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只合柔情心底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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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颗繁星像是点缀在漆黑夜空中的明珠，放出淡淡的华光。天空就像是悬在头顶一般，那璀璨的星星仿佛伸手便可采撷。
曲苑锦升起一堆火，将随身携带的干粮拿出来分给颜萧。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吃着干粮，颜萧不时地抬头看看天空。曲苑锦见状也抬头看看，柔声道：“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我们可以多赶点路，这样就可以早点到东京。”
“哦。你很想早点到东京吗？”颜萧幽幽地问。
“呃，难道你不想吗？”曲苑锦感到不解，但心中却很舒服——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不想早点到东京。
“如果我说不想，你信不信？”颜萧调整了一下坐姿。曲苑锦此时恰好转过头来，看到颜萧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只是一瞬间的晃神，她似乎看到了颜萧眼中那一抹如水般的温柔。曲苑锦眨眨眼以确定是自己眼花了。
“为什么？”她轻声问道。
“我只是觉得赶路的感觉很好。要是永远都到不了目的地就好了。”
永远都到不了，颜萧我可以认为你想要和我一起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吗。你还是爱着她的吧，不然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情绪失控。当时你的表情是那样的痛，痛到我不忍再看，痛到我都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可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傻。明明知道你深爱着她，心里早已容不下他人。可我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纵身跳入这注定无果的爱情，只因你当时狂乱的眼神，心碎的神情。
曲苑锦别过头不再看着颜萧。她轻轻地拨弄着火堆，燃烧着的树枝不时地发出几声哔哔剥剥的响动，几只小虫在火堆便盘旋起舞，然后义无反顾地冲进火堆。
颜萧看着曲苑锦的侧脸，火光映在她白皙的脸上似乎是抹了胭脂那般，有一种不同于往常的美丽。她是那样的恬静，使人不忍去打扰；她又是那样的单薄，衣衫被夜间的风吹的飘舞起来。颜萧突然有一种想要拥她入怀的欲望，将她那小小的身躯保护着。
举到一半的手被硬生生地放下了，颜萧抬头看天不再去看曲苑锦。我爱的是小荷，一直都是，这辈子我不可能爱上别人了。我只是把她当作是小荷的影子而已，因为她们长得太像了，仅此而已。我不会爱上她，不可能爱上她，她是耶律赟的人，我……颜萧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整个草原都陷入了一片静谧，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这使颜萧不禁想起了那次在曲苑锦的家中做戏给赵余阳看的情形，他低头看到曲苑锦正揉着眼睛，显然她很困了。
“困了就去车里睡吧。”颜萧朝一边的马车努一努嘴，示意曲苑锦去休息。
“我不累，还是你去睡吧。草原上不安全我来守夜。”曲苑锦微笑着，却在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哈欠。
“还说不困，你若不愿去车里睡就在这儿睡好了。”颜萧一把拉过曲苑锦，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你能睡了吧。”语气中有一股戏谑。
曲苑锦见此情景，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脑中一片空白。双颊红得能滴出血来，脸都烧到耳朵根去了。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颜萧按住。
“嘘——你别动。”颜萧一脸严肃地说。
“你听到了什么？情况怎样？”
过了很久，空旷的草原上除了晚虫在鸣唱，风摩擦衣衫的声音便再无他响。曲苑锦知道自己上当了，心中却是抹了一层蜜甜得令人陶醉。她不愿多想，如果这是一个梦，那她只想这样靠着永不醒来，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可以放纵自己去接近颜萧，依偎颜萧。今生只合无他求，但愿长醉不复醒。
颜萧低头凝视着曲苑锦，顽皮的风将她耳鬓边的碎发抚乱，发丝在她的脸颊边轻扫。颜萧伸手将它们勾到她的耳后，指尖划过她精致的耳垂。怀中的人儿动了一下，颜萧连忙收回自己的手，眼底似有一丝狼狈。
当看到曲苑锦安然熟睡的样子，颜萧才伸出手臂偷偷地搂着她。她在自己怀中熟睡，此时此刻颜萧的心里满满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幸福，竟是如斯简单。
茫茫的草原上，一星篝火，一对互相依偎的璧人。广阔的地，浩瀚的天此时也只能沦为那不起眼的背景。
夜深了，
人睡了，
