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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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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
暖歌立在庭院里,雪漫长空,灰色的空中雪缓缓飘落,有几片落在她脚边迅速化为雪水。
她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嘴角弯起一笑,满眼温情脉脉。
“小暖,这几日我要出门一趟,你在家好生照顾自己。”小九轻轻为暖歌披上外衣,从后挽住她细腰,她身上好闻的玉兰花香让他不舍得放手。
“一定要照顾自己。”
“恩,早些回来,我等你。”听罢,小九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
笑容有些勉强,只是看不见小九的面容,暖歌并不知道他此时内心的挣扎。
自那一日后,颜后像是销声匿迹般,没有了动作。
宫里都在传太后消失,宫中也是乱成一团,无人掌权。
暖歌近日都闭门不出,小九出门了,这院子看着更加寂寥了。
几日后,下人传信来说燕皇他邀约自己在醉春楼一聚,接驾的马车也已停在门口。
到了醉春楼,暖歌缓步上楼。
前头带路的小二恭敬地敲了敲,方才推门而入。
燕云漓坐在桌前,手里执着一杯茶,烟气缥缈,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你找我来所谓何事?”暖歌问道。
开口的那刻她忽然觉着自己已经不再纠结往事,面对燕云漓时也坦然了不少。
如今她已经有了小九和……,想到这她忍不住轻抚了肚子。
燕云漓看着她,觉着她周身散着一股特别温柔的气息,难道……他一惊,站起来迅速抓住暖歌的手腕。
“暖歌,你……”他皱着眉,暖歌淡然地看着他,仿是知道他要问什么。
燕云漓颓然地向后退了一步,苦笑道:“他知道吗?”
暖歌摇摇头:“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
他突然狠狠地捶了桌面,咬牙着说:“只怕他听不到这个消息了,他已经跟颜后走了。”
暖歌睁着眼,面色僵硬:“你说什么?”
燕云漓看着她,苦涩地将刚才的话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他已经和颜后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说完又从胸口拿出一封信。
她接过信,信上是小九的笔迹。
“小暖:
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走了,不要找我。
小九”
暖歌开始觉得头疼欲裂,肚子也拼命地疼起来。
她木然地看着手中的信,心是撕心裂肺的疼。
泪滑落,滴在手上,是炙热的,仿若要流入心间,将心烧灼。
他甚至没有想要解释什么吗,他不要她了,还有……孩子!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
燕云漓看着这样的暖歌,心也尖锐地痛起来,他恨自己无能,若是当年自己没有丢下她,或许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依旧是他。
妖胎和凡胎的区别大概就是凡胎是十月怀胎。
而暖歌只怀了五个月,孩子便生下来了,是个女孩。
那孩子和小九一样,有一双深紫色的眼,浓黑的秀发,眼眸不停地转来转去,樱唇不点而红 ,长得十分秀气。
暖歌看着她却止不住开始落泪,孩子像是有灵气般,竟伸着短小的手想要帮她擦去眼泪。
燕云漓接过孩子时,小七好像也很喜欢他,紧紧拽着他的衣领“咯咯”地笑着。
“叫她秦小七。”暖歌冷淡地说完便躺下了。
自从小九走后,她似乎不哭不笑,毫无生气。
有时在院子里一坐便是一日,而自己也浑然不知。
燕云漓找了细心地奴婢照顾她们,但由于燕国有大事要商讨,他不得不回去。
“呵,你也要走了,不要再回来了,好好做你的皇。”暖歌冷漠地说道,仿若战场上重逢的那个她,不同的是,如今的她,心是死的。
燕云漓走的那一夜,月凉如水。
暖歌站在院中,只着了一件丝袍,身后有人静静地跪着。
两人这般对持了许久,暖歌缓缓开口道:“你把孩子带走吧,永远都不要回来,也别告诉她她是谁。”
“是,属下明白。”那人悄无声息地跃出了院子。
暖歌在院里整整站了一夜,冰冷的月光在她身上朦胧地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