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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第一三零章 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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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穴灼流，阴火勃烧，剑雪无名置身其中，眠定抱一。
六丑废人运转功力，借灼流阴火，凝针贯入剑雪无名体内，同时运动元功，欲吸出寒冰掌力，打通任督脉终与少阳三焦。
阴火打通脉络，沈藏的冻气慢慢被逼出凝聚，瞬间，一股魔气从释出，散出的冻气以剑雪无名为中心，四散开来，冰封一切。
“这是？阴邪魔气？”
为剑雪无名医治的六丑废人也被冻气侵袭。
“嗯？外道邪魔不可留，但——”
化解被冰冻的危机，六丑废人看着剑雪无名，是破解金银封体功夫的剑者，是危祸世间的外道邪魔，治或不治，霎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终年寒风冻体，白雪纷纷的冰风岭，虽受烈焰所吞，但自然的威力，仍胜过人为的施虐，屠戮的火焰，已被风雪掩去星苗，一剑封禅注视，遗留雪地的痕迹，静静回想着昨夜的一切。
“现场的火焰，不同于东方鼎立的烈焰，而倒塌墙上的印记，确实是他的，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冰风岭，昨日夜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剑封禅一脸沉寂，不断回想着昨日情景。
“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究竟要怎样才能消灭你？以还我的自由，呃！真痛，这头，这困惑，真是天杀的痛啊！”一剑封禅突然头疼难耐，不断地用双手敲击着闹到。
混乱的记忆中，再度回想起昨夜的激战，面对强敌的狂，是剑者的人性。面对剑者重伤的怒，是兄弟的本性。但是，心中遏制不住的冲动，野性，又是什么？又是什么呢？
一剑封禅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渐渐无法控制了。
『如果你够坚定，你够自我，离开江湖，你就能得到自己，控制自己。』
“吞佛童子，你为什么不出来？让我们一决生死，你还我自由，你还我未来啊！啊！”一剑封禅的神情带着几分疯狂。
冷锋残月之中，悟春秋端坐着，手中捧着茶杯，静静地听着寂寞侯说着自己年少时的凄惨遭遇。
寂寞侯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悟春秋脸上神情的变化，末了，道：“我想找一个人，为我实现天下禁武的理念，随心可会认同？”
“人心私欲，就算禁武又能如何？一颗石头，一根棍子，甚至一花一叶，皆可伤人，不过是，拥有武功，可持强凌弱，没有了武学，也算得上是公平竞争了吧。”悟春秋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地说道。
“随心这是不认同了？”寂寞侯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天下禁武，将会有何种结果，小侯可有所预测？”悟春秋不在意这个天下如何，但那人的想法却不得不斟酌几分，其实在他看来，一切重头来过，或许可以达到上古时期，一片祥和的景象。
“为了和平盛世，流血是必然的。”寂寞侯沉默了一会道。
“强势的臣服，创造出来的和平也不过昙花一现。”悟春秋缓缓地说出极有可能出现的结果。
“随心要阻止我？”寂寞侯微微垂眼，他的理想，他期待的和平盛世，自然不会因为悟春秋几句话就放弃了。他只是担心，若他反对，他有几分把握能赢？
“为何要阻止。”悟春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刮着茶杯边缘，“天下为局，苍生为子，此等豪赌，天下间又有几人能下？”
“为何？”寂寞侯意外地看着他，他有些看不懂，既然劝说自己，又为何不阻止自己？
“我有一位朋友，他的愿望是天下大同，长久以来，他亦是不断地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不管遇到多少挫折，不管面临多少死境，他皆初心不变。天下禁武虽然也是为了和平盛世，但他却不会用这个方式，甚至，不赞同。”
“倘若有一天，我与他对上，你会站在哪一方？”
