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此时，聂青已经很清楚地感受到萧倩的心情了，互相间什么话也不说但却比说任何话都更能化解彼此间突然出现的隔膜。
聂青走出房间，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在意一个真心相向的朋友，有时候会让自己变的很累吧...
又是一阵风的声音，她知道，他也出来了。
“不在里面玩么？”
听到他这样说话，聂青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那些冷漠，那些空洞，那种少语的样子让她很难想到他会主动关心一个人地问话。
“怎么？有话想对我说？”茶风淡雅地笑着，似乎能明白她的心思。
“没有，只是很奇怪，本来觉得你不太正常的，没想到这样看来，你还像是个食人间烟火的人嘛。”聂青自己也没想到和不熟的人说话竟然一开口是这么一句。
“呵呵，此话差已...哦，不，我的意思是这么说有点不对吧，我就是人啊，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我是鬼的吗？”又是一个轻轻的笑容，但显然已经带着打趣的味道了。可是，也许正是这样的言语让聂青不知不觉和他相处的很自然。
“不不不，我可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那是什么呢？和我说句话有那么为难么？还结巴起来了，难得哦，第一眼看见你还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呢，原来还是会有看见男生不知所措的时候啊。呵呵…”
“我，我我我…我哪有！你少在那里怪笑，真不舒服…”其实聂青真的开始有些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的感觉了，被他轻易这么一点破，更觉得尴尬难过，脚底好像有高温碳火，让她想赶紧跳起来逃掉，逃的远远的，到他不会看穿自己的地方去。
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觉得他是这么熟悉又让我这么不自在呢？…
“怎么了？发楞中？要不要我给你绑个牌子上面写：楞女勿近啊”
原本以为被自己挡在身后的人像一阵风似的就那么自然而又突然地出现在眼前，聂青吓得叫了起来：“呀！你真的是鬼吗？！怎么都没有脚步声的啊！”
清秀的脸突然靠近，近如鼻触：“或许…我真的是呢？”
风，来的让人那么无处可逃，聂青被一种压迫的感觉逼得退到了门侧的墙角，眼前那双棕黄的眼，透着扑朔迷离的光彩直视着她，微薄的唇，呵气如兰，让清高如她都忍不住屏息…这是一张怎样英俊的面容呵，仿若神赐，有一种越看越看见美丽的吸引，有一种越看越俊俏的感觉…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神赐，那么，他莫非真的是…聂青吃惊地眨眨琥珀色的大眼睛…
“噗嗤！看来你的智商和你的外表还是差的蛮多的嘛，呵呵…”忍禁不住的笑容蔓上这个肌肤如凝脂的男子脸上。
于是，就像微风开始静悄悄地来了，把聂青的发吹得丝丝地轻扬起来，又静悄悄地钻进了她的心里，把她的心也吹得痒痒的…几乎从没有这么近地看一个男子微笑，这么近地看一个随风而来的轻笑…聂青自省已是自持甚高，否则的话，如果是其他的女孩，应该早就被这样的笑给夺取了魂魄吧…
不过…
“你笑什么？呃…还有，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聂青觉得很不甘心，刚才一失神就被这人莫名其妙地嘲弄了，真的让人有些憋气。
“哪句话呢？”
“就是…”聂青欲言又止：“你想让我自己说自己吗？我不说了。”这个人真的是…
“哦，不说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真的，反正我又不想知道什么…”对方把眼看向别处，一脸不干我事的态度。
“你…你是故意的！”从没碰到过被人这样戏弄，聂青真的急了，钻起了牛角尖以后，自己都觉得失了方寸。
“我…我没有啊。”男子扬起嘴角，学者聂青的语气，成心要把戏弄进行到底。
“好！你好…”
“恩，我知道，大家都这么说，初次见面，承蒙你夸奖了。”眼光流转，如风般轻扫过聂青的脸颊，看到时红时白的变化，在心里忍不住地想笑，连眉尾都染上了笑意，轻轻地挑起。
聂青没话说了，又实在忍不了这种让她焦躁的气氛，抬起脚就想走人。可是刚刚踏出一步…
“你又想当逃兵吗？”
风，突然变强了，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要把人的思绪吹去另一个遥远的地方，另一个遥远的空间…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楞住了。
为什么我会说“又”？——茶风在心里想。
为什么这句话这么熟悉？——聂青暗自思讨。
这次是真正的无语，好像接错了频道，两个人都不知怎样转换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周围静悄悄地，连风，也一时间没了踪影。
“你…刚才那句话…是说我智商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聂青终于找到话题。
“哦，就是说你看起来看破红尘的样子，实际上还是有傻傻的可爱嘛。”茶风也比较配合起来。
