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PPY LOVE》某芒

4、8-10章

　　Act 8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第五晚，最后的一晚，走完人民桥，我们的浪漫之旅也结束了，韩聪如是想，如果以后我们再没有以后，这五个晚上将成为我和他的最后记忆了...

　　杨帆看起来也恢复了元气，不会突然发呆或看到什么熟悉的东西就自然联想到柳彩儿了，韩聪很惊诧于他那种夸张的恢复力，不过想通总是好的，何况自己明天也要回去了...

　　最后一晚的滨江，最后一晚，最后一晚了！走过一盏又一盏的路灯，转眼就到了人民桥，转眼就走过人民桥！
　　How time flies!韩聪想起这个初中就学过的句子，用来形容此刻是再恰当不过。最后一晚了！最后一晚了！难道就这样过去？然后两个人又回到平常的生活，什么也不发生，一直到毕业，天高海深，两两相忘？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要从人民桥另一端折返了，两人默默前行，身后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韩聪向杨帆靠近一点，发现自己的影子快和杨帆的影子连在一起了，于是又靠近一点，两个影子终于连在一起了！可惜又到了另一盏路灯的范围，前面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都照到身后，什么都没有了！连这种虚无的东西都没有了...

　　不甘心！不甘心！

　　走过了人民桥，一切又回到起点。两人靠在桥角的栏杆上休息。韩聪举目四望，想把此情此景印在脑里。杨帆碰碰他，说：
　　“那个.....谢谢你啦！”
　　“谢什么？”
　　“谢谢你陪我走了那么多冤枉路。”
　　“要谢就以身相许。”
　　“哈哈，就怕我肯黄鹂都不肯！”
　　“那也是。”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提起第三者呢！
　　“回去吧！”
　　“.....好。”

　　走过一盏又一盏路灯，回去的路口就在前面了，转进去，再转一个弯，就回去了，就结束了...
　　不甘心！不甘心！

　　转眼就到了路口，两人同时回头深深看了滨江路一眼。

　　“谢谢你陪我！我会永远记得这几个晚上的。”杨帆说。
　　“....”韩聪低下头不说话。
　　“以后我会更坚强的....”一颗眼泪从杨帆眼里掉了下来，他连忙抬手去擦。
　　“呵呵，有蚊子飞进...”未出口的话被某人的嘴堵回去了，韩聪突然吻住了杨帆。

　　杨帆被韩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过了好几秒才想起要推开他，但韩聪死死抱住他不放。杨帆挣扎了很久才挣脱，两人一起喘气。

　　“...你干吗...？！” 你干吗强吻我？
　　“我.....我喜欢你！” 我一直一直都那么爱你！
　　“....别玩了！” 你现在解释还来得及！
　　“我说我喜欢你！我是认真的！” 反正都说出来了，你就认真地相信一次吧！
　　“......”

　　树荫下，两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韩聪可以想象杨帆脸上的震惊。终于都说出来了！以为永远只能说给日记听的话，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听众，

　　“太过分了！！！”一拳打在韩聪脸上，杨帆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韩聪一个人站在路口苦笑，不该说的都说出口了，不该做的都做了，但都是自己一直想说想做的。这个结局也在意料之内。

　　崎岖的暗恋终于到了尽头，这段被自己粉饰得像模像样的友谊...也到尽头了吧！完了也好，以后可以轻松多了。你又何必跑？！反正我不会追也不敢追，我一直一来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让你知道而已，现在我已经够满足了.....

