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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还珠格格(18) ...

  •   小燕子跟着萧剑去了浙江杜家。

      杜家是书香世家,与方家世代交好,杜雪吟和方之航自幼相识,青梅竹马,长大后水到渠成地走到了一起。

      方之航出事,整个方家都没逃过劫难。杜雪吟为了不拖累娘家,殉情之前,特地自编自导了一出戏,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娘家人断了关系,又悄悄将儿女送到远方,给丈夫的至交好友代为照看。

      本想着等过些年,风头过去,再把他们带回来,交给娘家照顾。

      谁知道小女儿方慈所托非人,竟从此失了下落。

      杜家这些年一直托人四处寻找,一心想要将女儿沦落在外的血脉给找回来。

      小燕子跟在箫剑身后一进门,杜夫人便哭了,不必再问真伪,那双与自家闺女如出一辙的大眼睛,就足够说明一切。“是小慈吗,小严,你是不是把小慈找回来了?”

      箫剑笑着道:“对,外婆,我把小慈找回来了。”

      杜夫人立即抱着小燕子不撒手,哭得撕心裂肺,一贯严肃的一家之主杜长风也激动不已,老泪纵横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回来了,我们就能和雪吟交代了。”

      自诩江湖儿女,从不轻易落泪如小燕子,也在杜夫人温暖的怀抱中,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眼下,她心里已经对箫剑的说辞信了九成。

      等到杜家二老领着她到了一个精致美丽的二层小楼,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像,那画中女子,果然与她生得几乎一摸一样,小燕子才彻底信了。

      “我有家了。”她高兴地说:“我终于有自己的家了,外公,外婆,哥哥。”

      她兴奋地一个个喊人,杜家二老和箫剑也高兴地回应。

      小燕子在杜家住了好几天,还认识了不少其他的亲戚,杜雪吟并非独生女,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下头也有个弟弟,这几家人除了小舅一家为官远在天边,大舅舅在家娶妻生子顶门立户,分出去自立门户的二舅舅和出嫁的姨母也都住的不远,杜夫人一送信,他们就都回来了,还都拖家带口的。

      小燕子有些意外,箫剑在旁解释:“几位舅舅和姨母从前就与母亲感情甚笃,对你当然也会看重。”

      人来得多了,难免会好奇问小燕子一些问题。

      她小时候被人带到了哪里,如何长大成人的,这些年又辗转了哪些地方,如何与箫剑重逢的?

      小燕子没有隐瞒的意思,有一说一:

      “从有记忆那会儿就在白云观,静惠师太死后,那些老尼姑不给我饭吃,还总是打我,有一回,带了个人来,想把我卖掉,我就咬了他们的手,自己跑出去了。”

      “在北京城街上流浪,饿得厉害了,还跟狗抢吃的。”

      “幸好有一对兄妹,他们也不比我大多少,可是知道我无家可归以后,就把我捡回去照顾。”

      “他们住的地方叫大杂院,里头很多孩子都跟我一样,无父无母,家里唯一活着的就是年纪大的爷爷奶奶。不过那时候,院子里还是有些大人的,他们也没什么正经活计可做,都是干些小偷小摸来糊口,可那时候谁在乎这些,他们偶尔还能给我们几口饭吃,让我们活下去,对我来说,就是很好的人了。”

      “我也学他们去偷去抢来着。”小燕子不好意思地挠头。

      那时候柳青柳红主意大,觉得做人应该堂堂正正地活,宁可去戏班子里吃苦学艺,也不肯跟那群人学。可她不一样,她觉得戏文里说的劫富济贫这个词非常好,就主动学起了坑蒙拐骗。

      在场女眷听了,都心疼得不行,杜夫人一边拭泪,一边道:“这哪里能怪你,你小小年纪,也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不让她水漫金山,小燕子连忙说:“不过我也挺走运的,七岁那年,我遇到了我的师父,她很心疼大杂院里人的遭遇,不但出钱出力,让大杂院的老小都过上了好日子,所有小孩都有书读,能学手艺,长大了能靠双手,正当地过活。还收养了我,让我住上了大房子,每天吃饱穿暖,还能学武。”

      箫剑若有所思地问:“你这一身功夫,就是和这个师父学的吗?”

