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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抚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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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一挑眉。
“你不信?”言禀之突然认真起来,“是真的,要不要我把医院的报告拿给你……”
说完就要起身。
“我信,我信,你别起来了,折腾出什么问题我可担不起。”
“倒没有那么脆弱,”言禀之以为我在逗他,露出小羊一般纯净的微笑,“把你举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我的体重成了剧烈活动的分水岭?
趁着他的笑容犹在(绝没有别的意思),我接着问:“你确定你没有……双胞胎兄弟什么的?”
言禀之果然把笑容一收,嘴角一勾:“你的搭讪方式有够老套的。”
……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那你觉得,那个人和我哪里像呢?”
说完后,他的脸慢慢逼近了我。
12点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原本就白皙的脸上,发出白金一般耀眼的光芒。
一双澄净的眼,像是温柔的小羊,期待,又带着一丝胆怯。
我正在努力控制气息,并且发誓,绝不侧漏。
“嗯?”他发出有磁性的鼻音,双眼似乎能把人吸进深渊,“告诉我吧。”
心里一下子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他的声音,似乎要让人融化。
我的汗毛瞬间变成了受到威胁的警戒鼠。
映在他眼里的我,相貌朴素安全,神情惊慌失措,平凡得让我想大哭一场。
“眼,眼睛……”
我嗫嚅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不该想的事。
“还有呢。”
他继续逼近,雕刻一般的精致鼻尖正对着我,皮肤更是好的吓人。
努力想移开视线,心跳却砰砰作响。
“鼻,鼻子……”
我好像变成一个机器人了。
“哦~~~”他轻轻呼吸,带着一股奶油的芳香。
突然间,我联想到那天看到的小KK,那深秋寒冷风中的,阿某尼的灰色小KK。
那修长而结实的身躯,沉重而愤怒的眼神……绝不可能,有什么心脏病的。
“咳……!咳咳!”
一激动,我很不幸,被口水呛到了。
“哼,”
言禀之语带鄙视,眼神却含着笑意,“肯定是想什么坏事了,嗯?”
“没……”
我弯下腰,声嘶力竭地迸出一个字,如同地狱深渊里的呼喊。
突然背后,多了一片温暖。
言禀之将手臂伸到我背后,手掌均匀有力地拍着我的背。
“还有,手臂……”
不自觉就说出来了,我的脸顿时发热起来。
言禀之笑了:“你还在想那个问题?”
我不敢看他,继续小声说:“那年暑假,有个大哥哥,和我一起玩,经常抱着我举高,你让我想起了他。”
言禀之一脸并不意外的样子,淡淡一笑:“没想到,你还挺怀旧。”
怀旧?这个评价令我很意外。
“首先,我今年刚毕业,只是个不能工作的废柴,第二,我上大学前,从没来过杭州,所以我既不是你前两天看到的人,也不是小时候陪你一起玩的人。”
为什么急着否认呢?我也没有说他就是以前那个大哥哥啊。
他的语气很冷静,仿佛机器编码一样毫无感情。
只是,有一个地方不自然,让人心酸的不自然。
“很多人认为你是,废柴?”
言禀之依然笑,眼里有一丝无奈:“我身体很差,什么事也干不了,老徐和我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从小他就这么照顾我,所以毕业后除了继续跟着他,我也不知该去哪。”
“能这样包容我的,只有他了。”
“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坚强了。”
不知为何,我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老火鸡汤。
言禀之眉毛一挑:“你是在安慰我?我不至于那么可怜吧。”
“当然不是,你也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言禀之一哼:“少糊弄我。”
这家伙,这样不信任人,所以才在陌生人面前一副嚣张任性的样子?
“你做的远比一般人要多,没有信念,是坚持不下去的。”
“信念……吗。”
突然,言禀之神色一沉。
“你一定也有想做的事情,只是现在,没有人理解你罢了。至少老徐,他肯定是理解你的。”
言禀之嘴角微微上扬,又恢复了轻松的表情:“我还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只是因为懒,所以在家里蹲着。而且,我要告诫你,”
他转过头来,眼神冷冷瞪着我:“不要随便给男人灌鸡汤,尤其是,没有经历过男人的时候。”
“我哪有,你以为我是电台主播还是心灵导师?我只是个高中毕业的居委会大妈,这些啊,都是大妈的处世哲学呢。”
言禀之噗嗤一笑:“那请问大妈,你谈过多少次恋爱,你的大哥哥是第一个吗,他叫什么名字?”