　　回到杨家已是深夜两点，睡眼惺忪的杨妈妈来开门，看见只有韩聪一个回来，奇怪地问杨帆哪里去了？韩聪想大概他是不想看到自己，到其他朋友家去了吧，于是说：
　　“刚才他在路上碰见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要到那朋友家聚旧，我就先回来了。”
　　“那小子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客人啊！聪聪你去睡吧，别管他了！”
　　“好！阿姨晚安！”

　　怎么可能晚安得了？

　　韩聪回到杨帆的房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拿出纸笔想留言给杨帆，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写什么好，最后写上：
　　“对不起，把今天的事情都忘了吧，希望还是好朋友。如果忘不掉，不必原谅我。－－聪字”

　　还能做回好朋友吗？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而且，我宁愿你不原谅我，－－但是，请记得我！

　　第二天早晨，杨爸爸和杨妈妈还没起床，韩聪拿着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坐车经过滨江的时候，街上一片繁华，昨夜的一切都被烦嚣冲洗得一丝不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即使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但韩聪想，如果再选择一次，自己还是会这样做的。杨爸爸和杨妈妈一定很奇怪自己的不辞而别吧！黄鹂还说今天要来送行的，都不管了，丢给杨帆去解释吧！

　　Act 9 The day you went away

　　韩聪毫无意外地被老妈狠狠训了一顿，然后还是逃脱不了和老妈去拜年的命运。天啊！都年初九了！还去拜年！可是抗议无效。

　　每年都只在新年见一面的长辈们都不约而同地说“聪仔又长高了，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流着鼻涕的小鬼头呢！”或是“快结婚了吧？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看看？”

　　不是吧！去年才见过啊！韩聪痛苦地想，我什么时候像过流鼻涕的小鬼头啊？人老了真可怕，连智商都会下降，我还是在五十岁前跳楼算了。

　　拖沓冗长的拜年活动持续了三天，亲戚见了一大堆，红包却没收到多少，韩聪不禁想如果大家都像杨帆的老爹一样乌龙就好了...杨帆......唉，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拜年活动结束后是高中同学聚会，韩聪自从和高中女友分手后就没再参加过了，这次为了排解心情他还是去了。两年不见，大家又改变了好多，有个同学甚至已经做了爸爸了，未婚的那种。韩聪正和大家寒暄着，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张曾经让他朝思暮想，也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脸－－高中时的女友。

　　旧情人见面，分外眼红。
　　她还是一如以往的温婉柔弱，韩聪想怎么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人绝情起来却那么可怕呢？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近来好吗？”她问，带着一抹牵强的笑。
　　“和以前差不多，你呢？”
　　“...还可以吧。”她低下头。
　　“那就好。”看她的表情，韩聪直觉觉得她过得不太顺利，但他又怨恨地想如果当初她不是甩掉了他，也许今天的自己也不会落入感情漩涡了，一气之下把关心和问候都吞回肚子了。

　　“有新女朋友了吗？”她问。
　　“有啊，呵呵。” 而且是美女呢，比你漂亮多了。韩聪想到了黄鹂。
　　“哦...她漂亮吗？”旧情人问的问题总少不了这一条。
　　“还不错吧！就是任性了一点。”韩聪故意作出一种宠溺的语气，他知道这样不好，毕竟这一位以前对他也很好，但他数日来积压的怨气无处发泄，只好找她做替死鬼。

　　她果然黯然了下来，突然说：
　　“我和他分手了。他说要出国，叫我不用等他。”
　　“...是吗。”真是报应不爽啊，哈哈哈！！
　　“是报应吧，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你...”她笑得有点凄凉。韩聪有点于心不忍，爱情本来就是充满变数的，移情别恋再正常不过，况且自己现在不也是和她一样在失恋吗？同是天涯沦落人，还是安慰一下她吧。

　　“不选你是他的损失。”韩聪说。这是从杨帆那里学来的句子.....唉～又是杨帆！
　　“你也学会安慰人啦？谢谢，我没事的！”
　　“...”韩聪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正犹豫要说些什么时班长叫大家入席了，两人的对话就此中止。

　　从同学聚会回来已是深夜，韩妈妈还在院子里浇花，看到韩聪回来了就告诉他，有同学打电话找过他几次。韩聪一愣：
　　“男的女的？有没有说名字？”
　　“没说，男的，好像是广州口音的。”

　　广州口音的？难道是他？

　　“是不是声音比较清脆，很有礼貌的？”
　　“这个我不是很记得了，他说明天再打给你。”
　　“好的，妈你去睡吧，我来浇花好了。”
　　“嗯～你也早点睡吧。”

　　韩聪百感交集地躺到床上。这电话到底是不是他打的呢？如果是，他到底想对自己说些什么？自从那夜之后，两人就没再联络，韩聪的心情也由原来的“表白了就好，我解脱了！”转成忐忑不安。毕竟不是表白被拒绝了就表示自己可以不再喜欢他，再不愿承认，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也许他会考虑，也许他会尝试接受.....

