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不是同性恋》世上只有天涯好

5、3！-1

　　袁好问一整晚左眼皮都跳个不停，心神不宁，总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瞥了一眼卧室墙上的挂钟，指针稳稳指着凌晨12点10分。

　　他的心里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地心慌。
　　顺手从床头柜上随手扯了件浴袍披上，深吸了口气，试探着往楼下走去。

　　小洋房平时看着不大，可只要一下班，特别是每当只有他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待着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发怵的。

　　袁好问的卧室在二楼最靠里的隔间。从那儿要走到楼梯口，还必须径直穿过一条空旷的回廊。

　　现下正值三月，刚刚回春。可暖气刚停，室内的空调又根本挡不住深更半夜穿堂风嗖嗖地吹，袁好问总觉得有些止不住地背脊发冷。所以他故意大踏步地踩着地板，让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颇有些“声壮怂人胆”的意思。

　　袁好问最近的确被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搅得有些混乱。脑袋见天的疼不说，还整宿整宿地失眠——而现在走在楼梯上，居然还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幻听——那声音戚戚悄悄，听着有点儿像铁丝和金属管刮擦出来的。
　　而越往楼下走，那幻听的声音居然还能越大…

　　等等！
　　袁好问迷瞪了一会儿，突然才像缓过劲儿来。
　　他顿住了脚步左顾右盼了几秒——该不会...根本不是幻听吧？！

　　犹豫了半刻钟，袁好问终于还是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握紧拳头，打算亲自确认一番。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下了楼，轻轻地附在后门上，小心翼翼地半眯着眼睛，从猫眼往外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诡异的青年，鬼鬼祟祟地就站在诊所的后门，手里捏着个形状奇特的“铁蒺藜”，一边压着嗓子对着手机抓狂。

　　“我说你这高科技到底行不行啊？我这都抛了一晚上了，一直勾不上去！”
　　“…得了吧你个没义气的，哥们儿有求于你居然二话不说就跑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辛苦，当我没说好了吧？那什么，再跟我说说扔法啊！不管什么角度，统统都挂不上楼顶的栅栏啊！”
　　“卧槽！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什么叫犯法啊？我不就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么，怎么就犯法了？！”
　　“得得，不跟你说了，我再试几次…”

　　其实隔着厚厚的木门，听得有些不够清楚，但大概情状基本上不言即明。
　　袁好问攥着拳头就有些汗毛倒竖——这尼玛闯空门闯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袁好问咬牙切齿，看来必须得给他个颜色瞧瞧！
　　他瞥眼看了一下门边斜斜放置的扫把，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这“武器”的伤害值还有防御力。紧握门把的手心也有些微微出起汗来。
　　袁好问倒也不是真怂，只不过这样的夜晚，总有些莫名其妙孤立无援的悲凉感。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自己亲自出马的念头，掏出手机默默地摁下了三个数字，捂着听筒小声地说了一句：“喂？警察局么…”

　　袁好问打完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又继续趴在猫眼上，死死盯着门外的“嫌疑人”。

　　只见“嫌疑人”手里提溜着“铁蒺藜”，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凝视了半晌。
　　然后突然咬紧牙关，用力掰了掰“铁蒺藜”上面的勾环——当然闻丝未动。
　　接着他又开始背起手在人行道边踱来踱去，时不时还停下来，抬头朝袁好问家的楼顶望了两眼，看起来一副哀婉模样。望完后，又继续背手凝思...
　　无限循环。

　　袁好问这算彻底明白了——这不仅是个贼，还尼玛是个蠢贼！
　　基本功都没练好居然就敢贸然上门。
　　现下的情况摆明了他的“作案工具”似乎不怎么称手，否则可能早在自己家屋顶上飞檐走壁了！

　　袁好问从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对这么无聊的事情付出这么大的耐心...
　　门外的“小贼”一时不走，他居然就在门里面同样一动不动死死盯着，甚至担心在警察到来之前不小心把“蠢贼”吓跑，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警车就呼啸而至，接连着呼啦几下，一帮警察就从车上鱼贯而出，快准狠地把门外那个一脸蒙圈的“蠢贼”抓了个正着！

　　“诶诶？你们干嘛抓我？”小贼似乎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神兵天降吓了一跳，却也挣扎不开，被警察制住肩膀动弹不得。
　　“有人报警你要入室行窃。”警察倒也很有耐心，搭了一句。
　　“可是我明明在大街上啊，哪里入室了？”确是事实。
　　“...那你大半夜打扮成这样跑到人家家门口干什么？”
　　“我路过啊。嗯...夜跑！警察叔叔，最近夜跑不是很流行的嘛。”有理有据。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先跟我们回趟警局再说吧。”
　　“好啊！”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转而就是一张十万个为什么脸：“不过警察叔叔，你们待会儿要是拿不出证据来，算不算非法拘禁啊？”

