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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萧正青心里已经有谱了,这两位就是弟弟的贵客。而昂首直视自己的这两人身份肯定不凡。既然弟弟没有多说,定是不想让旁人知晓,自己不如装糊涂。其余几人,统一着素面深蓝色直裰,神色肃穆,应该是贴身侍卫之流,
      萧正青微微一拱手,“两位贤弟,是舍弟的朋友,就是萧家的贵客,请吧。”
      萧承恩早已吩咐门房将几个人的车马行李速速安置,见哥哥这边请人,拉着花哨衣服的就直接往里进,“谢兄不必客气,我二哥嘴毒,心地确实第一好的,比我大哥那个木头桩子强多了。”
      被称之为谢兄的刚刚看着两兄弟你来我往便觉得好玩,此刻实在忍不出噗哧的笑出来:“什么,你二哥嘴毒,临来的路上你左口一个臭狐狸,右口一个木头桩子的形容你两个哥哥,若说他嘴毒,真是糟蹋了别人,埋没了你。”
      “谢盘渊!你”,萧承恩一时气短,被他的谢兄憋了个脸通红。只得转向一直面若寒晨的蜜友。
      “沈兄,你倒是帮帮我啊。”
      “在你自家的底盘,怎还要我出手帮忙。”沈时简浅笑摇头。
      沈承恩哀嚎:“好,舍得一身剐,我跟你拼了。”沈承恩是一介书生,自然没什么力气,谢盘渊可是享誉京都四九城混世小魔王,一闪身,就躲过了他的横冲直撞,哈哈一笑,先一步冲进府里。
      沈承恩紧跟着也跑了进去。两人扭到一处遍不可开交,可见平日里的官威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沈?萧正青一直走在几人之后,听到几人对话,不觉又看了一眼那人的后脑海。
      白玉发冠高束,蟠螭象牙发簪,年龄周身气质天成,自带一股煞气,腰间盘软剑,左手拇指上一枚墨玉的扳指,走路平缓有力脚步下落却无声,一看就身法不俗。能与谢阁老的小儿子熟络,他是当今沈皇后的幼弟——静远侯沈时简吗?
      或是觉得被人盯着,沈时简脚下一顿,接着神之若素的用余光再次打量了一眼萧正青,微微颌首,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嵘院里萧老太太是经国大风大浪的。她陪丈夫在京师沉浮数十载,各家的小子、丫头没几个不认识的。见到几位贵客勿用详细介绍,只提了提姓氏,当下心中一片了然。
      谢盘渊这花衣贵气,手摇太宗的亲笔的纸扇不当回事,风流潇洒世间少有,萧老太太立马对上了号——京都花名满城的谢国公幺孙。谢盘渊进入内堂,不敢托大,恭恭敬敬的向老太太施礼,口尊姨妈。萧老太太点点头。萧老太太堂叔家的二姐,嫁给了谢盘渊分房的四表叔,俩家有姻亲,虽隔房不常来往,但人情还在。
      目光一转再看沈时简,萧老太太一瞬间心口针刺般泛疼。想当年的昭武大将军生的也是身高硕长,鸣珂锵玉,一双清目黑沉沉摄人心魄,被誉为大禹国第一美帅。当年两家素有来往,两位夫人同时怀孕,还起过结姻亲的念头,结果生下来都是儿子,就约定下胎再约。只是后来没几年沈家就出了事,接下来的事情更是眼花缭乱的快的让人瞠目结舌,沈家十二岁女儿入宫为后,六岁儿子随姐入宫,数十年与宫外断绝来往。
      一晃数年,昔日的美帅在东辽战死沙场,连一捧祭拜的白骨都寻不见。如今当年稚儿以长成翩翩美少年站在堂中,神色自若,此情此景犹如故人重生,怎能不让人伤心垂泪。
      沈时简的确长得好,除去那一双眼睛近似其母亲,其余与其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周身上下此时收敛了往日冷绝杀虐,多了份贵公子的沉吟儒雅,乍一看相当无害,也就唬的老太太高兴了。
      已过弱冠的小伙子能被请入内院,其身份的特殊已经昭然若揭。
      不过看着母亲单单对沈时简目不转睛,萧承恩担心母亲想起往事伤心,赶紧小声的嘟囔道。
      “儿子大老远的回来,娘看都不看儿子一样,真真叫人伤心。”
      其实今天萧承恩一直当个快乐的陪衬也就罢了,偏偏挑母亲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上前煽风搓火,这萧老太太就断不能依他了。
      原想今天儿子带回家的是自己未来的小儿媳,没想到竟是大禹的天子近臣静远侯,这么大的事儿子几封家书瞒的一丝不漏,如果出了差错或是下人怠慢了怎么可好?萧老太太有些温怒。
      既然几个贵客都不是外人,萧老太太这口气也不想压着。谁让这萧承恩平时是萧老太太的心头肉此刻却是萧老太太的眼前疮。