      小燕子点点头:“对!师父不止将我养大,教我功夫,还教我读书识字,为人处事。”

      杜夫人听了,千恩万谢。“你这位师父现在何处,不妨请到家里来,让我和你外公好好谢谢他。”

      小燕子有些失落地回答:“年前,师父说有些师门的事要处理,将名下产业分给了我,便走了。听她口气,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见我了。”

      杜夫人咂舌:“事情总有处理完的时候,怎么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呢?”

      小燕子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危险是肯定没有危险的,她不觉得这世上有谁能伤到师父一根汗毛,可不知为何,她直觉师父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把北京城里所有的产业都留给了我和柳青柳红。要是还回来的话,大可不必这样。”

      不过她只难过了一小会儿,就振作了起来。“没事,我们都是江湖中人,看得开着呢。我师父这个人跟我一样聪明,不管到哪都会让自己过得很好,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不担心了。”

      箫剑看着活力四射如太阳的小燕子,眼神温柔。他打从心里感谢妹妹口中的‘师父’,他不但让小燕子平安健康地长大了,还把她教得很好。明是非、知分寸,武艺高强又不失侠义心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要是有缘,总能再见的。”他安慰道。

      小燕子眼神明亮,笑着点点头,又说道:“我长大后,就按师父教我的那样,在北京城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我偷偷搜集那些贪官污吏的犯罪证据,把它们交给纪晓岚,纪老头再转交给皇……”

      箫剑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众人都看向他,小燕子也赶紧端来一杯清水。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趁势按下小燕子的双手,在她狐疑的目光说,将话别了个头:“我游历到北京,刚到不久,就被她的侠名吸引,本来只是想结识一番,交个朋友,可等我一见到她,我就知道,她是小慈。与她相认之后,就把她带回来了。”

      杜夫人一脸欣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爹娘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又说了会儿子话,下人来禀报说,晚饭摆好了。

      杜夫人亲昵地来揽着小燕子的手说:“这么多年了,总算是等到你一起吃顿团圆饭了,只可惜,你小舅舅一家外放了。不然,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外婆,这样一家团圆的大好日子,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箫剑不赞同地说。

      其他人也都附和。

      “好好好,不说不说。”杜夫人这才抹了泪,露出笑颜。

      吃饭的时候,男女分了两席,二舅舅家的两个小孩喜欢听小燕子说行走江湖的小故事,便总缠着她问,每每谈到北京城里的事,箫剑的声音就会及时响起,替她回答。

      次数多了,小燕子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便兴致缺缺。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顿团圆饭,箫剑也知道,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耐心不多,便借口带她去看父母旧宅,将她带出了杜家。

      一出门,小燕子果然迫不及待问:“为什么你总是打断我要说的话,难道我在北京城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箫剑有些无奈地问:“当然不是见不得人,只是如果你喊出‘皇阿玛’三个字,只怕大家面上都不会好看。”

      小燕子看了他一眼,自知理亏,喃喃道:“我一时忘了,对不起。”

      箫剑正想安慰她没有关系,就听小燕子不解地问:“爹娘的事,真是皇阿玛,不,真是皇帝下的旨?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些年在北京城,我遇到不少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狗官了。明明只是拿钱疏通了一个皇宫里有些脸面的太监,在百姓面前就敢说自己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还有些人,强抢民女,无恶不作,也都是打的皇亲国戚的名号。可你要是真问明白了他们的靠山是谁,就会发现人也不过是拿钱办事的奴才。”

      “你是想说咱们方家也是被人假传圣旨弄到现在地步的?”箫剑神色莫名地问。

      小燕子认真地看着他说:“未必没有可能。哥,我不是要为皇帝说话。而是我这些年和他们毕竟打过很多交道,你也知道,我这个格格是怎么当上的。他要真的厌恶汉人,心胸狭隘,喜欢满人骑在汉人头上作威作福,怎么会让纪晓岚这样的人成为朝中骨干,又怎么会把我揪出来的贪官,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把抄家得来的财富,留一半给老百姓呢?”

