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烟火季节》零羽溪

2、Chapter 2 再次交集

　　八

　　坂时澈想，按照一般少女漫画的套路来讲，接下去她大概会和迹部学长有过几次亲密接触或者‘意外’相遇，而后分分合合吵吵嚷嚷地相伴到最后嫁入豪门吧，期间起起落落，曲折动人，父母阻碍，情敌干扰，车祸遇险，失忆回忆之类云云……

　　但是，现实生活总是和想象背道而驰的。

　　而事实上，澈从来不相信少女漫画这类东西。‘名副其实的非现实主义幻想’当她小学看完第N本皆大欢喜结局少女漫之后下了如上结论。

　　自从那次在ATB年终酒会上遇到之后，坂时澈和迹部景吾便再没有交集。

　　时间也迅速推移着，坂时澈还没意识过来它有多么得快，期末就已经结束了。她站在公告栏前，拿着记事本把各科成绩和年段排名给记了下来。本该直接离开回家的她歪过头看了一下初三的榜单，果然，如果是王者的话，各方面都站在最高处。

　　她把记事本放回提包，轻快地跑步回家。

　　她一面跑一面想着这次考试。冰帝虽说是贵族学校，看上去好像只要有钱有权就可以近来，但实际上，它对成绩的审核是很严格的，如果成绩太差的话是会被直接劝退的。从排名来看，自己的成绩并不算太差。只是让她不解的是，在她看来那些贵公子贵小姐们明明每天都忙里忙外玩上玩下，一点努力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可是为什么一到考试个个都在自己前面呢？

　　难道说因为是贵族所以智商也高？

　　澈摇摇头，跑得更快了些。这样的成绩拿回去父亲恐怕不会满意，还得想点说词才好。

　　九

　　举止不够淑女而被苛责，是因为希望自己更优雅吧。
　　成绩不够拔尖而被苛责，是因为希望自己更优秀吧。
　　家务不够勤奋而被苛责，是因为希望自己更贤惠吧。
　　梦想不够远大而被苛责，是因为希望自己更卓越吧。

　　可是，每一次都拿这样的理由来搪塞自己未免太委屈自己了吧。坂时澈把揉成一团的成绩单展开，放在桌面上，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老姐，妈说如果你不出去吃饭就不要吃了。”弟弟佑一倚在房门上，“……喂，你没事吧？爸爸只是希望你考得更好一些而已。”

　　“是啊，只是希望我……”坂时澈吸吸鼻子，拿一本书压好成绩单，手撑着书桌站了起来，“这些希望为什么没有一样会同样地放在佑一身上呢？”

　　小时候总有人和自己说：“阿澈啊，等妈妈生了小弟弟，就不要你咯。”
　　小时候自己总是跟人说：“如果妈妈要弟弟，那么爸爸就会要我的。一对一，谁怕谁。”
　　小时候总有人和自己说：“阿澈啊，你要努力啊，要不然爸爸妈妈就爱弟弟了。”
　　小时候自己总是跟人说：“就算我很差，爸爸妈妈也会一直爱我的。弟弟虽然是唯一的儿子，但我也是唯一的女儿啊。”
　　小时候，小时候……怎么忘记了，小时候就有人和自己说：“阿澈啊，大人的世界很复杂。未来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没错。是不一样的。

　　坂时佑一张了张嘴巴，最终沉默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看着姐姐：“那么……饭……”

　　“饭当然要吃。发牢骚也是要力气的。”坂时澈瞥了一眼弟弟，抓抓头发，下楼去了。她庆幸的是，这样一个家里，还是有人会平等地对待自己的——

　　“澈，去吃饭吗？一起下去好了。”坂时流站在楼梯口朝澈挥挥手，澈笑着点头，跑了几步，和流并排下去。

　　坂时佑一不急不忙地走在后头：“唉……老姐这个白痴。”

