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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陵儿躺在双寒的怀中,眼睛紧紧地闭着。显然疼痛已使她无法支撑下去,她没有□□,也没有哭泣,因为她是坚强的,强者有泪不轻弹。双寒的全身被鲜血染红,鲜血也染红了她的眼。当李景通看到双寒像风一样握住箭羽的时候,他大吃一惊,一道剑光射来,是双寒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杀气逼人的盯着他,李景通感觉到从妹妹身上射出来的逼人的杀气。他知道,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他必须杀了她,否则他就会被杀。痛定思痛,他终于下定决心。李景通被人保护着向门口退出。双寒仍死死的盯着他,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等到他确定自己已退出箭圈,便立即下命“放箭”。一阵箭雨向双寒等人射来,双寒避之不及,惟有迎接。只见她一个电转,一袭白衣外套已然脱在手中。双寒鼓足内力猛然一甩,白衣像云一样向箭雨飘去。只见她的双手在胸前迅速翻转,白衣随之前后左右迅速移动,袭阻了所有的箭雨。箭衣“噹……”落地。李景通大惊失色,又一令道:“放箭”。双寒知道此刻她已没有了退路,她必须迅速结束这场血战。她不怕死,只是陵儿和陈深还等着她去救。她只有攻击,只有攻击才可能让她突出重围。她才可能救出陈深和陵儿。她猛的提起陵儿手中的剑,像完全失去理智似的向敌人杀来。刀光剑影,转瞬即逝。
      李景的眼睛看花了,看模糊有。等到他已完全清醒的时候,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双寒眼露出凶光,满脸是血。陵儿从昏迷在醒来,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也似乎什么也没看见。她忘记了自己也,也忘记了身边所发生的一切,只记得陈深受伤了。李景通完全没想到与自己相处了几十年的皇妹,竟会藏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这是不可思议的,也是不可原谅的疏忽。他知道这个疏忽将会让他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不可弥补的代价。他已彻底失败了,不仅是权力的失败,更是心的失败。他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死神的到来。等待着,等待着,死亡久久没有到来。李景微微睁开双眼的时候,双寒竟没有杀他,这令他很吃惊。只听双寒焦急地道:“叫太医。”李景不明白,以双寒的武功想离开这儿根本是轻而易举,而她却为了两个将死的手下留下来冒险,这才是高手,不仅是武功的高手更是心灵上的高手。“仁者无敌,孩儿今天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在临死前把大权交给她。”
      屋子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陵儿呆呆的坐在陈深身边,身上的血早已干固。“公主……”陈深昏迷中喃喃地叫着双寒,“陈深”,双寒道。陵儿轻轻偏头,以一处异样的眼光瞟了双寒一眼,随即又回到原先呆呆的样子。当双寒的眼光与陵儿的眼光相碰时,双寒的心中不禁一寒,但随即即逝。只见她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在李景的胸前点了两下,道:“这是我的独门点穴法,除了我没人能解开它,你若不想死就别耍花招。”
      “陈深”,双寒来到陈深的身边轻轻泣道:“陈深。”陈深微微睁开双眼,看到眼前泪眼朦胧的公主,如此脆弱,如此伤心,这让他仿佛回到了15年前,15年前那个单纯善良的李双寒,泪眼朦胧的依在门口痴痴的等待丈夫的回来。如此熟悉,仿如昨夜,却又如此陌生。因为那个不叫陈深。今天他又一次看到她流泪,15年来她第一次流泪。她在为谁流泪?难道是他吗?是为那个叫陈深的将死之人流泪吗?陈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点湿,一股强烈的气流从心底突破即将要破出陈深久闭的窗口。他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支字未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伴随着轻泣的声音:“晚了,晚了。” 两滴泪水,从他明亮而深沉的双眸中流落下。无奈,无奈,“晚了”什么晚了?时间晚了,生命晚了,还是……
      只有双寒明白,“晚了……”是他在惭悔,惭悔他明白她的心太“晚”了,双寒无言的流泪,无言而深情的看着怀中的陈深。
      “如果……那个曾经……曾经深深伤害过你的人,跪在你……你面前……请示你原谅……你会……会原谅他吗?”陈深试探着努力问道。
      双寒看着他,他期待的眼神使她无法回避,最后她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我不得不实话告诉你,若在十年前我肯定不会原谅他,但是如今,我根本没有理由去恨他。因为我也到走上了一条和他相同的道路,走上这条路,许多事就并不是个人能左右的。”
      “‘感同深受’你明白吗?”双寒特意加重了这几个字。“感同深受”这四个字就像铜锤一样,深深撞击着陵儿的心。
