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艰难》佳叶

6、 第六章

　　驿站的厨房动作还算是快。
　　寒家又是亮出皇后娘家招牌，在这些小吏看来是天大的人物了。自然是把住在驿站的其他人的事儿拖后。厨房专门供应寒家这处院子的需要，把皇亲国戚伺候好了。
　　没看多久的书，晚膳就早早地送了过来。

　　虽是驿站相对好的膳食，但是对比起在承恩侯府的到底是差了好多。诺是往日的寒檀雅早就变脸，不会多吃这些饭食的。如今倒是端起小碗，开始吃了起来。
　　等咽下一碗满满的饭食，才放下筷子。

　　拿起帕子轻轻擦拭一下唇角，这才对蔓儿挥挥手撤下去。
　　“蔓儿，出门在外，饭食粗糙，想来你们的更是如此，这些你拿出去跟其他人分了吧。”寒檀雅站立了一会儿，这才对收拾好的蔓儿说道。
　　蔓儿一听，很高兴地答应下来了。这几日的苦头真是吃得够够了，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白日里做马车也不是很舒服。

　　“多谢小姐，那蔓儿出去了，一会儿去厨房再要点水回来，小姐您也好梳洗休息。”蔓儿端着托盘临出门时说道。
　　寒檀雅略微点头。
　　“去吧，迟些也无妨，明日下午就该到地方了，倒是不如前几天劳累。”
　　蔓儿高兴地出去了。

　　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消食。院子里几个姐妹的争执已消，倒是可以出去走走。寒檀雅也是如此做了，披上一件披风，出了门，晚霞已暗，秋风扫过，带来丝丝的凉意，倒是让人头脑清醒。
　　思索着这几天的变化，不觉顿住脚步呆立。
　　这一世仿佛上一世无两，可是细微的变化，还是让人觉察。这是好的还是好的呢？这就是这几天寒檀雅越加疲惫的原因。

　　“四姐姐，怎么站在风口，仔细还未到族里就着凉了。要是出个万一，那我爹又要被祖母和大伯母责备。”五小姐寒檀琳嘟哝着说道。
　　寒檀雅淡淡地笑了。
　　在府里，四房是属于隐形的存在，寒檀琳虽然是嫡女。但是还是不受老太太待见，又或者是四房一整房都不受老太太待见。上有所好下必效，下人们对四房都是轻慢的。

　　“五妹妹，放心，不过是晚膳吃好了，出来走动走动也好消食。再则，我这身上的衣服自觉还是穿得不少，受凉倒还不至于。”
　　“哼，说得轻松。”寒檀琳还是不满地轻哼。

　　也不惯着寒檀琳脾气，本来嫡庶之间就有别，不过是对自己只是被抱养在大太太景氏膝下，本来就是一个庶出，为何就能比自己高贵。
　　也许以前的寒檀雅不懂寒檀琳的愤怒，现在寒檀琳的不时挑衅，不过就是不忿罢了。
　　“好了，我这就进去，说来这几天赶路可真是累，也幸好明日就可到老家了。到了那儿，我可得好好地休整一下才行。”寒檀雅说着就移步进了屋子。

　　见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寒檀琳狠狠地跺脚。
　　“哼，我就不相信，每次你都能如此好运。大姐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呵呵，不过是庶出的，却是因为养在大伯娘身边，就想是高人一等。”寒檀琳不忿地看着被寒檀雅关上的房门。

　　房里，寒檀雅关上门，不免沉思。
　　上一世，自己这个五妹妹，倒是一个乖巧听话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寒檀雅跟她关系还是不错的，毕竟那时的寒檀雅脾气暴躁，骄傲。只要稍微一点点言语的刺激，就像是一只斗牛一样，跟寒檀穗对上。渔翁得利的可不就是乖巧的寒檀琳了嘛。

　　紧紧握住双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不会了，不会再傻傻地被人利用了，不论是慕已轩，还是五妹妹。我都不会被你们迷惑了。”
　　待蔓儿回来，服侍着寒檀雅睡下。

　　几乎是一沾上枕头，就陷入了睡眠。
　　蔓儿也在脚踏上睡下。
　　夜半，突然院子外突然嘈杂起来。
　　寒檀雅被吵醒，蔓儿忙从铺盖里起来。

　　“外面是怎么回事，蔓儿，你穿上衣服出去看看。好像是从院子外传来的声音。你只在院门口看看，千万别出去。”转身捏着被子，吩咐蔓儿。
　　“是。”蔓儿应声出去探消息去了。

