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不正是病，得治》消失的玉石

5、第五章

　　“师兄，快看，是逆贼！”
　　百步开外，一群青衣肃然地青年，在听到同门中有人发现乔楚的踪迹后，齐齐望向他手指的方向。
　　这群人中地位稍高的少年，眉眼尽是狠戾，冷冷一哼，让他们辛辛苦苦找了一个月，真是列害！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左脚狠狠一捻，高喝道：“杀了他，为我门除害，还师祖一个公道！”
　　仆从二人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左一右护在乔楚身旁，一人朗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吾等与汝无怨无仇，还请速速离去。”
　　那为首的青年，持剑指向狼狈不堪挂在树枝上的乔楚道：“自然是没仇的，阁下将那贼子捉住，说起来，我等还要感谢两位，这乔楚是我天和派的叛贼，毒杀前任掌门人，被我师尊知晓揭露，让我等前来缉拿。让他在外逃了一月有余，谁知竟是二位捉了去，当真是‘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乔楚眼中波澜不惊，他到是对这少年有些印象，似乎是希韫早年收的一个弟子，因为犯了些错处被降为普通弟子，似乎是叫‘陆远’。
　　仆从二人哪管什么乔楚以前是什么人，他们只知道，现在的乔楚是鸣泉宗的三公子这就够了。秦风翎走之前让他们二人护主乔楚周全，是以，当听到来者要对乔楚不善，当机立断，双双出手。
　　陆远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拿剑格挡，惊慌失措大叫：“阁下，阁下，乔楚欺师灭族为世人不容，还请将他交还，本门必然依照门规处置。”一转头，同门的一帮人还立在一旁，怒吼一声：“还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一众人等这时才如梦初醒，纷纷加入战局。
　　秦风翎不喜正道中人口中的苦行修炼，更是对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嗤之以鼻。魔教随心随遇，秦风翎为当中之首，鸣泉宗在沧洲大陆家产不计其数，有钱就是要花，带上的两个仆从都是打理他衣食住行的，武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天和派的六个弟子，三个人对付一个仆从，很快发现他们二人不过都是花架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二人已有了落败的迹象，乔楚被挂在树上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仆从无力招架，却偏偏死命的周旋。
　　其中一人离乔楚最近，一剑砍断世人眼中的勾魂，乔楚挂在树上太久，一下子摔倒在地，仆从扶起乔楚带着他一起跑，转头对另一人焦急的大喊：“阿芝，快走!”
　　乔楚踉跄爬起，扯下秦风翎的勾魂，想到这本是他们自己之间的门派争斗，何必牵连无辜？乔楚接过他递来的剑，护在胸前道：“陆远，你放过他们二人，我随你回去便是。”
　　陆远哈哈一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乔楚，回去？什么回去？贼子反抗，已被我等就地诛杀！”
　　唤作阿芝的仆从体力不支，被人在身后一剑刺穿，三把剑同时架在他的脖颈上，狼狈不堪的单膝跪在地上，血水汩汩的从胸腔中流出，堵都堵不住，娇羞的少年郎，此刻仿佛是有了无尽的勇气，扬起光洁的额头，瞳目中的乔楚依旧光彩照人。
　　“阿七，带着公子走……”不顾伤口的剧烈疼痛，翻身推开其中一人，扑向陆远，张开满嘴都是血的牙齿，狠狠咬在陆远的脸上。
　　“啊、啊、啊、啊、混账，松开，给老子公开！”
　　陆远和他在地上满地打滚，周围一众同门也不敢轻易上前。终于一块血肉从阿芝嘴里吐出来，发出“桀桀”的怪笑，像是索命的女鬼，恐惧一点点占据余下五人的心头。
　　陆远一把推开回光返照的阿芝，揪住他凌乱的头发，“咚，咚，咚……”一下一下死死磕在地面，用漏了一面大洞的嘴，扭曲的表情，说道：“去死，去死，去死……”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厌恶的瞟了一眼陆远手中面目全非的尸体，没有看到陆远的伤口，开口劝导“陆远，可以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可以死的这么快？自己毁容了，这一切都是乔楚，那个贼子，该死，该死。
