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Don't Go Away》一卮风

4、4。

　　不去理会，
　　不是因为看不见，
　　只是因为不了解。

　　桑田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坦然对面对那些胸前有锁链的魂魄以及总是站在屋顶上所谓“死神”的人，纵使这些早已贯穿她十几年的生活中。以前，她会当作看不见，如同其他没有灵力的人一样，不理会他们眼中或痛苦或不甘或无助的眼神。只是如今，她会留意他们的举动。至少，在看到那天在场的几个死神时，会点头打个招呼。

　　“日番谷君，下午好。”去打工的书店的路上，迎面遇上了穿着义骸的日番谷东狮郎，便在点头示意的同时，说出了问候的话语。
　　“嗯，你好。”
　　“是要到浦原先生那里去吗。”桑田见他一脸凝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嗯，虚圈有异动。现世这里要加快速度。”
　　“那我不打扰了，你快去吧。”
　　“嗯。”微微示意，便没有了身影。
　　桑田心想，这样小的孩子，也要背负这么重的担子啊。在现世，只怕还是缠着父母要玩具的年龄吧。
　　前面路口转弯，再走100来米，就到了她打工的书店。因为附近就有一所中学，所以放学这段时间书店里面还是有不少学生的。
　　桑田推开门，看向一边的收银台。后面出现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冲她挥了挥手，马上站了起来。
　　“桑田你来啦！帮我看一下店，我要出去一下。”不等桑田做出反应“哦——”出口。他就已经出了店门。
　　门上的风铃叮咚得响个不停。
　　那男子叫做渡边玄一，便是这家书店的主人。二十多岁，大学刚毕业时，不急着找工作当一个上班族，却在这里开了一家小书店。一开始只卖一些艰深枯燥的专业书，只等到生意实在冷清得不足以维持生计之后，开始转卖一些畅销书之类的，这才渐渐积累了些人气。
　　渡边玄一不太与家人来往，朋友也只有固定的那么几个。唯一一次和桑田说起便是母亲过世需要休业一周。那一周，桑田有些怅然。那个看似无牵无挂的店长原来也有自己的家乡，也为亲人牵挂着，而自己连父母的样子都没有见过。
　　不，或许是见过的，只是不记得罢了。在孤儿院时照顾她的阿姨告诉她当时她被送来时只有1岁多，父母似乎是出车祸丧生的。但奇怪的是，现场没有找到遗体。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连“桑田青西”这个名字都是院长取的。
　　自小就没有感受过亲情的孩子多少有些孤僻，对人对事都怀有戒备心。不过桑田将这些情绪有小心的隐藏起来，所以在旁人看来，她只是一个很独立很安静的孩子。
　　不过渡边玄一对她不如别人般隔着距离的关心，而是如兄长般的爱护。似乎是明白她心中的不安和孤独。如果不是有一天他多喝了几杯，借着酒精的力量，说出一些平时断不会说出的话，桑田只当渡边便是这么个对任何人都很好的人。
　　“那天你站在我面前，我就知道你一定有着不寻常的经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眼底有拒人于千里的冷光，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表现啊……就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呲牙咧嘴地对着走近它的人类……”
　　说到这里，他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指着面前双手环胸的桑田，说：“你没事的时候，就一直这个姿势。在我看来，就是你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说完，冲她呵呵笑着，然后头一埋，却是睡着了。

　　桑田想，或许他是对的。但自己这十几年一直就是这样，没有觉得不好。相反，她很满足于现在的状态。如果用多年后早已熟识的蒲原喜助的一句评价，就是：“活得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没有一点十七八岁年轻人的野心。
　　别说野心，就是朝气似乎也不多。

　　桑田看着店里与自己年纪相若的顾客出神。直到又一阵风铃声响起，她才转过头。渡边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叠纸裹着风进来。将纸往桌上“啪——”的一放，说：“空座町的人口资料，我给你弄来了。呼——还真难弄。”
　　桑田有些愕然，随即心中一暖。她只是前几天无意间抱怨了几句，并没有要找她帮忙的意思。他却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还不动声色的在暗地里帮她。
　　桑田看着那叠厚厚的纸，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她怕自己再开口，眼泪就要决堤。
　　“话说回来，你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渡边搬了把椅子坐在桑田对面。
　　“一个朋友需要。”
　　“原来忙活了这么久，只是为他人做嫁衣啊。”渡边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
　　“本来也没想让你参与。”桑田翻看着这些资料，“既然你找来了，也省了我不少事。”
　　“诶，该不会是……喜欢的人吧？”渡边突然凑近故作神秘地问。
　　话题似乎开始了偏转方向。人们似乎总是对感情问题保持着不灭的热情和好奇心。
　　“哪跟哪的事。”桑田忍不住少有德翻了个白眼，“我认识他决不超过一个月。”
　　“呦，这么短时间就愿意为他作牛作马啦！诶呀，没什么好害羞的，说说是个怎么样的人呀。”渡边揶揄地用手肘捅捅她。
　　“不跟你说了。”桑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抓起那叠祸之根源的纸就朝门外走去，“我出去一下！”
　　“慢走，别忘了回来呀！”连渡边自己都笑了起来，一副我家女儿终于要出嫁的欣慰表情。
　　桑田觉得耳根有点烫，不禁加快了步伐。

　　傍晚的风夹着些许的凉意。
　　桑田拉开“浦原商店”的大门，早已习惯这里不开灯没有人的状态。她走到亮着灯的房间门外，手刚举起。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声音。
　　“么，夜一。我把她拉进来，究竟对不对呢。”
　　“呦，你也会说出这么没信心的话啊。”
　　“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我已经害了一个了。还要害第二个……”
　　“真受不了这样的你！这是他们自己的命，黑崎也好，桑田也好。难道你更希望看到他们吸引来更多的虚吗？”
　　“呼！夜一。你还是那么爽快！”
　　“切！你这个混蛋，不要再露出那种表情了！”
　　接着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桑田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好久没打得这么爽啦！”浦原“哗——”的拉开门，刚走一步，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叠纸,正被风吹得哗哗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