　　几个警察被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得稍稍咯噔了一下，押着小贼的手也心虚地松了松。

　　一直趴在门板里的“围观群众”眼见这“小贼”被制住，七上八下的整整一夜的老心肝才平复了刚没一会儿，就见“敌人”三言两句，居然就让情状莫名其妙地急转直下。
　　终于忍无可忍，“咔”地一声把门打开了！

　　“警察先生，我是住户，我可以作证，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良民！”
　　袁好问一手揣在浴袍的兜里，另一手指着小贼：“不信你们搜搜，他的身上应该还有作案工具的！”

　　门外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愣了几秒，都被气势汹汹瞬间打开的大门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儿，才有个反应快的小警察顺着袁好问的指引，伸手从“小贼”的裤兜里扯出来一只“铁蒺藜”，然后心领神会地冲刚才还貌似趾高气扬的“小贼”扬了扬。
　　“得！这样还算非法拘禁吗？”

　　原本还成竹在胸的“小贼”一见那铁坨坨，神情一下子就蔫了。
　　先是手足无措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视线停留在了穿着粉蓝浴袍，正对自己怒目相向的袁好问的身上。
　　然后脸色一变，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来。

　　“哥，哥...是我啊！那天下午那个，你还记得的吧？快跟警察叔叔们说咱俩认识啊，你不是还帮我拿过包的嘛！”说完还blingbling地冲袁好问眨了眨眼睛。

　　要说袁好问虽然盯梢盯了半个晚上。可月黑风高还真一时半会儿没看清那人的正脸。
　　等这声音一出，再定睛一看，浑身上下就跟过了电似的，瞬间炸了。
　　“居然又是你？！”

　　要说也真是“是祸躲不过”。
　　自打那天下午把那位“自杀未遂”送走以后，袁好问心脏就一直控制不住地扑腾个不停，总憋不住想去猜到底谁跟自己有那么大仇怨？居然派个这么能豁出命的“死士”来折腾自己。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人，纠结了整一下午，头顶都快纠结成地中海了。

　　可如今一看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那家伙居然根本就不是什么“刺秦的荆轲”，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误打误撞的“小贼”罢了。
　　愤慨之余，袁好问不禁还生出一种“智商喂狗”的耻辱感。

　　现下看见那罪魁祸首终于“邪不胜正”被警察们制得动弹不得，立刻就气血上涌，趿拉着拖鞋冲了过去。

　　警察们面面相觑，正想问说这到底还抓不抓？

　　就见袁好问发了狂似的奔袭过来，大气都不喘就指着“小贼”的鼻尖高声喊道。
　　“警察先生，就是他！他昨天下午就到我家踩过点还被我抓了个正着！！这人绝对是个惯犯，你们千万不要放过他！！”

　　原本还抱着一丝丝小小期望的“小贼”一听，霎时吓得腿都软了。
　　“哥，哥！做人要凭良心啊！我就是去捡个剧本，怎么就踩点了啊？我我我，你不能这样乱讲的啊！而且我哪有偷东西啊？你丢什么东西了嘛？警察叔叔，我真是好人，其实是我录音笔掉他家楼上了...真的真的！！”
　　声色俱下，我见尤怜...虽然好像没什么用。

　　警察呵呵一笑，好心好意地拍了拍贾佳的肩膀。
　　“得了，人赃俱获，你就别垂死挣扎了吧。”

　　......

　　“林安承，都这么大半夜了你这是出哪门子差啊？”
　　“我不管，都怪你那个破铁钩！搞得我现在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你赶紧想办法过来一趟啊！”
　　“怎么可能？老妖那死变态会那么好心？他不整死我都算好的了...我说，你不是真在出差吧？什么？横店？！卧槽你们剧组太尼玛神速了吧？！”
　　“那你让我现在怎么办啊？不行，老妖绝对不行。林安承你快帮我想想其他办法啊！什么鬼？！我去，大半夜补什么镜啊？别走别走，你先...诶你别...”
　　“喂喂？喂？！”
　　“......”

　　贾佳同学在办公桌前端正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可怜巴巴地抬起头。
　　跟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似的，尽力冲着桌子对面的人扯出一个笑容来，小心翼翼地询问。
　　“警...警察叔叔，我...能再打一个么？”

　　“喂？老妖...是我。”
　　电话接通的瞬间，贾佳的脸从牵着嘴角的假笑，瞬间转成一片惨淡愁云：“我在警局...那什么，带1500过来。嗯，你先别问，见面再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