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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小夫妻 ...


  •   这家店子可真是大极了,里面的衣服款式新颖,高贵优雅,花式考究,有的镶嵌宝石、有的刺绣打花,领部细褶也非常精致,花边相当华丽,有的衣服上搭配有蝴蝶结、玫瑰花等饰物,仿佛各种韵味的服装在这里都能找到。

      琳琅满目的高贵服饰令闻竹眼前一亮,引得她不断地惊叹出声。她穿梭于整个店子之中,在这件衣服前晃晃,又瞧瞧那一件衣服,看得眼花缭乱,高兴得手舞足蹈。

      突然,厅中一个身材窈窕的模特身上的一件橄榄色礼服吸引了她的目光,丝光面料像一潭幽泉一样泛着碧波,在高贵典雅间又不失清新、纯净和活力。单肩一根带小花的丝带,款式简约却不简单,感觉宁静腼腆却又不失气质惠智……

      闻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模特,心中充满了神往,情不自禁缓缓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那件衣服,却又微微缩了缩手,生怕自己生着茧子的手不小心弄坏了心爱的衣服。

      “小姐,这衣服贵,请不要乱摸,”怔忡神往间,一个轻佻势力的尖利女声响起,“这衣服价格不菲,弄坏了恐怕你赔不起!”

      闻竹心中羞怯,但仍质地有声地道:“我只是看看,没有碰到你们的衣服……看来看去,也不过普普通通,没瞧见有什么特别!”

      那服务员斜过眼瞟了瞟闻竹,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中满是不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没有离去,仿佛怕她一走闻竹就要将她的衣服弄坏似的。

      “你喜欢这件衣服?”吕詹走过来问道,声音淡雅。

      “没有,随便看看,”闻竹闷闷地答道,像要把从服务员那里受的气发泄到他的身上。

      “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他伸出手去摆弄了下那件衣服,动作很是随意。

      站在一旁的女服务员看到他此举,“哎”了一声还想喝制住他,闻竹见吕詹只是轻扯了下嘴角,并不理会她,也不想与她产生分争,还没等到她说话,就已经将衣服放下,然后对着闻竹,只是笑笑。那服务员见他已经放下了衣服,也不便多说。

      闻竹心里为那女服务员捏了把汗。

      “要不要试试?”吕詹笑着沉声问道。

      “不要,这腰太细了,我腰粗!”闻竹一口回绝,“你没有看到中意的?”闻竹随口问道,这才想到起初进店的目的。

      然后向橱窗看了看,指着那件米白色的西服问道:“小姐,我们喜欢那件衣服,可不可以试试?”

      那服务员又是一脸不屑地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尖利地说道:“算了吧,那衣服不适合你们,就算穿着好看也是买不起的,我们店里人少,你就别来给我们添麻烦,衣服拿来拿去要花很多时间。”

      闻竹心里气愤,却也无可奈何,正要与她争执,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忠厚诚挚的女声严肃喝道,“玉宁,怎么说话的!进门就是客,客人得罪不得!”闻竹转身看过,见一中年妇人正朝这边走过来,她留着卷曲短发,穿着落落大方,颇为知性。

      “店长,我……”玉宁低过头,满是不好意思。

      “你去照顾别的客人吧!”玉宁听到这话便去了另一方。

      “店员不懂事,得罪二位了,”那中年店长对他们微微颔首道歉道,不时间也上下打量着他俩。

      闻竹见她礼貌,也对她笑笑,然后指着橱窗里米色西服说道:“那件西服挺有气质,我们很喜欢,能不能试一下?”

      “是橱窗里的那款男式西服吗?”中年店长温文尔雅地笑笑,复又询问了一次,便走过去取那件衣服。

      “不用了,我不喜欢那件,你把这件取下来给她试试吧!”吕詹说他不喜欢那件西服,却指着刚才闻竹看的那件晚礼长裙道。

      “我又不喜欢那件,你还是拿西装给他试就行了,”说着用手肘拐了拐吕詹,恰好击在他的胸上,痛得他“哎哟”一声。

      “你拿那条裙子给她试,我不喜欢米色的!”吕詹捂着胸口,还不忘告诉店长自己的想法。

      店长转过身来,对着他们笑着叹道:“像你们这样懂得谦让,互敬互爱,心里会想着对方的年轻人不多了!”