　　十

　　期考之后坂时澈就一直闲置在家里，冰帝布置的作业一向不多，学习是个人的事，学校要看的是你的考试成绩而不是你的作业数量。

　　澈在头几天把作业做完后就没什么事了。

　　每天的生活无聊又无趣，她只好把所以的注意力转移到和坂时佑一吵架当中去。当然，这种运动只能在母亲去买菜的时间段里进行，否则她一定会被母亲念叨的。

　　虽然之前买的黑塞作品集还剩下一些没看，但她总是提不起看书的精神来。就算是最喜欢的作家也没用。佑一倒是很有事情干，每天扑在电脑前面玩游戏，作业这种东西完全抛在脑后……澈前一天她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坂时佑一的数学作业竟然在自己的床铺底下。

　　她看着佑一无所事事的样子真想把他作业丢掉算了，但作为爱护弟弟的心占了上风，只好把它放到佑一的桌子上，嘴里念叨着：“看吧，坂时佑一，有这么好的姐姐你赚了。”

　　不过，谢天谢地。她总算有点事情干了。

　　田径部长仓石步打电话通知她寒假集训的时间。

　　坂时澈高兴得跳了起来，回头看了坂时佑一一眼，说：“坂时佑一，你就玩吧，总有一天玩成少年痴呆。”

　　“嗯？”坂时佑一回头，迅速转回去，“……我招谁惹谁了？”

　　十一

　　集训当天

　　时间定在早上十点。现在时间不过9点，澈抱着坂时流的文件往ATB东京总公司赶过去。

　　“唉……流哥哥还真是粗心。”坂时澈面带笑意唏嘘道，嘴上是这么讲，但其实心里高兴着呢，流哥哥会叫自己是因为关系好，要不然干嘛不叫佑一去。她想到这里，不自然地笑了笑，伸出手掠过额发。

　　她站在ATB大楼下，朝上仰望。

　　虽然之前想过，ATB这样的大公司规模一定很恐怖。只是从来没想过，一幢上百楼的摩天大厦会仅仅属于一个公司……这一般来说在那些白烂八点档里才会出现的吧。她低头叹一声，生活越来越接近八点档了……

　　和一楼的美女接待小姐说明来意后，对方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身份，然后告诉她流所在的层数。随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低声咕哝了一声：“好在只是个幼齿Loli。”坂时澈严重怀疑对方是有着接待小姐身份的美青年控……然后庆幸她不会成为自己表嫂。

　　“做右边那个电梯。”接待小姐指了指大厅东面的电梯。

　　礼节性地和对方说了‘谢谢’后，坂时澈飞快地跑了过去。电梯门快关上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十二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坂时澈伸出左手挡住了它，门很快又打开了。

　　她松了口气，站了进来。顺手按下关门键，准备按层数的时候发现那一格已经是亮着的了。

　　“本大爷在想，你不会笨到左右分不清吧？”坂时澈被这声音吓得跳了起来，抱着文件夹转头——迹部学长！

　　“这是专用电梯。普通电梯，是右边那个。”迹部景吾浅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她愣了，刚才那个小姐似乎确实有说过要乘右边的电梯……

　　坂时澈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个，学长，既然已经上来了，也没办法……”

　　“本大爷有赶你下去的意思吗？只是简单地考虑一下你的智商而已。”

　　澈尽管有些不服气，但还是缄口不言。背过身看着自己的倒影发呆。

　　一般来说，就是按照八点档或者少女漫画来说，一男一女在电梯里通常要发生什么事呢？最常见的就是电梯坏掉，黑灯瞎火，男未娶女未嫁，孤男寡女，相互依偎，共度难关……坂时澈猛地摇起头，看的漫画太多了……

　　迹部景吾微蹙眉头，这个女人在电梯里摇头干什么？他捋了捋紫灰色的短发，整理了一下衣领，决定不去理这样不华丽的事情。

　　流所在的楼层很高，所以到达还有一定的时间。

　　坂时澈十分非常以及极其讨厌沉闷的气氛，在右脚尖踢地50次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迹部学长……”

