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巨星封景同人)告别的时代》龙羽时

19、19. 还给你一些孤单

　　19. 还给你一些孤单

　　［深夜是谁的电话响流着泪什么都不讲
　　疼痛总让人成长让人疯狂
　　那些孤单请你找人分担］——《还给你一些孤单》

　　就在前不久的夜晚，顾携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从展柜上拿出一盒烟，他很少吸烟，但是这个夜晚他却很想让尼古丁充斥他的身体。封景的身世、封景的遭遇、他的倔强要强和才华。顾携在评估，自己是否可以承担他的人生。

　　封景很敏感，顾携每一件事都会仔细思考才能不让他受到伤害。封景喜欢同性，而自己如果选择接近，一旦他依赖上，自己就必须承担爱情和亲情的双重责任，而顾携自己，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没有任何对同性有好感的各种趋向。这些他都在考虑，他用嘴唇用力摩擦着烟卷的过滤嘴，可是他没有办法放下这个人。

　　因为封景从他少年时期就出现在生命里，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下午。那个被一群半大孩子围在墙角拳打脚踢的小孩，那个年纪的孩子不会控制力道，每一拳下手都很重。可是封景只是蜷缩着做最本能的自我防卫，连一声求救、甚至没有一声叫痛更遑论求饶。

　　他紧紧咬着下唇，倔强的强迫自己睁着眼睛面对这一切、强迫着眼里的生理盐水不掉下来。顾携第一眼看见他，就是这样的情景。所以他忍不住插手，即使后来被父亲看到，回家还挨了一顿打。他到现在也并不后悔。

　　他的目光很戒备，却很干净。那个下午顾携拿着消肿药走过去的时候，他就用这样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他拒绝自己的关心和怜悯，稚气未脱的孩子还不会掩饰，会很直白的反驳自己的讽刺。会用好看的眼瞪自己，以示敌意。

　　其实顾携离开的时候，目光在那群趋炎附势围上来的孩子里扫视了很久。他看见了那个躲在很远处，平房背阴躲在墙后面的孩子。他背对着自己，如果不是有些水平的视线偏差，顾携根本发现不了他。顾携还想再见他，在未来的日子里。

　　他问了院长，院长说那个孩子叫封景。

　　长大之后，他还会偶尔想起，那双清明的眼睛。那个在最恶劣的环境里过活的孩子，却倔强的保持着自我的干净，从未妥协。顾携每次在这个混沌的圈子迷茫的时候，都会想起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封景穿着顾携的浴袍从盥洗室走出来，用白色的毛巾擦拭着头发。他看着坐在阳台里吸烟的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蒂，橙色的火苗在烟灰当中忽明忽暗。顾携正想抖抖烟灰，看见封景出来，索性直接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发什么呆呢，快进去，我要开窗户换换气。”顾携站起身，头几乎能碰到阳台的金属晾衣杆。“今天早点睡，你那黑眼圈不用化妆都能当重金属乐队主唱了。”

　　“好啊，你给我准备一瓶安眠药。我保证吃完十粒绝对不再打扰你。”封景做出无奈的样子，摆了摆手。

　　“你是大象啊，这么大剂量。”顾携把窗户打开，自己走出来之后迅速把阳台门撞上，以免冷空气进屋，把这个还湿透的人袭尾。他知道这个人有失眠症，几年前把封景接回家那次就知道。他那个时候喜欢洋甘菊的香氛，闻着这样的味道入睡会容易些。

　　而现在，带着这种味道的人已经和他分道扬镳。洋甘菊味再也不能给他安全感，封景虽然主观上很喜欢洋甘菊这种花，可是对这味道的香氛再没什么好感。

　　顾携没有跟着他过去，而是回到了自己房间。巴黎那边的下属开店，和当地黑手党出了点争端一直在闹，正好前几天有人送了他两张Hermes发布会的VVIP票，也在巴黎。他想过去带封景散散心，顺便自己去解决一下家务事。

　　他当然不会带封景瞎掺和这个烂摊子，但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国内。现在时局风向瞬息万变，怎么变都不利于封景，不如出国散散心，等这阵风刮过了再回来。

　　顾携结束这个电话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他有些愤怒，几次压低声音斥责。他想这样的动静都没让封景过来，他应该是睡了。

　　顾携路过封景在的房间，却发现门虚掩着。客厅的光打进房间里。他用几乎无声的动作微微推开门，发现里面的人蜷起腿坐在床上。

　　“你是猫头鹰啊？”顾携推开门，房间里的人显然被他突然发声吓了一跳。他几乎在开口的瞬间就有点后悔自己的唐突。顾携打开灯，发现里面的人状态并不是很好。

　　“你这里没有床头灯，我不习惯。”封景抬起眼，眼睛发红，可是其中并没有泪水。

　　“开着灯睡觉不怕明天起来眼睛肿啊。”顾携穿着柔软衣料的睡衣，绕到床的另一侧坐下。封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目光很明显是在问“你来干嘛”。

　　顾携却一脸赖皮的躺了下去，“收容我一天。咖啡喝多了，睡不着就想找人聊天。”封景心里知道，两年前他愤怒失落到疯狂的时候，曾对顾携说过他失眠的时候需要有人一直陪着在旁边说话。

　　“躺下吧，你不会是怕黑吧。”顾携伸出手臂一把环住封景的肩膀，借着重力拉倒躺下。顾携曾经想过，他猜封景需要别人一直说话，或是要开一盏床头灯，是因为畏惧黑暗带给他的孤独感。这些他绝不会明说，因为他要维持外表的光鲜亮丽。

　　外表越亮堂，背后的阴影就越深重。而别人往往只注意到表面、不曾有人关心的走进他的内心，来点燃这团黑暗。

　　封景冷笑一声，“顾董的冷笑话从来都不好笑。”

　　顾携侧卧弯起手肘撑着头，封景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转过身背对着他。“不爱听笑话，那我给你讲童话故事吧。三只小猪的故事听过吗，从前有三只小猪，第一只叫封景、第二只也叫封景、第三只还是叫封景。”

　　“你智商太低了，想编故事起名字都不会啊。”封景因为背对着，声音有些闷闷的。

　　“森林里有一只帅气英俊潇洒的大灰狼，三只小猪都喜欢他，大灰狼却只喜欢其中一只。大灰狼对它们说，闭上眼睛——”

　　顾携顿了顿，“封小猪有没有听话的闭上眼睛。”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搭上了封景的眼睛，封景长长的睫毛打在他的手心，像电流一般触击到心脏。

　　“大灰狼对他们说，闭上眼睛，他会从后面抱住他喜欢的那只。”

　　顾携说完这句话，半晌没有声音。封景挣扎了一下想拿开他的手，“这就完了？”他还没使劲，顾携自己放开了手。封景刚想睁开眼睛，还没有清楚地聚焦，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自己。

　　“就这样，大灰狼和封景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顾携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