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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霸道王爷爱上我 ...

  •   光阴逝,夏日长,蝉聒风定,烦闷异常。这种时节生产实在不是一件美事。
      前院仍在修葺,宁容歇在后苑凉室里,半靠半坐,时不时变换姿势,想要换的一息安稳,奈何腹重似坠腰弱如绵,百般不得安适。孕夫不能受凉,屋里没有放冰盆,只有定时更换的深井水,暑气浩荡,抵御不住,每每心烦意乱。薄纱轻衣松松罩在身上,腹部隆凸的轮廓被清晰的勾勒了出来。胎儿的位置现在低了些,胃部不再被挤压倒是轻松了点,而饱满的小腹已经圆润如珠,胎熟将产,模样滚圆可喜却坠重异常,沉沉如石。宁容不是那种适应良好的孕夫,扶腰托腹,早已行卧艰难,如今更加弱难自胜,孤身待产,倍觉伤怀。

      月份到了这个时候,腹部频发抽痛,每次都仿佛火石在怀,摩擦挪动,此刻柔脆的腹部皮肤已经扩展到极限,薄细如缯,分外敏感,根本经不起胎儿这样折腾,有时感觉胎儿力量大到好似要破腹而出,每次都痛的面白唇淡冷汗不断,连揉抚的力气都分不出。这种情况每日剧增,强度也慢慢加大,宁容心里总有一丝恐慌挥之不去。
      他身边没有老人,一直用到现在的九儿也是姑娘,自己翻看一些孕产书籍,瞧得仔细也不觉得难,可是对上自己却依旧模棱两可,身体状况依旧是云里雾里,询问医师,总觉得他们讲的不甚分明,白得到些安慰。内心忧惧如荒海浮舟,没着没落。

      他真的是需要一点安抚,可是能熨帖他身心的人并不在。

      林凤凰在一个烈日已死的午后忽然出现,推门而入的时候,带着一身寒气,宁容唇角的喜悦未及漾开便冻结了。
      他刚熬过一阵颇为强烈的宫缩,汗湿单衣,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痛的几乎揪破腹部衣衫,身子犹自僵硬。看她飘忽显现,还以为是幻觉。他曾想像过她帮自己安抚胎儿,调养孕体的场景,渴望母亲可以亲近一下腹中的孩子。然后事实就一次又一次告诉他,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林凤凰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宁容受不了这无声却直接的怀疑和质问,体弱身乏连累精神懈怠,一瞬间便淡却了心意,没有辩解的意思,强令自己舒展了身体,收起苒弱姿态。侧首看窗外竹影。那里绿意正浓,因日照已弱而恢复了些精神,一杆杆俏生生的立着。明明,明明是那么渴望她出现啊。
      “你在跟我使性子?”
      “岂敢。”宁容微微调整了姿态,摇头,语调平稳无波:“被爱着的人才有底气使性子,我只是不想自己太卑微了。”毕竟,求人施舍怜爱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到。宁容轻叹低语:“我已没有力气再挤出微笑融你脸上的寒冰了。”
      林凤凰反倒一派冷静的发问:“王爷从未被人冷落过,那这看人脸色的滋味到底如何?”
      宁容愈发偏过了头去,侧脸的线条被晚光打磨的美好而萧条:“你打算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还是索性杀了我,报复个彻底?”
      “你觉得我会选哪个?”林凤凰微微侧首,似乎对他的答案颇感兴趣。却不料宁容一反常态冷笑出来,使力按住了肚子:“那我若让这孩子死了,你又如何?反正你已恨我入骨,再多一点又能怎样?”
      “玉石俱焚?好久没见王爷拿出自己的气魄了。”林凤凰微微一怔,皱了眉,走过去,扶正他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王府外那些大内护卫是怎么回事?你的侄女那么好心派人保护你?”
      “你可以理解成监视。”宁容微微低头,注视弯腰对着自己的人,方才话语再怎么强硬,目光却仍旧不可抑制的柔和下来。
      对,没错,就是这样,她喜欢他眼里满满装着自己。
      “你这个王爷已不具备威胁。”林凤凰掩了心头那点微妙感触,看起来格外理智而且紧张,她垂眸看着他肚子,比之上次见面,又长大了不少,只是胎腹没有那么高挺,胎儿所有的体积都挤进了原本窄不盈握的小腹,撑得那里格外饱满,圆润如杏,看起来格外沉重,她伸出手来,轻轻托扶,果然,沉坠的好似硬塞了个玉球进去。“难道陛下不打算放过这个逆贼的孩子?”
      宁容面色微变,却又随即摇头:“玉疆不会做这种事。”
      “你的保证有几分可信?”林凤凰挑眉看他,眸中都是怀疑,看宁容神情微伤又补充道:“不是不信你,是我无法像你一样将你那侄女看的善良了。”
      宁容垂首,若真要夺这个孩子,便是踩了自己底线,逼得自己反抗。即便不可惜这个叔叔,也得考量下□□势,女帝对情之一事,洁癖严重,偏激疯狂,对朝政却从不从心所欲。若说将孩子从自己身边夺走,反而是眼前的人的可能性更大些。
      “我已经派人打探消息了。”宁容思量一番,开口认真的看着她:“不日会有消息。”
      “以防万一,我原本打算将你移出去生产的。”林凤凰轻轻抚摸滚圆的胎腹,细心感受掌下胎儿的蠕动,若有所思:“可你的身子经不住了。”
      哪怕更多的是为孩子,宁容也从这话中听出关怀之意,心下悄然欣喜,他原只当她真的恨透了自己。