“傻…傻傻的可爱…你这个人真的是！…”聂青后悔自掘坟墓，现在又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了。“那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你还真是个追根究底的女人啊，这么在意我的看法？”——一句话憋死她。茶风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个孤高任性女孩的死穴了。
“我…我哪有！？你！…”
“我怎样？”茶风逼近…
“你不说的话…”聂青退…
“我不说的话怎样？”茶风再逼近，聂青已经无处可退。
“你不说的话…啊！你不说的话就算了！干么靠这么近！？”聂青一把推开茶风，按耐住突然而来的心跳——不！这一定不是心跳！一定是因为这个人太让人猜不透了，对！一定是我吃惊了，不是心跳，这不可能！恩，对…就是这样，聂青一边悟住心脏一边稳定情绪…聂青，镇定！你今天是怎么了？别被这家伙戏弄了，变正常点吧…对，就是这样，你不可能心跳的，不可能会有的…
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从无措却生动转为平静却冷漠，有种直觉告诉茶风：这个女人现在正在关上她的心门。
“我看，我该走了。”茶风的语气，从捉弄变为平静，变为一开始的云淡风轻的感觉，然后，没等聂青的回应便像一阵风似的，也不回房间，也不说走去哪里，就那样，说走就走了…聂青在背后，知道他头也未回，一步也未停，于是，聂青也迈出步子好象刚才根本没停过似地走进了唱歌房。
风，来到了那个好象不曾有人停过言谈过的空间，飘来荡去，把好象有过的一些气息，一瞬间地就都吹散了，而且…一丝不留…
进了练歌房，聂青破天荒地开始点歌，胡乱却认真地唱，想要平衡心中一种自己都不清楚的失落，是那个人的转身，那个人的背影留给自己的失落…
大家还是欢声笑语的，可是聂青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寂寞，那种说不出口的寂寞，对任何人都说不出口也不想说的孤单，只有掩进心中，听空洞的声音在胸腔回响，让自己每次每次都那么确定自己的孤独…
——我是个不知足的女人吗？也许吧，或者我是个贪心的女人？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不要，不是我希望的，我不去看…
可是，这世界上真的有我想要看见的人和期待经历的事吗？
那些在梦中花开叶落，风来雨去，大雪缤纷的日子也好啊，那些或大哭或疯笑敢左敢为的人都好啊，那些就算血淋淋的结局凄惨惨的落幕都好啊，至少让他们开始，让它们发生吧。可是为什么我说不出来？为什么我做不出来？为什么我感受不出来？那些轰轰烈烈的感觉，为什么在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却反而感觉不到？！
聂青使劲唱着，手握着话筒，很紧很紧，直到汗湿，直到无力，放下话筒，聂青拎起包直接走了出去，没有告别，此时的她只想从这个她不需要的世界走出去，从这些与她无关的人身边走开。
把头扎进了一望无际的黑夜里啊，解脱的感觉却并没有…
夜的黑，有时是可以包容一个人的委屈，隐藏一个人的痛苦，但它却只会延伸一个人的寂寞。漫漫的长夜，让释放出来的寂寞无处可藏，而漫长的寂寞啊，又让聂青避无可避…
这个世界，有怎样的广阔，就有聂青怎样漫无边际的寂寞；身边的人，有怎样多的环绕，就有聂青怎样难以宣泄的孤独——世界再大却没有自己所需；人再多却没有一个是自己想要真心对待的。
“有那么难吗？有多难啊？到底是什么在你心中划下一个黑洞，让再多的人再多的事都无法填补你的空虚，我们对你的感情，你哭也不哭，笑也不笑，就那样收了进去，没人能打开你的心房，没人能成为你真心相待的知己，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朋友不够吗？爱你的人不够吗？如果友情在你心中重要的话，我们愿意当你的朋友，最真最诚的朋友，爱情不够的话，我们都愿意永远付出给你，永远陪在你身边，为你生为你死，永远逗你开心，期待你的笑容，你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你的幸福的感觉我们愿意一生地陪你去寻找…有那么难吗？有多难啊？”
风，轻轻飘过；雨声，淅淅沥沥不着边际；雪，沉默着渐渐融化…
…有那么难么？有多难啊？…
泪，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在这个初秋的夜里流成冰凉，痛得聂青锥心刺骨。
从又一个温暖的梦中醒来了，总有三个人会那么痴心地对我说着一些我不太懂的话，那时侯的温度我好象都还记得，虽然也是一个不太开心的梦，可那里有我的真实，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对他们冷淡，对那些事那些人胡作非为。而这个世界有什么呢？连空气都是寒冷都是心痛…
在那个梦中的安静的世界，我有血有泪，活色生香；而在这个流光异彩声色犬马的世界，我却无声无色无形无语…
在这个世界，做一个叫做聂青的平凡女子，这样活着，有这么难么？有多难啊…
夜呵，其实又近黎明，又近黄昏，好也是好，不好也是不好…
就像我这般晃若迷梦的活着，清醒也是清醒，糊涂也是糊涂…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