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神棍[红楼]》歪脖铁树

22、晋江

　　皇帝召见，想见谁就单独见谁，不可能附带一个，就算跟着坐进马车，也绝对进不了皇宫。想通这一点，对于车厢里有些忐忑的贾宝玉，林祯玉并没有为难，而是盘腿坐着闭目养神。

　　等到皇宫大门口，换乘小娇，贾宝玉果然被拦了下来。进宫的礼节十分复杂，等最终见到康熙，跪拜，林祯玉感觉自己为了林如海这个爹，可真是付出巨大，本来他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康熙的真实身份，而且可以一直假装下去，然而现在却正式见到了康熙，也行了礼，从此以后林祯玉和康熙的关系就只能是：君臣。

　　“你知道正找你是为的什么。”在熟悉的环境中，在这个康熙惯常发号施令的地方，在这个所有人进来都要跪拜，他可以一言定生死的地方，康熙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林祯玉的惧怕实在是小儿心态。

　　偶尔的时候，康熙尽量的把自己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用普普通通的心态去对待一些事情，比如说关注民生，比如说想让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但是当他用这种心态去面对林祯玉的时候，就会从心底里感觉到害怕、感觉到威胁，不得不做出一些手段来消除心底里的威胁。

　　然而现在的康熙就是那个铁血的，手腕强硬的帝王，他看着站在书桌前面身高不算高，虽然看上去有些胖，但其实身体非常虚弱，甚至太医诊断活不过二十岁的少年。在林祯玉行礼的那一瞬间，康熙想了太多的东西，眼神也随之变化，甚至因为先前做的事情对林祯玉更加多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内疚。

　　帝王的心思难以揣测，大多数的原因大概都是帝王喜怒无常，心里想的东西添加了太多任性的因素，以至于完全不符合逻辑。

　　就连林祯玉也想不到自己面圣，康熙的心态竟然会发生变化。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康熙这个明君其实并没有多少安全感，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脆弱的地方，因为在某些时候，他是真的怕林祯玉。

　　按照规矩，林祯玉并不能直视康熙的双眼，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情，很奇妙很直接的感受。

　　“草民并不知陛下找草民为的什么。”林祯玉恭敬的回答。

　　冷冷的哼了声，表情却没有那么严肃，康熙道：“朕南巡，你为了你爹曾经威胁朕。现在朕问你，你真能控制瘟疫？”

　　原本好起来的气氛忽然又变得不好，林祯玉的身体有些僵硬，不过他并没有诚惶诚恐，而是坦然道：“不能，那不过是草民的玩笑话而已。古今并无一人能控制瘟疫，若是有，恐怕瘟疫早就不会那般可怕了。”

　　其实瘟疫的病症许多大夫都知道，也知道救治的法子，只是每次爆发都来不及救，总会死很多人。对于此，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没有法子，康熙这么问的时候也并不相信林祯玉真的懂，只是他心里藏着一根刺，不得不拔出来。

　　“朕姑且信了你，那这次的筹码不够又是想针对什么？”

　　“那不过是个游戏。”林祯玉从容道，“当时草民刚好没有足够的筹码，便随口一说。那游戏不管叫什么，也都不过是代号而已。”

　　盯着林祯玉的头顶看了一会儿，康熙叹气道：“狡辩，朕亲自问你，你竟然不肯跟朕说实话。”

　　“草民说的就是实话。”林祯玉不卑不亢。

　　俩人一问一答明明都极符合规矩，但康熙却觉得越来越不自在，最终有些不耐的打发林祯玉出去，却没有放他出宫，而是指了个小太监领着他在宫里走走。

　　没有问康熙为什么让自己在宫里行走，林祯玉就在宫里随便走了走，途中经过一株花茶树，站在那里看了会儿。再往前走一段，便看到胤祚蹦蹦跳跳的跑来，他还未成年，也没有封亲王，所以也还没有搬出宫，仍就住在自己的皇子寝宫。

　　“我听说你来了，本来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胤祚笑的很开心，和林祯玉肩并肩的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皇宫重地，并不是草民能随意去的，就在这里挺好。”林祯玉一边摇头一边拒绝，见胤祚明显不太开心，就无奈道，“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你可以说给我听听。”

　　一听这话，胤祚立即高兴道：“你还别说，我真的遇到一件好事儿。前些日子父皇派四哥出去办差，我本来想跟着的，但父皇说四哥这趟可能有危险，没让我去。嘿嘿，我也以为四哥有危险，结果等他回来我去看他，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林祯玉问。

