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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你们不让我成才,可我偏偏要成才,要成鲁国的相。废井田,改律法,办寒门学堂。把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人踩到泥里。”
      “有意思,真有意思!那你准备怎么报复我呢?”江离蹲下,用折扇挑起山姜的下巴,强迫山姜与他对视。江离的脸几乎要贴在山姜的脸上,还是看不到山姜眼中的自己。山姜怒目圆睁,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好像要吃了他。江离摇了摇头,他横竖不是他等的人,空有虎狼之志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
      “有那大理想、大抱负有什么用?现在不还是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污了我这桃木的扇子。”江离作势就把扇子塞进了山姜手里“这一行也不是毫无收获,江夫子用过的扇子,怎么也够你田里几年的收成了。”卖了这桃木扇子,山姜大概会好过一些。要不把他引荐给尹兆和,他应该是很乐得收这样的弟子的。
      山姜不只食指无名指有茧,掌心里也尽是农具磨出的老茧,路上没有地方盥洗,指尖里也塞了淤泥。扇里白绢细软的触感更让他觉得自己不堪,打从前他是不会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别人,唐突了别人,也让自己油然的自卑。:“娘说,薄唇的人凉薄。可你怎么凉薄至此?”大概他还是太乐观了,总觉得到了江夫子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
      “近一看,江夫子的身姿还真不一般,芝兰玉树,只想让人生生折断在手中。”山姜也真的那么做了,伸出双手紧紧扼住江离的脖子。小童急忙赶来扳山姜的手,没有扳开,倒是越钳越紧。看着夫子已经变得紫红色的脸,急的哭了出来。
      山姜说:“一个做农活的力气不大怎行?被一个小孩拉开不成了笑话。”山姜的喉咙干涩不已,残余的酒气在胃间翻涌。都说酒壮人胆,看着江离憋的紫红色的脸,他竟没有丝毫动摇。山姜对自己有些失望,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却还是说了畜生不如的话,做了畜生不如的事。
      石头说:“公子快来帮帮夫子,父子快要被这位公子掐死了!你快放开我家夫子,规矩是那群老头子定的,不干我家公子事啊!”
      余弧本不想搀和进来,但瞧着山姜像气急攻心失了心智,保不准醒来后会后悔,就用手刃砍晕了山姜。余弧拽下山姜的手一瞧,江离脖子一圈变得青紫,衣领下怕是已经生了淤血。他欲解开衣领一看究竟“别碰我!。”江离推开余弧的手,摇摇晃晃地走进侧室。
      余弧说:“都是男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有上好的金创药。石头快给你家夫子送过去。”
      “得嘞。”石头随手用袖子抹了几下脸,就接过小瓶进了侧室。他走之前还不忘踩山姜几脚,引得余弧一阵发笑。余弧说:“你倒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睡了一觉,山姜清醒了许多“这是在哪?”又在身边看到了余弧“真是对不起,连累余公子被赶出去。”
      余弧说:“这是江夫子给咱俩安排的住处,别叫公子了,叫我师兄。”
      山姜:“余师兄。”
      余弧:“对对,就叫我余师兄。这师兄二字听着可真顺耳的很。”
      余弧看着也不像在说谎,山姜说:“可我昨天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夫子他……”
      “没什么大碍,和江夫子一聊才知道:我爹不放心我,在我走之后急忙给江夫子写了信,一加急,竟是比我到的都早。”
      山姜:“师兄,作了弟子就不能直呼先生的姓氏了。”
      余弧:“你倒是规矩多,哎—我说到哪里来着?不收鲁国人是齐国那帮老头子们定的规矩,我们藏着掖着点,你就说你是齐国人,他们能把你怎样。再不济让我爹拿着威武大将军的牌匾去他们府里闹一闹,就不敢多言了。”
      山姜倒是不觉得事情有余弧说的这般简单,脾气再好的人经他昨天这么一闹,也会烦。不发火是不发火,但也断然不会再提收徒的事。夫子应该是多次思量后才决定收下山姜,不过任他千思忖、万思量,最终不还是收下了自己。山姜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是美的,连对着他狂吠不止的野犬,都透着一股娇憨。灶台下的灰也不一般,这可是夫子家的灶台,夫子家的灰。
      山姜再见江离时已是下午,他的脖子被厚实的衣物裹住。虽然看不见於痕,还是叫山姜好一阵愧疚。
      江离开口:“头低那么低作甚?做就做了,还怕人笑话。”
      山姜:“嗯,师兄他—怎么不和我们一起上课?”
      江离:“余弧和你不是一个路子,你习文,他习武,学的东西自然不一样。你课下倒是可以在他那学学武功,虽然成不了成不了什么大家,但用来防身还是绰绰有余的。”
      山姜:“弟子明白。”山姜有怪力傍身,也不怕被别人欺负了去。夫子差点被他掐死,还担心他的安危,莫名的可爱。
      江离敲了一下山姜的头:“别愣神,进入正题,山姜你可知鲁国近来形式如何?”
      山姜在鲁国政治边缘对形势了解的甚少,知道鲁国几大政治暗漩,但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来:“鲁国本有巫、周、钱三个官僚集体,但钱氏一脉势微,逐渐变成周氏和巫氏两家角力。但两家都是保守派,在较量之余联手打压变法派崛起。若说王意,王意不明。”
      江离:“只是你不知罢了,怎能不明?郑浔他曾不只一次派亲信来诸国求变法之法,还曾做出把夫子掳走这类令人不齿的事,不收鲁国人的规矩还是因此而定。”
      鲁王郑浔今年五十又六,膝下只有郑轩睿一子。又喜好床帏之事,命不久矣。而其子轩睿为蛮夷舞女所生,不能继承大统,且至今也没有封号。郑浔明面上不问政事荒唐度日,暗地里扶植周家与巫家相抗衡。周巫两败俱伤之时,便是变法开始之日。江离本来是该收个伶牙俐齿时人来当弟子,让他替自己游说诸侯宣扬变法之思。但时局给了山姜机会,让他的狼子野心变成了鸿鹄之志。
      讲完形势,江离又把法理和情理的竹简细细地阐释了一遍,在秦伯催了又催之后才慢慢结束。
      秦伯:“时间又不急,别让眼睛被油灯熬坏了。杜公子还未用晚膳吧?厨娘煲的羊汤还剩一些,给您热一下。”
      江离:“杜公子?山姜姓杜啊。杜山姜听着甚是难听,还是杜衡来得实在一些。”等了一会儿,看到山姜不作声,江离心想:莫不是唐突了他?杜山姜虽然叫着难听,好歹也是父母的心意。“不愿意就别改了。”
      “不,弟子愿意。”山姜转过头,眼角噙着泪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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