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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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苦秦久矣。’反映陈涉对全国反秦形势敏锐的洞察力，不仅敢于斗争，还……善于斗争，远见卓识，在关键时期显示出非凡的谋略和领导才干……”宋郑仰头直对天花板，目光涣散，画满鬼画符的语文书合在手边，仿佛梦游人在无意识地呓语。
5:30
宋郑今天难得起得准时，没有和段成誉就“再睡5分钟”这个严肃的问题进行冗长的探讨。
因为今天要默写……
语文、英语、化学。
对于生的强烈渴望终于压倒了瞌睡的欲望，在段成誉微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在第一次呼喊后宋郑整个人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现在的状况就是，宋郑在半死不活地背书，段成誉还在睡，而外面依旧一片漆黑。
和一个多钟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宋郑忍不住就想起，有一次段成誉半夜里叫他起来补作业，结果他一看外面以为是要去上学了，披了外套就往外跑，最后还是被段成誉揪着帽子逮回来的……
真是……蠢毙了。
宋郑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眼前就像蒙了一层光，脑子僵化转不过弯来，良久才意识到语文背完了，抓起一本英语书又是叽里呱啦一通乱读。
“……was so beautiful that many people was amazed by his beauty……beauty……”
美人，(﹃)
旁边被吵得不行的段成誉莫名感觉脊背一凉。
6:00
段成誉的手机屏幕准时亮起，宋郑眼疾手快地掐掉了还没来得及响的闹钟，然后亲自推醒了假寐中的段成誉。
段成誉起床，宋郑又钻回了被窝，通常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再补15分钟的回笼觉。
身侧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宋郑眼皮动了动，默默地偷看。
段成誉比他大了多少来着？6岁？7岁？反正也就是正常情况下还在上大学的年纪，明明五官都还透着那种少年人“生人勿近”的帅气，但眉宇间却早有日积月累下的老练与成熟。
不能算得上外冷内热，矛盾又驳杂的气质。
但这个身材，也真的很有料啊……宋郑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地欣赏了两眼，在段成誉若有所觉地把目光投过来时闭上了眼睛。
段成誉看了眼宋郑露在外面的半个脑袋，嘴角动了动，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15分钟后，宋郑自觉掐点起床，穿了一件绒线衫后开始整理丢在地上的作业本。
看着自己几乎都在颤抖的字迹，宋郑狠狠叹了一口气，他真心对今天的正确率不抱希望，能不被老师找都算好了……吧。
这时房门被敲响，段成誉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不甚清晰：“再加一件衣服，我刚才出去试了一下，今天气温降得有点大。”
“哦，好！”宋郑把一沓作业都塞进了袋子里，突然想起什么，又抬头喊了一句：“段成誉！我放在你床头的那叠东西你签字了没？”
现在的体制教育烦得很，要签字的东西一箩筐，还不能敷衍，非得有规定的格式，恨不得家长辞了工作整天围着孩子转。而宋郑的“家长”……现在也就剩下段成誉了，血缘和名义上的，他的哥哥。
“家校本、英语默写、还有你每门课的卷子？……都签了。”照顾了宋郑几年，段成誉在这方面还算得上驾轻就熟。
宋郑又“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点酸……曾经他所怨憎的陌生人，已经是他的家长了啊。
宋郑收拾妥当出去的时候，段成誉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段成誉……我今天不吃了。”宋郑说。
段成誉收拾刀具的手一顿，问道：“为什么？”
宋郑迟疑片刻，还是实话实说：“吃不下。”
也许真的是这些天熬夜熬过头了，正当是该饿的时候，他却觉得有东西从胃里一直垫到了嗓子眼，说什么也没食欲。
宋郑看向桌子上摆好的培根、荷包蛋和牛奶麦片粥，隔远了都能闻到诱人的香气，要是寻常他早就食指大动，但今天……可惜了。
“粥你可以不喝，”段成誉看着他道，“早饭一定要吃的，现在不吃也没关系。我去再烤一片面包，你夹着带走。”
他转过身，继续忙碌。
宋郑站在原地，一时觉得这样的早晨似乎在记忆里重复过很多次，但每一次沉淀下来的感受都是全新的……
感动？也许吧。
6:20
是时候出门了。
宋郑套上自己惨绿如一颗大青菜的校服，把书包甩在背上，段成誉已经在背后帮他提起了手提袋。
段成誉把手套塞到宋郑手里道：“外面冷，我送你下去。”
电梯里二人相顾无言，宋郑垂着头仿佛对自己的跑鞋很感兴趣，余光却一直落在段成誉身上。
段成誉比他高了得有半个头，不像现在现在大多数年轻人那样习惯歪着身体或者弯腰驼背，段成誉的站姿一向笔挺，给人的感觉很清爽。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忙了不少的缘故，感觉他下巴好像又尖了一点……
“走了。”
宋郑一个愣神的功夫，电梯已经到了底，段成誉出声提醒了一下正在发呆的某人，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宋郑赶忙跨步跟上，打开防盗门之后，冷冽的寒风把他吹得一哆嗦。
漆黑的幕布依旧笼罩着大地，路灯在幢幢林立的楼房中间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给人一种永夜的错觉，砖石的地面有些发白，似是因寒冷冻上了一层霜。
段成誉把手提袋放到自行车的前面的篓子里，他六点的时候出去过一趟，可不只是为了试一下外面有多冷，还为了把自行车从地下车库里推出来，省得宋郑再跑一趟，浪费宝贵的上学时间。
段成誉看着宋郑背着个龟壳样的书包慢腾腾地走出来，走上前去帮他把兜帽带好，又整理了一下围巾。
“你的书包太大了，路上不安全，我到时候帮你在后座上再装一个篓子用来放包比较好。”
“不、不用了吧，”宋郑紧盯着段成誉近在咫尺的眉眼，突然有些不适应这样近的距离，“而且，后座装了篓子，就不能带人了……”
段成誉眉毛微挑，灯光下眼中似乎带了些许笑意：“你要带谁？”
是啊，带谁？
宋郑脑袋再次卡壳，支支吾吾想不出答案，干脆一撇头，假装自己中二病犯了不想理人。
段成誉果然没有再追问，宋郑反倒松了一口气。
宋郑一脚踩上自行车的踏板，向后挥了挥手：“我走啦。”
段成誉照例跟他告别：“再见，小心一点。”
“嗯，拜拜。”
宋郑单腿一使劲，自行车在路面上滑行一段距离后就顺畅地向前方的路口拐去。
冰冷的空气灌入鼻腔，暂时带走了不露于人前的疲惫。待终于驶出了小区，宋郑减缓了冲刺，缓缓停在路边。
深沉夜色向灰蓝过渡，微薄的亮光自天际涌现。而大路上零星的车辆，此时也真正多了起来。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宋郑甩了甩头，继续向前骑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