      丫鬟鱼贯献上今年的春茶信阳毛尖。萧正青从母亲刚刚几不可辨的目光中已经猜到幺弟要遭殃,就打着哈哈,招呼沈侯爷和谢小花一起品茶。
      “你还有脸回来。”萧老太太端起茶,轻轻呷一口。眼角都不扫儿子一下。与刚才直直盯着沈时简的神态判若两人,亲疏高底分章立显。 “还嫌气我不够。”
      萧承恩今年也小二十了,岁数也不小了,又当着自己的朋友,脸涨的通红。
      “娘,我知道自己闯祸了,不过,这不也没怎么样吗?大不了,我三五年之后,考评个优,在调个好点的地方,到时候一定接您去我任上好好玩玩。”
      “就知道玩,我陪你去任上干什么,我要的是儿媳妇,儿媳妇。”
      萧老太太已经被儿子气乐了,这老三什么时候能长大,真真头疼。
      谢盘渊看着娘俩斗嘴,偷偷的抿嘴笑,这萧兄弟是幽默豪爽,与平时一肚子弯弯绕的京城世家子弟大有不同,两人在国子监相识,一见如故。后得知是萧阁老的幺子,谢小花更是欣喜若狂,他们家的谢老头,一直是以萧家长子为教育儿子的典范。既然长子远在杭州,能结交幺弟,也是一件可以交差的美事。
      沈时简坐在一旁,将母子俩人的对话听了个全本。有多少年自己没听过母亲的声音了。在宫里他生怕自己出错连累姐姐被人嘲笑,从不敢行错一步,也从未让姐姐如此操心生气,如今看到他们母子声色有趣的对话,生生的竟有了向往。可惜母亲早已经仙逝,此生无缘了。
      萧正恩一直暗暗留意沈时简和谢盘渊。见谢盘渊看弟弟被训还自娱自乐,不禁暗自好笑,弟弟的朋友果真跟他一样都是少跟筋的神人。而看到沈时简微微皱眉,低头不停的喝茶,品出些端倪。
      萧正恩微微咳了一下,萧母一顿看了看二儿子。
      “娘,三弟难得回来,让他好好陪你聊聊,我带两位贤弟在府里转转,也顺便送他们去住处休息梳洗。”
      “是我疏忽了。”萧老太太训儿子还在兴头忘了招呼客人,多亏儿子激灵,于是点头应允,并嘱咐:“两位贤侄一路风尘仆仆,先好好休息,就当自己家一样,一会咱们在好好说话。
      谢、沈无不应允,二人拱手,随萧正恩走出嵘园。
      萧家不大,在乌衣巷也就是占了四五十亩面积,分东园、中园、西园三部分。东园山池相间,居住为主,点缀有桃花坞、漆霜堂,红颜堂等建筑,外带一大间花棚依山而建。西部水面迂回,布局紧凑,依山傍水建以亭阁,主要建筑只有听风水榭,平日年节、宴请宾客和听曲的场所,水榭内外陈设考究后面竹荫翠柏还有关菊阁、随烟居等宾客休息的地方,中园是萧府的精华部分,有萧老太太的嵘园,还有早年三个儿子居住的岷园、浩园、励园,三个小园皆具有江南水乡的特色,有各有千秋。如今萧府还按照三十年前的居住习惯,东园景色绚丽,只居住着萧萝一人,萧正青带媳妇住浩园。西园更是幽静,萧沛山夫妇常年不在家,在家也住励园,只有萧茵一人住听风水榭。出处花树颇多,皆环水而居,池水清澈广阔,遍植荷花,嵘园与东、西园之间有山岛,岛上林荫匝地,水岸藤萝纷披,两山岛溪谷间架有小桥,山岛上各建一亭,西为观云蔚亭,东为待雪霜亭,四季景色因时而异。远嵘园之东的桃花坞与其西面船舫形的听风阁遥遥相对,三者成三足鼎立之势,都可随势赏荷。
      因正园里丫鬟婆子管事每日人来人往,萧正恩早收拾出西园的关菊阁和随烟居两个三进的小院,并拨了临时的打扫粗使丫鬟等。
      “关菊,这个名字好有趣。像是小倌的花名”谢盘渊花名遍京城,不只是因为他四季服饰皆带有各色花草,还因为他对京城各处烟花胜地如数家珍。
      沈时简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萧家的脉络,皱了皱眉。
      “萧兄,东园的红颜堂可有人住。”
      “没有。”萧正青被问的一愣。
      萧正青随即立刻醒悟,西园虽好,地方清幽房屋面积也大,可还住着侄女茵丫头,茵丫头快要议嫁,与外人同住确实不妥。沈时简选的红颜堂环境也算不错,可惜小了点。
      “那我们就住红颜堂好了,刚刚看那里有个花棚,想来谢兄也一定喜欢。至于其他随扈,萧兄找下方安置就好。”
      “这,地方太小,怕是两位住不惯,要么让承恩在老太太屋里住几晚,正好我娘也有话嘱咐他,您二位住承恩的岷园吧。”开玩笑,让两位京城贵公子挤一间正房的小院,传出去萧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岷园虽不大,但也是一个独立的院落,房间宽裕。
      “不必”。
      “好。”
      萧正青话音刚落,谢盘渊和沈时简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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