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插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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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萍开始按照学号顺序一一点名，还有五分钟下课，顾轻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鲁萍刚点到顾小鱼前面一个名字，下课铃突然响了。合上花名册，鲁萍脸色相当阴暗，出门看见顾小鱼，目光在她胸前稍一停留，瞧见“海洋酒吧”四个字，又驻足斥责了几句“不务正业”“跟社会人士勾三搭四”“自毁前程”。
灭绝师太名不虚传。走道里没有一个人敢回头看。
顾小鱼没吭声，由着鲁萍训，等她一走，回头对着顾轻轻笑，一副神算样：“我就知道她要找茬，幸好我动作快。”
“知道她找茬你还写我的名字！顾小鱼你已经被点两次了你知道吗，这次是你运气好，万一被点到你就挂科了！”顾轻轻又感动又生气，真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平白给骂了一顿，顾小鱼还跟她笑。
顾轻轻气得要命：“她这么侮辱你，你还笑！”
“鲁嬢嬢那是偏见，她肯定没怎么过去现代酒吧，总觉得酒吧就是不正当的，”顾小鱼淡然地笑笑，毫不在意，“跟她理论只是耽搁我们吃饭，毕竟偏见这东西，没真实经历过是不会明白的，我现在深有感触……”
顾轻轻总觉得这话听来不太对：“你有什么感触，对了，你们酒吧最近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有人闹事，把我们酒吧砸得乱七八糟。当时我们乐队护着我出酒吧，我在外头急得团团转，突然有个叫张哥的拍我肩膀问我情况，我一说，他立马带着一帮人冲进去把闹事的教训了一顿，”顾小鱼说。如此胆战心惊，她说得绘声绘色。
“最有趣的是，警察来了我们才知道，砸酒吧的一身清白，出面帮我们的反倒是一身黑。还是道上有名的老大哥，他帮我们的理由居然是觉得我一个人站在外头太可怜了……”
“他不是看上你了吧……”顾轻轻下意识道。电视剧里都这么演，霸道□□老大爱上我。
“什么呀，”顾小鱼被她奇怪的想法逗笑了，“人家张哥就跟我说了那一句话，问怎么回事，之后再没见过面了。我们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真的是纯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反正吧，别把人和职业想的那么绝对，”顾小鱼深有感触，“别跟鲁嬢嬢一般见识。快走，待会儿吃不上饭了！”
几句话的功夫，食堂就已被哄抢一空。两人在学校外头找了一家干锅店入座，点了一份排骨混里脊的麻辣香锅。
顾小鱼打开钱包要买单。顾轻轻瞄了一眼，她包里还剩下两百块不到。
顾轻轻赶紧拦着她：“小鱼你别闹，我买单。”
这顿饭一共六十二块，这个月还剩下一星期，一线城市蓉城物价相当高，市区里的开销跟学校里迥乎不同，真要让她付了，顾小鱼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
就是两人最穷的时候，顾小鱼买一个馒头都得给顾轻轻分一大半。顾轻轻可舍不得让她吃不饱饭。
顾小鱼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没事轻轻，刚才上课才接了个商演，下午我去赶场，晚上就有工资了。饿不着。”
“那也不行，”顾轻轻坚持。
顾小鱼瞪她：“少废话，你是要出国的人。有钱就攒在手里，以后开销还大。”
“……”这话顾小鱼说了两年多，顾轻轻至今无法反驳。
顾小鱼拍拍她，拿出钱就想付款，顾轻轻一把拦住她，硬着头皮开口：“我找到工作了，这次我买单。”
周一一大早，小张就把正式合同给了顾轻轻。这几天顾轻轻只顾着联系顾小鱼，一直忘了把合同从包里拿出去，正好这会儿掏给顾小鱼看。
“还没签啊？”顾小鱼先翻到最后一页，回过头问，“研究了吗，合同别乱签，小心被坑了。”
“还没。”顾轻轻老实道。
顾小鱼有心无力：“我也不太懂，没事，我给你问问懂行的。”
话毕她便拿起手机，拍了照发微信，又打了通电话出去。对面秒接，大咧咧地问着：“呀，今天吹什么风乐意给我打电话呀？我鱼宝宝是不是想我啦？”
顾小鱼一口笑出来：“去去去，谁想你了。今天不是找你聊天的，你看看微信，这份合同有问题吗？”
那头沉默了一阵，再开口便说起了合同的事。顾小鱼边听边提问，两人说起话来旁若无人，一句正经话里得夹杂三句插科打诨。顾小鱼一说一乐，眉眼间都是笑意。
顾轻轻隔着桌子望着顾小鱼看，顾小鱼浑然不觉，依然打着电话，笑眯眯地聊着合同的问题。
顾轻轻舒了口气，她知道跟顾小鱼打电话的是谁。
那人叫唐小炮，就是为了保护她，当年小鱼才差点被人贩子拐走。后来也因为那次意外，两人成为挚友，是名副其实的“生死之交”。
顾轻轻不认识唐小炮本人，但略有耳闻。
唐小炮是唐氏集团的独生女，唐顾两家世代交好，她和顾小鱼是打娘胎起就共进退的关系。
