍，想着与其在宿舍胡思乱想，还不如陪陪赤司，于是黑子便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许久不见的黄濑。

　　或许是的确许久不见了，黄濑在看到黑子的刹那，竟然呆住了，然后便激动地抱住了他整个人，“哇，小黑子，我想死你了……”

　　黑子觉得自己快被勒的喘不过气了，于是呼到：“黄，黄濑，君，请放开我。”
　　赤司也可能感受到了黑子的呼救，于是便说到：“黄濑，你也太夸张了，你放开他吧，我有事问黑子。”

　　黄濑抱了一会黑子，于是终于不甘地放开。

　　黑子慢慢地走进赤司，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赤司虽然躺着，但是还是带着压迫的口气问到：“你不是说要和你们班去A镇吗？”

　　黑子更觉得不好意思了，“透明”对他来说像是一块非常明显的伤疤一样，但是他又不能对赤司的问题不理，于是便含糊地说：“他们把我忘了。”

　　很小声的一句话，但是房间里的三个人却都听到了，“什么嘛，怎么能这样啊，也太过分了吧！”最先嚷嚷起来的是黄濑。
　　黑子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也不能怪他们的，我本来，本来就这样，你们也知道。”

　　“怎么会，我才不会忽略掉小黑子呢，我去哪里都想要带着小黑子呢！”黄濑说着便凑近了黑子，将黑子拦腰抱住，紧紧地贴住黑子，像是闻他身上的气味。

　　黑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推开黄濑，但是那人却抱得更紧，“啊，都是因为那些烦人的工作，我都好几周没有见到小黑子了，上一次的篮球赛害得我也没有参加，一直都想和小黑子再一起打篮球呢，都怪那烦人的工作，我以后不要去工作了！我要一直待在小黑子身边！”

　　黑子看着黄濑竟然真的像是哭了，那种鼻息喷在他腰间的感觉有点痒痒的，但是又推不开这个大块的牛皮糖，所以只好向着赤司投去求助的目光，顺便揉了揉正抱着他的黄濑的头发。

　　赤司像是忽略了黑子的目光，在黄濑闹得这一阵，他想到什么似的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笑着合上手机。

　　“说到游玩，正好这几天我想去山上的温泉疗养，听说最近还有滑雪之类的项目，你们要是乐意，不如大家一起去吧。”

　　“啊？真的吗！要去要去，最近都累坏了，刚一回来却还被小赤司叫来当使唤的，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在黄濑抱怨时，赤司向他递过一个眼神，于是终于开了次窍的黄濑便再次抱住黑子，“小黑子也一起去吧，我会教你滑雪奥，而且据说泡温泉什么的，可以让人的皮肤更加光滑呢！”

　　额，这似乎对黑子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做出决定，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可以是可以，不过，可以叫上绿间君一起吗？”想到高中后曾经还一起在赛场上见的朋友们都各自天涯，现在虽然只有他们四人在一个学校里，但是却也不常见面。真不知道，就这样再过几年的话，大家会不会都生疏呢，到时候见面除了一句“好久不见”又还能在说些什么呢？

　　“啊？小绿间也在D大！？”黄濑自然是惊讶的，就像黑子当时的表情。

　　“是的，我们上周在医务室见到的。”黑子回答

　　“啊？小绿间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既然都在一个学校，也不来找我们，毕竟我可是全校每个女生都想认识和交往的人啊！”

　　这样说和绿间来不来找他们有关系吗？黑子暂时弄不清黄濑的逻辑了。

　　“所以，小绿间会答应吗？他一向都那么古怪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回我们什么巨蟹座今日不宜出门这类的话来呢。”

　　听到黄濑这么说，黑子的确有些预感。他对绿间这样的人虽然嘴上说合不来，但是却总觉得那人其实也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关心大家，所以不免又担心地看了眼赤司。

　　“不用担心，交给我吧。绿间一定会去，所以咱们接下来收拾收拾就走吧。”
　　赤司的话给了黑子莫大的鼓励，于是被自己班里旅行时抛弃的事实也就淡忘了，毕竟，与其去融入那些陌生的圈子，还不如和已经拥有的朋友好好在一起，或许，这样才更容易获得快乐吧。

　　赤司说的“山上”，是XX山，在D城与J城的交界处，其实离A镇也不是很远。他们是坐赤司家专门准备的车过去的，当然，绿间也来了。

　　司机在前面开车，他们四个人坐在后座，并没有任何拥挤，司机开的也十分平稳，甚至端着一杯满满的水都不会害怕洒出来。

　　一路上尽是那种宽旷的田野气息，路边有高大的树木，有果园，也有一整片一整片的漫野鲜花。车子越离开D城，视野似乎就越开阔，天空的也觉得越来越触手可及，简直不由得让人兴奋。

　　黄濑开了窗户，高兴地呼喊起来，然后对着其余三个人高兴地唱起歌来：

　　少年，少年，你慢慢走，

　　少年，少年，让我带着你，

　　前面有带刺的玫瑰，

　　也会有风中的花香，

　　少年，少年，请跟紧我；

　　穿过丛林会有小溪，

　　但是春天的夜晚会来得很快，

　　少年，少年，请拉好我的手；

　　秋天会有枯黄的落叶成堆，

　　冬天还会下起雪，

　　但是冬天到了就会是春天；

　　少年，少年，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

　　少年，少年，请你相信我。

　　……

　　黄濑似乎唱的挺上瘾，并且每次在唱完时总会注视着黑子，黑子见他唱地那么高兴，每次都会笑着回应他，而黄濑就更加高兴了，声音也比之前大。

　　然而对于黄濑究竟唱的什么词，其实大家并未在意，但是感觉他唱得挺开心。他的声音确实有一种快乐的感染力，一路上，大家都挺开心的，甚至连平时都无比严肃的绿间也少有的笑了笑。

　　黑子又一次感受到了初中时那种气氛，就像是为了练习篮球而去合宿一样，那时候车上总是叽叽喳喳各种闹，大家都有不同的个性，于是就有各种矛盾，那时候对那些矛盾挺在意的，有时候会吵的互相头顶冒烟，不过现在想来却觉得是一种难忘的回忆。

　　黑子想着想着，不知道是觉得幸福的快昏头了，还是实在有些累了，于是就慢慢靠着身边的赤司闭上了眼睛。

　　迷糊中，他似乎听到有人说“嘘”，然后他听到车子里便突然地安静了下来，他很想继续起来和大家一起闹，但是又感觉到身边的人将一件衣服放在了他身上，并且还将他慢慢倾斜，直到他顺利躺在那人腿上。

　　在这种想睡觉时刚好有人递来枕头的情况下，黑子理所当然地被睡神打败。

　　【黄濑的歌词是庞龙的《两只蝴蝶》改写的，本来想放一段很优美，又符合本文气质（有？）的歌词的，但是，一时又想不起什么歌来，于是就只有这首歌了，hhhhhh你们要笑就笑吧╭(╯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