      陈深欣然点了点头,跟了公主这么多年,在权力的旋涡中斗了这么久他怎会不明白怎么会不明白。陈深努力伸出右手期待道:“陵儿……”陵儿移动她痴呆的眼神,“哥……”陵儿轻轻伸出左手与陈深的和紧紧相握。
      陈深满怀愧疚断断续续道:“陵儿,对……对不起,原谅公主……原谅你……你的父母”说完陵儿只觉手中一松,陈深微闭双眼正安然的躺在双寒怀中。“哥……”陵儿扑倒在陈深尸体上,嘶声呐喊,突然胸中欲壑难填,气流不畅,陵儿只觉眼前一黑不醒人世,双寒早已无泪可流,此时陵儿昏死过去,更是慌乱。“陵儿……”双寒大叫一声。
      陵儿安稳的躺在床上。双寒正在为她把脉,只见她的双眉时而紧皱时而松驰。眼神中不尽带着惊愕和恐惧,嘴唇不时蠕动着,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惊愕和恐惧随即变成了哀伤和痛心。双寒哀伤的眼神显得那么无力那么忧怨,似乎是太累了,累的挤不出一点变化和眼泪。她的手无力地触摸着陵儿的脸颊,就好像在触摸自己的脸颊。突然,她的脸色变了变,像是在心底突然下了什么决心,只见她轻轻扶起昏死的陵儿盘膝坐在她背后,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弧形,而后猛向陵儿推去,一道微暗的红氲在她双手之间不断的回旋。两人双眼微闭面色坦然,如入定之态。随着时间的延深,红色气氲运动的范围也在慢慢扩大。陵儿的脸色也随之有了些好转,先前惨白的脸上开始泛出点红。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额出渗出珍珠似的水滴。水滴顺着两人的脸颊慢慢掠下,无声息的滴落在胸前。红瘟扩大到已完全罩住两人。陵儿像是轻松了许多,神态略有清醒的微睁双眸。突然,一股无法压抑的气焰,滚烫着双寒的心。似乎立即就要从心中暴破而出,双寒只觉喉中一湿,一口鲜血冲破喉咙,红色雨点浅撒在床上。陵儿微闭上双眼,似乎又进入了昏睡状态。红色气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缩小。
      李景通的人马此时已陆续赶到,他们立即包围了这间屋子。屋里屋外,水泄不通。一两个人见双寒正在为陵儿运功。心知有机可趁,便试着探着向她们靠近。李景通已被保护他的人围在一个圈中,见双寒为陵儿疗伤,景通心里一阵的紧张,他开始有些后悔了。见到那些对双寒不怀好意的人慢慢向双寒靠近,李景通忙命令道:“给我出去。”众人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李景通。李景通一动不动的下令:“若有违者,杀无赦。”不管是疑惑还是惊愕,众人都必须退出,因为这是皇上的命令。
      红色气瘟已消失待尽,双寒微微睁开双目,安置好陵儿,神情疲惫的走到景通面前,伸出右手在景通胸前点了两下,无力的道:“你走吧!”通景吃惊地看着她,眼中露出怀疑的目光。
      景通问:“你不怕我杀了你?只要我一去,外面的人随时可以杀了你们。”
      双寒似乎没有听到,道:“父皇临死前的嘱咐我从没忘记过。你是我哥哥,不管你对我怎样,我仍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对于自己的亲人,我绝对不可以绝情绝义。而且,我永远记得小时候你对我的照顾。你的右手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残废,这个结在我心中存在了几十年。我一直觉得欠你的,今天就算还给你了。从今天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景通疑虑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激动。看着她颤抖的右手,他的嘴唇颤动了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百感交集的时候能说些什么呢?覆水难收。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外面秋风扫落枯萎的黄叶,尘埃被秋风卷起,迷漫在空气中,让人呼吸困难。
      双寒怀抱着已经僵硬的陈深,等待着,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她所期盼的结局。她明白,在这样困顿的环境中,她想带陈深和陵儿离开这儿惟有孤注一掷,虽然放权求存的赌注她输了,而且输得很惨,按她沉稳的个性是不可能再重蹈覆辙的。但是,她没有办法。这间屋外甚至整个皇宫已布满了李景通的人,即使挟持景通此刻只怕也很难将陵儿和陈深带走。所以,她必须赌,赌的就是景通心中的兄妹之情。也在赌双寒心中的兄妹之情。双寒已不在乎自己,即便是精通如此对她,她也无怨无悔。因为她在父亲灵位签发过誓:“此生此世决不背叛皇兄。”也因为哥哥曾经对她的好,小时候她欠景通的太多,如今就当是她来还债的。但是,她不可能不在乎陵儿和陈深。因为她欠他们的更多,今生今世她永远还不清,永远......
      事实证明双寒是对的,她赢了,赢了。曾经有人问景通为什么放了他们,景通伤感的道:“她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今后她还能怎样?还能怎样?”她还能怎么样?谁又知道?女人啊!都是太“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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