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卫不高兴》木已成幺

45、解毒

　　玉旻齐闻言稍稍愣住，但随即抽开衣袖，正色道：“方才朕已说了他现在中了毒，枉他救了你的性命，你不去关心他能否平安脱险、是何人下毒，反倒要疑心他，真是枉费了平日里他待你种种好处。”

　　一席话，说得玉旻宁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本是担心自己的哥哥，却不想被他骂了一顿，想要再开口说话时，楚绾从后面轻轻拉住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开口。

　　“传朕的口谕，东宫即刻加派守卫，侍奉的太监宫女，一步也不能离开！”

　　宗武下跪领命，他心中虽是放心不下这里，但无奈玉旻齐把那位小公子看得比他自己都重要，而今秦晔突然这副模样，也只有自己过去盯着，他才能稍稍放心一些。

　　未走出几步，忽又被玉旻齐叫住，宗武只得回身再次跪拜。
　　“从现在起，东宫里的一应吃穿用度，须侍女太监先试了，着太医院的人前去守着，若有疏漏，让他们不必来见朕了！”

　　待宗武退下，玉旻齐这才转身望着身边的这数十名太监、宫女、守卫。

　　他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虽然天色已晚，但皇宫里灯火通明，不难捕捉每个人脸上或羞怯、或狐疑的表情。

　　日常侍奉左右的老太监先行跪下，“让陛下受惊，老奴罪该万死——”

　　他开了个头之后，其他人这才大梦初醒一般扑通跪下，口中只道罪该万死。

　　玉旻齐从未觉得如此厌烦他们——以致真的动了杀人的念头。

　　只因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

　　待每个人口中都说了一遍罪该万死，玉旻齐抬手指了指跪在最前面的老太监。

　　“你也知道罪该万死——那朕就成全了你吧。”

　　老太监慌忙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素日里脾气可以算是好的了，自他登基这些时日，从未杀过宫中一个人，甚至责罚都是不曾有的。
　　“陛下息怒……老奴对陛下一片忠心，方才——”

　　“朕方才说成全你！来人——”

　　玉旻齐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立刻便有两名守卫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他。

　　老太监这才意识到皇帝是真的动怒了，而且自己真的有性命之忧了。
　　“陛下——”

　　“拖下去，朕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此刻这老太监方不顾一切挣扎起来——“陛下怜老奴一把年纪，在陛下身边这些时日，饶了老奴这次罢——”
　　声音渐远，其他的宫女太监，个个凝神屏息，大气也不敢出了。

　　玉旻宁挣开楚绾的手，偏要跑到玉旻齐跟前。“皇兄，他要死了么？”
　　“这里没有你的事——带他们二人回澄光阁中，没有朕的口谕，不许踏出一步！”
　　玉旻宁急了：“他们是有错，但也罪不至死，你拘着我们两个又是什么意思？”

　　玉旻齐并未瞧着他，只是将目光落在远处的楚绾身上。
　　楚绾即刻会意，上前重新拉住玉旻宁的手，柔声哄劝他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玉旻齐忽然很羡慕玉旻宁——他只需按着自己的心意来活，因为不懂，所以不必去在乎别人的感觉。
　　冒失莽撞之后，还有人拉着他的手去哄他。

　　跟前跪着的这些人，玉旻齐也不去再看他们一眼，再不多说一个字，迈开脚步向着秦晔的住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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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水流的声音如同薄纱一般在脸上拂过，纤细且轻盈，但却是柔柔软软的，听起来让人心中痒痒的。

　　秦晔缓缓睁开眸子，眼皮好似用胶水粘过一般，睁开了，却又发紧发疼。

　　想要看清周身，却发觉连脑壳都是疼的。

　　随之而来的还有周身的燥热，有无名的火在心头燃烧着，口舌都被烧的焦躁起来。

　　很渴。

　　四下望去，秦晔看清了自己此刻在一顶纱帐内，身下是柔软的床铺。

　　纱帐不是素日里见到的洁白的颜色，似是被灯火照着，映得通黄而明亮。

　　正有些奇怪，忽又听到了水流声。循声望去，赫然见到自己不远处原是一汪水雾氤氲的池水。

　　再凝神看时，隔着纱帐，远远见到有人背对着他似在沐浴，长长的发丝望去柔软而秀丽。

　　那股燥热的冲动似乎更加强烈了——刚刚恢复的意识即刻便被这股冲动取代了。

　　秦晔挣扎着就要起身——但内心有个声音也在告诉自己，他不能如此屈服于身体的本能。

　　那样与禽兽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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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旻齐……”

　　玉旻齐猛然转身，果然见到秦晔从床铺上摔了下来。

　　仿佛是自己幻听了一般，方才还听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起身擦拭干净身体，只裹了薄薄的一件中衣便赶过去扶他起来。

　　身体依然烫的厉害，可知道许太医所言他体内的毒不得宣泄便无法可解。

　　碰到他的时候，他抗拒得厉害，闭着眼睛就要打开自己的手。

　　玉旻齐紧紧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秦晔——是我。”

　　一连哄了好几声，秦晔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定神瞧着眼前的人。

　　衣衫单薄，看去春光无限。

　　眸中只有无限怜爱，以及一如既往的宠溺。

　　秦晔心中默念，不可伤他，不可伤他。

　　任由他扶自己起身躺好，看着他在自己身侧躺下，伸手要把那挽住发丝的长长的玉簪拿掉。

　　来不及了。

　　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玉旻齐的手刚刚触碰到头上的发簪，手腕便被秦晔一把握住。

　　他从来没有如此大力地握住他的手腕——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捏碎了。

　　左手拨去他的发簪，向纱帐外掷去，带起的凌厉的劲风竟将殿内的烛火通通打灭，一时间漆黑一团。

　　秦晔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右肩被他撕咬着，很快便有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没有任何怜爱的强行进入，到最后疼痛都麻木了。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逃。

　　因为他知道——今夜自己的身体，便是给这个傻瓜最好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