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不是同性恋》世上只有天涯好

6、∑（3，1）

　　如果忽略掉老妖那一脸趁火打劫的贼样，贾佳不得不承认，其实那家伙做事还是相当靠谱的。

　　两人被警察叔叔们齐刷刷地目送着走出警局大门没两步。贾佳一个猝不及防，就被老妖的一记霹雳神拳当胸一击，紧接着就听到耳边震耳欲聋的仰天狂笑。
　　“穿成这样夜探太医院？哈哈哈！！宝贝儿，你这脑回路还真是异于常人！哈哈哈哈...”

　　“宝你妹...”贾佳被老妖同志冷不防的一声长啸吓得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却没想，老妖对他的诅咒一脸无所谓，只随手扯了扯贾佳的领襟。张口就恨不得嚷得天下皆知：“夜行衣？哈哈哈哈！也是亏你俩白痴想得出来！那什么，蒙脸布怎么没戴一个？哈哈哈哈！”

　　“得了别笑了...我最近都快倒霉透了！”贾佳一脸不爽，低着脑袋，用鞋子搓地搓得擦擦直响，就像把地板当成了阶级敌人，恨不得狠狠碾碎了才好。

　　“行了，你也别郁闷了。”
　　老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贼兮兮地靠过来，骚气十足地一把揽住贾佳的肩膀。
　　就连说起安慰人的话来，都听起来像个□□：“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小宝贝你啊，其实还可以更倒霉哟...”

　　......

　　“...就是这样，保释金呢我也不要你还了，30块钱一场，拍够1500，哥哥我就说话算话还你自由身。”老妖搓着手指，一脸贼笑露出满口黄牙。

　　贾佳一个跳将而起，恨不得抄起砖头就朝他脑门拍去：“30一场你怎么不去抢？！妈蛋现在演个尸体都300起跳了好吗？！”

　　老妖同志一脸不痛不痒，抱着肩膀斜眼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在抢？”

　　“说你是资本家你还喘上了？！”贾佳一副秀才遇到兵的悲怆表情，好一会儿才咽了口唾沫，尽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什么...妖哥，妖大，妖总，通融通融行么？100？80？”
　　“没得商量，就30，包吃包住包宵夜。不想干就立马还钱，利息百分之五，按小时起算。”老妖翘着小指，悠哉悠哉剔着甲缝里的脏泥头也不抬。

　　贾佳蔫了，垂死挣扎地又问了最后一句：“...你最近到底在拍什么戏这么缺龙套，非得这么连拉带骗地讹我？”

　　“诶，说什么呢？什么叫讹你啊？别妄自菲薄嘛宝贝儿。”
　　老妖阴阳怪气地瞟了他一眼：“你好歹也是我心目中女主角排行榜的第一名！”
　　老妖一脸贱样，说着还凑到贾佳肩膀上假模假式地蹭了几下：“得亏了我暂时没弯，否则，我非得第一个潜你...”
　　贾佳被他恶心得隔夜饭都快呕出来了：“卧槽你快别说了！分分钟告你精神虐待！”

　　其实怎么说呢？老妖这家伙吧，按理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人。
　　跟林安承一样，他们都算贾佳刚刚入行时认识的小伙伴，老妖要更年长一些，不过也大不了多少。跟龙套专业户贾佳不同的是，他的这两位小伙伴都是做幕后的。
　　幕后嘛，顾名思义。林安承倒也还好，作为一个后勤，平时用得到贾佳的地方倒还不多。
　　但老妖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就算是个“非专业”的选角导演，有事没事也总能跟贾佳扯上各种关系，把龙套贾佳拖着到处遛...
　　照理说这并没什么不好，毕竟多拍戏可以多增加曝光率嘛——可坏就坏在，老妖那个变态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那家伙自从偶然见过贾佳一次女装的扮相之后，就各种惊为天人。从此再没让他的这位好基友演过什么正经角色，连“良家妇女”都少！

　　扔给贾佳的戏服都恨不得直接开叉开到咯吱窝——搞得现在贾佳一看见他，就条件反射地觉得自己胸口发凉...