　　对方没理她。

　　她咽了下口水，再次发言：“迹部学长……”

　　不理她乘以2。

　　她沉了沉气，大声喊：“迹部学长！”

　　迹部景吾冷静地掏掏耳朵，努力保持自己的华丽本色，挑眉道：“笨蛋，那么大声干嘛。你叫本大爷什么事？”

　　“切，谁刚才一直无视我。”坂时澈盯着显示楼层的显示屏，“学长干嘛来这里啊？”

　　“啊嗯？本大爷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女人？”

　　“不说就不说，顺口一问而已。”澈淡淡地回应，“啊，到了。”她迅速走了出来，迹部景吾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她狐疑地看了一眼。

　　迹部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本大爷和你一个楼层。你这个白痴不会不知道吧。”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尴尬地回嘴，“对了，不要老是‘白痴’‘笨蛋’‘女人’地叫我，我有名字。澈……坂时澈。迹部学长！”然后迅速跑掉。

　　迹部耸肩。

　　十三

　　给坂时流送完文件，澈十分满足地准备去集训现场。在ATB大楼下，她十分无望地发现这一带没有直达冰帝的公交或者地铁……下面怎么办，时间是9点半，转车转地铁这样的活计按她把乘车的人挤下去的功夫肯定是要迟到的，她想起仓石队长训练时与平时差了一个太平洋的脸就觉得后怕……

　　从ATB大楼到冰帝学园其实不是很远，也就是四公里左右，坂时澈虽然长跑不怎么在行，但中速跑过去还是跑得了的，但最后那一公里左右的坡……放假期间冰帝是不会安排专车在坡角下送学生上去的，虽然她平时也鲜少享受这种待遇……她愤愤地想，贵族学校要买地皮就买在低点的嘛，买得高了对于迟到的同学来说是多么悲哀！

　　她就这么考虑着跑去还是不跑去，表情转变速度快得要赶上青春学园某同学吃汉堡的速度了……她最后叹了一口气，微微探下身去，作了一个准备跑步的姿势，心里默数：三，二，一……然后跑了出去。

　　迹部拿了家里老头子交代的文件后准备到冰帝去。下楼的时候并没有碰到那个酒红色头发的丫头，他蹙着眉头想了想那丫的名字——坂时什么来着？他摇摇头，不以为意，聪明的大脑不是用来记这个的。

　　他离开ATB大楼后先让司机开车到新宿，忍足侑士在这里砸了些钱买了一层楼住着。忍足当初告诉他买的理由是这里生活方便，百货公司到处都是，迹部当时就冷笑了一下，适才司机开车经过歌舞伎町的时候他便确定了这小子的想法。

　　接忍足上车后，忍足提着一贯的笑揶揄说：“劳烦部长大人亲自来接，真是不好意思。”

　　迹部景吾已经习惯这人的说话方式，瞥他一眼没理他。

　　车开到冰帝那条长坡下的时候，迹部景吾看到一个奋力奔跑的影子，酒红色头发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跑到坡下，扶着膝盖喘气，望着长坡似乎哀叹了一声，握了握拳头准备继续往上跑。迹部景吾这是看了看腕上的Piaget，9点55分。

　　忍足这时捅了捅迹部：“怎么？看上她了？……是坂时澈吧，和长太郎一个班的。挺出名的女生。”

　　迹部上上下下看了看坂时澈，脸蛋，身材似乎都勉勉强强，迹部说：“本大爷会看上她？忍足你不要挑战本大爷的审美极限。……你说她出名？啊嗯？”

　　忍足推推眼镜：“嗯哪。冰帝初二年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压哨生。每天总会准时在铃声响起的刹那踏进教室，是冰帝保卫科田中科长的一颗眼中钉肉中刺……据说是仓石步用于今年田径联赛的秘密武器……”

