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都是作出来的》河马河马我是蜗牛

3、第 3 章

　　第二天临近中午依九才起床，喝了些妈妈准备的粥，刚把手机充上电开机就有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刚拨过去，胖佳就嚷起来。“死九，昨晚说好的电话呢！！！”
　　依九捏着鼻梁，“忘了。”
　　胖佳正想讨伐，气焰又下去了，小心翼翼地问“小九，你没事吧，昨晚……”
　　依九笑“能有什么事？床头白月光高高挂起就好了。”
　　胖佳一阵唏嘘，“这么多年你家白月光变得可不少！”
　　依九一阵手抖，正要喝水，水尽数撒了出来。
　　抚了抚心脏，依九才问“她……怎么了？”
　　胖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小九，我听说顾北订婚了，前两月回国订的。”

　　依九心头跳个不停，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呆呆地等着电话被挂掉，然后捂住脸蹲下去哭了起来，她是矫情惯了的，从和顾北在一起之后更是。她一直觉得她们的分手一半是自己作死了的。
　　依九站在花洒下，头上的泡泡顺着水流滑下，溜进眼睛，依九随意抹开，她想如果是这样的消息，她还不如不知道的好。这几年的孤独，她不觉得难受，她一直以为顾北会和她一样，一样过不去这道坎，她没想过还能和她在一起，但是真要到了她结婚生子，心里当真是像被泼了硫酸似的，烂得没法再收拾了。

　　大年夜，电视里放着联欢晚会，依九爸妈年纪大了，可还是在守岁，依九依偎在依九妈身边，依九妈摸了摸依九头发笑“小九快25了，啥时候带个男朋友回来守岁才好呢。”
　　依九愣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妈妈，这些年一直单身，依九妈也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旁边依婷笑起来，“小九用功读书呢，上次她还说想考博，咱家得出个博士，妈你急什么呀。”
　　依婷怀里的小侄女儿立马接话，“博士！博士！”
　　依九妈抱过小家伙，“好啊，咱家小裴将来也当个博士好不好？”
　　依九回到房间，掏出手机回信息，给导师拜年。滑下屏幕，胖佳的消息进来“小九，又是一年啦！今年祝美佳和傻九一定脱单！么么哒”
　　依九回“你脱单就看刘大大是不是拿稳态度了~我是单身贵族，别拉上我！”
　　还有班长的消息，依九规规矩矩回道“新年快乐~祝老班每年都和大神和和美美！”
　　正在一个一个消息回复，就收到了班长的回信，“小九，我这里有顾北的号码，你要吗？”
　　依九怔忡，老班和她大学在一个市。大二那年顾北走了，她像疯了一样一个一个同学去问消息，现在顾北回来了，就算能联系又怎样，什么都变了。
　　依九一个字一个字地按下“不了。”
　　依九躺在床上，墙壁上贴着以前的涂鸦，她是喜欢画画的，从喜欢漫画开始就慢慢临摹人物形象，直到后来画出来的都是以顾北为原型，端正坐在桌前的顾北，发呆的顾北，上课回答问题的顾北……
　　依婷敲了敲门，“小九，要吃宵夜吗？”
　　依九坐起来，“不用了。”
　　依婷走进来，把门合上，“小九，我们姐俩说说话吧。”
　　依九有些无措，这些年她怕和姐姐单独谈话，似乎每一次的谈话都是一个警钟，也是一次倒计时。
　　“小九，这几年没有喜欢的人吗？”
　　依九闷闷说不出一句话，依婷叹了口气，“你和你那个朋友断了这么久了。遇见合适的男孩子就交流看看吧。”
　　依九低头抠手指，“好。”
　　依婷拉住她的手，依九从小这样，遇见不愿意说的就爱做小动作，“妈年龄大了，这几年也爱生病，那事真不怪姐，姐没办法的，我不能看着你这样，妈那么疼你，要知道了会不好的。”
　　依九抬头看着依婷，依婷做得没错，况且后来也不怪她。可是她时常想，要是她能和顾北一个大学，后来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直到现在她还能和顾北一起。

　　大年过后没几天是依九爸的生日，趁着依九回来，准备去酒店摆一桌，一家人吃顿饭。
　　依九老早把礼物准备好了，依九爸喜欢下棋，依九把之前在商场里看好的一套买下来。依九爸笑说“小女儿最懂老爸，就买我爱好的。”
　　依九也高兴，依九是家里最小的，依婷比她大了十岁，算是老来子，家里父母是真疼她。
　　依九起身去上厕所，依九对着镜子理了理短发，然后就看见身后的女人捆着齐肩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峰微微挑起，显得利落。依九眼神往下，落在她薄薄翘翘的唇上。
　　依九想假装看不见就这样离开？倒显得虚伪，可让她冷静地打招呼，那是绝不可能的。正胡乱想着，就听见顾北的声音，“依九？”
　　依九捏紧手指，拇指抠食指。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嗯。”顾北像是有些疑惑，“是不舒服吗？”
　　依九想，想了很久的再次面对面居然是这样的。有时候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啊。她还记得自己说分手时，顾北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眼泪就直直地下来了。现在能安然面对的，却是顾北。
　　依九把手垂下，尽量保持淡然的表情，但是手指一直颤抖已经说明了一切。“没有，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北点点头，然后跟着依九出了洗手间，依九觉得自己已经不会走路了，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直到迎面一个高高的男人越过自己，然后说“阿北，妈叫我来看看你是不是不舒服。”
　　顾北淡淡地回“没有，有点醉酒，清醒了一下。”
　　依九听着身后的对话，觉得一字一句全变成了利箭，然后统统刺向自己。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加速回到包厢，好不让身后的人看出异样，或者说强迫自己不要转身去看此时的顾北是怎样的表情。
　　回到包厢，依九坐下，气息紊乱，依九妈摸着依九手，“小九怎么抖成这样，是哪里不舒服吗？”
　　依九白着一张脸，笑“没事儿，妈，洗手间水冷。”
　　撑到饭毕，依九回家拿出行李箱开始装东西，依九妈在旁边手足无措，依九拉住妈妈坐下，“妈，你别这样，我没事儿，就是刚才导师打电话来说7实验遇到点事，要回去总结一下。我就提前两天走，再等几个月我又回来。”
　　这下依九妈才能安心下来，帮着依九收拾衣服，嘴里说着“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大二那年寒假你回来，感觉你就跟以前变了个人似的。”
　　依九停下来，依九妈又说“小九以前遇着什么事都给家里说，现在大了，倒没什么话了。”
　　依九想说的，但是依婷说得对，妈年龄大，从来都是传统的。照顾丈夫，疼爱女儿。依九只能把心里的难受藏起来，只能躲进孤独了七年的n市，在n市，她独来独往，咀嚼着自己的孤独，这样才能最真实地拥抱自己。在家里，实在没办法把这些情绪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