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没穿越》时在

23、新年快乐

　　超市离学校不远，来的时候两人走着来的。可惜回去的时候，购物袋装的满满鼓鼓的，大部分都提在简之手里，齐栎左手抱了瓶可乐，右手提着些零食，恨不得马上长翅膀飞回去。

　　夜灯把身影照的长长的，白天才下过雪，这会儿又有零星的雪花飘下来，一两朵雪花躲过毛线帽落在齐栎脸上，没一会儿又化开了。到楼下时不知谁家窗开着，春晚的声音热热闹闹的传来，简之轻轻踢了踢她的脚后跟，“愣着干嘛呢，快点上去，饿死了。”

　　齐栎撇嘴，“会做么你，就会喊饿。”

　　“会吃。”简之提着两个大购物袋，越过她大步上楼，“我先上去开电脑了。”

　　“开电脑干嘛？”

　　“看春晚。”

　　齐栎倚在扶手处喘气，嘟囔着春晚无聊，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们住的单人宿舍，根本没有灶，齐栎放假以来吃的都是外卖，之前说做饭都是安慰宋晓溪的。因此两人还买了电磁炉、案板和碗筷盘子回来。

　　简之自觉地和齐栎一起挤在洗脸池前洗菜，电脑上放着春晚，此时正演着小品，齐栎分心听着，跟着一起瞎乐。端菜的时候她看到简之脸上分明也有笑意，于是拿胳膊肘顶了顶他，“你喜欢小品啊？”

　　简之撇眼看她，压根不搭腔，越过她往桌上放了盘菜。

　　齐栎在他背后努嘴，待人转过身又把嘴角往上提，眯眼冲他假笑。简之“啧”了一声，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弹到她头上，语气凶巴巴的：“吃饭。”

　　锅子热腾腾的翻滚着，齐栎想了想，站起来拍了张照片发给宋晓溪，给齐山安也发了条信息过去，祝他新年快乐。

　　掐着零点，她总算寻到由头给秦川发信息，正编辑着，宋晓溪的电话打过来，竟也是掐点祝福她。齐栎原本以为只是过个节而已，谁在身边谁不在身边好像没多重要，她也不觉得自己过节多落寞，但接到宋晓溪电话，在她意识到有人哪怕隔着时差也想关怀她的心情，整个人如同泡进热水里，心里涨涨的发着烫。

　　为了接电话，她站在窗前，玻璃上全是热气蒸腾出来的雾，影影绰绰映着校园的夜景，透过玻璃的反射，还能看到简之在她身后托着下巴看春晚。

　　那一瞬心情很奇妙。她回到聊天界面，删去长长的内容，只给秦川发了句：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简之。”她提高声音喊他，玻璃上那人朝她看过来，看不清表情，但齐栎猜想他一定习惯性的蹙着眉头。她飞快转身，确认自己想的没错，对上他疑惑地眼神，她笑的得逞，“新年快乐呀。”

　　“你······”他眉头依然蹙着，纠结半晌，最终还是舒展了神情，叫她名字：“齐栎啊，新年快乐。”

　　齐栎啊，新年快乐。

　　她在心里又偷偷重复一遍，不知怎的，眼睛里酸酸涩涩的。齐栎没出息的吸吸鼻子，坐回去捞了一块鱼丸塞嘴里，鱼丸煮的又辣又烫，她在嘴里左右嚼着，好不容易吞咽下去，眼睛里已经泛出泪花，她拿手扇了扇，冲他抱怨：“这也太烫了。”

　　“晾晾再吃吧。”简之给她倒了杯可乐，又拿漏勺捞了些鱼丸放她盘子里。也许氛围太好，也许他动作太过自然，齐栎眨眨眼睛，觉得今晚的简之对她既包容又耐心十足。

　　忍了又忍，她瞧着没有动静的手机，还是忍不住问他：“秦川最近联系你了么？”

　　“没有。”他看着春晚，语气不甚在意。

　　“他也没有联系我。”

　　这下简之倒是看了她一眼，齐栎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鱼丸，鼓着腮帮子嚼啊嚼，就是不看简之。简之想想就明白了，也不劝她，只说：“他早晚会知道的。”

　　“那他······”

　　“他的性子，恨过谁？”

　　这话说的齐栎越发郁闷了，筷子戳着盘子里最后那颗鱼丸，戳的稀碎。简之嗤笑一声，“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心疼男人”，他抽走她手中的筷子，将满身疮痍的鱼丸拨到垃圾桶里，冷笑着说完后半句话：“倒霉一辈子。”

