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喵period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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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感谢您的好意，胜生先生，我......维恰，难道叔父没有教过你，不打断别人说话是种基本的社交礼仪？”拒绝的话语刚说到一半，电话那端就换了一个人，即使明知对方看不见，她还是翻了个白眼。
“容我提醒，这是我的手机，”一个停顿，传来打哈欠的声音，“在美好的假日把人吵醒的，也是你，‘斯芬克斯’。”
听到这久违的别名竟让她失声半秒：“我计算时间了，此刻你应该醒着，在为去训练场做准备，而不是在床上，需要胜生先生帮忙接电话，‘纳西塞斯’。”
“我以为你早就成年了？”维克托的笑声传来，在她骂出不合教养的词之前及时息事宁人，“我们停止那些愚蠢的绰号吧。不过是你说的，尤里奥‘不见了’，我自然可以多睡几小时，不是吗？”
她把五指插入发中，深呼吸一次：“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他会‘消失’？”
“冷静点，小南瓜。”维克托一如既往地叫她小南瓜，让她感觉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在家族聚会中被其他兄弟姐妹孤立的小孩，身边只有同样被孤立的维克托——奈何即使身处同一阵营，二人也是互相厌弃的。“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昨天他状态极其不佳，我就给了他三天的自我调整时间。”维克托的声音突然变远了，伴随衣料摩擦的声音，她猜对方大概是为了方便穿衣，将手机点开免提丢在了枕头上：“你知道的，尤里奥不是勇利，他不想讲的事情，没人能撬出来。就算是身为教练的我，也不行。”
“我不相信聪明如你丁点儿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状态不好。”她终于放过自己的头发，无意识地用力拨弄着睡裙的褶皱，“至少，你可以联系我。”
维克托的声音又贴近了：“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哦哦，放心，我不会过问细节的，我对你们的私生活没有任何兴趣，只是记住一点，”她几乎能想象出维克托似笑非笑的蓝眼睛，“小野猫需要放养。”
“拜托，换位思考下，维恰。如果状态不好的是胜生先生......不，我不是在说你失职，我承认由你来教导他最好。”她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但我总要什么情况都考虑到的。他可以任性，但我没有资本。”
维克托轻笑一声：“瞧瞧这个语气，尤里奥听到并不会高兴的。自谦是美德，自轻不是。好了，轻松点，小南瓜。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联系你，好吗？——等下，勇利让我再问你一次，来吃饭吗？既然你一个人。”
“不了，昨天来了只流浪猫，现在有两个小麻烦要我照顾。”她弯了弯嘴角，“难得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也替我谢谢胜生先生的邀请。”
豹纹猫喵了一句，压低前肢，拱起后背和长尾，在她面前伸了个线条优美的懒腰，迈了几步跳上她的膝头盘起来，肆无忌惮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尖尖的牙齿和小巧的粉舌。
她揉揉它的耳根，从腋下抄起它，送回沙发上。但豹纹猫显然没她想得那样省心，倒不如说它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它以猫特有的敏捷回身，在她来得及收手之前，伸出猫爪钩住了她的薄毛线衣。
“嘿，松手，你这个小混蛋！”她去轻掰那只捣乱的猫掌，但完全没有效果，反而还被它用另一只猫爪反复打，赶她把手移开。虽然剪掉了指甲，可实际上不过是不会一抓见血的程度，勾一两件衣服，尤其是为了美观而织得松散的毛线衣，完全不在话下；更不用说如果被激怒，它完全有能力再给她添几个伤口，因此她也不敢加大力道。看它凑近了嘴巴，作势去咬，她只好放弃了挪开它爪子的意图。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伸出一根指头抵在它的前额上，做好了一旦有被咬的倾向就及时躲避的准备——可它没有，反而是用那双此刻看起来是祖母绿的杏仁状猫眼和她对视，瞳孔保持在一个适应光线的大小，不过度兴奋，也不过度紧张，是个好兆头：“我需要去找一只逃家的‘猫’，是只比你大得多的‘猫’，呣，也比你好看。但不会和你抢食物，也能帮你找到真正的主人。”
如果猫的那张小脸被允许再划分出一片更小的区域，并命名为和人面部器官之一相同的“眉毛”的话，那她眼前这只猫的的确确皱起了眉头。当然，猫皱眉头并不罕见，一般都是在主人做出它认为“蠢到极点”的举动时：举起猫和它“荡秋千”的时候；观摩你做瑜伽的时候；你迷迷糊糊半夜爬起来喝水，遇到目放金光四处晃荡的它的时候；观察你使用榨汁机的时候；你试图把袜子丢在它头上的时候......最后一个，它不仅会皱着眉头躲开，还会威胁般地吵闹几句，脾气好的会推开你的袜子，脾气差的会踹开。即使袜子并不脏。
“你还有什么不满？”她的耐心正在流失。和猫玩耍固然很好，可是得在她并不忙碌的时候。当然皮罗什基并不黏她，甚至在某些时刻有些不屑于她——她和皮罗什基同时存在时，尤里总是会先选择她的；这对皮罗什基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男主人在它身边，被男女主人谁顺毛都是好的。但一旦尤里和她“胶着”在一起，它就会被丢出来，且是被尤里亲自送出门......卧室门，厨房门，浴室门，衣帽间门之类的。突然被丢出起居室的情况也有。这种时候它的小黑脸总是会更黑一点的，可怜巴巴，又对主人讨厌不起来，只好把哀怨转嫁到她身上来。
不过她毕竟自认要比猫聪明一点的，这么久以来，早研究出了一套自得的“撸猫术”，每次都能把皮罗什基揉得每根毛发都在叫着“开心”。虽然这种简单粗暴的命名法被尤里嗤笑不知多少次，可她并不在意：比起尤里那种天生吸引猫咪的歪门邪道，还是后期对家猫和流浪猫都屡试不爽的独家技艺来得实在。
虽然只剩下一只手可用——另一只被豹纹猫勾着，动弹不得，她还是自信能在十分钟内摆脱这个玩性大发的小祖宗，之后开尤里的，不，太拉风了，还是开自己的车去舞蹈教室，希望油箱里的存量还够她跑个来回，同时不要赶上高峰期......