      听她这样说,闻竹脸微红,看过吕詹,他也一脸惊讶。

      然后她又上下打量了一遍他们,一脸中肯地笑着说道:“我看你们是刚成亲不久的小夫妻吧?年轻人攒点钱不容易,这些衣服虽然好,但买回去对你们不适用,贫贱夫妻百事哀,小两口要懂得过日子,你们好好计划下,钱要花在刀刃上。”

      “我……我们……”听她如此说,闻竹吞吞吐吐地想要申辩,却听吕詹对他微微弓身,然后拉住她的手道:“大姐好眼力,我们是刚刚成亲不久,今天来城里添置些家当,其实她平时挺贤惠的,也懂得精打细算过日子,”然后看了看闻竹,接着说道:“有她,我们日子……过得很好。”

      听了吕詹的话,闻竹一愣,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当即扭过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则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对着闻竹耸了耸肩,惹得站在一旁的店长掩口笑出声来。

      扭头不经意间看到侧方的镜子,镜子里,他们穿着朴素,两手相牵,还真像一对成亲不久的小夫妻。

      店长笑过,然后笑着对他们问道:“还需要试试那件西服吗?”

      “不用了,我不喜欢米色的衣服,”吕詹朗笑着说道,对着闻竹又挤了挤眼。

      “那还需要试试那件橄榄色的晚礼服吗?”

      “不用了,我最会勤俭持家,那衣服冗长拖沓,买回去八成也只能剪碎了当做抹布用,我不喜欢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说着咧开很难为情的笑容,因为撒谎,很不心安理得。

      “那二位在这边慢慢看,今天店里忙,我先到那边招呼其它客人,”说着向他们行礼便离开了。

      “你真不喜欢米色?”见那中年妇人离去,闻竹转身再次打量过橱窗中的米色西服,对吕詹问道。

      “不喜欢!”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闻竹破口问道,马上条件反射他的衣服基本都是黑色的,然后又接着问道:“黑色?”

      “嗯,”他黯然出声,想是随口作答,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吧。

      “怪不得你总是一脸阴郁,整天摆着个苦瓜脸,见了谁都没好声色,像别人欠了你钱不还似的,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像要倒大霉的样子,还动不动就恐吓别人,眼神阴鸷得可怕,一点亲和力都没有……你还是换换别的颜色的好!”其实在心里觉得他穿黑色气度不凡,但依此时此景,将他一贯穿着的黑色越是践踏得一无是处,闻竹越是心满意足。

      “真的……这么不好?”他睨眼看过闻竹,“没这么糟糕吧?”看来,在闻竹的忽悠之下,他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听我的,错不了,”闻竹感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好像很喜欢那件礼服,真不要试试?”他转移话题。

      “不要,我买不起!”闻竹心下正恼,对他说道。

      见闻竹不善,他却笑笑,道:“别担心,我送给你!”

      闻竹瞪了他一眼,道:“你今天是普通人,你忘了么?你见过普通人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么?”然后闻竹又睨眼看了那衣服一眼,哼了一声道:“中看不中用!”

      “嗯,普通人,买不起那样的衣服,”只听他喃喃说道。

      “心里难受吗?”闻竹问道。

      他可爱地摸了摸胸口,一本正经地答道:“有点,那你呢?”

      闻竹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风轻云淡地说道:“你是一个站在云端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概也不会在乎一件东西,一个人或是一件事情,通常也都是别人向你卑躬屈膝,更不可能有人嫌弃怠慢你,可是我不同,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平日里身边总会有这样或那样不尽人意的事情发生,就如今天,因为一件衣服而被人瞧不起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在无奈中品味生活的艰辛,在艰辛后会看到希翼的曙光,也许,会对人生有不一样的体会,”看过他欣然地笑笑,“就像一件衣服,也许你得到后会不屑一顾,但是我却会对它爱不释手。”

      “你很感慨啊,”他听过闻竹的话后,并无太多表情,只是对她笑笑,然后说道,“看来你很喜欢那件衣服!”

      闻竹没有正面作答,却轻声问道:“我们走吧!”