　　先爱上的那个人总是输的一方，因为在乎，所以甘心把自己的心拿给对方践踏，自己也不断地自我否定，然后又生出一丝希望，再失望，又不甘心，直到感情被接受或重新爱上另一个人为止。

　　在自我暗示下，韩聪已经完全相信了这电话是杨帆打来的，于是开始想到时自己要和他说些什么好？是道歉还是继续表白，还是若无其事扮失忆？如果他再次拒绝怎么办？如果他也扮失忆怎么办？再或者...
　　长夜漫漫，一盏孤灯，一个无眠的人。

　　第二天，韩聪守在电话旁看电视，好几个高中同学打过电话约他出去玩，都被他很快地找借口推掉了。看着时间，韩聪开始后悔怎么不买手机，有手机就不用这样傻乎乎地等电话了。早上10点多，电话终于又响了。
　　“喂？韩聪吗？我是周桐。” 是广州的同学，但不是杨帆，难道不是他？
　　“昨天你打过电话给我？”
　　“嗯，打了好几次，你妈妈说你去同学聚会了。”果真不是他！
　　和周桐说过了什么，韩聪一点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的心情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其实，杨帆确实有打过电话来，在韩聪去拜年的时候。那夜，被韩聪突然表白和强吻后，杨帆方寸大乱，跑到附近的一家网吧玩了一晚CS，第二天中午才浑浑噩噩回到家。打开家门就看到了三双质问的眼睛－－爹娘的，还有黄鹂的。
　　“帆帆，你昨晚到哪里去了？”杨妈妈问。
　　“怎么聪聪一早就走了？你们吵架了？”杨爸爸问。
　　“你们是什么回事？他怎么会不辞而别？”黄鹂问。

　　“我到同学家了，韩聪说他家有急事，先回家了。” 真是过分！自己是受害人还要帮凶手找借口！杨帆很有讲粗口的冲动。
　　“你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丢下他自己出去玩呢！多没礼貌！”杨妈妈责怪儿子。
　　“都那么熟了，无所谓啦！”杨帆烦躁地说。
　　“我们的儿子越来越不听话了，老公，我们去领养一个算了。”听杨妈妈的口气，她已经不追究了。

　　不久杨氏夫妇又出门了，屋子里剩下黄鹂和杨帆。黄鹂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帆心里越加恼火，差点就冲口而出说难道要我告诉你你男朋友非礼了我还说他喜欢我？一咬牙还是没说出口，黄鹂看再问也没结果，于是告辞回家了。

　　送完黄鹂，杨帆回到房间，看了韩聪的留言，哼一声，把纸条丢进垃圾箩。
　　“什么都别想，睡一觉再说！”他对自己说。

　　过了几分钟，果然沉沉睡去，只是不断在做梦。梦中，一个人不断对他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他转身就跑，那个人在后面不停地追，他逃进一间小屋子里关上门，一转身－－那人就在身后，
　　“你逃不了的！我爱你！我爱你！...”那人不断地迫近，迫近.....
　　“啊！！！”杨帆从恶梦惊醒。
　　“可恶，连在梦里都要这样吓我！”杨帆对着旁边韩聪睡过的枕头用力打了一拳。

　　那夜的回忆又回来了。被一个男的吻了，被自己的好朋友吻了。怎么会这样呢？杨帆回忆起两个人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韩聪总是为他做早晚餐，总是细心地打点好两人的生活，总是语气刻薄地跟他斗嘴，却似乎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要求。