      萧剑眉头紧皱,少年时,他忙着修文习武,长大一些以后,行走江湖,一是为了寻找妹妹方慈,二是伺机复仇,倒还真没有想过去查清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

      “你要查,我就陪你去查。”他对着妹妹说道:“要是查出来结果不如你意,我也不强迫你去报仇,我知道你与你的姐妹紫薇手足情深,乾隆对你也是真心实意地好,你下不去那个手,我也不怪你。只求到时候,你不要拦着我就好。”

      小燕子咬着唇,半晌后才下定决心道:“要真是他是非不分,害我们一家至此,我绝不拦你。”

      兄妹俩做好约定,小燕子也保证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前,绝不叫人知道她就是乾隆认下的义女——还珠郡主。

      第二天,两人就开始调查当年之事。

      兄妹俩第一个问的便是外祖父杜长风。

      杜长风看了兄妹俩人一眼,仔细地关上了门窗,还把院子里伺候的下人统统赶了出去,才坐下来,缓缓道:“事情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你们的爹酒后失态,被人怂恿着写下来那么一首大逆不道的狂诗,被人上报给了皇帝,没多久,捉拿你爹入狱的文书就下来了。不过你爹入狱之后,也没被急着定罪。”

      “我记得,至少拖了一年之久,你娘本来早就安排好了你们两个的退路,但你爹那边一直没有准确的消息传来,以至于迟迟没有送你们上路,为的就是这一线希望。”

      “可那起子小人不死心啊,为了除掉你们的爹,竟然捏造证据,污蔑你们的娘想买凶劫狱,要把之航立即处死,方家也被抄。这一切都发生得非常迅速,不过三天,之航就被处斩。雪吟当机立断,当众与我们杜家划清界限,这才保住了我们一家的平安。”

      杜长风现在回想起女儿决绝的最后一面,眼眶都会不自觉地湿润。“孩子。”他压低了声音,不赞同地说:“外公知道,你们都是孝顺孩子,也都是有本事的人。可你们要答应外公,不要再做傻事了。你们的性命,是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可千万千万不要乱来呀!”

      “外公。”箫剑放柔了语气:“小慈只是想知道当年之事的真相。再者说了,虽说最后下旨的是狗皇帝,中间不还是有些小人在煽风点火吗?弄不死大的,总要捉几个小的来去去晦气吧?”

      “真的?”杜长风看向小燕子。

      后者连忙点头。

      他松了口气,想了想道:“也是个办法,认真说起来,圣旨更像是小人手里的刀。被他用到了实处罢了。”

      “那外公,你记得,是谁怂恿我爹写下反诗,又是谁去通风报信的吗?”小燕子问。

      杜长风点点头,觉得这也有道理,刚好他这么多年,其实也一直都记着这么个小人,毫不犹豫就给了一个名字:“方式舟,你们爹的亲戚,同族兄弟。”

      老人家的话语里带着难言喻的恨意:“他和之航差不多的年纪,身世凄苦,他爹死得早,只有一个母亲辛苦做活将他带大。你们方家人心善,听说他事母至孝,人也聪明上进,便将他带到府中,让他和之航一起读书,一起长大。”

      “方家人对他无微不至,只要是之航有的,他都会有。可这人,我一直不喜欢。他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习惯了在背地里偷偷地盯着人看。我当时就劝你们爷爷,升米恩斗米仇,让他不要天真,记得留一手。可是没人听,还被你们爷爷那老东西嘲笑是疑神疑鬼。”

      “可是后来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人。”

      “方式舟跟你们爹同时下场科考,他的成绩,向来是不如之航的,但那一次,之航只考上童生,他却成了秀才公。”

      “打那以后,但凡他和之航一起考试,你们爹就总会出这样那样的意外,考不出好成绩来。”

      “你们的爷爷是个死心眼的,可我不是。有一回,我就故意跟着之航一起去考试,故意把他们俩分得远远的,让他们在考试前都见不着面。你们猜怎么着?”

      杜长风一拍大腿:“你们的爹,考了个会试第一!后来得见天子,拿了殿试一甲探花郎,从此青云直上!”