      “嗯,”他拉着闻竹的手紧了紧,然后便朝大门走去。

      “詹爷过来了吗?”正要出门,听到后方一个粗厚的男声问道。

      “张经理,你放心吧,大家眼睛都雪亮着呢,若是有大人物过来,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露不掉的,”玉宁清脆的女声回答道。

      “张经理,我们今天都在这里,没有看见你说的重要人物,”另一个声音响起。

      “今天大家都注意一点,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上面可是说了,今天有重要人物要来,大家要是一个不小心,不仅耽误了自己,还要连累整个公司,”那张经理的声音奇大,号召大家绝对不能马虎粗心。

      “是——”只听后方服务员齐齐响起一片应答之声。

      闻竹看向吕詹,心中疑惑。他今天出门,别人怎么会知道?

      吕詹见闻竹发愣,轻拍了一下她,问道:“在想什么?”

      闻竹抿嘴一笑道:“我在想阿来对你真是上心,连店子都叮嘱吩咐了,他真是考虑周全。”

      他听闻竹如是说,嘴角轻轻扯了扯,然后淡笑道:“我难得只身出来,他们担心我的安全,也怕我玩得不愉快。”

      闻竹掩口而笑:“就算对店员们千叮万嘱,他们又怎么料到平时威风八面的吕詹今天却是一副穷酸秀才的打扮?再说,有我这么一个少不更事的女娃在身边做掩护,更不可能有人猜到你就是吕当家的。”

      “嗯,下次需要掩护时就带你一起,”他点点头,像是对闻竹的表现颇为满意。

      见他从掏出怀表来看了看,然后说道:“五点,现在咱们去哪里?”

      “出来一天了,你不想回去吗?”想到既然阿来他们如此注意吕詹的安全问题,恐怕在街上呆着真不安全,闻竹在心中也担心起来,如果因为玩玩耍耍而坏了大事或是危及到他的安全,那不仅众人不会放过她,连她自己也是不能原谅自己的。

      “回去?笑话!”他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说要做一天普通人,过一天普通日子,就要是一天,整整的一天,差一分一秒都不行。”

      “嗯,既然这样,”闻竹故意顿了顿,惹得他直盯着她,等待着她说出什么精辟的言论,“民以食为天,我们还是先找家店填饱肚子吧!”

      “接下来你又准备带我去哪里?”他问道。

      闻竹一下子倒是被他问住了,说实话,她平日不过是胡乱吹嘘和他瞎掰,对于上海,哪里知道许多。

      “吕詹,你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闻竹轻声提醒着他。

      “有一个地方,我倒想去,只是……”他说道。

      “别犹豫了,想去就去,你平时不能随性,机会难得……”说着拉过他便走。

      既然是经过思量说出来的地方,自然不会是平时经常出入的大饭店大餐厅,果不其然,他拉着闻竹走进了一条巷子。

      此时太阳偏西,两旁高高的石墙又将光线阻挡,巷子显得十分阴暗潮湿。走在石板路上,只听到脚子叩击地面所发现的“嗒、嗒”声,回荡于整个深巷间,让人感觉世界归于纯洁,变得宁静而青涩。

      小巷越走越深,吕詹拉着闻竹也越走越快,简直让闻竹小跑才能跟上,她脚有些疼痛,追赶不及,正想叫住他走慢点。

      突然见巷角闪出一个人,忽见吕詹一顿,闻竹感觉手上一紧,不禁偏头看向吕詹,只见他面色沉敛,视线紧紧盯住来人,眼神似一头猎豹般射出寒芒,盯着那人警惕万分。

      闻竹转眼仔细打量朝他们慢慢踱来的人,他头上戴着斗笠,破烂不堪,不过沉沉地压得低低的,看不清相貌,那人走得颇慢,手上拄着一根木棍,看样子是一个盲人。

      吕詹眼睛微眯,拉着闻竹站定在原地不动分毫,只是嘴唇越抿越紧,太阳穴隐隐可见冒出的青筋,一脸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如此表情,闻竹心中也隐隐感觉到不安,后背有些发凉起来。

