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粒》关耳之末

24、那一年

　　冬至了，下雪了。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了。
　　索粒裹紧了身上的裘，立在窗边，看着窗外落雪纷飞，陷入了回忆。
　　当日自己回门省亲，舅舅来向自己求救。温韩在自己毫无察觉之时展开了对舅舅家的报复，利用他皇商的身份向城里的大商小贩施压。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舅舅只是开布庄的，本就无力跟温家这种实力雄厚的商贾抗衡，供货的老东家不再供货，老主顾不再光顾，自然支撑不了多久。而厉娅待字闺中已是多年，她一向挑剔，才迟迟未嫁。现在厉家这种情况，那些门当户对的贵公子们无一人愿意娶她为妻，舅舅自然是着急了。
　　不过自己在省亲回城的路上说的话似乎起了些许作用，温韩不再向厉家施压，舅舅的生意逐渐回升，日子好过了许多。只是厉娅的日子却不甚好，温韩把施压方向转向了她。城中很快流言四起，以前厉娅跟城中公子们的风流韵事纷纷爆了出来，来往私信的内容被字字传出，众人火上浇油，更是被说书人编成了香艳词章整日传唱，厉娅的名声是彻底坏了，别说是贵公子，就连挑夫走卒都以娶她为耻。舅舅只好连夜把她嫁给了一个远游的商人为妾，似乎刚嫁过去就跟夫家的妻妾闹将开了，过的很是不好，再到后来就没有消息了，应是怕了。舅母责怪自己不曾尽力，跟自己断绝了来往。
　　索粒摇摇头，甩开了这些烦心事。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整个院子都是银装素裹的，白的有些刺眼。索粒关了窗，有些担心娘亲，娘亲跟自己一样畏寒，上次身子还未好全，怕是今日有些难熬。

　　是夜，温韩在睡梦中被阵阵轻啜声吵醒，他自然的摸了摸身边，没人，是索粒在哭泣。他立马坐起来，掀开蚊帐，叫了声‘笑笑’。
　　索粒见他醒了，扑通跪在地上:
　　“家里来人说我娘犯病了，求求你让我回去照顾她，求求你了!”
　　“我答应你，你快起来，地上凉！”温韩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赶忙赤着脚下去把她抱到了床上。“现在天还未亮，又下着大雪，你一个人回去很危险，我陪你去！我先让人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过来，再带上府里的药材，待天微微亮，我们就出发，你看这样可行？”
　　索粒红着眼睛点头答应了。
　　天刚亮，温韩就就带着索粒和大夫出发了，马车内没有人讲话。索粒看了看温韩，既恨又感激。若不是温韩强娶自己，她现在早就在母亲的身边陪伴了，现在自己非要跟他请示以后才可以回家。可是若不是他，谁又能接二连三的救娘呢？舅舅吗？
　　是了，在这个国度，女人可以读书，当官，上战场，当将军。前朝穷兵黩武，年年战乱，导致男丁锐减，当朝者为了尽快恢复国力，才让女人的地位有所提高，当朝皇后也是极力推崇女子读书上学堂。皇后英勇聪慧，跟陛下征战沙场，并肩作战，很是得皇上的器重和喜爱，对她的提议自然应允。可是女子嫁人以后，就要以夫为天，曾经的一切都被尘封为记忆。与前朝完全相反，女子出嫁后反而没有出嫁前自由。既使是皇后，也没能让皇上为她驱散后宫，即使她足以配的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