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千里隐

10、今天它为什么这么大。

　　余斌在昨天再次见证了郝仁自称“百晓生”的深厚功力，他对华翔的家底不说了如指掌至少能往前追四代，正好从单传那代开始。不对，那代可以说已经不是单传了，因为就是被抱养的——所以说在血缘上来看的话，华家早就断代了。
　　“但是华家精神不朽！”这是郝仁原话。
　　余斌已经不想再问“为什么你这么清楚”了，但是朱飞皱着眉头问了出来，因为郝仁的叙述听上去就跟小说似的没谱。
　　“怎么说呢，华家跟我之前感兴趣的一个人有点关系，我是听华翔随口说的，然后就拜托他们给我牵线才有了之后的交集。”
　　“我有点对你感兴趣的人感兴趣。”余斌开口。
　　“你们听说过一个叫，郭国，的人吗？”说到这个名字郝仁眼睛都亮了起来。
　　两人摇头。
　　“那你们估计就，隔行如隔山了，总之就是，我正在研究的方向他们公司正好有了突破，所以我想去实习。”
　　“……他们公司有了突破为什么会被你知道……”
　　“这你就隔行如隔山了，其实我们这个行业之前只有合作没有竞争！”郝仁大手一挥正义凛然状，随后又招牌嘻嘻笑了起来，“开玩笑，这就跟郭国的个人魅力有关系了，他们公司基本没有机密这种东西的，因为他们自信自己永远能在被超越的时候超越别人，很牛逼对不对。”
　　“……有点。”余斌迟疑。
　　朱飞已经躺回床上，被子都蒙上了脸，以行动表明自己的毫无兴趣。
　　朱飞觉得自己也许得真正见一面华翔的家人才能清楚……说起来入学的时候没见过么？好像……没有……送华翔来的好像是隔壁学校一个学长，说是一起长大的……姓郭。
　　“……”朱飞觉得自己似乎参透了什么东西，他掀开了被子，看了看滔滔不绝安利自家偶像的郝仁，但是他不说。
　　华翔回来了时候郝仁已经走了，听说郝仁刚刚来过了却没有碰上的华翔正有些遗憾，心血来潮想去二楼找郝仁的时候，朱飞盯着华翔，认真地说：
　　“我这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在一起么？”
　　小公主花睁大了眼睛，不懂为什么世事变得如此之快，自己还没有进行“阿飞再表白而我一定答应”的第一步，阿飞就表白了。对此，小公主花在给出反应之前内心是有些遗憾的。
　　此时的余斌已经惊呆了，带着参与历史的快感恍惚地出了门，往楼梯间走去，迎面是一脸疲惫的夏州，夏州看见余斌的时候微笑还没有来得及挂上就褪了下去，余斌看着累得连笑都戴不了的夏州说不出不让他回寝室的话，可是如果放任他回去的话画面有点不敢想象。倒是夏州开口问：“去操场跑跑吗？我看你有段时间没动弹了。”
　　“……我今天还去找华翔打球了。”
　　“哦？”
　　“真的，就是你遇到郝仁的时候，郝仁刚打完回来。”
　　“……”
　　“好吧，其实我只是去找阿花的，是阿花跟郝仁在打球。”
　　“呵呵。”
　　“啧。”
　　“不过说真的，”夏州偏头看了看余斌，“是该拜托华翔带你锻炼了，打球长高呢，整天对着电脑着实不像话了点，游戏玩玩也无妨，可你看看郝仁吧，副会也还在运动啊……”
　　“……为什么连你都知道他是副会，是不是他虽然一脸不情愿暴露身份其实已经四处宣扬自己是江湖百晓生了……”
　　“因为，”夏州笑了笑，“我是会长啊。”
　　“靠，你怎么会是会长，不对，你哪来的时间玩游戏？你怎么会玩游戏？”
　　“找代练啊，只是看你玩得起劲的样子有点好奇，然后郝仁建议我建个公会说交给他来管，之后玩了一段时间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交给代练了。”
　　“……当初拉我进工会的人是谁？”
　　“没谁，”夏州笑得越来越愉悦了，“都是郝仁在管。”
　　“郝……仁……”
　　夏州听着余斌咬牙切齿得意得愈发明显了。
　　被余斌特地留在寝室的小公主花如他之前所言，立刻就答应了朱飞的追求（？），虽然还带着计划没有进行甚至连开始都没有的遗憾，但是结果好就可以了嘛，对不对？想通了的华翔立刻进入了自己也算有伴了的状态，然而虽然有了状态却还是不知道所谓的在一起，究竟要做什么。
　　看着朱飞如同往常一样的挺尸看书，华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之后跟在一起之前没什么区别呢？”
　　朱飞放下书，认真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盯着华翔的眼睛，笑着说：
　　“估计是我们很早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吧。”
　　“……余斌说在一起就是表白……”
　　“他不懂，”朱飞接着举起书来看，“不然他早就能跟夏州在一起了。”
　　“哦。”小公主花解决了这个问题就继续一开始进门时候的打算，连找郝仁的心血来潮都忘记了，收拾收拾洗澡去。
　　浴室门外朱飞听着流水声和小公主花欢快的歌声，许久没有翻开一页书。等到华翔带着一身水汽欢快地往床上爬的时候才轻描淡写地叮嘱了一句：
　　“擦头发，”然后上方传来激烈的毛巾摩擦头皮的声音，书页颠颠儿地翻过一张，“什么时候让我跟你的父母谈谈吧。”
　　“好啊，”华翔从毛巾底下传来的模糊声音中仍旧保持着如初的欢乐，“他们早就想见见你了！”
　　“你说什么？！”朱飞吓得书都砸了脸，翻身爬起来站着仰头看向还在激烈抹头发的华翔。
　　“我说啊，”华翔扒拉下毛巾，清楚地说道，“他们早就想见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飞扶额，“算了这都不重要，你父母知道你跟男孩子在一起了么？”
　　“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啊，”华翔视线下移，对着朱飞，咧开嘴笑了，“我只是告诉他们我要追你啊！不对，是我要让你追我啊！”
　　“……”
　　“然后他们让我加油！”
　　“……所以，他们知道我是男孩子么？”朱飞有点绝望，“朱飞这个名字像男孩子的吧。”最后变成喃喃自语。
　　“男孩子女孩子怎么了，你性别歧视啊，”华翔的眼神略微带了些挣扎的鄙视，“没关系，我会改造你的！你别灰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能让我们见见就可以了，真的。”朱飞安抚地抬了抬手，然后抬起来扶额，觉得自己突然站起来有点低血糖，来啊，我的床呢，快扶我在你身上躺躺，艾玛可算是累死我了，还是睡吧。
　　于是，朱飞又躺了回去，片刻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