我叹气:“大妈小时候只是个萝莉,天真地以为大哥哥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可惜现在,再也碰不到大哥哥一样的人了。”
言禀之摇头:“得不到的,往往认为是最好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或许是吧,但你的想法,也有点太沉重了。
“看来有必要多带你出去走走,老待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
“哦?”言禀之眼角带笑,“看来又有人自愿来照顾我了,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羡煞众人的魅力~~~”
…………
你最好还是把想象力用在别的地方。
奇怪,本来想给他灌输点正能量,结果,变开心的却是我。
也许,可能,我说的话,他也有听进去啦。
嘿嘿。
“你傻乐什么?”言禀之忍笑,一双小羊眼睛圆溜溜盯着我。
“又完成一项工作,当然开心啦。”
不好,言禀之的脸又阴了。
“工作……”
“啊,我不是……”
“你该不会,还没有和男人谈过恋爱吧?所以听到和我一起出去,就那么开心。”
看我发愣,言禀之拍桌大笑。
这家伙,脑回路永远清奇异禀。
“那你就,就,谈过吗?”
干嘛结巴啊。
“当然啊。”
“你说什么都行啦,又无法证明。”我不屑一顾。
言禀之抛给我一个斜上天际的白眼:“我这种颜值,还需要证明?”
你这小心脏,能承受女朋友的激情?
不过,我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口。
让他开开玩笑就行了,真打击到他,我会很有负罪感的。
结果下一秒,我的善良被无情鞭挞了。
“你不信?来,你试试。”他又像小羊一样四肢并用爬过来。
试,试就试……试,试,试啥?
言禀之无视我惊恐的眼神,拿起我的手,准备一把摁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你,你……”他的手很温暖,很有力。
此外,由于我慌里慌张,已经没有合适的词汇能形容了。
“噗……”他抓着我发抖的手腕,扶桌憋笑,“一看你就没和男人谈过,一试就露馅了。”
试我?
目的已经达到,手却还没松开,我的指尖,已经碰到了他柔软的睡衣。
这个人畜无害的家伙,时而像Hello Kitty一样单纯无辜,时而又像狼一样,狡猾地刺破心灵的弱处,让我每一秒都像坐过山车一样。
哦,原来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啊。
披着羊皮的狼。
“额,手,手是不是应该……”我小声对他使眼色。
“你说什么?”言禀之好像突然失聪了。
这家伙,果然还是欠揍。
我故作轻松地说:“这样不肯松开我的手,我也是很困扰的嘛。”
“什~么~~~”言禀之一脸吃下百年老臭豆腐的样子。
但他的手,还是恶作剧一般攥着。
“大饼,我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黄焖鸡了……”
谁也没有关的房门,被第三者打开了。
身穿美团外卖服装,依然气质不减的徐景白,满身大汗拎着一个外卖盒子,连头盔都来不及脱,但从他突然停顿的姿势,依然能感受到,眼前这一幕对他造成的冲击。
此刻的我半躺着,言禀之上半身伏在我身上,距离一步之遥。
我的手,正被言禀之的手握着,放在他的胸大肌上。
“……我是不是应该再拿一份黄焖鸡?”
说完,他扭头就要走。
“不!你误会了!听我解释!”我急忙大喊,无奈右手被牵制,只能用左手使出尔康呼唤,虽然黄焖鸡也是需要的。
徐景白扭头,看到我的尔康手后,总算冷静了下来。
也许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唤,他首先做的事,就是从外卖箱里又拿了一份黄焖鸡。
徐景白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完一大杯后,说:“其实你们不用解释什么,把门关好就行,毕竟这层楼里还有小孩。”
大哥,你脑补的进度未免太快了些,我们不是在拍电视剧。
总算解释清楚后,徐景白带着歉意说:“真是不好意思,秦阿姨已经减免了我俩的房租,我家大饼还要劳烦你照顾。”
“哪里哪里,我们小区一直是以人为本,服务至上的。”
“那以后也多费心了,需要什么帮忙就叫我。”
“好的好的。”
双方还来了个友好握手。
“谁照顾谁?你问问她早餐吃的什么。”
言禀之在远处不满地叉腰。
可惜,被正在举行友好邦交仪式的我俩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