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GL)》Fox胡杨

26、日常

　　成绩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大年三十了，张晓菡在点开成绩单的时候手都在抖，还没戳开呢，微信就收到了陈薏茹的图片，赫然是她的成绩截图。

　　不过这算得上有生以来张晓菡的成绩之最了，竟然爬到了班级的前三分之一。

　　这种成绩是张晓菡从来没有想过的。

　　一中这个学校，两极分化特别严重，要么是像陈薏茹这样站在顶端睥睨天下的高材生，要么就是像赵志义那样毫不在意的关系户。像张晓菡这种运气来了没挡住的也有，不过太少。所以张晓菡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并且在得到了陈薏茹的额外照顾后，虽然自己也透悟了不少，不过能勉勉强强在中等之间徘徊她就觉得十分不错了，当看到自己的排名竟如此靠前的时候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生怕是陈薏茹做了假图来糊弄自己，忙又刷了一遍成绩单，直到看到自己的位置与陈薏茹发过来的位置对上号的时候，张晓菡才猛地一声尖叫了起来。

　　苏阳敲了敲她的门：“瞎叫什么？快过来帮个手。”

　　“妈我成绩出来啦！”

　　“哟，几时成绩出来这么高兴的？”

　　“妈！我排17名！”张晓菡简直跟要飞起来似的直在床上蹦跶，“到中上去啦！”

　　苏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冲着张晓菡竖了拇指：“厉害呀闺女，快别折腾了，被子叠好了快过来帮帮我。”

　　张晓菡总算是安静下来了，等苏阳转身一走，自个儿又跌进了暖被窝里，手指翻飞给陈薏茹去了信息。

　　张晓菡：突然兴奋.jpg

　　陈薏茹：送你一颗小心心.jpg

　　张晓菡当即红了脸，就好像陈薏茹真的送了自己一颗小心心似的，惹得自己的心肝都颤了起来。

　　还没想好再发一个什么玩意儿过去，却被赵志义拖进了另一个群里。

　　赵大爷：茹姐咱们三十出来聚呗~

　　陈薏茹：大爷你该回家休息了。

　　赵大爷：小悦晓菡小辉你们都说说，能聚不能聚？

　　韩文辉：小辉不能，韩文辉可以。

　　赵大爷：你大爷。

　　韩文辉：孙子乖。

　　赵大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jpg

　　李悦：不会啊.jpg

　　韩文辉：良心这种东西我没有.jpg

　　陈薏茹：我的良心活蹦乱跳.jpg

　　张晓菡：不仅不会还美滋滋的.jpg

　　赵大爷：我可能进了一个假群，并且有一堆假朋友，你们这样会永远失去我你们造吗？

　　张晓菡将脑袋在枕头上就差滚出一朵花儿来了，笑得整个人都颤了起来，还想着平时过年这几个人都会怎么聚的时候，陈薏茹倒是先软了下来。

　　陈薏茹：韩文辉你要领着你孙子去放烟花吗？

　　韩文辉：我怕他今年再次炸得屁股开花。

　　李悦：噗。

　　陈薏茹：你拎着点儿啊。

　　韩文辉：他跳得跟个猴子一样，我拎着他还是他溜着我呀？

　　赵大爷：你们问过猴子了吗？

　　韩文辉：他肯定不愿意跟你一个祖宗。

　　张晓菡已经笑瘫了。

　　陈薏茹：你今年可拎好他吧，咱们接着放烟花去？

　　李悦：那警察都快认得咱们了吧？每年都等着逮我们仨呢！

　　陈薏茹：()咱换地儿。

　　张晓菡还没能从陈薏茹那贱兮兮的表情里回过味儿来，发现不对的苏阳提着菜刀杀了回来，她忙从床上跳了起来把被子叠好后乖乖地跟在苏阳的背后，手下也不停，在赵志义问她能不能去的下面回了句：时间定好了通知我呀。

　　陈薏茹总算是认识到了，张晓菡不是真的闷嘴葫芦，她只是跟别人不熟，熟起来后叫她跟着浪，她连想都不用想。

　　越是临近新年每家每户就越是忙碌起来，像张晓菡家，每年的腊月二十九，小叔小婶从外省赶回来到她家吃团年饭，自从姥姥姥爷过世后，家里就没有老人了，也不再将年夜饭都规规矩矩地订在大年三十这天晚上，各自家有各自家的事，但大大小小还是会在等小叔小婶回家的时候在腊月二十九这天晚上团个年，然后各自忙各自家的事儿去。

　　今年就正好轮到张晓菡家里操办年夜饭了，一大早苏阳就起来将卤水熬上，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这才把张晓菡从床上拖了下来。