　　但好像也没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呀，我追柳彩儿的时候他还帮我想办法，而且他自己不是已经有黄鹂了吗？怎么会这样！杨帆下意识抹一下嘴，想擦掉那种强烈的被吻过的记忆。大脑一片混乱....还是打电话问问他吧！杨帆跳起来想打电话。

　　－－但是为什么是我打给他？明明是他不对，还要写张那么嚣张的留言给我，什么忘记不了就不必原谅他，他以为这样很潇洒很有型吗？我才不要管他了！

　　诸如此类的思想斗争进行了一天，个性坦率明朗的杨帆还是忍不住拨了韩聪家的电话，但连续两天都没人接，杨帆大为恼火，干脆打消念头，撒手不管了。

　　那边厢，完全不知情的韩聪，以为杨帆决定了不理自己，消极地想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一了百了。于是，在开学前两天，韩聪提前回到学校，把一切行李从公寓里搬回了校内的宿舍。

　　Act 10 All by myself

　　又开学了。

　　韩聪上大学后就爱上了春天的广州。阳春三月，广州笼罩在蒙蒙细雨中，空气带着点点舒服的寒意，在雨中开出的朵朵红棉把花城装饰得优雅而妩媚。

　　去年的这个时候，杨帆拉着韩聪，一手打伞一手拿着数码照相机，奔走在广州的大街小巷，拍下了千姿百态的木棉。回去后，杨帆闭关苦画了很多天，然后拿出一幅巨型水墨画问韩聪他画的木棉怎么样，韩聪哈哈大笑，说很像他家的大红花。

　　杨帆不甘心，又画了好多天，画完又让韩聪评价，韩聪看他累得两眼通红，只好说如果拿出去卖的话，也许可以卖几个钱。结果杨帆缠着要他买下来，为此韩聪损失了五个大洋。那幅画被杨帆用精致的画框小心翼翼地装裱起来，挂在韩聪的房间里面，韩聪搬离公寓时犹豫再三，最后把它带走了。

　　俱往矣！

　　韩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着路旁盛开的木棉，习惯地拍一下头，迫自己面对现实。露湿铜铺，苔侵石井，都是曾听伊处。分居才一个星期，韩聪发现自己有半个星期是在这种不知不觉的回忆中度过的。

　　“现在已经这样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韩聪又叹气了。

　　发出类似感叹的还有杨帆。

　　从开学时发现韩聪搬离公寓后，他就没过过一个好日子。首先是吃饭问题，习惯了早晚餐受人照顾，突然那个人不在了，他唯有天天吃干粮做早餐，晚餐也改在学校的饭堂吃。

　　然后是作息，一起住的时候，总是韩聪起床做早餐，然后踢一下他的房门叫他起床，现在这个活闹钟离开了，杨帆买了个真的闹钟，但每次闹钟响的时候，他总是本能地把它摁停或塞进被窝里，等突然醒来的时候再手忙脚乱地赶上学。闹钟声明明比踢门声震撼得多，为什么却嘈醒我呢？

　　看电视的时候，杨帆总是坐在沙发的右边－－左边是韩聪的。晚上，无论有多空闲，他总是等到九点后才冲凉－－九点前是韩聪的冲凉时间。偶然走进厨房，似乎又看到韩聪忙碌的身影。打开电脑，桌面上是去年黄鹂，柳彩儿，韩聪和自己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照的合照，上面笑得天真灿烂的几个人可有想过，不久后会有如今人面桃花的一天？

　　对着电脑发呆久了，屏保会飘出一行字“杨帆是个大笨蛋！哈哈哈！”这是因为，有一次杨帆恶作剧地装了一个午夜凶铃的屏保在韩聪的电脑上，把他吓个半死，出于报复，韩聪做了这个屏保放在杨帆的电脑上，命令他两年内不得更换，现在还没到期呢！不过现在就是换了，他也不会知道吧... 杨帆经常提醒自己韩聪已经搬走了，却总是习惯不了他已经离开的事实。

