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156章 瑞典·皇家图书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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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书真是浩如山海。”夏弥抱着手臂仰视高高垒起的木质书架，瑞典皇家图书馆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远远看去甚至像座城堡。它的内部也同样华丽无比，仿若西斯廷天顶的天顶壁画，两旁自地面至天顶全都摆着密密麻麻的书籍，这还只是图书馆内不对外开放的一个小小的侧厅，全部300万卷书刊、65,000部手稿、22,000种现刊、17万张地图等等等等，还不知道有多壮观呢。
“我天哪，”芬格尔把电脑往桌上一放，“这么多书我这辈子也看不完，你确定我们要找的东西在这儿？”
“瑞典皇家图书馆的源头是瓦萨王室国王的藏书，从1520年开始古斯塔夫·瓦萨就收集历史、科学和理论与音乐类印刷品及地图，他的子嗣延续了这一传统，例如13世纪早期由本笃会修道院修士书写的手抄本\"魔鬼圣经\"就被布拉格的征服者们带回了瑞典。”楚子航像个人形自走维基百科，“同样，全世界最古老的北欧神话传说手抄本也被保存在这里，名字就叫《北欧神话》（Nordisk Mytologi），被编在N列，”他在一列书架前站定，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好像他一开始就知道在那里似的轻轻抽出一本沉重的大部头，“也就是这本书。”
夏弥不由得小声惊叹了一声：“牛x呀师兄。”
那本大部头被摆在中间的长桌上，夏弥打开紫外线手电筒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封面，半晌看着那滩闪闪发光的荧光叹了口气：“是这本没错，尼奥尔德为了方便辨认撒了点他的血在这上面，是龙族的话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这是一点吗？这分明整本书都被血浸透了！
芬格尔在一旁干瞪眼。
“我记得拉丁文是必修课？”夏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其实我这门课一直没及格过……真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芬格尔，我从人类出现前一觉睡到21世纪，从来没接触过这种语言，跟你们一样。”
芬格尔摇摇手指：“我们不一样不一样，你旁边这位可是全系第一成绩单全A的狮心会会长！人形自走翻译机！”
楚子航没搭理他们两个插科打诨，他坐下来翻起这本大部头，里面的确是用拉丁语写的，密密麻麻但清晰得很。芬格尔掏出仪器开始扫描，连上电脑数据库，在全世界登记在册的混血种里寻找笔记吻合的人。
但楚子航是谁？在校期间拉丁文没下过满分的神话!他略略扫了遍开头，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里面提到一个至高无上的创世神，他的名字被墨水划掉了。创世神创造了这个世界，他钦定他创造的第一批生灵作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由于彼时的技术并不成熟，那一批生灵虽然拥有无上的武力、智慧和永恒的生命，但他们是没有感情的机器，遵守着规则变成‘世界’这个巨大转盘的螺丝钉……”
夏弥哼了一声：“还挺形象。”
楚子航继续读下去：“……这批生灵分为两类，一类被称为‘维拉’，与世隔绝地生活在一座岛上，另一类被称为‘Dragon Raja’……十位龙王。”他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了兀自发呆的夏弥一眼，“他们的名字被墨水涂掉了两个。”
夏弥叹了口气：“因为这两位死了。”
“他们分别是巴尔德、尼奥尔德、埃吉尔、霍德尔、诺顿、康斯坦丁、芬里厄和耶梦加得，以及两团墨水。”楚子航轻声道，“其中一个应该是尼格霍德，另一个是白王吗？”
夏弥点点头：“白王尤弥尔。”
芬格尔咂舌：“都是北欧神话里的名字，一个个都是顶级牛x的人物啊。”
楚子航继续道：“这个世界有一个邪恶的女魔头（夏弥：“来了！”），邪恶的女魔头疯狂的爱上了创造世界的神明，但是神明并不爱她，于是魔女心想：如果我把世界纳入掌中，如果我成为一切的主宰，他一定就会爱上我！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够强大！”他语气平淡，颇有棒读的架势，“于是魔女创造了一个强大的女人，她将这个女人作为间谍派往龙王生活的世界，此时世界上的第一批、神灵的首生子女已经渐渐兴旺起来，于是女人伪装成了一个精灵。”
芬格尔皱眉：“居然还有精灵？”
“一位龙王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名精灵，而精灵也爱上了他。他们生活在一起，共同孕育了一个半龙半精灵的孩子。”楚子航忽然停下来，半晌他恍然大悟道，“这个孩子就是瓦格纳庄园藏书里所说的‘先例’，这个孩子不光被生了下来，还健康的长大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特蕾莎应该就是这个孩子，对吗？”他看向夏弥。
被注视着的女孩罕见地撇开头，半晌闷闷地应了一声。
“精灵背叛了魔女，她爱上了这样安逸幸福的生活，也深深爱着这位龙王，但她的孩子在此时被创世神注意到，由于精灵是魔女创造的、世界上最强大的女人之一，而孩子的父亲也是强大的龙王，这个孩子前所未有的强大，甚至威胁到了创世神的地位。原本热爱子民的创世神变了，他深深地忌惮这个孩子，害怕失去自己的权力和力量，于是他利用深爱自己的魔女，前去杀死这个孩子。”
