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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一三一章 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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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穴之中，六丑废人静心打坐，等待剑雪无名醒来。
剑雪无名醒来的瞬间，就见到插在地上的朱厌，急忙起身，拔起朱厌剑，回鞘。
“你终于醒了，废人名六丑，咱们曾经交过一次手，记得吗？”六丑废人见剑雪无名醒来，上前道。
剑雪无名却是静静地看着他。
“耶，对曾经跟你交手的人，难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很重要吗？”剑雪无名问道。
“什么重不重要？”
“有无印象。”
“没什么，只不过是六丑还记得，朱厌出鞘的可怕罢了。”
“一命一情，来日偿还。”剑雪无名说完，迈步离开。
六丑废人跟在他身后，“交个朋友，不谈恩情，总是你我有缘，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欲往何方？你怎么完全不关心人邪去向？”
“一人一途，有缘自遇。”
“你说的很淡然，但人邪将你交予废人医治，约定三日后回琉璃仙境聚首，你若离开，我怎样交代？”
“照实而说，他讲道理。”
“讲道理？哈哈，讲道理也只跟你一人讲，你这名朋友的脾气个性，你清楚，就别为难我啦。”六丑废人笑道。
“为难你，难。”
“感谢你看得起废人，看来你有自己的道路，废人也不敢再强留，在你离开之前，可以冒昧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关于你的身世，与你手持朱厌剑的源由，可以见告吗？”
“无。”
“无，嗯？意思就是你不属于何方，不来自何处，手持朱厌，毫无缘由是吗？”六丑废人沉吟一声问道。
“是悟亦可。”
“如果说你不属于何方，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魔气，是废人前所未见。”
“魔气？”
“你自己不知情吗？在我医治你的时候，这股魔气倏然而起，难道你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吗？”六丑废人语带疑惑。
“绝无可能！”剑雪无名说的坚定。
“这是千真万确，废人何必欺骗你，你应该是出身于魔界，可是你身上的魔气，又异于我所见之魔族，所以在下非常好奇，你倒底来自何处？”
“佛门中人。”
“佛门，你出身哪一个佛教组织？你的名字完全不像佛门弟子的惯用称谓，你的释陀名是什么？看来你并没有佛门的释陀名，你真的是佛门中人吗？为何一名佛门子弟，会身带邪器，你想过吗？你可有渡业师？他是谁？”
一直保持沉默的剑雪无名骤然停下脚步，说了一个“一”字后，却又不再言语。
“一？一、定、慧、空，是佛门中高僧的辈份排名，你的渡业师，是一字辈的高僧吗？是哪一位？”
剑雪无名继续前行，“是谁、无有，随你悟吧。”
“该悟的人不是废人，你真的清楚你的身世吗？还是你根本就活在你自己编织的一场迷梦？你是魔是佛，如果你觉得疑问，如果你想证明你的身世，可以前往极西之地的鸿莲寺。”
六丑废人话音方落，剑雪无名已纵身离去。
看着快速消失在眼前的剑雪无名，六丑废人轻笑一声，“你欠我两个人情了，投下一块引石，能激起多大的涟漪呢？我拭目以待。”
园教村，残败不堪的景象，多年过去，此地却无太多的变化。
剑雪无名回到此地，静静地站在夜色下，回忆着过往。
『为何来此？』
『脚步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小朋友，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多的为什么？问得大人真烦。』
『你是故意。』
『什么故意？』
『故意来此。』
『够了！你有完没完，烦不烦啊你？东西都冷了，快吃，放弃追寻过去，放弃生存的目的，你还是你吗？』
“活在当下，我便是我。”剑雪无名轻声低语。
活在当下，可是当下多难，如今站在崩倒的现实中方知，竟是可笑可叹！
“原来汝在此地。”悟春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剑雪无名身后，“怎不回梅花坞？”
“你为何知晓我在此处？”回忆被打断，剑雪无名看着悟春秋问道。
“寻一个人而已，也不是难事。一剑封禅呢？怎不见他？”悟春秋知道这段时日，这两人形影不离，此刻却只见到剑雪无名一人，遂问起一剑封禅。
“他是他，我是我，为何他一定要跟着我？你有事找他？”
“汝神情不好，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无。”剑雪无名淡淡地说道。
“吾去过冰风岭了，那里打斗的痕迹可不少，当真没什么事情吗？”
“多话。”剑雪无名看着今日如此多言的悟春秋，忍不住道了一句。
悟春秋愣了愣，倒也不恼，“最近吾悟通了一个道理。”
“嗯？”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吾这个故事有些长，一时半会可说不完。”
“鸿莲寺。”剑雪无名沉吟一声，还是说了一个地名。
正所谓世事如棋，乾坤莫测，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悟春秋很清楚明白自身存在的意义，可有些时候，过于明白，到最后，却是又糊涂了。
世人大多愚昧，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没有自我的主观意识，或许有，但也仅仅只是一两道水花，很容易就淹没在狂浪之中，不见踪迹。可这世间，又有多少聪明人？又有多少能够坚持己心之人？又有多少能够坚定不移一路到底之人？不多，也就那么两三个。
灭世，说起来不过两个字，可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因为人，不会坐以待毙，在面对死亡的危机时，不是苟延残喘，就是奋起反抗。
所以这世间，又有了救赎这一个词，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人之身，天下间，所有生灵都成了他的后盾，他斩荆披棘，一路艰难而行，最后完成救世大愿。美好的结局，是世人的向往，而真相却是无比的残酷，英雄，到了最后，又有几人记得？
周而复始，因果循环，是世间不变的道理。
悟春秋最终并没有陪着剑雪无名前往鸿莲寺，而是去看素还真了。
站在素还真金身前，悟春秋抬手轻抚素还真的眉眼。
“周而复始，生死循环，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他被至亲挚友背叛，锥心之痛刻骨铭心，如何忘却？一心向善、与世无争之人，只因与他相交，被世人所利用，最后惨死在他眼前，鲜血染红大地，他的眼中除了一片鲜红再无其他色彩。心上伤痕累累，无处不是伤痕，旧的、新的，层层叠叠，没有一处完好之地，他的心，在那一刻就已停止跳动。”
悟春秋收回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那里没有心，只有一本书，作为他的生命来源，“他早已是无心之人，早已不在乎世间的生生死死、起起落落，你，是唯一的例外，是天道有意的算计，也是他愿意重拾初心的契机。”
“素还真，他之命劫，你是转机，也是生机，可你若不死，他又何来生机？一步行差，万劫不复，不会再有任何机会，让他重头来过。”悟春秋抬手轻拍素还真的肩膀，“吾知道汝听的到，也只有在此刻，吾才能对汝说这些。未来之事，变幻莫测，没有人可以完全算的精准，他亦同样。今日，吾说的话，他不会知晓，汝日后也莫在他面前提。”悟春秋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