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偷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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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心里也是无奈得很。
她当时在终南山不过是一念之仁，谁知会给自己招惹了这么一朵烂桃花。
那会儿陆展元还在昏迷之中，他根本连她面都没见着，就听着尹志平那帮人的转述，竟然就会对她动心？这也太荒谬了吧。
所以大概他星夜赶来，还真是只为了报恩？但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坏了。少年眼里盛着满满的惊艳，半天都挪不开眼。
拜托，何沅君还在你身后呢，你能不能收敛点！莫愁心里恼火，十二分看不上陆展元。别说她不喜欢男人了，就算是喜欢男人，陆展元也不可能有丝毫机会——他在原著里可是对李莫愁始乱终弃啊，还弄得自己像是受害者一样……
好么，这下貌似剧情反过来了。她倒好像成了破坏何沅君与陆展元恋情的始作俑者……这这这……简直想摔剧本有没有！
何况身旁还有个小醋坛子……她瞟瞟身边嘴角带笑满面春风的黄蓉，心里暗暗打鼓。天啊天啊，这是在酝酿一场多大的风暴？
谁知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哼哼，当年终南山，她招惹的烂桃花可不止一朵……
众目睽睽之下，葛衣短衫的裘千仞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对面，双方互相行了个礼，准备开打。
她眼角忽地滑过一个突兀的人影，惊得她愣了一愣。那人是个清秀的小道士，站在嘈杂热闹的人群里，痴痴地望着她，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尹、尹志平？！他在这儿干什么！他为什么那么瞧着她！
天啊天啊天啊！他不会也喜欢上她了吧！
那她是不是不用担心小师妹了？咳咳。
乱七八糟的想法蜂拥入脑，让她几乎没避开裘千仞的第一掌。
凌厉掌风从面前擦过，惊得她心中一凛。生死一战，不可大意！心神迅速收敛，她眼里只剩那一双铁掌和那顺着掌力袅袅而生的白雾。
裘千仞的掌并不快，却力沉千钧。他围着她缓缓绕着圈子，一掌一掌，热浪滚滚，将她腾挪的空间越逼越小。每每一掌击出，她都险而又险地避过，惊得台下惊呼连连。
“她没有带剑！”忽然有人高声叫道，嗓音里满满的惊讶与恐惧。
是的，她没有带剑。
“赤焰仙子”李莫愁不是以快剑闻名的么？
她怎么可能不带剑？
莫愁听不到台下的喧嚣。她飘忽轻灵的天罗地网势，总能在关键时刻让她避开那双铁掌。对手攻防严密，即使在这样优势尽显的时候，那双铁掌依然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这样稳扎稳打，是比试前她们最担心的一种状况。但既来之，则安之。裘千仞她非杀不可！
她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终于动了。
“咦？”洪七公坐在树梢上，一脸惊讶，“这又是什么功夫啊？九阴真经里的么？”
站在人群中的黄蓉也愕然，随即很快地瞟了一眼身侧的黄药师。
莫愁使的是天山折梅手。这是她第一次将这门功夫用于实战。
天山折梅手实际包含三门掌法和三路擒拿法，这六路武功包罗万象，实乃逍遥一门之精义所在。按照黄药师的说法，桃花岛种种绝学皆是由这天山折梅手变化而来，亦都可溶入其中。他说随着功力提升，见识愈广，愈发觉得这六路折梅手深不可测，似乎天下任何武功，都能化入这六路折梅手之中。
莫愁习练这六路折梅手，初时只觉招数繁复精妙，短短八十四字口诀甚是拗口，但她到底已有深厚根基，又因种种奇遇，身兼数家之长，因此不过数日，便已粗粗掌握其中诀窍。再与那号称天下武学总纲的九阴真经相对照，更是得益匪浅。
玉女剑法已被她溶入这折梅手中，人似剑，剑如人，迅疾如风，柔而韧。
裘千仞只觉眼前一花，那人一双纤纤玉手已突破他的铁掌，直奔面门而来。他大惊之下硬生生向后一个铁板桥，那人却滴溜溜一转便到了他身后，面上仍是微笑，四指并拢，直直斩落。
寒气袭人，优美如画，无声无息，却包含~着最危险的讯号。
裘千仞冷汗透背，不及多想，左手铁掌狠狠拍地，借势向外滚出，那人却如影随形，俯身下探，双指直取咽喉。
“我输了！”他嘶声大喊，“住手！住手！”
那人停住了，微凉的指尖抵着他的喉头，面上笑意盈盈：“裘帮主可还记得我下的挑战书？”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
“字谕裘帮主千仞座下：汝生为宋人，屈膝投金，卖国求荣，人人得而诛之。莫愁不才，愿以命相搏！十一月初五午时辰州城外烟云阁，生死之战，不死不休！李莫愁。”
“你非杀我不可？”他颤声道。