　　“四哥竟然带回来一个美少年，两个人同吃同住，这事儿正好被我瞧见，四哥还不让我跟父皇说。”胤祚兴奋的说着，因为分享了秘密，就觉得林祯玉更加是自己人，忍不住琢磨着说，“祯玉，你看我要不要去找四哥敲诈一些什么？”

　　“好啊。”林祯玉见前面的小太监示意自己离开这地方，就拍了拍胤祚的肩膀说，“我要先走了，你若是找四皇子，便对他说筹码够了。”

　　胤祚得了话，开心的走了，小太监把林祯玉送出宫，返回去向康熙复命，也说了‘筹码够了’的话。

　　上午见面还是筹码不够，结果跟胤祚聊了聊，就筹码够了，不单单是康熙觉得奇怪，就是贴身伺候他的梁九功也都忍不住在心里琢磨，实在是林祯玉说的话太有玄机，仿佛映照着什么似的，然而胤祚说的事情，以及四皇子胤禛办的差事，甚至是他带回来的少年，康熙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无论如何都不能跟林祯玉联系起来，这实在是太蹊跷。

　　看了会儿奏折，休息的空挡，康熙还是忍不住琢磨，“那小子肯定在琢磨什么，只是不肯跟我吐露实情而已。我倒要猜猜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除了去福来客栈玩那个什么筹码不够，就是在外面吃了顿馄饨，再就是贾府那些事。”想到贾府，康熙冷下脸自言自语道，“一群眼皮子浅的不足挂齿。”

　　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透，想再把林祯玉叫来问问，但又拉不下面子，康熙决定玩几盘筹码不够放松放松，同时派人去盯着林祯玉，看看他究竟要搞什么事情。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林祯玉能这样吊着康熙的胃口，自己却又安然无恙。

　　再说这边林祯玉出了皇宫，上马车之后瞧见贾宝玉已经无聊的睡着了，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就往回走。贾府早就派了下人等在大门口，一见马车回来就忙不迭回去报信，等林祯玉下马车，早有周瑞家的亲自迎出来，结果没看到贾宝玉，忙问：“怎地不见宝二爷？”

　　“宝二哥今天很是辛苦，没能进宫不说，还在宫门口等了半晌，现在是累了，正在马车里睡觉呢。”林祯玉说着也不管其他扑到爬车里的下人，径直进了贾府。

　　先去看黛玉，因为早晨林祯玉说的故事，黛玉本就是玲珑心思，稍一琢磨就知道林祯玉这是借故事讽刺，心情倒是真的好了，跟探春、迎春、惜春几个玩得很是不错。

　　“姐姐莫想太多，凡是都有弟弟呢。再说咱是朝廷三品大员巡盐御史的嫡子嫡女，二舅舅是五品工部郎中，大舅舅倒是世袭一等将军，但没有实权，说来说去咱们也没什么好弯着腰杆子的。”林祯玉跟黛玉说悄悄话儿，“姐姐何必思前虑后，嬷嬷教给你的可都学会了……”

　　被自己的弟弟说教，黛玉非但没有恼，反而心胸更加开阔，笑着说：“你说得对，我往后再不胡思乱想了。”

　　“这才是我的好姐姐嘛。”林祯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这还是第一次把这些关系撕开来，讲的这么清楚明白。要不是贾府上上下下都没有尊卑，贾母更是看似精明，实则最为糊涂，一味的追求和气，却忘了许多应该坚持的东西。要真认真追究起来，这贾府也不过是个空架子，只有贾母位份高一些，再往下就是王夫人，她是王子腾的嫡女，身份不低，至于贾赦、贾政，都是不堪大用的。

　　平日里贾府上上下下的排场倒是大的很，说话的口气也是一等一的，要不是林祯玉撕扯开，恐怕林黛玉还真的会被他们言语间同化，真觉得贾府咋地咋地了。

　　再退一万步，现在可不一样，黛玉有娘有爹有弟弟，并不是孤女，断没有随着贾府的道理。

　　安抚了黛玉，林祯玉回自己房里看书，出去给自己倒茶水的时候恰巧听到外面的丫头闲聊，原来明天薛姨妈就到京城，府里已经开始准备迎接薛姨妈，还有那个传言出生就带着金锁，要找玉来配的薛宝钗。

　　不多时，丫头们又说，贾宝玉这回出门受了惊吓，竟然病了，怕是明天都不能下床，贾府上上下下的主子都惊动。接着便有丫头来传话，让林祯玉去见贾母，怕是要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