　　蔓儿出房门，仔细关上门，才转身，其他各屋的也派了丫头出来打探消息。
　　倒是可以一起去院门口查看，也省得肚子一人害怕。虽则几人的主人粉饰太平，内里争端无数，可几个丫头也都是同一批被选进府里的。有家生子，也有从外边买进来的，但是总归是一起有些情谊的。只是各为其主，现在关系还不错，只是到了以后还会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翠儿，咱们几个一起出去看看吧。我一个人去害怕，也不知道外边是个什么事情，怎么还有些女子的哭声。”蔓儿跟翠儿因为在一个院子里伺候主子，倒是能说上几句话。
　　其他几个也跟在两人身后去院门口。

　　小心把门开了一角，蔓儿朝着外边一看。
　　外边人声嘈杂，点着不少火把，把黑夜照得透亮。
　　借着火光看到了人有不少。其中就有不少女子，身形狼狈，身上衣服都有单薄，只是前边一个囚字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原来是犯官女眷，咱们还是把门关上吧，小姐们想知道其中的事情，倒是明儿可以问四老爷。这会儿未免跑进什么宵小，咱们还是把院门关上吧。”蔓儿只看了一眼，就心惊肉跳地地把门给关上了。

　　急急地喘着粗气，这才对着大家说道。
　　外边是何景象，大家其实都看到了。自然是不会反驳蔓儿的话的，大家对视一眼就分开回屋了。

　　蔓儿才进屋子，就看到寒檀雅披着衣裳坐在床沿。
　　“外边如何了？”还未等蔓儿说话，寒檀雅就着急开口问道。这是上辈子这个时候可是没有回过老家，自然是想要知道外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再活一次，寒檀雅无比珍惜自己的生命。

　　蔓儿顿了一下，这才为难地说道：“看那情况可能是官差押解犯官家眷的到了，人数有些过，所以才吵到您的。您放心，这会儿奴婢已经把院门锁牢了，定是不会让那些人进来的。只是那些人看着真是可怜。”
　　见没有什么危及到自身的事情，寒檀雅也就放心多了。

　　“既然这样，那早点休息吧。明儿又要起早，别人家的事儿咱们不要管。既然是成了犯官定是犯了什么错处，你也别觉着可怜。诺是哪天我们寒家坏事了，结果也好不了。”寒檀雅面无表情地对蔓儿说道。
　　不等蔓儿说什么，寒檀雅才躺下，就睡着了。

　　翌日，太阳才刚刚露脸，院子里就开始忙了起来。
　　要水的要水，上早膳的上早膳。寒檀雅因为夜半的事儿，这会儿倒是有些起不来，只是知道今儿要早早上路。于是在蔓儿的服侍下勉强起来了。
　　挑了一件鹅黄色的锦缎上衣，配上简单的发饰，出门在外一切从简。

　　用了早膳，只留着蔓儿在屋里收拾东西。寒檀雅则是走出了门外。
　　才出来，寒家的几个姐妹也从各自的屋子出来。
　　一时间倒是珠光宝气，寒檀雅不免觉得眼睛都被闪瞎了。
　　“姐妹几个，倒是打扮比往日要亮眼不少。这是干什么呢？”寒檀雅笑着对着几个姐妹说道。

　　寒檀穗眼含嫌弃地看了一眼寒檀雅。
　　“不是我说，四妹妹，你这衣着也太不符合咱们承恩侯府四小姐的身份了吧。老家那边的族人都看着呢，这私底下不知道会说些什么闲话。我看你还是回去换一套衣服为好。”
　　寒檀雅听了不以为意，这还有半天的路程呢，这会儿打扮好，到了地儿，还不灰头土脸的，还不如明天休息够了再细细地打扮一番。

　　“即使我穿着简单，那我也是承恩侯府的小姐。”寒檀雅不以为意道。
　　这话出口，大家意见不一致，寒檀穗不喜地还想要说些什么。
　　四老爷寒谭山进来催促了。

　　“几位侄女，琳儿，该启程了，早早地走，才好早点到老家。到了那儿大家再好好地休整。昨儿半夜来了一伙押送犯官家眷的，今儿这驿站乱得很，咱们还是早点走，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给咱家娘娘惹来麻烦。”

　　长辈说话，寒檀雅几人自然答应下来，房里丫头们也收拾地差不多了。这会儿走正好。
　　姐妹六人跟着四老爷一起出了院门。

　　原本还以为半夜过来，今天总该是迟点或者明天走，只是没有想到这会儿就遇到了。
　　驿站的大敞院儿里，那些官差正在对犯官家眷吆喝呢。
　　四老爷看到这个情景，连肠子都悔青了。

　　刚才还没人，这会儿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是身后自家六个侄女、女儿的，遇到这个事儿到底是不好。只是这会儿想要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侄女们快上车吧，这里乱得很，免得受到惊吓。”说着就让蔓儿几个丫头伺候各自的小姐上马车。

　　寒檀雅倒是还好，只是寒檀穗几个都用帕子遮着脸不屑地看着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