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意大利·波涛菲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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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洛朗定了定心神，自以为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小心思，保持着礼貌与克制对维奥莱特轻轻点了点头，便挽着昂热的手臂上楼去了。
殊不知，在场的三个人，维奥莱特、昂热和Simon，全都清晰地洞察了她的想法，一边在内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感叹“年轻真好啊”，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快要到时间了，Sir。”Simon低声提醒了一句，他意外地有着纯正的英式口音，如同古老的浓醇红酒。
“嗯，那就走吧，”维奥莱特眨了眨眼，将财政报告放在一边，径直站起身来向前走去，没走两米，他忽然顿住，微微侧身说，“帮我和莱斯利说一下——再在上班时间崩人设一边吃薯片一边调戏诺玛，老子就扣他工资。嗯……先扣个十万，以后成倍递增，就这样。”
“好的，Sir，”Simon微微躬身，“但还是请注意语言。”
“Oh，Come on，这是老子的地盘——”维奥莱特摊手很风骚地转了一圈，复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往前走去，“你是美国队长④吗？”
史蒂夫·无故躺枪·罗杰斯：？？？（黑人问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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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齐了，那么我宣布今年的校董会年度会议正式开始。”昂热坐在长桌尽头，摇了摇黄铜小铃⑤。
这里出奇的暗，不像是一场董事会议，反而更像食死徒的秘密集会，烛光照亮了全体校董的脸。
一共六人，四男两女。
坐在昂热左侧的是个很老的男人，老得无法辨别年龄，拄着拐杖，穿着挺阔的黑色西装，深红色的手帕塞在上衣口袋里。
维奥莱特坐在昂热的右边，衣着容貌和刚刚没有丝毫变化，右手轻轻握拳撑在嘴边，蓝瞳微微下垂看着桌上的《青铜报告》⑥，不知在思考什么事。
他身旁坐着另一位稀古的老人，和昂热左侧的男人装扮一模一样，手里却拿着紫檀串珠，嘴里念念有词，显得有点不搭调。
另外一个男人大概三四十岁，一身明黄色的运动衣，右手边搁着自行车头盔。作为卡塞尔学院这种贵族高校的校董，他居然骑着自行车来参会，果然不愧对于其逗比的称号。
坐在伊丽莎白·洛朗身边的校董年轻的令人惊讶，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淡金色的长发盘在头顶，还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表情严肃，淡薄的绿瞳却平淡而深邃，似乎经历了无数风雨。
他们中间有古老的东方家族族长、历史悠久的两位西欧贵族、刚继承遗产的女孩和因炼金术意外而容貌永不改变的哥特萝莉。
“今年参会的人和去年一样，从不出席的那位照旧没有出席，加图索家⑦也仍然派出了弗罗斯特·加图索，我的老朋友，代替他的哥哥出席。”昂热指了指身旁拄着拐杖的老人。
这个在世界上延续了数千年的秘密组织，混血种的精锐军团，培养过无数勇敢斗士、拥有钢铁章程的“龙血秘党”，他在现代的组织机构居然是由七位人设参差不齐各有春秋的人们组成的。
昂热为了证明青铜与火之王被成功击杀，拿出了新制的贤者之石，自从尼克·勒梅于1382年4月25日傍晚5点炼制出了最后一块贤者之石⑧——也就是俗称的“魔法石”，之后的六百多年，与这块小小的石头相同的东西再没有出现过。
而这一块，来自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⑨的骨骸。
康斯坦丁。
维奥莱特没有出声，他静静听着哥特萝莉吟诵起古老的经文，想象着曾经的白帝城、曾经的北欧冰雪。盛世繁华，都不过时光一偶，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也总会去——现在想起来，也只是微微伤感罢了。
他还记得暴躁的诺顿被康斯坦丁可怜兮兮地拽到他的寝宫，请求他当他们在水下建城时，为他们赶走附近不必要的海洋生物，阻挡猛烈的长江之水。诺顿不耐烦地皱眉，拉不下这个脸面，却阻挡不了康斯坦丁的撒娇和请求……
多好的兄弟啊，怎么忽然就没了呢？
他听着昂热冷酷的声音：“死了的神，只是一堆枯骨！”仍有些出神。
到最后——到最后，所有的、曾经以战为乐、以杀为亲、以守护为誓的兄弟姐妹……会就只剩他们两个了吗？永远的轮回、永远的酷刑，直至世界毁灭，都将与这个宇宙相伴吗？
维奥莱特忽然有些茫然，他清楚的，他当然清楚——所有的、曾经的神，四大龙王，他们的父亲和母亲，到最后，都会被人类斩下头颅。
神终将跌落神坛，这是既定的事实。
可人类能成神吗？
他怎么放任——他怎么放心？将这大千世界，无数多元宇宙，交给这苍茫无限的一小个时空、一小个种族？
巨大孤寂感忽然席卷了他的内心，如同被千万加仑的水压拍到水底狠狠碾压，压抑而破碎的呜咽声几乎要破口而出——
可他早已在内心筑起层层壁垒。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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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后，所有校董先后起身鼓掌，维奥莱特最后一个站起，温柔的蓝瞳带着鼓励和赞善，恰到好处地扬起笑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人知道，某个足以震撼世界的决定就在刚刚、在维奥莱特的内心定下了。
……
“你可以以校董会的立场炒掉我，”昂热耸耸肩，“但我不会把龙王骨骸交给你，这件事没得谈。”
维奥莱特眨了眨眼，心想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吗？在被接连指（吐）责（槽）了自由一日⑾、公费旅行⑿、执行部破坏力堪比复联⒀、每年票选大长腿美女的“学院之星”大赛⒁、守夜人讨论区自由风气成性后⒂，终于到了真正的“修罗场”——龙王骸骨的归属。