      时间仿佛停滞,身边听不到一点杂音,只是那人一步一踱还有手杖叩击石板沉沉地回荡在耳边,闻竹凝视屏气,感觉心跳越来越快。

      那人走得近了,和他们擦肩而过,闻竹微微低下头,从他的帽沿下看过他,见那人眼神无神,面态苍花,头发花白,的确是一个瞎了眼的老人,这才松了口气,却见吕詹仍是面无表情,眼神凌厉地盯着那位老人,直到他的背景消失在街巷尽头,他放在衣褂内侧的手才拿了出来。

      “我们还去吗?”闻竹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虚惊一场,但足以可见他平日随时身临险境,所以才会如此谨慎小心。

      “当然,我从来不打退堂鼓!”他对她挤了一下眼,耸了耸肩轻快地道,然后又面露一丝忧色,问道:“你怕吗?”

      “你吕詹如此金贵都不怕,闻竹也不怕!”偏了偏头,道“今天舍命陪君子,走吧!”

      玩了一天,感觉熟识,自然举止动作便不再多作考虑,闻竹说话间就挽了他的手臂,催着他往前赶去。

      阳光西浅,此时巷中氤氲蒙蒙,两人手挽着手,向着小巷深处渐行。

      “你要带我去吃什么?”闻竹心中好笑,明明应该是闻竹要带他去吃好吃的,怎么反倒让他带自己去了?

      “豆花猪血粉丝,吃过吗?”

      “没有!”闻竹不用思考,立马回答道,如果吃过,凭她对食物牢固的记忆力,她肯定记得。

      终于走出小巷,吕詹朝右望了望,然后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欣然地说道:“还好没有打烊。”

      闻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是一个粥棚大小的摊子,用棚布支撑着遮挡太阳或是雨露,下面摆着三张木方桌,但此时生意却不甚好,没有客人。

      “老板呢?”他们走过去,没有见到里面有人。

      听吕詹问声,这时才从灶台的位置起身站起一个年轻姑娘,二十岁左右,一身紫色碎花衣,像闻竹一样,也梳着大辫,见他们进到棚子,忙着过来擦了擦桌子,笑着说道:“两位请坐,要点什么?”

      “嗯,来两碗你家的豆花猪血粉丝,”吕詹拉闻竹坐下,然后又补充道,“两个大碗的。”

      “两个大碗的,吃得完吗?”闻竹扯了扯他,问道,“我吃小碗的就行。”

      “小姐,不用担心,我们家的猪血粉丝远近闻名,大家都是吃了一碗不够还要第二碗呢!”那姑娘笑朗着说道。

      “那……”闻竹环视了一圈,心中对她产生怀疑,既然这么好吃,那生意怎么这样萧条。

      她像是看出了闻竹的想法,辩解道:“小姐,不怕你不信,平时我这里等着吃的人可多着呢,”说着声音低了些,“只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半天没个人……”

      闻竹在心里对她的辩解好笑,她自己也摸不清个状况。

      “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吃上这么一碗豆花猪血粉丝?”闻竹皱着眉头问道,为了一碗粉,他可以说是冒着身命危险呀,这碗粉,价值和价格不匹配!

      “我记得以前这里是个老头在卖,现在他不卖了么?”吕詹没有回答闻竹的话,向着里面正在做猪血粉丝的姑娘问道。

      “我爹……过逝了!”她声音低沉了些。

      闻竹一听,心下也难过。

      “不好意思!”吕詹也出声道歉,脸上也颇为暗沉。

      说话间,姑娘就端出两个大碗来,碗可真大,绝对物有所值,只是闻竹看了看上面放上的一大把葱花和蒜头,皱起眉来。

      见吕詹拿过筷子搅拌两下便低头开始吃了起来,嘴里居然还发现“啧,啧”声响,闻竹很是惊讶。

      他吃了两口,抬起头来看到闻竹不动筷子,说道:“不喜欢?”

      闻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弱声道:“我从来不吃葱蒜。”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说着便用筷子指着闻竹,“葱蒜可是个好东西……”然后意识到闻竹的无辜,又摆了摆手里的筷子,“算了,夹给我吧!”