　　但时间总能战胜一切，而人的适应能力又是如此之强，再难习惯的事情，时间长了总会习惯，正如很多人穿新鞋子时经常会被鞋跟刮伤，但最后鞋子总会被脚穿坏一样。

　　到木棉凋谢，天气悄悄热起来时，韩聪已经从无尽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了，杨帆也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公寓生活。分开的这段时间，两人有没有交集？

　　－－没有。

　　校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在同一个系，一个人存心要躲开另一个人还是不难的，何况是两个人都互相回避，就更没有相遇的机会了。

　　这两个月里，两人离得最近的一次，韩聪记得，是在两星期前的那堂HRM课上。
　　那天，韩聪照例到临上课才出现，理所当然坐最后一排，而平时总是坐在前排的杨帆，那天却意外地坐在倒数第二排，离韩聪三个人的距离。

　　悄悄看过去，他正专心致志地听着老师讲课，侧面轮廓还是那么好看，头发有点长，该剪了，以前总是我提醒他去剪头发的，现在他自己会注意吗？韩聪想着，有意无意地把书碰到地上了，“啪”的一声，周围不是那么专心听课的人都转头过来看，但那个人，没有看过来！

　　“真是笨蛋！”韩聪在心里暗骂自己。

　　下了课，大家涌出教室，杨帆走在后面，等大家都出去以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难熬的一堂课！

　　韩聪一进教室他就发现了，他坐在后面离自己三个位置的地方.....一直不敢往后看，但总是觉得，他在看自己。他的书掉在地上了，真是不小心！想看他的糗样子，但是，忍住了，不然，一不小心跟他的眼神对上了，要怎么反应才好啊？！

　　其他人的反应呢？

　　刚开学时，风闻柳彩儿和杨帆分手，还有韩聪和杨帆形同陌路的消息，大家都充满了好奇，又都不敢去问当事人，黄鹂成了大家采访的焦点。

　　“不知道！寒假时我去了旅游，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们吧！”黄鹂重复了这句话无数次，大家的视线被其他的八卦吸引去了，此事不了了之。

　　好奇的人只剩下了柳彩儿和黄鹂。柳彩儿怀疑韩聪和杨帆的冷战与自己和杨帆分手有关，黄鹂告诉她应该不是，但又提不出证据来，因为她也只是猜测而已。过了几天，柳彩儿也不关心了，只剩下黄鹂，惴惴不安地，作为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见证人。

　　韩聪还是像以前那样和她逛街吃饭看电影，有时一起做功课，但有些事情不同了，黄鹂意识到，不是具体上的不同，是感觉变了，有些事情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知道自己如果仔细想的话，一定会找到问题的根源，可她不敢想，怕得出可怕的答案，所以，在改变来临之前，让一切维持原状吧！

　　世界并没有因为韩聪和杨帆的分开而停止转动。大三下学期，除了学业以外，还是决定前途的时刻－－所有要考研，出国或读双学位的人，都必须开始准备了。前途问题同时困扰了三个人。杨帆，韩聪，和黄鹂。

　　三人的父母都想送孩子出国，结果是－－杨帆的父母要求儿子出国读商科，杨帆却一定要去读和设计相关的专业，双方争持不下。韩聪的父母随便儿子出国读什么都好，韩聪却一时下不了决定，想来想去，决定先用多一年的时间多读一个专业，让自己在这两年里考虑自己的将来。黄鹂的父母正在办移民加拿大的手续，要黄鹂也申请那边的学校，但黄鹂舍不得离开韩聪，一直下不了决心。

　　争执与选择之间，大三结束了。学期结束时，杨帆战胜了父母，决定读设计，韩聪成功申请到了修读第二学位的资格。黄鹂的父母的移民申请也通过了，黄鹂无可奈何，只好开始考虑加拿大的学校。

　　暑假也很过得很快，要出国的杨帆和黄鹂忙着复习考雅思，韩聪在亲戚的公司做兼职，一忙就是一个暑假。暑假回来，大家就是应届毕业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