　　“咳咳。”齐栎被他噎个半死，一口气喝完整杯可乐。

　　第二天睡醒来，看到秦川只给她回了节日快乐四个字，齐栎心态好了很多。她想通了，等秦川回来他们可以好好聊聊，清远县的事半点不由人，如果以后他还愿意，他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剩下的再说吧。

　　今年的寒假是齐栎过的最无聊的寒假了，和秦川偶尔能聊聊天，但秦川那边总是很忙，往往聊两句对方就去忙了。简之除了除夕晚上出现一起吃了火锅，后面干脆没回来住，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总算盼来开学，前一天齐栎专门跑去机场接秦川。短短一个月没见，秦川好像又长高了些，在她旁边走着高高壮壮的。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司机说完地址，车里就陷入尴尬的沉默中。秦川从背包掏出巧克力递给齐栎，“味道不错，给同学们都带了点。”

　　“谢谢。”齐栎捏着巧克力，重点抓的很精准，给同学们都带了啊。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她咬咬牙终于开口问他：“要不要聊一聊？当年我······”

　　“阿栎。”秦川突然打断她，他抱着包就坐在她旁边，低着头不看她，“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想了很久，大家都有苦衷，我可以接受。”

　　“你父母对你好吗？你寒假过的开心吗？”

　　“他们对我很好。”

　　“那你······”

　　“开心。”

　　“开心就好。”车内又安静下来，司机估摸着也难受这气氛，车速提高了些，风景快速的从车两边掠过去。到底齐栎不太甘心，还是继续了话题，“你怎么看我······和简之？”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秦川终于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很复杂，齐栎看不懂，但她相信他。

　　开学那天，秦川果然给每个人都带了巧克力，他给齐栎又发了一块，齐栎左右看看，心里又偷偷高兴上了，秦川昨天给她的和今天发的不一样呢。

　　简之却误会她喜欢吃，把自己的推过来，“你喜欢啊？帮我吃了吧。”

　　中午吃饭小分队聚到一起去吃饭，有刘虹韦在，气氛怎么也冷不下来，也多亏他好奇，扒着秦川各种问他寒假怎么过的。齐栎跟着听了些，秦川爸爸妈妈对他很好，参加了不少聚会，认识了很多人。

　　说着说着他想起什么，扭头看向齐栎：“我还认识了你的姐姐齐樱，她人也很好呢。”

　　“齐栎你们家也在国外啊，你寒假怎么不和秦川一起回去啊？”刘虹韦惊得嘴都张大了。

　　齐栎笑的勉强：“家里有点事。”

　　她这么说了，话题自然而然转向别的方向，只是齐栎有些心不在焉，没再加入他们的话题。

　　运动会他们班成绩不错，攒了些班费，开学每个人又交了些，生活委员收钱，还制定几个地点让他们选择，等三月天暖了，班主任带着他们去春游踏青。

　　投票最终确定去爬山，离他们学校大概一小时车程，山上有饭店，午饭就定在山上吃。

　　出发当天天气非常好，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早早在校外排队等车。他们租的大巴车，女生先上，齐栎在中后的位置坐下，就巴巴的等着给秦川挥手。

　　秦川上来就看到齐栎了，他往后刚走几步，就看到吴思雨也冲他挥手，“同桌，还是和学校一样，我俩坐吧？”

　　秦川看了眼齐栎，她正疑惑地回望着，他张口想拒绝，吴思雨拿出一个塑料袋绑在椅子上，两手合十，不好意思的和他央求：“和我一起坐吧同桌，我晕车，怕别人嫌弃我。”

　　“好。”秦川把包放在吴思雨旁边，然后走到齐栎身边解释：“阿栎，吴思雨晕车，我得照顾她，下车后找你好吗？”

　　要是说句不好，她倒成了那个坏人。其实齐栎心里老不乐意了，她喜欢他，总想和他待在一起，但他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阿栎？”

　　齐栎摆手，话还没说出口，简之的包隔着秦川高高抛起，落在齐栎身旁，他拍拍秦川肩膀，从他旁边挤过来，“没人坐我坐了。”

　　秦川一副放心的样子：“那我先过去了。”

　　齐栎气鼓鼓望着窗外，谁也不搭理。她和尚晓青，秦川选择尚晓青，她和吴思雨，秦川选择吴思雨，不管是因为他的原则、道义还是他的善良，什么都能排在她前面。

　　明明能感觉到他对她的亲近和别人不一样，可他偏要仗着这份不同，理直气壮地最后才考虑她。齐栎可以理解，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难过，谁喜欢一个人，不会希望那个人把她放心尖上疼呢？

　　她取出耳机，随便点了一个歌单，音乐声密不透风的将她包围，她闭上眼睛，索性不再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