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欢喜》芸芸烟花雨

28、【28】

　　在干了这样一件大事儿、灭了船上几乎所有人之后，还能睡得香香甜甜的人，除了阿寇，别无分号。
　　阿寇总是能这样的……
　　“心态健康”。
　　哎，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戚戚听着紧闭着的门内，阿寇那呼噜呼噜的声音，还是敲响了阿寇的门。
　　没道理别人都在纠结，就他一人那般惬意罢？
　　阿寇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才为戚戚打开门，而在这两分钟之间，戚戚被偶然路过阿寇门口的七人之三以格外暧昧的眼神扫视过全身了。
　　戚戚不是没有经验的人，当然知道那些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黄色废料，有点心累，不过无伤大雅，毕竟戚戚是有正经事情找阿寇来着。
　　大开门的时候，阿寇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表情迷迷瞪瞪，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露出大半个肩膀和胸口；脚步虚浮，像活在梦里。
　　戚戚老妈子精神忽然被激活，下意识把阿寇穿得歪七扭八的衣服理正：“你就不能用点脑子吗？毫无精神，这样……像什么话！虽然现在穿上人少了许多，可也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
　　阿寇龇牙咧嘴地笑了笑，白生生的牙齿晃眼得很。
　　戚戚视线不知怎的就下移，下移……
　　落在阿寇那双总是沾着血迹的手上。
　　之前大约是不在意，如今不知道怎的却突然在意起来。
　　戚戚忍不住深想：他一看就知道，阿寇身上没有伤口，可是阿寇手上却总是血糊糊的——要说之前阿寇与别人难免背着戚戚有什么龃龉会干上一架，那也好说这血迹的来源；可现在，阿寇才睡醒，船上也只剩下这不相关的四个人，刚才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三个人显然是恰逢路过的，另外一个人和他们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也没什么理由……
　　那血迹总不能是阿寇在梦里和别人打架得来的吧？
　　说来也怪，自打戚戚他们都莫名地去了屠宰场那时起，阿寇的手上的血一直便有，从未消失过；现在仔细瞧瞧，凭借戚戚对阿寇的了解，还不难发现这血迹和最初见到阿寇的时候的一模一样。
　　这可真是诡异极了！
　　戚戚念头一起，马上就行动，拉住阿寇的手腕就往卫生间走去。
　　阿寇应当是有所疑惑的，他偏偏头看向戚戚，也没说什么，乖乖地跟着走了。
　　——怕是没睡醒。
　　戚戚可顾不了阿寇清不清醒，或者说，阿寇清醒或是糊涂的时候，也没有那么严格的区分。
　　戚戚抓住阿寇的手放到水龙头之下，给他狠狠地蜕手。
　　预料之中，毫无作用。
　　戚戚把阿寇的手放在亮处一看，那血色的纹路大片沾染，几乎遍布阿寇的手掌；手心甚多，手背稍少，血迹张牙舞爪，像在无声诉说阿寇犯下的罪过。
　　没错，罪过。
　　屠宰场待了快有大半段青春的戚戚岂能看不出，这血迹的形状、深浅、泼溅的方式……无一不是一刀割断别人脖颈的证明。
　　戚戚想了想，放弃了阿寇那根本洗不干净的手。
　　“脱.衣.服给我看看。”戚戚对阿寇说。
　　他倒要看看，阿寇的身上是不是也有那些图腾似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