      林凤凰感觉到他的衣服已经落汗微湿,忍不住皱眉:“九儿呢?她不该好好跟着你?”
      “去前院问消息了。”宁容悄悄握住她的手,试探着发问:“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了。”他受够了,一次次看着她从眼前消失,心如刀割却无可奈何。宁容语气低微,显然自己也没多大自信,却不料林凤凰竟然点点头:“我会留下来等孩子出世。”
      宁容稍愣片刻,才相信自己的耳朵,喜悦如潮水心头泛滥。“然后呢?”
      林凤凰瞅他一眼:“别想太多。”随即伸手护了胎腹,拥了腰肢,扶他起来:“先换衣服。”

      宁容颇为诧异,他知道有些心结一定要自己解开,却不知道林凤凰到底经历了什么。

      其实只是凤君的一句话。

      她拿着女帝的荷包威胁凤君的时候,李云芳淡定的看着“耀武扬威”的林凤凰,脱去温柔清和的伪装,这人骨子里的性情显露无意,那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淡漠。若非淡漠怎能小小年纪轻视人命?若非淡漠怎会对太师府燕云寨的覆灭好不挂怀?重伤未愈的他在林凤凰手下过不了三招,他却依然平静,甚至反问回去:“你为什么要哭?”
      林凤凰一时不知他所指为何。
      “当日,皇叔给你挡了那夺命一击的时候,你为何看着他哭?”
      林凤凰一时无语,恍然发现自己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燕云寨时,我记得你被一只勾箭穿透背胛,你当时挥刀自救,硬生生削下一块皮肉,血窟窿堵都堵不住,却一滴泪都有。”
      林凤凰腾身离开,内心并不如外表潇洒。

      。

      林凤凰忽然从黑暗中,惊坐而起,紧紧揪了胸口,急促的喘息。暗黑梦境里,母亲那绝望尖锐的目光利剑一般狠狠扎在她心里,木家一百多条鬼魂来回飘荡,鬼影幢幢,声声嘶吼,血迹斑斑,怨念熊熊。原本,原本没有这些幻想的。林凤凰往后绷紧了脖子,艰难的吐出一口浊气。
      她如何安枕与仇人卧榻之侧?林凤凰攥紧了拳头,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肉,似乎这样可以减轻一点痛苦。
      “怎么了?”宁容拿了灯罩,红红的烛光亮了一室。他重身将产原本就睡不踏实,这两天夜里尤为严重些,疲累不堪,却几乎没有一刻好眠,所以迅速察觉了林凤凰的异常。林凤凰犹自恍惚,宁容已撑身坐起。他自觉胎腹异样坠重,周身倦软异常,却放心不下她,少不得扶了床柱勉力过来,瞧她面红唇干,一手托了圆腹一手倒了杯温水,艰难俯身:“魇着了?”宁容虽则不问,心中却知端倪:她过不了心里的坎儿,终究无法轻易放过自己。

      “当初在燕云寨那夜,辨识清楚就好了,直接一刀来个利落,也省的你今日诸多纠结。”宁容口吻玩笑,眉眼满满都是怜惜。时至今日,他觉得这一切都像赌博,你踌躇满志要搏满堂彩,但掌握命运的却是骰子而不是手。不管以后如何,他很珍惜林凤凰在自己身边的日子,软语温存,柔情体贴。

      林凤凰抬眼看他,木然的脸上终于泛出一丝笑意。她一直都知道强势的外表下,他是个温柔的人。人若再多哪怕一分狠厉,就会选择绝情断义,去掉孩子死斗到底,可他偏偏舍不下。难不成自己早就认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如此毫无忌惮?