      兄妹俩先是露出笑容,为老爷子的孩子气,也为自己父亲的天纵之才。

      “这么说,外公,那个方式舟真有问题?他从前就害过我爹?”小燕子忙问:“那方式舟这回考得如何?”

      杜长风道:“他没考上,不只是那回,后来很多回再考,也都没考上。他一直资质有限,每回都靠你们爹给他押题才考好的。之航高中以后回乡来,和你们娘成了亲,很快就被外放,哪里有空替他押题?”

      说到这里,他奇怪地皱了下眉头。

      箫剑敏锐地察觉了:“怎么了外公,想到什么事了吗?”

      “你们不说,我还没发现。”杜长风一脸凝重:“你们爹出事后不久,方式舟就做了官,他本就是举人,只要有人抬举,也是能捞个小官做做的。可他起点不低,一上来就是个七品小官,而后这十几年更是步步高升,如今,已是山东巡抚了。”

      小燕子和箫剑相视一眼,几乎是立刻就锁定了这个叫方式舟的人。

      “他有问题。”小燕子说:“从外公所说的话来看,方式舟每回发家都要让爹倒霉。而他最后一次发家,刚好是爹出事后不久,他又是怂恿爹写反诗的人……哥,我们得去山东一趟。”

      箫剑却说:“不着急,他既然是山东巡抚,短时间内就跑不了。我们还是继续在这把其他细节都查清了。”

      小燕子心想也对,就这么跑到山东能干什么?绑了方式舟单刀直入地盘问吗?能做这么些年官,肯定不是个傻的,一问三不知怎么办?不如留在这里找出些真凭实据了,再去找他要个交代。

      杜长风也很支持。

      不管怎么说,他们杜家在此盘踞已久,两个孩子要做什么,他都能搭把手,也能看顾着些。

      兄妹俩第二天就开始明察暗访,当年父亲跟方式舟有来往的人,他们都一一拜访。越查,越深信,他们的父亲方之航,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计了。

      因为所有涉及过当年真相的人,现今只有两种下场。

      要么后来跟着方式舟过得顺风顺水,平步青云;要么就是与他们父亲交好,方之航下台没多久,就被方式舟用各种方式打发到最偏僻穷酸的地方去,如今过得大多凄惨。

      “光凭方式舟一个举人,如何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我觉得当年一定还有个权势滔天的人物在给方式舟做靠山。”

      小燕子毕竟是北京城贪官污吏们闻风丧胆的黑珍珠,做起这些事来很有经验,思路也十分清晰。

      箫剑便问:“你觉得是谁?”

      小燕子看了他一眼:“哥,可不是我要为皇帝说话。这些天你也是看到的,跟当年之事有关的人,实在不少。而按眼下形势来看,我更觉得乾隆也是被人蒙蔽的。你想想,他是皇上,杀一个浙江巡抚易如反掌,何必兴师动众?他既然能杀方家所有人,为什么不能把那些人也一并杀光了?而是留给方式舟掌权后打压排挤?”

      “或许是他根本顾虑不到这些蝼蚁,只是方式舟小人得志后,肆意报复呢?”箫剑冷漠地回答。

      小燕子叹了口气:“好吧,总之,该搜集的口供我都弄好了,那些人我也安顿好了,明日咱们就去山东,把这个方式舟绑起来好好追问追问。”

      回家后和杜家二老说了打算。

      杜长风要他们发誓,此去只会找方式舟晦气,绝不能做其他事,尤其是危险的事。

      兄妹俩知道外公在暗指什么,小燕子很干脆地一口答应,箫剑却踌躇了好半天,才轻轻点了下头。

      他们第二天一早就骑上两匹快马,启程前往山东。

      进入山东地界以后,越是往里走,见到的景象便越让兄妹俩愤怒。

      这天,他们路过一个村庄。

      只见百姓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拿着破碗沿街向他们这些路过的外乡人乞讨,有的在路边捧着显然已经死去的亲人的尸首痛哭,还有的,窝在破败的墙壁之下,眼神麻木,看起来就像是在等死。