　　随手扔过阿芝的尸体，整张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额头，鼻骨，颧骨，下颌全部齐平，骨头粉碎性的融合在一起，细细一看皮肉翻飞处突起一个一个细小的白色碎骨。
　　陆远阴狠的转过脸，破洞的半张脸血肉模糊，颧骨到下颌完全没有了□□，有的人竟从半张血淋林的脸上透过“窟窿”看见了舌头！
　　“呕”天和派中年龄资历差的门生禁不住视觉上的冲击，拄着剑在一旁半呕。
　　“阿芝！”阿七双目通红，似沁了血一般，嘶声力竭，胸腔剧烈的抖动，他没看见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陆远，他只看见了为了他和乔楚逃生争取时间，没有了面貌的阿芝。
　　乔楚双拳紧握，忽而在这一瞬，他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逃走？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日后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们二人很快被天和派弟子追上，乔楚内力全无，伤势未愈又与秦风翎对练，此刻，持剑的手都有些发抖，阿七护在他身前，替他抵挡一些攻击，可他自己都是半吊子，如何挡的住功法根基稳固的天和派弟子。
　　乔楚心知二人逃生无望，而他们要杀的终究只有一个自己，对天和派众人说道：“你们放他走，我自会留下。”
　　哪知陆远打红了眼，心中憎恨乔楚，用漏风的嘴发出“嘶嘶”的狞笑：“走？哪里走？你们都要死！”
　　阿七挥剑冲上前去，对着陆远咆哮道：“你去给阿芝偿命吧！”
　　“不！”乔楚目眦欲裂，手中持剑的手一颤，脑中已然一片空白，虚无、悲戚、茕茕……在破碎的筋脉中忽而流淌过一阵涓涓细流，微弱如萤火，细小若针尖，然而便是这纤细的真气流动支撑乔楚心中的悲愤。
　　思绪未动，身已先行。
　　乔楚不知不觉间进入了一个很玄的境界，只感觉胸中激荡，微微细流化作蒸腾水雾遮挡眼前，然而天灵盖中从没有现在这么清明。眼前似有浩瀚海洋波澜壮阔，时而风卷残云，时而波澜不惊，沧海桑田，白驹过隙，仿佛时间在动，星斗转移，唯我不动，剑在手中，剑随心动，我如剑如风，剑如我岿然不动。
　　陆远虽憎恨乔楚，但仍还是惜命的很。脸颊的伤口又在时时刻刻的疼痛，不禁越打越乱。六个人竟然拿不下一个内力全无的废物，这才是天和派掌门的实力么？
　　乔楚的剑划过陆远的剑刃，反转手背，剑尖紧贴手臂，陆远暗叫“不好”整个人快速向后退，剑在乔楚手中似有了生命一般，蜿蜒如蛇，圆润如珠，不论陆远怎么后退都摆脱不开。
　　剑气恢弘，有横扫千军之势，这般压顶的剑势让陆远禁不住冷汗淋淋。
　　不光陆远一人有这种感觉，余下五人手中的招式越打越乱，完全没了刚才那股子喊打喊杀的气势，其中一人哆嗦道：“师兄，他疯了，我们还是等到其他师兄弟来了再说吧。”
　　“杀了他，不然我就先杀了你。”
　　哪想，陆远恶狠狠的瞥向他一眼，如同厉鬼索命，半张残破作呕的脸因为说话一张一合，殷殷鲜红从整张脸淌出来，腥臭味几乎是迎面而来，那弟子持剑的手抖动的像是中风的老者，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与乔楚这种身经百战的高手过招，哪怕此刻他经脉破损也不能有丝毫大意。乔楚浑然不知他们经历了一番怎样的内心争斗，心随剑走，剑随心动，扔下陆远转身划向那名弟子，剑速之快，空气之中都有着淡淡的焦灼，就在这电光石火生死刹那之际，剑尖陡然停止，不多不少，正正停在额间。
　　那弟子惊恐异常，心脏都要吓了出来，鬓角滚落豆大的汗珠，还没细细体会生命的不易，乔楚一脚将他踢出，直至落在七八步开外。
　　“啧、啧、啧，阿楚你这么心软让本座忍不住想看看你杀人的样子了。”
　　陆远毕竟是跟随在希韫门下的弟子，见多识广，立即听出这一声由远及近，内力雄浑，怕是自己师尊也不敢与之匹敌，脸色顿时再没有半分血色，“我们走。”
　　余下几人本来也无心恋战，一听号令，转身就走。
　　秦风翎慢悠悠地走来，周身不带丝毫杀气，嘴角挂着一抹春风得意的微挑，好像天下尽在手中的自信。
　　天和派众人齐齐脸色煞白，仿佛是见了鬼，五百步开外的男人只是几个眨眼间的功夫，转瞬走到他们身前，这哪里是走？分明是“飘”过来，他的脚根本没有着地！
　　“有影子！他有影子……”一声惊呼在众人中响起，然而这一声并没有消除警报，只能令他们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陆远额头、鬓角、后背冷汗滚滚而下，如果不是鬼，那就是这个人的功力深厚，轻功在脚下使出，已然快的看不出步数，犹如飘荡过来的“幽灵”，这个时候，他到情愿眼前这个男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