捻着佛珠的老人皱眉，摇铃：“昂热，你越过了你的权限！”
伊丽莎白摇铃：“我们可以停止讨论这件事么？龙骨谁来保存并不在今天的议事日程上！”
哥特萝莉皱眉，摇铃：“我认为有必要提醒昂热校长，秘党的财富必须交由长老会保管！也就是只有校董会才有处置龙骨的权力！”
一直沉默的中年人左右看了看，摇铃：“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弗罗斯特摇铃：“这已经不是和气的问题！越权！这是越权！”
会议桌上的空气忽然火爆的像是要燃烧起来，每个人都试图说话，每个人都在摇铃，清脆的铃声混合在一起，透出震耳的、不安的躁动。
只有维奥莱特始终没有说话，他已经变成了抱臂的姿势，蓝色的眼睛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墙上某个伟大炼金术士的画像，模样除了不屑厌烦外还掺杂了点生无可恋。
……啊，他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智障的会议啊。
特蕾莎要比弗罗斯特的白胡子可爱上千倍！不，那明明是神明与蚂蚁的差距！！
秘党的会议桌从未规定不得使用武力，因为他们自己就是一群靠武力过活的杀胚，维奥莱特开始在思维宫殿秒速思考现在这种情况的108种解决方法，他用眼神制止了昂热想要狠狠摇铃的冲动。
……所以其实是可以用武力的对吧？
他这么想着，抬手就是刷刷刷五根手术刀，贴着校董们的脖子飞过，迅猛地几乎要撕裂空气――随着整齐的插在墙上的“叮”的一声，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始终一言不发的维奥莱特身上。
他不知何时已经在品味他的卡布奇诺，温吞的、优雅的，几乎让人以为那几把还插在墙上的手术刀不过是个错觉。
沉默良久，弗罗斯特最先开口，他是在场和维奥莱特最熟的人之一：“……维奥莱特，你这是在威胁吗？
“不是，”维奥莱特慢吞吞地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抬瞳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只是周围环境实在太嘈杂，宛如身在菜市场而非秘党的最高议会场所，一不小心手滑，恕我失礼了——维修费我出。”
一时间在场的女士都有些脸红，恍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而后不由自主的去看昂热的眼神。
“抱歉，失礼了。”哥特萝莉大方地坐下，表情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了一个开头，但凡有些风度的人都相继道歉后落座，虽道歉，但也只是淡淡。风度，但不失尊严。
直到很久以后其他五人都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似乎在被莫名其妙的威胁之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冷静下来，然后就莫名其妙的道歉了。
昂热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感谢亲爱的维奥莱特，他教会了你们沉默是金的道理。”
这个老混蛋，直到现在还在瞎扯些人生毒鸡汤。
“好了，我觉得这个议题不会有结论，可以终止了。你们暂时不会炒掉我，因为你们找不到可以替代我的人。”
一针见血，毫不客气。
“下一个议题，'尼伯龙根计划'⒃的人选。”昂热击掌，“请允许我为诸位介绍，我们的A级学生，当之无愧的精英，凯撒·加图索。”
凯撒和众人对话的时候，维奥莱特没有过多的插嘴，他仍旧像之前那样抱臂垂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墙上的手术刀已经被侍者不动声色的取下交给Simon，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人再提起刚才的事。
凯撒不会是尼伯龙根计划的最终当选人，因为维奥莱特不会选择他。
他早已知道结果，而知道结果的事，只要他不感兴趣，他就不会在意。
即使是临时坐下的决定。
……
“我们要强化的，是你的血统。”
“强化血统？”
“你知道有人可以拥有两种以上的言灵么？”
“不知道。”
“你知道所谓的混血君主么？”
“能和四大君主相比？”
“也许甚至胜过龙王！”弗罗斯特一字一顿，“这就是尼伯龙根计划，强化血统，突破婚鞋中的极限，突破教科书上的理论。”
维奥莱特昏昏欲睡地听着他们像小学生上课一样一问一答，再次后悔自己参加了这个会议。
他第一千次拿特蕾莎和弗罗斯特作比较，狠狠的贬低弗罗斯特，又在心里把特蕾莎夸到天上去……
我们家莎莎又软又萌又暖又可爱又漂亮又懂事又聪明又孝顺又好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岂是姓加图索的老家伙能比的？我告诉你，除了西奥多之外没人比得上她！弗罗斯特又凭什么打断自己和女儿相亲相爱的时间！！
……
“比如你眼前的维奥莱特·瓦格纳，他发挥全力时基本就等同于混血君主。”弗罗斯特恨铁不成钢的教导凯撒。
维奥莱特动了动耳朵，有些不理解这火怎么就浇到自己身上了。
“哦，那你们找他啊。”凯撒秒回。
“你……！”弗罗斯特的胡子都快被气上天了。
“喂喂，我们明明在讨论凯撒，为什么提我？”维奥莱特挑眉，“早跟你们说了我不适合，首先是辈分问题，弗罗斯特，我好歹算你的平辈呢，都奔三的人了还做什么战斗领袖？现在的新一代优秀的人一抓一大把，还是把机会留给那些年轻的血液吧。而且我的血统再强化就真成龙了，到时候你们后悔都来不及，想水淹卡塞尔？可以啊！来找我呀！”
俗话说得好——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斗自家人。
……这么说起来还真形象_(:3」∠)_
凯撒听他这话的意思，就明白弗罗斯特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是偏偏斗不过维奥莱特这个学霸海神，更遑论，还有那所谓的“家族的爱”⒄惨杂在里面。
对话良久。
“我拒绝。”凯撒起身，躬身行礼，“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失陪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意大利·波涛菲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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