      她看宁容身姿僵硬,自己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随手搁了,小心扶他站直身体:“快去歇着,肚子这么大了,白天折腾那么久,你不累?”
      宁容笑道:“躺不下,站站倒好些。”
      林凤凰不语,伸手揽他坐下,伸手探摸孕腹,腹底硬硬的,隔着薄而细腻的肌肤能摸出抬头的轮廓,于是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受了那么多罪,幸好没有白费。只因医师说产期进了,胎儿养的尚可,就是位置有点侧,需得正胎。因下手轻重不好把握恐怕伤了身子,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孕夫稍行躬蹲,让孩子自己慢慢转过来。

      于是,两人便依命而行,林凤凰扶着宁容花园里溜达,看着他摘花捡翠,宁容许久不曾折腰行事,天又炎热,再加上本就胎腹沉重,胎儿不安躁动,不一会儿便折腾的汗水涟涟,面白身软,做一回便歇一歇,几次痛的站立不住,步弱目眩,几乎支持不下来,亏得林凤凰牢牢护着,连抱带扶,撑腰托肚,才勉强挣扎着完成,累得她也汗流浃背。当时孩子一个猛烈的移位,激得宁容轻呼一声,痛的半晌才回过神。她拿着帕子给他擦汗,帕子都能拧出水来,心里暗叹孕夫娇养果非好事,这么点力气怎么够生产呢?因为她忽然忆起母亲说过父亲生自己的前一天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呢。

      林凤凰早已睡意全无,天光微亮的时候,便轻轻出了门。见宁容辗转几次,终于安卧,林凤凰让九儿迟些进去,让他尽管睡着。

      夏日初晨,微风拂过滚烫的面颊,还是舒服了不少。林凤凰心乱如麻,漫无目的的转悠几次,索性一抬脚上了凉亭,焦躁的像一只找不到鼠洞的猫。
      她知道自己心里是愧疚的,愧对父亲养育愧对慈母重托,愧对自己十年磨一剑严苛的苦修,愧对这么久忍辱负重的自虐。
      她是恨的,恨自己不够狠,无泪是智者,无情是枭雄,无耻是小人,可她一个都做不来。她是痛苦的,挣扎的,无力的。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是在复仇的火焰中涅槃重生的凤凰,但现在看来,她只是毛毛虫,擅长作茧自缚却不擅长逃出生天。
      林凤凰凉凉嗤笑,笑自己愚拙,笑众生痴妄。
      早膳时,她没有陪着宁容。红日高起,她从上面移到了下面,依旧没有去看他。倒不是故意发狠,而是担心自己控制不好情绪,宁容正值脆弱当口,偏又心细多思,平白令他生了犹疑。
      她毫无胃口,索性午膳一块免了,躺在了亭中长凳上,希望借着池塘风可以稍微眯一会儿,养养精神,下午还要陪着着宁容走一走,练连力气。

      正走神间,却看到九儿急急忙忙冲过来,心里惊呼不好,不及她开口,便飞身往产房而去。
      房里倒没有想象中人仰马翻手忙脚乱的情况,除了偶尔传出两声低吟,十分安静,偶尔有端着清水面巾,或污血盆子的下人出入,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看来宁容早已准备妥当。
      “什么时候开始的?”林凤凰站在帐外,心里焦急行动却也沉稳,抓了一个医师询问。
      “五更天。九姑娘派人叫的我,那时宫口已开指了,按理是昨夜发动的。”林凤凰暗悔自己大意,医师各种情况见的多了,也不客套:“胎儿很好,目前很顺利,就是初次生产,产程长,产夫又动过几次胎气,身子不大结实,得补补元气。”
      九儿会意,去炖汤。

      林凤凰急急脱去外衣,净了手,躬身闪进帐子。
      宁容半靠在那里,神气微弱,披散的乌发好似水洗了一般,黏上额面脖颈,衬得容颜雪样,细长手指紧紧的抓了身侧锦缎,无法抑制的疼痛让他身子轻轻发抖。
      “怎么那时不告诉我?”不指望他回答,只是让他知道她很关心他和孩子。宁容果已痛的说不出话,只是唇角勉强露出一丝笑纹。林凤凰探摸胎腹,那里坚硬如石,被汗水一遍遍洗的白皙透亮,甚至看得到细小的脉络,仿佛施加力道就会破掉,好一会儿才软和下来。她不敢下手揉抚,只好轻轻环住了他的肩膀。