这些想法在豹纹猫顺臂而上时立刻被打断了。试问，再强大的技术，遇到目不可视的对象，找不到穴位，无法观察表情，又要如何施展？而让她头疼不已的这位小祖宗，盘踞了她的肩膀和脖颈，右耳边是它响亮而愉悦的呼噜声。
“哦，我喜欢这条豹纹皮草，潮极了，真想让它就这样变成货真价实的领子。”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镜子里肩上的猫咪，而对方浑然不觉她的低气压，反而更加亲昵地在她肩上蹭了蹭，白色的眼线勾勒出惬意的形状。从刚才她决意不管它如何都要出门开始，就算她喷了迪奥的午夜毒/药——维克托送她的生日礼物，被列入她个人完全无法使用的物品名单——它也在打了十几个喷嚏后，依旧坚韧地窝在她的肩背上。
不想被抓伤的后果就是，她臂弯搭着大衣，肘处挂着提包，另一只手拿着遛猫胸背带与牵引绳，脖子上围着猫，用墨镜和口罩阻挡电梯里来自陌生住户的视线，一路安全抵达了车内。
“败给你了。”她拨乱自己的头发，对蹿上仪表台的猫说着，发动了车。她根本没想到进了车内，小混蛋竟然自动跳了下来，在她尝试给它套上胸背带时竟然一点都不反抗，要知道皮罗什基第一次时竟然躲上了起居室的吊灯（之后她和尤里感叹了很久猫的潜能和弹跳力并加固了吊灯），连尤里都无法把它诱劝下来。而眼前这只猫则正相反，乖巧得不可思议，大概是前主训练过的缘故。
她甩开这只猫是故意要和她出门的想法，打开音响，不知为何，Suicide is Painless流出来，让她立刻想起了初恋，那个有着诗人般气质的男孩，阴郁，五官有着初具规模的英俊。这首他最喜欢的歌虽然很美，但也让她数度怀疑对方有自杀倾向。
“和那个懦弱的泪包分手。”
在她又一次和男友吻别后回到屋内，竟然看到等在门厅处的尤里。厨房传来老人炸皮罗什基的香气，尤里没有给爷爷帮忙实属罕见。可她一句招呼还没出口，就被他先发制人，命令式的发言让她惊呆了。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她挤出一个笑容，“首先，‘懦弱的泪包’是谁？”
“我不记得他的名字。”尤里耸肩，金发有点长，稍微遮挡了他右边的眼睛。他挑眉，一口气吹开。
她眯起眼睛：“他叫尼古拉，你至少要记得这个。”
“看来你知道他就是‘懦弱的泪包’啊。”金发少年扬起一个恶质的笑容，趁她张口结舌时补充，“劈腿被发现后，他哭着求你原谅时的样子，想必你也十分不屑吧。”
“我以为每个人都应该被给予得到宽恕的机会？”她努力松开攥起的拳头，保持微笑反问对方。
“哦，你意识到了，很好。”尤里微微侧头，惊讶的表情刻意得让她更加火大，“比如，我给了你第二次和他分手并被我原谅的机会？”
“尤里·普利赛提，”她生气的时候会称呼对方的全名，这点金发少年再清楚不过：“我是否和他分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立刻说明要我那么做的原因，否则我会让你尝到被教训的滋味。”
尤里当时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无非是明明已拿捏了尼古拉再次劈腿的证据，却非要先说些故意激怒她的挑衅话语。第二天两人是顶着满脸的伤去学校的——要知道就算是从小被教导对女性有风度的男孩，在她夹带无法对尼古拉下手的怨愤拳头下，也不可能做到不还击；更不用说没怎么被欺负过的尤里，某种形式错了的好心被当恶意，很难说打架的双方谁的火气更大些。
分手当然是分了，不过却有了她是被情敌打到退出的谣言，让她恼火得把二人的冷战单方面延长了三个星期。后来尤里不情不愿塞给她的信，非常有他的风格：打开后只有一句硬邦邦的“对不起”，落款“尤拉奇卡”，p.s.是一行小字，“不许这么叫”。
想到他最后的让步，她差点笑出声。说到底，他还是可爱的，让人融化的，无论任何错误都可以原谅的，不变的。即使她从不停留，尤里也从来都是安全港。
豹纹猫回头看了她一眼，祖母绿的猫眼大而湿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喵period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