      小燕子非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景象,她自幼混迹北京城街头,自认是见过大场面的,老百姓的日子普遍难过,遭难的、不幸的,她没见过一百也有八十,可像这般仿佛身处炼狱,毫无希望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

      她勒马停下,想给乞讨的人些许银钱,顺道找个人问问,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却被看穿她念头的箫剑拦下。

      “跟我走。”萧剑说。

      小燕子不解,可她知道哥哥也是个好行侠仗义的人,不肯出手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便什么也没说,与他打马离开。

      这样一路行过数个村庄都是如此,在距离济南只有二十里的地方,他们遇上了驻扎在此的清兵。

      想要通关的人很多,有些是衣着光鲜,奴仆成群,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有些是远道而来的行商;还有一些衣着普通拖家带口的百姓,不过这些人就算在队伍中,也会被一批又一批官兵提前问询,若他们拿不出官兵要的路引、户籍,就会被无情驱赶。

      小燕子和箫剑兄妹两互换了个眼神,默默地排在队伍最后面。

      巡视的官兵看他们二人男俊女俏,衣着虽然简单,却气度不凡,还骑着高头大马,便没有上前找麻烦,而是任由他们排着队。

      傍晚时分,终于轮到了他们。

      “什么人,可有路引?到济南做什么?”

      回话的是箫剑,他柔和地回答:“在下箫剑,云南人士,这是我妹妹,萧燕,我们二人去探望远在江南的外祖,他老人家希望我们能在回程前来探望一下在济南的舅舅,顺道替他老人家送封家书。”

      说着,递上一早就准备好的路引和户籍。

      官兵们核对过之后,大手一挥,让他们过去。

      “大老爷,行行好吧,天公不作美,今年实在收不上来粮食,再让我们留在老家,大家都得饿死。求求你们了,让我们进城找份活干,能填饱肚子,活着就行。”

      身后传来一个妇人的哀求声,小燕子回头看去,只来得及看清那妇人似乎还抱了个孩子,就听身畔官兵说:“小姐只管走自己的路,不该看的,就不要听,不该管的,更不要管。”

      小燕子看了他一眼,还没吭声,箫剑已经笑着说:“多谢官爷提醒,妹妹,咱们走吧。”

      两人策马缓行,小燕子没有回头,却一直关注着身后的妇人。

      似乎是官兵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严词勒令她立即离开,不要闹事,否则别怪他们不客气。

      妇人哭道:“大老爷们,求求你了,我自己可以不吃饭,孩子不行啊,你看看,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今天哭都没力气了,孩子还这样小,我求求你们,发发善心吧。”

      “说了这是巡抚的命令,我等也是听命行事,你不要在此纠缠,否则我们真的不客气了!”一人已经拔出了刀。

      妇人哀哀哭着:“老天无眼呐!你们这是要我们老百姓活活饿死!要是我的孩子活不了,那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我跟你们拼了!”

      说着就往那官兵的刀刃上撞去,那人终究还是心软,不敢真的背上一条人命,只好连连后退。

      妇人见状,便面露得意,步步紧逼。

      “你这刁妇,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另外一名官兵见状,猛地将自己心软的袍泽推到一边,自己举着拳头,一脸凶恶地上前,二话不说给了那妇人一记耳光。“拼?你想怎么拼?”

      啪!

      “来拼啊!”

      啪!

      “你当兵爷是被吓大的?”

      正要再打,却发现手腕上忽然被缠了一条色彩斑斓的粗壮绳索,凶恶官兵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此物是什么东西,一股大力便将他整个人扯了出去!

      他只感到自己似乎整个人飞了起来,随后身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跟着便失去了知觉。

      众人呆呆地看着那舞着长鞭,如臂使指的明媚少女,后知后觉地才拔出武器,将人团团围住。“什么人,竟敢袭击官兵!放下武器!”

      小燕子一句话都不想与这些唯命是从的官兵多说,一手揽住已经吓呆的妇人,“抱紧孩子。”等妇人乖乖照做以后,右手轻扬,长鞭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在官兵们胸前划过,所有人应声而倒。

      小燕子抱着妇人飞身上马,与箫剑快马加鞭,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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