      宁容刚熬过一波宫缩,不在紧痛中,微微侧首,附耳低语,虚弱不堪,却字字清晰:“你去散心嘛,我知道的。我本想你陪着我,是想验证你在乎我,但我现在你知道你在乎,陪不陪就没关系了。”
      林凤凰心里颇为感慨,却不料宁容忽然绷紧了身子,痛苦的蹙紧了眉,手指狠狠抓进了缎子。“怎么----”林凤凰尚未问完,便听下面伺候的人轻呼:“破水了。”
      “正式进入产程了,王爷使劲。”医师看了眼,迅速的清理干净浊物。
      宁容听了这句话,心里忽悠悠动荡,才开始----吗?他昨夜腹中便开始胀痛,根本躺不下,黎明时开始一阵紧似一阵的的绞痛,让他汗落如雨,几乎背过气去,熬到日出,熬到日中,怎么还只是前序不成?他已经没有精力想太多了,破水后密集而剧烈的疼痛,如同滔天巨浪,前赴后继,将他高高抛起又重重甩下,腹中牵肉刮骨,好似滚烫的石头缓慢挪动,用锋锐粗粝的棱角伤害柔嫩的肌肤筋肉。胯骨好似要被硬生生撑裂,既闷又涨,卡的难受,犹如火烤冰刺。
      他从未知道世上竟有如此激烈的痛苦,疼不可抑,刚被擦干的额头瞬间布满汗粒,绷紧了身子,按捺不住轻呼出声。
      “容儿!”
      “王爷!”医师经验老道,到底见怪不怪,只是扶好宁容的身子避免他受不住胡乱挣扎:“不要抵抗,要顺着胎儿的力道,配合胎儿的动作调整呼吸!”
      宁容从未如此慌乱过,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宁容医师连说几遍,才听清他到底讲了什么。

      “冷静,冷静!”林凤凰轻轻拨开他面颊上的碎发,轻声申斥意态沉着,分外令人安心,用软巾轻轻将他汗水擦干,其实她自己身前的衣服已尽数被宁容染湿,后背也因为紧张留下大片汗印子。

      宁容镇定下来,痛过几次便摸到了规律,配合医师揉顺,迅速找到了正确用劲儿方法。

      他深深呼吸,弓起身子,力竭而落,跌在林凤凰怀里,腹底一股尖锐的疼痛直冲脑门,仿佛一把火烫的匕首硬生生将身体割成两半,当即痛的心口一滞,唇白手冷,瞳孔微散,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林凤凰被吓到了:“容儿,你---”
      “孩子头出来了。”医师的声音带给她一丝安慰。只是被下人随即端出去的两盆血水,让她瞬间白了脸色。
      长久的疼痛消磨宁容的力气,他好似再拼不出一点精神,半晌,眸中都没能聚起光亮,恍惚如茫茫白雾,竟似有些晕迷。
      “不好!”一直淡定的医师,看着如注红血,终于破功:“产夫气血亏损,原来只是表面调养了七七八八,内里还是不足啊。”
      九儿身子一颤,当即就流下了泪,就差哭出声来。
      林凤凰一愣忽然想起她说过宁容禀赋柔脆,又回忆起孕中几次曲折,当即黑了脸。事到临头,她反而比谁都冷静,拿过参汤要喂,宁容却似乎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百般喂不进去。林凤凰心下一横,自己含了一大口,捏住他的下巴,强行给他度了过去。宁容手指微动,终于活泛回来,微微扭头,略有拒意。林凤凰心头一松,轻笑:“既然有力气害羞,就有力气生孩子。”

      “胎儿卡在那里,再耽误下去,会窒息的!”医师轻轻托住了胎头:“王爷,再使点劲儿。”
      宁容动了动,再次挺起身子,喉咙深处低低呜咽一声,最终痛苦的软在林凤凰怀里。如此反复,连番几次都没有成功,林凤凰双手汗湿,几乎扶不住他,双臂紧张酸麻,好似失去了知觉。
      “林姑娘,让我---”
      九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林凤凰挥手打断,她附耳下去,宁容微微昂头轻轻开口:“我方才在想,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他幸福安好。”林凤凰微微一怔,却见宁容苍白疲弱唇角却有笑容鲜活,眸中柔情无限:“我想父母都是一样的。”

      给你秘笈让你强大,不为复仇,是为守护啊,守护自己的幸福。林凤凰如遭棒喝,一时愣怔。
      却见宁容五指抠紧了床栏,狠狠发力,悠忽倒下,胎儿的啼哭声终于响起。

      后记:

      女帝调遣卫队确为保护,因她欲领养靖安王之子。
      凤君练武伤了身子无法受孕,女帝当即将在场御医封口。后几年,察觉端倪参议更易凤位的臣子,被不论功过分位尽数格杀,再无人敢提此事。二十年后,凤君薨,女帝同年驾崩,传位靖安王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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