莫愁微微点一点头，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对不住了，裘帮主。”
裘千仞深吸一口气，大叫道：“你说我卖国求荣，可有凭据？！”
莫愁伸手从他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道：“这是什么？”她扬手抛给疾步上台的杨康，朗声道，“给大家看看，是不是金国钦使的令牌？”
杨康将那令牌在前排展示，看得人个个点头。
“这是栽赃！”裘千仞梗着脖子道，“明明是你刚才趁乱放入我怀里的。”
“那这些书信又怎么解释？”莫愁朝杨康点点头，杨康便将一叠书信拿出来向人展示。裘千仞见了那书信，方才面上变色。
莫愁道：“这是你与金国、蒙古来往的亲笔书信，上面有你的秘印，你可还有话说？”
裘千仞面如死灰，半日方惨然笑道：“欧阳兄，你当真要见死不救么？”
话音未落，已有一人桀桀笑道：“李莫愁！且接我一掌！”
那人来得好快，奔涌而来的掌力既雄浑又阴毒，像是一个绝对矛盾的组合体。
莫愁心知不妙，时间却已来不及再犹豫，若是闪避，裘千仞必然逃出一劫，仍将会是对方战力，而若是不避……她手上微一用力，已将裘千仞喉管震碎，反掌与那人对了一掌，被震得连退数步，“哇”地一口鲜血喷出。
黄蓉惊叫一声，却见父亲青衫一动，整个人已挡在莫愁身前。
她急忙跃上台子，直奔莫愁而去。手中丹药猩红如血，她急急塞入她口中，又去探她脉搏。
莫愁额上密密冷汗，却只微微一笑，低低道：“不妨事。”
黄蓉伸了手擦掉她唇角血渍，心里虽有千般担忧万般埋怨，却只化作了一串细细叮咛：“先慢慢化了药力护住心脉……”
莫愁额上微汗，伸手握了她手，闭目垂首，依她之言将那火热丹药缓缓散入肺腑之中，丹田被一片温热包裹住，经脉中上蹿下跳的阴寒之力顿时消减不少，无处不在的锐利疼痛也逐渐变得能够忍受。
“欧阳兄这是何意？”黄药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是怒极。
欧阳锋仰天大笑：“你问我是何意？你倒问问你的佳婿，她到底为什么要杀克儿！”十成掌力的全力一击竟然没能毙她于掌下……这让他颇有些意外，心中也不由叹了一句可惜。横亘在咽喉的失子之痛让他的怒火熊熊燃烧，这一掌本是势在必得！
黄药师讶然回首看一眼莫愁，见莫愁摇头，便即回道：“这定是误会……”他一生甚少与人解释，谁知解释刚刚出口便被对方打断。
“误会？！克儿身上受的是匕首伤和掌击。前者显然是偷袭而成，那柄匕首是小王爷的吧，我也是见过的，端的是锋利。”他狠狠瞪了一眼杨康，续道，“而后面那掌击……试问这天下间，除了你我几人，谁能将克儿一掌震得心脉俱碎！又有谁能让他在重伤之下毫无防备！裘千仞说这李莫愁当时假意替克儿疗伤，趁他不备一掌印上，他才来不及救克儿。呵呵呵呵，他为什么要撒谎？”
莫愁垂首无言，心道既然欧阳克已死，这暗亏她怕是吃定了。
不论怎样，杨康那一匕首只要对一对伤口就能确认，欧阳锋绝对饶不了他。莫愁是不可能放弃杨康的，自收他入门那一刻起，她便一心一意视他为弟子。弟子有难，师父岂可袖手旁观？若是欧阳锋对上杨康，那还不如对上自己，至少她还算有自保之力。至于后面那一掌……既然是裘千仞所说，自然是他所为，目的么，呵，恐怕就是为了嫁祸给她吧。
这一战，不论输赢，他的真面目都会被揭开。莫愁这边定然是掌握了相当证据才敢于直接挑战。不管输赢，铁掌帮都在这儿待不下去了，他损失可大发了，这损失都是莫愁造成的，他恨她入骨并不奇怪。
那日欧阳克离去，定是很快便遇到了他——那天假的裘千仞（裘千丈）正在牛家村附近和欧阳锋接头截杀蒙古使者，那么真的裘千仞在哪儿？很可能也在牛家村，甚至很可能听到了他们和欧阳克的对话。欧阳克与他尚算是盟友，对他未必有多少防备。
杀掉欧阳克，一方面可以削弱欧阳锋的实力——他们是盟友也是对手，明面上都是偏向金国实际上都是偏向蒙古；另一方面，可以给莫愁树立一个绝对强大的敌人。就算他输了比试，就算他死在了台上，莫愁也难逃欧阳锋的追杀。怎么算，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这么做？
可这道理跟欧阳锋是解释不通的。在杨康那一匕首存在的前提下，他当然会偏向于相信裘千仞。何况莫愁刚刚还“杀人灭口”，明摆着就是心虚……
她甚至都不能解释原委。只因为杨康那一匕首在先。
叹一口气，她扶着黄蓉，摇晃着站起身来，低声道：“不论前辈信与不信，欧阳兄并非莫愁所杀。”
“不是你便是他。”欧阳锋瞥一眼裘千仞的尸体，凉凉道，“他已经死了。你的命也拿来吧。”
黄药师安静地站在二人中间，缓缓道：“既然莫愁说不是她杀的，那便一定非她所杀。欧阳兄你若是非要杀她，我亦不能袖手旁观。”
欧阳锋笑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护短。还好我也带了帮手，药兄你还是观战为好。”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偷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