　　迹部景吾刚想和忍足说你情报快赶上青学乾了，本大爷看好你这样不夸不贬的话，忍足侑士已经下车满脸训练有素的魅力笑容向准备跑坡上去的坂时澈打招呼，他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然后考虑着等会训练的时候是不是要给忍足加大训练量。

　　十四

　　正准备趁还有点体往上跑的坂时澈考虑着就算迟到也许可以少受点惩罚，她听到忍足叫她的声音时心不干情不愿地转头看过去。望见忍足那张脸的时候，她确定自己咽了口口水……她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然后走了过去，十分非常以及极其礼貌地说：“学长好。”

　　忍足笑着说：“坂时同学好像很急，要不要送你上去？”澈面色平静地迅速打量了一下忍足倚靠的那辆加长林肯，然后掂量了一下自己等会面对仓石步的处境，立刻笑靥如花：“那就麻烦学长了。”

　　然后听见车里有人冒出话来：“……忍足，本大爷允许你让别人坐这辆车了么？”澈的脑子迅速浮现出那张带着泪痔无比精致的脸……

　　忍足丝毫不在意迹部的说法，优雅地打开车门，让坂时澈上车。澈这时候也顾不得车的主人是迹部景吾或者谁了，仓石步暴风骤雨般的训练比起ATB家的少爷来说要恐怖得多……

　　虽然坐进去的时候，迹部景吾面有不快，但大概是平时教养太好了吧，所以只是蹙了蹙眉头，并没有赶她下车或者怎么样。忍足笑眯眯地坐进来。前座的司机开动了车子，平稳地上前。

　　坂时澈此时百感交集，自己第一次由车送到冰帝学园门口，冰帝学园的专用送坡宾士在上课前十分钟便停止运送，她每次不得不痛苦地跑上去，因此还得了个‘冰帝压哨女王’这样并不华丽的名字……

　　十五

　　车子到达冰帝学园的时候坂时澈看了一下时间，一分钟。她飞速跳下车朝着田径场飞奔而去，留给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一个缥缈的‘谢谢。’。

　　忍足笑容可掬地挥着手说：“女王大人今天也要成功压哨呀。”迹部瞥了忍足一眼，轻哼一声，桦地已经提着他的网球袋站在不远处，他迈开步子走过去，嘴里说：“忍足你要是迟到了今天就跟田径队一起跑步吧。”

　　“哦，仓石听说是个运动型美女呀。”忍足眯起眼睛，懒洋洋地走向网球场。

　　冰帝田径场

　　400米进口塑胶跑道。定时换草皮的如茵足球场。三级跳专业沙坑跑道。跳高专用场地。铅球练习场。初逛田径场时，坂时澈曾经产生过‘这里其实不是一个普通的贵族私立而是国家奥运秘密培训基地吧’这样的想法。

　　冰帝女子田径队上下队员一共250个。

　　参与寒假集训的一共50人，集中了田径队内的优秀选手。。包括队长仓石步，副队长北上凛在内的毕业班队员皆有出席这次的集训，算作在引退前给后辈的最后一次指导训练。当然，在队长和副队长做好交接工作之前，他们还是会继续留在队中。

　　眼下仓石步正在进行最后一次确认点名。

　　“成实又雪！”
　　“到”
　　“藤原萝！”
　　“到。”
　　“一井上香！”
　　“到。”

　　仓石步翻了翻手中的点名册，看了看手表，微微点点头。然后喊：“坂时——”她带着调皮的笑容拖长了音调。

　　一个人从校门口跑了过来，气喘着站到她面前，仓石正好喊下最后一个字“澈。”对方精神地站直：“到！”仓石步点点头。大步走到社员之前，沉声道：“下面，诸位。寒假集训开始。请不要当成一次游戏，否则……”她张开拇指与食指，其他三指收拢起作□□手势，“你会死得很惨。”

　　集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