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先天）三梦》枕水

3、第一梦（3）

　　走出方才那一方奇诡的空间，这一处亦明亦暗，阴风飒飒。虽有风，四周浓雾并未被散去，反而变本加厉，将前路完全遮掩。佛剑分说向前大步迈去，对周遭环境并不在意，只凭直觉引路，心中更笃定这前方必然有真正的终点。
　　然而走走停停，是已行在中途？或是总于于原处徘徊？而这一片浓雾永远的遮在眼前，唯有走下去，或许才得解脱。
　　时间变得毫无意义，只有不知疲累地永远前行。
　　风中远远传来冷厉人声，要将执着之人喝醒，“佛剑分说，莫要再向前去，你难道还未曾看到足下深渊？”怒号的风声似要将话语掩盖，但佛剑分说仍觉得听得分明，字句清晰的冲入耳中，仿佛发声之人就在耳边。
　　是谁？是似曾相识的声音。
　　见无回答，那道人声再次发问，“佛剑分说，你现在是在追逐什么？”
　　这个声音，原来是我自己？
　　仍无答案，问句又来，“佛剑分说，你不知自己已深陷迷障了吗？”
　　迷障？我并无执迷，我只是——我到底是怎样了，佛剑分说发觉自己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佛剑分说下意识将手搁在胸口，这处却空落落的，本该小心藏起扇子却消失不见了。
　　经过连番发问，再兼挚友之物消失，一时间佛者心境动乱。心境动荡，梦境更是糅杂纷乱，开始扭曲。身体快速陷落入湿软泥沼中，每挪动一步，双足更深陷几分，步履维艰。这污浊泥沼渐渐漫上来，堆积在脖颈处，几乎要将口鼻淹没。
　　佛剑分说应是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他却又毫无挣出泥沼的意愿，一任泥沼淹没己身，直至自己意识消失，一切尽入虚无之中。

　　“佛剑，你今天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呢？”剑子仙迹发现自己从来沉默冷硬、鲜少感情外露的好友，有很大很大的难题亟待解决。
　　佛剑分说意识昏聩沉沦中忽被这道声音唤醒。他仍不知自己是如何从泥沼中脱身，但似有些眉目。仔细端详了眼前的剑子仙迹，佛剑分说答道：“并无，你错觉了。”他其实有许多话、从前从未想要说出的话欲要倾诉，但最终还是放回心中。眼前这些影终究是假的，如果说出，只不过是对从前美好的记忆的破坏。
　　“是吗？佛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坦率了。”剑子仙迹对他的回答抱有怀疑的态度。
　　这并非是记忆中曾有过的对话，眼前这个人或影，他是剑子，还是其他？
　　“剑子，我有问题需要你解惑。”
　　然而预想中的回答却是不同的。剑子仙迹面上的关切突然淡去，“你的疑惑不是我能解答。”
　　“你还未问我的问题，如何回答的这样快。”
　　“你的问题你自己最明白，答案，就在你的心中，”剑子仙迹冷然回答，面上的形貌竟渐渐变得与佛剑分说相似了，“而我是因你而来的。”
　　因我而来？
　　剑子仙迹背对着佛剑分说，不再回头。他指着自己的脚下，“你看我们所处的地方。”佛剑分说低头去看，这才发现两人竟是在一汪湖水之上悬立，空中一轮皎洁圆月，映得天地明华润泽，湖中的倒影更是清晰可见——竟只有一株白色昙花，并无任何人影。
　　“好友，你可看清了？”
　　听到这话，佛剑分说下意识将目光从湖中昙花之影移向眼前之人。白衣仙气的身形转过，却已全然是疏楼龙宿的模样，紫衣随风微动，华扇轻摇。
　　佛剑分说沉默着摇头，他已全然看不清楚了。
　　湖中昙花急速凋谢，化作星光点点，天地于无声中溃散。
　　“龙宿，剑子。”
　　“再会了。”覆灭中传来轻声叹息。
　　佛剑分说醒来时，方知晓入梦不过片刻，身前水面遍布雪白的花瓣。一阵风过，随风游走。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撞墙jpg.）吐槽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