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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 91 章 ...

  •   第九十一章

      司马平与司马澜的父亲从先帝起义兵推翻无道周朝时就跟随在鞍前马后,立下无数功勋,司马澜入宫后深蒙先帝恩宠,司马平更是承袭乃父之风,在沙场上骁勇善战,从一名小小的校尉开始,硬是靠着积攒下来的战功,一步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他现在手握举国泰半兵权,正是永安王殷祈背后最硬的靠山。
      一向健壮的司马平,却因病一连告了十天的假,没有出现在朝堂上,前去司马府探望的人也都被拦了回来,没有一个见到司马平的面,这让众人心生疑惑。再加上永安王府也在同一时间闭门谢客,这种情况就更奇怪了,颇有些见识的官员们都谨慎地闭起嘴,什么也不敢说,历朝历代天家兄弟骨肉相残的事情数不胜数,现在皇上已经坐稳了龙椅,迟早有一天会拿他的三弟开刀,不可能让永安王太太平平过一辈子的。而武陵候司马平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维护自己的利益,这种紧张的时刻里,说错一句话办错一件事,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皇宫的宫墙虽高,却也挡不住外头的任何消息,唯一不知道局势险竣的人,就只有仪贵妃娘娘黄鹂儿。
      皇后不在宫中,燕嫔又被禁足,宫里能走动的地方,就只剩下了戴嫔的住处。
      戴嫔原本家世、长相都逊色于燕嫔,见燕嫔也不能把皇上从黄鹂儿身边吸引走,她心里也凉了半截,在宫中相对而言安份很多。黄鹂儿倒是很同情这个倍受冷落的女人,听说戴嫔这两天身子不爽利,便差蓝舸亲自送去几样礼,表达一下慰问之意。
      蓝舸回来以后第二天,黄鹂儿正坐在御花园的石亭中无聊地看风景时,戴嫔娇娇怯怯地抱着病体前来拜见仪贵妃,行了礼后坐在黄鹂儿对面,还没说上几句话,先抺开了眼泪。
      戴嫔的父亲是从三品的礼部秘书监,家里一妻两妾生了九个孩子,只有戴嫔的生母正妻简氏生养了一个儿子,其余八位全是女儿。这位最小的九弟从小体弱多病,近些日子更是已经卧床不起,请来无数名医吃下去无数珍稀药材都不见效,眼看着两位高堂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简夫人急得也病倒了,戴嫔困居深宫不能前去探望母亲,也着急上火,病了一场。
      黄鹂儿一听这话也跟着落泪,忙向戴嫔应承要帮她在皇上面前求情,允她出宫省亲,见一见弱母病弟。
      戴嫔摇着头泪落不止:“见不见的……又有什么用?臣妾那个九弟向来顽劣不堪,生下来就是个讨债鬼,父母一头白发都是被他气出来的,如今……如今一狠心撒手走了,也好过日后再惹两位老人家生气……只可怜臣妾的亲娘……不知,不知……”
      黄鹂儿听了心更酸:“快别说这样的话,小孩子难免有病有灾的,过过就好了,天下那么大,名医那么多,总能找到个医术高明的!还有太医啊,太医院有没有托人问过?找个医术最好的去看看你家九弟。”
      “臣妾的九弟自小就多病,京畿附近,只要叫得上名字的大夫都诊治过了,不中用的……”
      黄鹂儿左右看看宫女们离得稍有一段距离,咬咬嘴唇,犹豫着,又被戴嫔的眼泪说服,压低声音说道:“如今……如今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戴嫔愿不愿意试试。”
      “娘娘有法子?”戴嫔扬起脸,“可是认得什么名医圣手?”
      “不是的,”黄鹂儿欲言又止,小心地说道,“只不过……只不过是我们家乡的一种土方,据说十分灵验,可以,可以起死回生……”

      殷释这几天忙得很,晚上都在三更天以后才回龙陂阁,要么就干脆宣仪贵妃至首阳宫,黄鹂儿有时一觉睡醒,身边还是空无一人。下床走出寝殿,仪贵妃娘娘手里端着一只漆盘,上头放一碗夜宵,轻步走到书房里,殷释还在烛下批阅奏章,两道浓眉深深锁着。
      看见黄鹂儿,殷释放下笔,朝她招招手,笑道:“过来。”
      黄鹂儿微笑着走过去,小心地放下漆盘,坐在了卫帝的膝上,亲昵地揽着他的脖子:“这么晚了还不睡?把我一个人晾在床上,我怎么睡得着!”
      “还好意思说!”殷释呵呵地笑着,往黄鹂儿屁 股上轻拍一巴掌,扬起眉坏笑着说道,“朕刚才回去看过了,有只小猪在朕的龙床上打着小呼噜睡得喷香,怎么弄都不醒,朕情思难抑,只好回来再批一会儿奏章!”
      “什么情思难抑!”黄鹂儿脸上微红,别开脸。
      “你说是什么?”殷释凑过去逗她,黄鹂儿看看立在书房门口垂头如石像的两名小太监,低声道:“我才不知道!”
      “不知道……朕来告诉你!”殷释说着,一手搂紧黄鹂儿,黄鹂儿大叫一声跳起来,离开殷释的怀抱,跑到御案对面与殷释隔桌相望,脸红过顶地喃喃道:“你你你……你批你的奏折吧,我睡觉去了!”
      殷释也站起来,探身过去伸长胳臂握住黄鹂儿的胁下,双膂一使力,轻轻松松隔着桌子就把她提了回来,仍旧按坐在自己怀里。黄鹂儿尖叫着回头望望御案:“砚台,朱砂……都倒了……”
      “不管它!”
      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头也不敢抬,蹑手蹑脚地退出书房门外,小心地合上门,关住里头一室春光。
      静谧的首阳宫里,只听见仪贵妃娘娘不时发出的笑声,整座寂寞苍凉的宫殿里,这也许是唯一活泛生动的声音。

      可是总有难以预料的意外来打断好不容易的安宁,一行错乱急促的脚步声在首阳宫外响起,很快地走进宫内,被太监和侍卫拦在了御书房外。
      殷释听见外头的争执声,有点气恼地停住,黄鹂儿脸上媚红如水,眼中渴恋若丝,柔软的手拉住殷释,轻轻嗯了两声,殷释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着急,朕一会儿再收拾你!”
      披衣起身走到书房外,殷释这个晚上却再也没回来,只是嘱人将仪贵妃送回昭阳宫龙陂阁。
      仪贵妃半夜三更地被皇上从首阳宫中撵回自己住处的消息,第二天天明时分已经传遍整座皇宫。可所有的人都没来得及幸灾乐祸,紧接着又听见另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一向安份守已的戴嫔不知怎么惹怒了皇上,一道口谕颁下,被裁夺封号,赶进了皇宫深僻处的冷宫。
      精心布置了很久的局面,突然被澜贵太妃她们扭转了颓势。
      永安王殷祈身上的金国奇毒不知被什么人解了,武陵候司马平的手下在京城以东五百余里的渚州境内抓获永安王府逃奴一名,该名逃奴身上也中了金国奇毒,整条右臂已经变成可怖的蓝色,他招认了潜入永安王府寻机谋刺金国太子陈瑞并栽赃给永安王的事实,并且于解押返京途中毒发身亡。
      一同审问该名逃奴的,除了司马平的大儿子,还有渚州都督麦元庆的二弟麦元英。逃奴签字画押的供状上头,盖了武陵候府和渚州都督府的两个戳记。卫帝殷释看着这份血淋淋的供状,牙关死死地咬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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