两人的性情迥乎不同，顾小鱼是君子如风，像水，唐小炮是气冲斗牛，像火。但两个人的关系却是有目共睹的好。平时嘴上吵吵闹闹，互相嫌弃的要命，可有一天半夜，顾小鱼突然发高烧，一个电话打出去，哪怕是凌晨三点半唐小炮都二话不说，立马从床上跳下来往蓉城大学跑。
父辈是商界里难得一见的真朋友，子辈又有一次同生共死的交情在，两个人之间的情谊根本就不能用“友情”来形容，用“亲情”都廉价。她们两个，压根就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唐小炮是外挂。外挂是不讲道理的存在。顾轻轻不去干自讨没趣的事情，不拿自己跟唐小炮做比较。
顾小鱼是顾轻轻最好的朋友，仅此就够。
两人还通着电话，麻辣香锅已经端了上来。顾轻轻垂眸，往碗里夹了块排骨。吃了一口，肉有点粘锅，糊得一嘴涩味。
顾轻轻扒了几口饭，抬头就见顾小鱼跟她比了个“OK”的手势：“我问好了，合同一点问题没有，全是偏向你，签了绝对不亏。轻轻，你两这是热恋中啊，他都为你让利了！”
“……哪有热恋，”顾轻轻下意识反驳。热恋这种浪漫的心思顾轻轻倒是有，但她并不觉得秦沐阳会有，这人可是一见面就说没心思风花雪月的。
秦沐阳能陷入热恋？想来顾轻轻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都三十了！”
“三十怎么了，三十就不能有爱情了吗？”顾小鱼不以为意，“马叔叔都能遇到真爱，凭什么警长就不行啊！”
马叔叔是他们学院建筑设计方向的老师，三十多岁，少数民族人。听说年轻时就搞师生恋，那时候学校不允许，被开除后，他来了蓉城大学职教。一直单身到去年年底，马叔叔才突然遇到真爱，跟与她两同级的一个女学生谈起了恋爱。
这消息当时震惊四座。蓉城大学校风开放，校方并未干预。随后不久，又传出他们领证怀孕的消息……还是去年的事情，那时候那女生才二十岁。
顾轻轻被说得无力反驳。马叔叔这头可是差了一轮多，她跟秦沐阳差九岁，相形见绌。
顾小鱼的歪理倒是多，张口就来：“差九岁好着呢，差九岁是六合生肖，你两适合过日子知道吗，性格互补，不吵架！”
“……”顾轻轻服了，被顾小鱼满脑子的浪漫震惊，甚至突然有些理解在秦沐阳面前她是什么样子。
顾小鱼压根就不认识秦沐阳，说“性格互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顾轻轻忍不住要打断她：“小鱼，你可是连他人都没见过呢！”
“那我也觉得他好，”顾小鱼一口咬定，“我们理论分析嘛：他年纪比你大，又是个商人，性格一定成熟稳重，你年纪小点，偶尔吵个架，他也愿意让着你；而且他事业有成，你就不用担心生计，只管安心做设计，多好啊。你设计做得好，还能帮着他不是，良性循环，你俩就是绝配。”
顾轻轻说不过她，无语极了：“行！你长得漂亮，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顾小鱼失笑：“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有时间介绍我跟警长认识一下？让我也见识见识把我们轻轻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到底什么样啊？”
“我哪有被迷得神魂颠倒！”顾轻轻嗔怒，当即撂了筷子。
都跟她吹胡子瞪眼还敢说没有？顾小鱼笑得更开怀。顾轻轻脸皮薄，顾小鱼没去戳穿她，干脆换了个话题：“轻轻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上班了，工作环境怎么样，有人欺新吗？”
“没有啊，陈致师兄是我组长，他认识我，特别关照我！”
顾小鱼一愣：“陈致师兄！那不是你男神吗！”
“你还记得啊！”顾轻轻心喜，“他明天回公司，明天我就能见到他了。”
“当然记得了，我就在你嘴里听过这一个‘男神’的名字，那还不得记清楚了？”顾小鱼失笑，“那你吃完饭赶紧回去，第一次见男神，总得送点什么礼物吧？”
顾轻轻应声，她也正琢磨着该给陈致师兄送个见面礼。贵了她买不起，但是一束插花是合适的，还能表现出她的心意。
顾小鱼心照不宣：“你可以给他送个插花。”
蓉城大学每年都会举办一届插花比赛，她两搭档，连着两届都是第一。说起要做插花，一顿饭下来基本就讨论出了结果。
饭后顾小鱼急着去救场，送顾轻轻到地铁站，她打车去了演出中心。回了蓉城，顾轻轻直奔花店。按照和顾小鱼商量的方法，做了摆花和捧花各一份。
饭厅被她弄得乱，但餐桌上的插花作品却是芙蓉出清水。
顾轻轻满意地拍了张照，发了条朋友圈：“[图片][图片]special love to special one。这样摆着是不是很好看？”
顾轻轻撂下手机洗澡，回头再去翻微信。
多半受了综测事件的影响，两个小时过去，以前总给她评论点赞的那些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这次没一个再搭理她。
唯独不玩微信的秦沐阳给她点了个赞，评论：“恩。”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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