“魔女本就恨着精灵和她的孩子，她组建了一支军队，进攻龙王们和精灵们生活的大陆，这个诡计成功地把十位龙王都引到了战场，精灵护着她的孩子待在她和爱人共同的家里，这个小小的伊甸园很快就被魔女的手下发现了。”
芬格尔和夏弥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连楚子航也停顿了一会儿平复自己受到的深深震撼。
“魔女的手下杀死了精灵。”楚子航轻声道，“他本来也要杀死那个孩子，但是精灵牺牲自己保护了她，于是魔女的手下受到了重创。在战场上的那位龙王、那个孩子的父亲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了钻心剜骨般的痛苦。他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在他赶回家时，目睹亲生母亲被杀的孩子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世界在那一天被毁灭了。”楚子航细嚼慢咽一般读完这句话，他的内心惊涛骇浪，但依旧坚持读了下去，“这里有一个被涂了墨水的名字，不明人物为了保全他的子民的火种，耗尽自己的生命撑起这个世界，开启了穿越时空的隧道。龙王们在那一天离开了这个世界，而那两团被涂了墨水的名字则永远留在了世界的彼端。这件事被称作‘诸神的黄昏’，世界从此支离破碎。”
芬格尔喃喃：“是我想的那个诸神的黄昏吗？”
楚子航点头：“结局是那个孩子完成复仇，创造了新世界，成为全知全能、至高无上的神，她创造了阿萨神族为其管理世界，但她预言世界将再次毁灭，毁灭于第二次诸神的黄昏。”他翻了翻后面的书，“这是序章的内容，之后就是我们熟知的‘北欧神话’，奥丁在这第二位创世神离开世界后成为了世界的主宰，开始他四处沾花惹草的风流一生……”
这篇序章没头没尾，唐突无比，和后文的长篇大论格格不入，像一个邪不压正的童话故事，至于其中人物的所思所想、喜怒哀乐，都被统统划为没有用处的琐碎用词，被一笔带过地掩盖在了茫茫的历史光阴之下。
夏弥又叹了一口气：“虽然扯淡，但这个故事写得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就连芬格尔的电脑也应和她的话，出现“匹配成功”的字样，显示这本大部头里笔迹的主人是维奥莱特·瓦格纳，其人在写字时估计没有想到千年后的今天已经出现了笔迹鉴定这等高科技识别程序。
芬格尔感叹道：“这故事要是放在我身上估计我得当场疯掉，死爹死妈死老婆，什么倒霉事都给他撞上了，难以想象这家伙居然真的坚持下来了，还制定了这么缜密严谨的复仇计划。”
楚子航问：“特蕾莎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吗？”
夏弥摇摇头：“如果她现在还是特蕾莎·瓦格纳的话，她就不知道，但如果她已经恢复记忆变成了当年那位倒霉孩子……这我就不确定了。”她继续道，“这个故事里还有很多很多细节没有讲到，如果真的细讲估计得比这本书还厚，所以你们也别全信，真相并没有这么简单。”
楚子航也明白这一点，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以防万一我还是问问吧。”拨号界面上“特蕾莎”的名字不断跳动着，但一直没有人接听，三人沉默地盯着这台手机，半晌夏弥伸手挂断了电话。
“我赌她已经想起来了，”夏弥轻声道，“而且记得清清楚楚彷如昨日，就像一个行走的火乍药桶，随时能愤怒地把世界给撕碎。维奥莱特会托人告诉她下一步动作，我们估计就不用操心了。”
她顿了顿又说：“但是话说回来，特蕾莎·瓦格纳和那位特蕾莎其实是完全对立的两个人格，如果要让那位特蕾莎回来的话，就得先把特蕾莎·瓦格纳杀死……完了，”凉凉，她想，“她估计正面撞上奥丁了。”
楚子航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他想起那个匪夷所思的梦，想起他的父亲。奥丁再次出现？那么楚天骄呢？死了？失踪了？被从世界上抹掉了？
夏弥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口提了一句：“对了，这位奥丁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位瓦格纳先生的杀妻仇人，他的力量如今被大幅削弱，早已不同往日，但对于混血种来说依旧强大无比。”
楚子航：“那奥丁的主人、那个‘魔女’又是谁？”
夏弥看了一眼窗外，神色复杂，一本正经：“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楚子航：……
夏弥噗嗤一笑，跳起来伸了个懒腰：“是真的不能说，我们这种地球非原著民被下过禁制的，不能亲口向神明的造物透露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违反规则的话会被世界吞噬掉哦。无论你有多强大，规则都是绝对的，规则面前人人平等。像我那位兄长现在干的事，放在我们这儿就是逆天改命、大逆不道，被发现就完蛋了，所以我们都得小心翼翼的，不能乱说话乱做事。”
楚子航这次依旧没有说话，夏弥独自哼起歌浏览这儿的藏书。
其实他们三个人都清楚，那些被维奥莱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悲剧与苦难，可能是他心中最深最痛的伤痕，也是他面对过最大最黑暗的绝望。
但他依旧坐在荆棘铸造的王座上，状似轻易地一步跨过这千年孤独黑暗的岁月，收敛起所有曾经张扬的骄傲和肆意，变成一个时刻挂着微笑、杀人也不见血的怪物，沉默地组建军队，纵使最终仍不免孤军奋战。
但终有一日，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都将重见光明。
作者有话说
第160章 第156章 瑞典·皇家图书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