　　张晓菡的心情好得起飞，喜滋滋地帮着苏阳打下手，偶尔摸出手机做贼似的偷偷看上两眼大家伙儿都侃侃了些什么，又抽空问了问陈薏茹考得如何。

　　等再抽时间摸出手机的时候，就见陈薏茹发来一个贱兮兮挑眉的表情：跟上次一样。

　　翻译成人话就是，第一名。

　　张晓菡也替陈薏茹高兴，好似比自己得了一名还要高兴一般，在一中这个人才济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环境里，竞争别提多激烈了，就是张晓菡这种小鱼小虾原本都只想着人各有命的，都还能再奋力向前再试着去追一把。像陈薏茹这种本就生在顶端的人就更是不乐意一头栽下来。

　　所以一见陈薏茹还稳如泰山似地坐在宝座上俯瞰世间生灵，张晓菡就有一种与有荣焉之感。

　　等到小叔小婶回来热闹了一翻后，苏阳又开始收拾房间，张恒帮忙收拾碗筷，张晓菡提了一袋子垃圾扔了出去，还没到家就被苏阳指使出去买洗衣液了。

　　她裹着大衣往楼下走，刚上前一步就愣住了，回过头又去确认了一番，那懒洋洋搭在长椅上，用自己那乱七八糟织出来的围巾遮住眼睛的人，的确是陈薏茹没错。

　　“你……你怎么在这儿呢？”张晓菡轻轻地出声问，生怕自己声音大了吵着陈薏茹了。

　　陈薏茹一听到张晓菡的声音也是一个激灵，忙从长椅上跳坐了起来，反而先问起了张晓菡：“你这是要去哪儿？”

　　张晓菡指了指外面的小超市：“买洗衣液。”

　　“那正好，一起走走吧。”陈薏茹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离得张晓菡近，能让张晓菡很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一股清冽味儿，那是在寒风里站久了，身上所带出来的寒气。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坐在这儿的啊？

　　都快过年了，她怎么独自一人坐在这儿啊？

　　张晓菡的脑子里有些乱，到了小超市的门口人家需要什么，她吱吱唔唔大半天，转而把大眼睛转向了陈薏茹，盯着陈薏茹撇了撇嘴。

　　“洗衣液。”陈薏茹着实对这小迷糊无奈起来，刚刚还积压在心里的委屈、愤怒等一应情绪顷刻就烟消云散了，最后冲着张晓菡一笑，露出了那个小小的梨涡，可算是才将张晓菡的魂儿给唤了回来。

　　本来这段路就不长，张晓菡再磨磨蹭蹭也算是走到了头，她手脚又不知道该如何放，别扭了半天才吱唔道：“要不我回去了再下来陪你坐坐？”

　　“大过年的怎么不在家呆着。”

　　“你不也没在家里呆着吗？”张晓菡想也没想，胆子肥得很。

　　倒是陈薏茹愣了半晌，侧过头来看了眼张晓菡：“谁说我不是在家呆着的呢，每天跑一跑不是通俗日常吗？”

　　“大过年的谁还跑？”

　　陈薏茹发现自己所说的话全被张晓菡七拆八捣的全还给了自己，竟是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搪塞才不显得刻意，结果跟了个锯嘴葫芦似的接不下去了。

　　张晓菡见陈薏茹没再接话头，也算是知道天聊死了，挠了挠本就没打理的乱糟糟的头发，有些糙心地想这都什么想儿，嘴上却硬得要命。

　　“那我就上楼了。”

　　“你要是有空……”陈薏茹抬起头，想了想才接着说，“就下来走走吧。”

　　“通俗日常，今天还没跑呢。”

　　张晓菡笑了起来，忙点头应了下来：“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拿回去就来，最多五分钟。”

　　等她跑上楼还没等张恒问她怎么去这么久，她又气喘吁吁地往楼下跑，跑下楼时发现陈薏茹没像平日里那样懒洋洋地坐在长椅上，而是坐在黑漆漆的夜晚里，背对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张晓菡就是觉得陈薏茹好像有很多心思，不过她都没同自己讲起过。

　　她就这样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跟在陈薏茹的身后，追着陈薏茹的脚步，想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然后她就撞上了陈薏茹的后背。

　　陈薏茹忙回头稳住了张晓菡的身子，噗嗤一声总算是笑了出来。

　　“小矮瓜回去吧。”

　　“新年快乐。”

　　张晓菡想，还没跨年呢，跨年的时候你还说吗？

　　只是嘴上不敢问，揣着一声“快乐”听话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