　　“妖总，这1500里头...总有个把男性角色吧？”贾佳一脸和颜悦色，低眉顺眼打算与虎谋皮。
　　“想得美！我手头现在只有古装。”
　　“那...来个龙套大臣？”
　　“后宫戏。”
　　“公公也成啊！”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现在就是手头男演员太多了，还差不多都是从上一部抗战剧直接转手过来的。”老妖笑眯眯地揪了揪贾佳的耳朵：“缺的就是你这种肤白貌美的宫女。”

　　“卧槽！你才肤白貌美，你全家都肤白貌美！”贾佳其实并不觉得他是个一点就炸的，可事到临头到底炸是不炸，他还真有些控制不住。
　　老妖倒是岿然不动，斜眼瞟了他一眼：“老子要是有钱当了投资人，绝对找你演小龙女。”

　　“龙你妹！！”
　　“诶我说宝贝儿，别那么粗鲁嘛。”老妖始终神色淡然：“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这人真挺适合这个圈子的？”
　　“？”
　　“一张标准玛丽苏女主角的脸，外加一副杰克苏男主的嗓音。”
　　“...”
　　“说真的，我要是真当了投资人，我就让你一个人演完全场，男主女主都是你，龙套也是你，场记灯光摄像也可以是你...你爱上了你，你和你生了个可爱的你...”
　　“神经病！”
　　“呵呵，再骂我就让你场场都演清宫！”

　　“...妖总我错了！让我演民女吧...呸！让我演男的吧。”
　　“性别免谈。不过，你怎么就这么讨厌清宫剧啊？”
　　“怪谁？全影视城的花盆底，就没我能塞得进去的码数。”
　　“哈哈哈！看来小鞋穿多还是穿出经验来了嘛。”
　　“求别提。老子曾经也是有演员的自我规划的...”
　　“那现在规出什么来了没？”老妖一边笑得不能自已，一边贱兮兮地朝贾佳凑了过去：“哈哈，终极目标难道是当影后？”

　　“黑！山！老！妖！”贾佳的牙关咬得嘎吱作响：“老子上辈子绝壁欠了你的！”

　　“欠了就30一场慢慢还...乖，天都快亮了，哥请你喝馄饨去？”

　　算了算了，秀才遇兵急也没用。

　　“...加葱加辣，猪肉虾仁馅。”
　　“没问题，走起！”

　　......

　　“林安承你上次说的那个微电影到底有没有谱啊？再耽误几天，老子就要被老妖玩儿死了！你不知道我最近小鞋穿得，鸡眼都快长出来了。”

　　贾佳入了老妖的剧组三天，终于等到“债主大人”的一句首肯，说愿意尊重演员的个人意愿，要是能找到比本剧组更优厚更有发展前景盒饭更好吃的角色，债务就可以暂时先欠着，等着以后再还...

　　此时的他顶着个4斤多的大头套，横穿过片场的时候，头顶上的步摇还随着他的步子各种叮当作响。
　　看得不远处的林安承都一个劲地替他头疼。

　　“哎哟小公主，您慢着点儿...”
　　林安承撇撇嘴，也忍不住学老妖也逗了他一句，不过见他瞪过来，立刻恢复正经样子：“我帮你问过了，下周三早上9点，嘉禾12楼1206面试。我给你报过名了，到时你直接过去就行...”

　　贾佳一把握住林同学的手，感激涕零：“大恩不言谢！能不能逃离老妖的五指山就指着你了！对了，面试题目有没有偷偷帮我打听打听？”
　　“当然啦！喏，这是角色表。”林安承左右瞥了几眼，轻手轻脚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递给他：“小贾，这剧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啊！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被逼着穿女装...”
　　“嘎？”贾佳接过纸片还没看，只抬头望着林安承的表情，突然觉得五雷轰顶一脸懵逼。

　　然后就见林安承鬼鬼祟祟拢着手，幅度小小地握了握拳。
　　“耽美剧，有黄有肉有剧情。宝贝儿，干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