      闻竹一听,这倒是个好办法,赶紧拿起筷子把碗里的葱和蒜挑到了他的碗里。

      “为什么不吃葱和蒜?”他问道,声音磁沉,不似刚才轻漫。

      “不知道为什么,我闻到葱蒜的味道胃就感到难受,”一边挑着葱蒜,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见闻竹将碗里的葱蒜全全挪到他碗里,他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复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闻竹见他吃得狼吞虎咽,也很好奇,赶紧尝了一口,嗯——在心里点头称赞,还真是好吃!

      夜,已颇深。

      “遭了,太晚了,一辆黄包车都没有了,”闻竹嘟着嘴说道,很为刚才自己的一番伤春悲秋不值。

      “多愁善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吕詹打趣道,“看来我们只有走路回去啰?这都怪你!”听着吕詹故意作出的责怪语气,闻竹也感到颇为好笑,似乎一天下来,他也变得轻快活泼许多,闻竹想他平时的生活肯定是异常压抑。

      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吕詹,我有一个好办法!你没有坐过电车吧?”

      他笑笑,“电车公司我有股份!”

      “原来电车公司是你家开的?那真好,坐车不用钱,可是你自己从来没有坐过吧?”闻竹问道,他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来,今天就带你坐一下你自己家的电车!”说着,闻竹拉着他就往站台跑去。

      “快点,真是迟钝,你再这样子慢吞吞的,肯定赶不上电车的!”对于他满不在乎的态度,闻竹不满的责怪道,完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式。

      “唉!看吧,都怪你太慢了,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看着那辆刚刚开离站台的电车,闻竹双手一摊,抱怨道,“没得坐啰!”

      他看过闻竹,嘴角微微扯了扯,道:“如果你真的想坐,那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闻竹有些不屑地喃喃问道,“难不成还要动用他吕当家的身份将电车拦截下来?”

      “这倒用不着,只是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着他挑了挑眉,睨眼看了闻竹一眼。

      说是迟,那时快,他一把拉过闻竹的手,就开始向电车跑去。

      “跟着我,快,再不快点就真的来不急了!”

      还未及反应,他就拉着闻竹开始跑了起来,“加把劲,再快些!”跑近电车,他一手抓住门把,翻身跳上了车,然后向她伸出了手。

      “抓住我的手!”朝着闻竹,他大声喝道。

      “嗯,”闻竹应了一声,一把拉住他的手,两掌相扣间,他用力一拽,闻竹上身得力,脚下一跃,便跳上车来,扑到他怀里。

      “小情侣精力充沛呀!这是玩的哪出戏码?居然奔到我的电车上来了,”时间已经很晚,车上没有其它的旅客,胖嘟嘟的司机回过头来打趣道。很显然,刚才多亏了他把车速放慢了下来。

      “我在拐了她私奔!”吕詹嘻笑着说道,居然露出了一丝痞子相。

      闻竹不满,用手往他胸前搓了搓,回头对前面的司机说道:“师父,甭理他,他这样就爱瞎掰,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们就回不了……”说到这里,闻竹发现言辞不妥,但改口又来不及,抬眼看了看吕詹,没有底气接着往下说。

      “师父,谢谢,”只见吕詹仰着头对着前方的司机朗声说道,“若不是你,我们就回不了家了。”

      听了他的话,闻竹霎时羞红满面,心下呯呯直跳。

      “小两口出来玩也要注意时间,上海说大就大,说小也不小,要是没赶上我这末班车,还真够你俩走的!”

      “师父,现在几点了?”突然想起时间,闻竹问到。

      吕詹听闻竹问时间,看着闻竹的脸顿了一下,他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金色的怀表,“嗒,嗒,”秒钟均匀跳过,突然“踢踏”一声翠响响过耳膜,闻竹只感到他握着自己的手一紧。

      “啪——”地一声,他将怀表重重盖上,“十二点了。”

      闻竹一听,十二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总算圆满完成任务。

      抬眼看看他,却见他面色沉敛,似有忧色。

      “吕詹,今天玩得开心吧?”

      他笑笑,答道:“我很开心,谢谢!”

      电车缓缓向前驶着,吹风得两旁的梧桐沙沙作响,昏黄的路灯下,一丛丛的飞蛾昆虫打着旋儿,空气清凉,没有一丝冷意,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寂静安详。可是下一刻,又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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