心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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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踏，踢踏……”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犹如要踏到自己身上来一般。曲苑锦从梦中惊醒，刚一抬头，恰好迎面碰上颜萧低垂的头。只一瞬间唇瓣相触，她闻到了颜萧身上独有的迷迭香的气息，淡淡的却让她有一种依恋的感觉。
颜萧被她这一动惊醒，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又多了几许柔情。马蹄声渐渐逼近，颜萧的身子猛然一僵。曲苑锦早已起身，拿起一边的剑，护着颜萧。
颜萧体内的毒素控制了他的心脉，致使他的武功无法施展，如今竟同常人无异，使不出一丁点内力。如此以来能抗敌的似乎就只有曲苑锦一人了。她沉着声音嘱咐颜萧：“若一会动起手来你别管我，只顾驾车逃命即可。”
“那你怎么办？”颜萧起身掸去粘在衣服上的草屑，显得很悠闲，压根没在意现在大敌当前的紧张气氛。
“他们的目标是你。我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我是暗门的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得罪暗门。”曲苑锦心中急得要命，却看见颜萧竟还在整理仪容，忍不住对他吼道：“颜萧，你疯了。现在什么时候还有心思打扮，逃命要紧。”
颜萧不紧不慢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梳子，仔细地梳着头：“不急，他们这么大老远地跑来看我。不打扮一下怎么对得起慕名前来的朋友呢。”他从容地将梳子放回袖中，沉静地看着不远处一排黑色身影在马上颠簸，如一片黑云向他们压来。
黑衣人驱马及至颜萧身侧，一刀挥下欲取其性命。然只听得金属相击之声，颜萧已被曲苑锦护在身后，她撩剑一挑将那人手上的刀击落。此时，身后又出现三个黑衣人，曲苑锦一个翻身反手挥剑刺去。正当她与那三人缠斗之时，只见又出现几人齐齐向颜萧袭去。曲苑锦一手拉着颜萧躲避，一手持剑继续与黑衣人打斗。她欺身上前一个剑花挑破一人的左肩，翻身跃起，一脚踏在那人胸前借力飞身直刺另一人喉头。如是几经纠缠，她渐感体力不支，黑衣人虽有所损伤但仍逐渐占了上风。
突然有一人窜出举刀朝颜萧右肩砍去。曲苑锦当时正在一边激战无暇分身，见此情形不禁心中大急，也顾不得自己便朝颜萧扑去为他挡下这一刀。白光一闪，血如同一朵妖娆的曼陀罗绽开在曲苑锦的胸前，那鲜红的液体如同着魔魇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身体里流淌出来。
颜萧接住正要倒下的曲苑锦，但见他广袖一挥便有一黑衣人掩面失声吼叫，竟是痛苦万分的情状。不一会便有黑血从那人的指缝间缓缓流出，粘稠的液体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溃烂。颜萧再一次挥袖，紧接着哀嚎声四起，几个黑衣人纷纷滚到在地，那样子是生不如死。
“哼，一群小毛贼，竟然也敢来杀我。难道他手底下没有人了吗？”颜萧鄙夷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几人，“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那几个黑衣人一听此话，也顾不得身上剧痛，连忙起身慌不择路地跑走，消失在夜幕里。一样东西从一人怀里掉落，颜萧拾起一看——竟是鱼符。
颜萧紧紧地抱着曲苑锦，那股熟悉的无助感又将他包围，勒得他喘不过气来。那血染的殷红是多么刺眼，恍惚间他又回到了西湖的断桥边，喧嚣的人群围在桥堍，桥上一个红衣如火的女子决绝地独立在那，她就像一只浴火的凤凰，只是她不是重生而是灭亡。
不，他不允许她这么做。小荷不要，不要……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换来的是她她跃入湖中的一抹倩影……
如今相同的情景再次上演，只不过他终于可以伸手抓住她了，这次再也不能让她消失。颜萧摸索着掏出一瓶金创药，给曲苑锦上药的时候他的手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白色的粉末胡乱地洒在触目的伤口上，颜萧只觉得头开始鼓胀，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千万条虫在咬。
颜萧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双手也用不出力。尽管如此，他还是死死地抱着曲苑锦不愿放手。他尽量压抑着自己身体上的痛苦，用温柔但却虚弱的声音对着曲苑锦道：
“瑗瑾，醒醒，别睡了。我要你陪我看日出，你听到了没。”
“好。我……我不睡。”
颜萧勉强地笑了笑，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他紧紧地咬着牙关。曲苑锦吃力地抬起手擦去颜萧脸上的汗，“颜萧，吸一点我的血，这样会好受些。”
颜萧没有回答只是不住地摇头。
忽然远处又传来了辘辘的马蹄声，这次似乎比前一次来的人多出几倍。曲苑锦强撑着受伤的身体站起来，准备殊死一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只合柔情心底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