“选择什么？选你，选他，还是这个天下？”悟春秋淡淡一笑，“我会选他，选你，却唯独不会选择天下。这个天下如何，从来不在我的考量之中，所以，你想拿整个天下来赌，我不会阻止，最多，不让人伤了你，伤了他。”
地穴之中，冰与热，魔与道，吞噬消长，宛如六丑废人心中挣扎，治或不治，救是不救，机会只在一瞬，汗热化成冰痕。
“呵呵呵。”剑雪无名的口中突然发出诡异笑声。
冻气行至脑部，掌劲同时被牵引凝聚，六丑废人最终作下选择。
身形一动，脱离石桌，来到剑雪无名伸手，一只手按在剑雪无名的天灵盖上，随着一声沉喝，金针离体，掌气拔飞，三道旋流，破空汇集。
剑雪无名似有所觉，双眼微微一睁，一手至于腹部，一手垂直，手指拈花。
随后，热寒冲击，冰与火同归虚无。
伤好一瞬，剑雪无名缓缓闭上双眼，随后倒下，六丑废人见状，当即扶着他，并将他带到自己的石桌上，让他坐好。
“嗯？又是莲香。”察觉到剑雪无名身上散发出的莲香味，心中不免万分好奇，“佛圣之气，难道是佛魔同根？此人究竟是何来历？剑，朱厌，此口邪剑在他的身上，危害甚大，不可留。”六丑废人伸手搭在朱厌剑上，然而，握住的一瞬，又迟疑了，“但趁人之危也非君子的作风，一切等他清醒再说吧。”
就在六丑废人准备松手的时候，朱厌剑却是突然自行离鞘。
六丑废人心下一惊，伸手将剑雪无名推开，同时退后数步。
剑雪无名落在地上后，朱厌剑笔直地插在他身旁，同时，一道剑阵护着朱厌剑。
“好一口邪剑，竟然布下剑界。剑邪、邪剑，这种强横的魔气，有别于小三界的妖邪魔，究竟来自何处？还有他身上的佛气，嗯？佛魔同根，事情越来越棘手，也越来越趣味了。”
岭上独坐的人，熄灭的火堆不见一丝星苗，拄首的人邪不见一丝动作，沈默、安静、死寂，是冰风岭唯一的声音。
背后，一道身影缓缓来到。
“一剑封禅，此次要分生死了！杀！”
一声杀，无数异邪攻向一剑封禅。
一剑封禅身后的杀诫发出剑气斩杀异邪，同时双眼一声，身形瞬动。
“暴风剑流！”随着身后杀诫拔出，锐利的剑流，强劲的暴风，扫开异邪围杀，“又是你们这班鬼影。”
“再杀！”
再声令下，战斗再开，一剑封禅剑气所到皆生毁灭，无奈异邪正是杀之不尽，除之不死。
一旁的鬼祚师伺机而动，渺渺的杂讯，震动入耳，一剑封禅轻皱眉目，微露痛楚的神色！鬼祚师再催异能，人邪一时颠倒，异邪掠身而过，白色的世界顿时血花朵朵。
“呃！我的头！”
痛楚的低吟，一剑封禅再显异状，鬼祚师见机不可失，双掌急攻人邪头部，欲逼出吞佛童子。
剑光起，剑气虽是扫开重重黑影，但鬼诈师的掌劲也击中了一剑封禅。
点点鲜血滴落，映红雪地。
近身交接的刹那，杀诫直透鬼诈师身躯。
看着双目赤惹的一剑封禅，鬼诈师虽是心头一颤，但随后却是狂笑不止，“哈哈哈！我乃不死之身，你奈我何？发怒吧，发狂吧，一剑封禅，回复你的本来面目吧。”
一剑封禅呐喊一声，一掌震退鬼诈师，脚下步伐却是有些无法站稳，一只手紧紧地按着脑袋。
催心催魂，催动灵魂，鬼诈师复眼幻波，掌气连击，一剑封禅身中数招，意识渐渐混乱。
一声低喝，两人分立，杀诫拄地，杀气回流，一剑封禅闭目凛立，正是变化的前兆。
与此同时，北辰胤却是悄然出现在冰风岭上，搭弓拉弦，三箭连发，低空急射，穿透鬼诈师的胸口。
鬼诈师乃是不死之身，就算三箭透胸而过，很快便复原了。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对方躲在暗处，防不胜防，鬼诈师便没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念头，“赫赫赫，有人插手，暂留你的性命，退。”最后看了一眼一剑封禅便直接离开了。
鬼诈师走后，北辰胤出现在一剑封禅面前，“你无恙否？”
“无恙，你来到冰风岭，就说出你第二个要求。”一剑封禅淡淡地说道。
“我只是探望你的状况，第二件事尚不到急迫之刻。”
“多谢关心。”
“你的神色不对，是头部受伤了吗？”
“无碍，还有什么事吗？”
“三天后，希望你能前来北嵎皇城。”
“三天后我会如期到达。”
“我不扰你静心养伤，请保重，告辞。”北辰胤转身离开，但心中却在思量着刚才的事。
方才的人马，应该是传说中的异邪一族，为何会对上一剑封禅？而一剑封禅神态有异，其中又是什么缘由？
北辰胤离开之后，一剑封禅看了看雪地上的血迹，“战场染血是习以为常，为何会有不明的心血来潮？是什么在变了？是什么不再平静？”
『为什么要杀生？』
“为什么要杀生？”一剑封禅突然想起剑雪无名曾问过自己的问题。
『克制自我的杀念。』
“克制自我，为什么要克制自我呢？”
混乱，血色的开杀，剩下冰色的空白，脑海中仅存的，除了手中的杀诫，除了唯一的朋友，只有白茫的世界，是一个人的环境孤单，或是一个人的心境空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