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爱天颜[百味胭脂弄]》冥灵

39、五、蘑菇炒肉片

　　耀杰被小湘缠着说话。小艾把房间稍稍清理整洁，便沿着楼道上楼，在教舍里四处看着，爸爸曾经走过的长廊，曾经待过的教室，曾经写过的黑板，好多曾经啊，细细体会起来竟然觉得心里一阵一阵温暖，能和家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感觉，小艾好怀念小时候的一切。
　　耀杰在楼下和小湘说话，小湘笑得很夸张，笑声频频朝楼上传来，小艾把教室门关掉，还是挡不住这刺耳的笑声。
　　唉……真生气，小艾拣了只断的粉笔头，在掉漆的黑板上写下一行大字，耀杰是个大笨蛋！
　　这行字写得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可写小艾心里暗爽。
　　楼下笑声转眼没了，耀杰费半天劲把小湘打发走，原来是塞她一百元钱，让她帮忙去买点小胡桃或香榧子回来吃，若有剩下的钱全算跑腿费，小湘是买得到最便宜实惠的，见很有得赚，拿着钱非拖着耀杰一起去，耀杰再三推辞，小湘只好自己去了。
　　此时小艾已经离开那间教室，逛到别的地方去，耀杰追上楼还没遇上小艾，经过教室时看见黑板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耀杰是个大笨蛋！
　　真是无语。
　　耀杰走了进去，拾起粉笔头，在那行大大的字下面补了一行小小的字。那行字，小艾直到后来才发现……

　　隔天一早耀杰又带小艾去买菜，小艾吃不准他到底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因为赌气也不愿问他，便非要和他分开买。小艾跑去买了新鲜的菌菇，细细问了农家人怎么烹炒。回到学校也不让耀杰帮忙，一个人在水台边洗菜。
　　这天小湘很早就来了，提着一个大保温杯，装了满满一杯子的干菜烧肉，纯粹是要向耀杰卖弄自己的手艺。等老张烧好饭，竟然也不等小艾，先铺好桌子，把饭菜都端上桌，扯着耀杰尝自己手艺。老张怎么说都不听，拿这女儿也没办法，但老板看着耀杰也喜欢，要是真能做自己女婿倒也不错，就是他身边这个妹妹，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妹妹的样子。
　　小艾很用心的切着磨菇片，肉片也是切得均匀厚薄，一层层平整地码着，下锅炒时小心加着调料，从头到尾都想着一定要让他觉得好吃，也没动别的心思，也没加别的佐料，不知怎么地这菜竟然越煮越香起来，蘑菇一片片白玉似的晶莹，肉片也是细嫩可口的样子。一道菜终于出锅了，小艾捧着它慢慢走进屋去，看着竟然不等她就动筷的耀杰，把菜一搁。
　　“哇，好香！”耀杰推开干菜烧肉的碗，抢先去挟小艾炒的菜吃，“真香，真香！真是刮目相看啊，你是不是搁鸡精了？！我们有买鸡精吗？怎么这么鲜！太好吃了！”
　　耀杰赞不绝口，老张也忍不住举筷去吃，两个男人都喜欢这道菜的清爽可口，一下把看起来乌漆抹黑的干菜烧肉给忘一边了。

　　小湘气恼地瞥了一眼小艾，小艾也冷冷的瞥了回去！哼，手艺就是家传的，天生的，谁也不会！就是煮得比你好吃！小艾第一次这样小心眼，偏要和她计较。
　　小湘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进，非挤在耀杰身边坐着，闷闷不乐地扒饭。
　　耀杰是极善察言观色，知道身边的姑娘不开心，但偏偏不哄她，顾自夸着小艾有进步。

　　小艾也不理耀杰，被他夸也不开心，似乎真生气了，耀杰心里发毛。
　　吃完饭，耀杰抢着洗碗，小湘又追出去陪他说话，不一会儿地折返回来，很直接地问小艾，“你真是他妹妹？亲妹妹，表妹妹，还是情妹妹？”
　　小艾早就不喜欢她了，故意装作听不见。
　　小湘也不喜欢小艾，觉得她假清高，装得跟病西施一样，透着一股可怜劲，招耀杰呵护倍至。便口快地挖苦一句，“哟，你脸不好，耳朵也不好使？”
　　小艾好怒，站起来瞪着她，但自己也不会骂人啊，想了想，忽然笑了，“对呀，不好使。我妈说了我从小就是病苗苗，叫我哥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将来娶的嫂嫂要是对我不好也绝不能娶进门，所以呀，从小到大相中我杰哥哥的人多了去了，全都得让我把关，我看不上的，我哥再喜欢也不会娶。”
　　啊！原来如此吗？！这耀杰竟然还是个大孝子。小湘又悔又恼又觉得孝子更可爱，连忙换了语气讨好起小艾来，左一声小艾妹妹，右一声小艾妹妹，还说要上灵隐寺给她求串平安珠子去，保佑她伤口早点好。

　　两人说话，耀杰在门外听见了，心里真是服了小艾，小姑娘平常看着像杯温吞水，真要呛起人来，脑子竟然转得飞快。耀杰推门而入，小湘忙多哄了小艾两句。这时天又开始下雨，小湘记起家里衣服没收，忙匆匆道别赶了回去。
　　耀杰放好碗筷也不敢说话，去关窗，为了挡风又把窗帘拉上，可是心里想着小艾是否生气，结果没留意一使劲把窗帘带着木轴整个儿扯了下来，好粗一根木轴，砰一下砸在耀杰脑袋上。唉哟！耀杰嚷嚷。
　　哈哈哈，小艾指着他就大笑起来，这一笑把赌气的事全笑跑了，再也没办法严肃起来，看着他就乐。
　　“得，你笑吧，总比你一声不吭吓人要好。”耀杰揉着头，其实以他现在的体质，砸得再重点也不会有事，他起木轴想把窗帘挂回去。哪个缺心眼的做一根挂杆做得这么粗，赛过撖面杖，再一掂份量怪怪的，左右一瞧，木轴上有缝，是个盖口，耀杰把它拧下来，果然是个机关，这木轴做的这样粗原来是中空的，里面竟然放着一幅画卷。
　　“小艾你看！”耀杰把画拿到小艾眼前，缓缓展开。
　　画上的女子穿一袭青衣纱裙，伫立断桥残雪，黑发如墨，星点唇红，回眸暗自顾盼，飘逸生姿。竟是一幅小艾再熟悉不过的画面，一次次出现在她脑海，这一回竟然生动的浮现眼前。落款写的是此情永寄，不离不弃，一方浅红的印章，书刻着伍臻仪的名字。
　　“这一定是爸爸画给妈妈的画呀！画的就是妈妈……一定是妈妈……”小艾激动不已。
　　“好浪漫啊！太浪漫了！”耀杰都深觉感动，不论这画是因何原因藏在这里，都证明着二人之间的深情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