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篇·倾斜的王冠》红发女主控

91、第91章

　　“司法府必须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秉承着前浪的高风亮节，白舆这道后浪也说起了漂亮话，不过针对个人时，她就完全换了一种格调：“呵呵，我才是这司法府的老成员，我们司法府出事的时候，我还真没见过你，夏犀言。”
　　“所以呢，你们亚心心集团前赴后继的来这里说尽废话，有一句是和审案有关的吗？”犀言不否认自己也话多，但是废到这个程度，她还真对这个集团大加瞠目。
　　“又来老成员优越，请问你这个老成员，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撕逼有自己的立场吗？”
　　“既然是站在道德的角度，那就是以法律为基准，谈何立场？难道为了立场，就能跟你们一样罔顾法律、无视罪恶吗？”这是犀言到来以后，说出的最叫明日叶眼前发亮的一句话。
　　但这根本打动不了白舆，她只会更加厌恶犀言：“在司法府骂司法府的真正主人该死，您才是真国王！”
　　“前面说我倚老卖老，现在搬出自己是司法府前成员的事来压人，你不嫌脸疼？”
　　“我是来告诉你，我们司法府撕逼的人够了，不需要你了。”
　　“司法府本来就不是撕逼的地方，你自己愿意把审判说成撕逼那是你心虚，还有，别说的跟司法府是你家企业一样，还要来个年底分红不成？一副要把我这‘老员工’开除的架势是在玩过家家？那我估计你的水平，也就是过家家那样了，还有，我离不离开，君皇大人都没表示，你来装什么大尾巴狼？跟谁发号施令呢？装b看对象，你跟我装，我当然不会跟你客气。”犀言一生气，也就噼里啪啦忘记场合开起炮来了：“一口一个老成员，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你们口中的‘四代遗患’。还有，这种侮辱性的词语，谁说的就该拖出去打死，祸患明明是你们亚心心，颠倒黑白把四代功臣们羞辱个彻底，你们生下来就没带脸怎么的？就你们这样的好意思面对天下民众？啊我忘了，你们前几天还说全世界都是你们的仇人呢！”
　　“把国府当成玩派系之争的地方，玩好了是大事，玩不好可不就是过家家。”明日叶虽然很头疼，对于这始终不在主题的局面，不过犀言的话却触动了他，也就忍不住插一嘴了。
　　“那反过来了，司法府是你家开的？你想撕就撕？想判就判？”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是按照法律，判谁，并不是我的主观意见！”
　　“那请问你一直在司法府干什么呢？请问，你一直在光之国国府里干什么呢！”原来司法府只是个幌子，是个借口，白舆真正想质问的，是犀言为什么到了现在还留在光之国的权力中心，紧紧把持着地位、利益、甚至更多的东西不放：“你不用谢我，我是在教你做人，不过我不介意回你一句不客气，因为我的时间，都是为了司法府、为了光之国府准备的。”
　　“一面说司法府不是撕扯骂架之地，一面乐此不彼的做着比撕扯骂架更严重的事，清风白舆，你记住，以后我的审判庭一旦开庭，就没有你的落脚之处！”
　　明日叶当时虽然没有直接说犀言什么，不过这家伙转头就找君皇告状了，非常直白的表示，犀言根本不适合当审判员，更不适合当一个冷静的执法人员。
　　犀言在笑霜和京墨的先后劝诫下，也意识到自己太情绪化，很容易就让对手带跑了题、从而影响自己，她想，自己目前还是学好基础技能更重要，至于往后的大任，那要等自己完全能够胜任了再说。
　　同时发生的一起悲剧，也震动了整个光之国府，那是水露离开审判庭的第二天，清早，有人发现她头破血流的倒在卧室里，已经咽气半日了，初步断定，是人为殴打所致。
　　鸳予草急匆匆赶到牟荣流雪下榻的地方，一进门就挨了一耳光，她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又不敢在这紧要关头和牟荣流雪翻脸，万一这货供出她来，她不就成下一个三那龟了？
　　水露前一晚回来后，竟然公然指责牟荣流雪和清风白舆碍事，本就因为京墨“提拔了她一次”而心生疑窦的流雪就像对付元姬和红蕉那样，找人揍了她一顿，谁知道这次阴差阳错下手重了些，竟然直接把她打死了。
　　牟荣流雪立刻丢出一个随身带来的家臣，割了舌头剁了手指，拉出去顶包了，这都是鸳予草办事不力导致的，她自然要朝她迁怒了。
　　自从六代召回者们回来，牟荣流雪就委屈自己没有一刻的安宁，本想着在四代副使全军覆没以后，进行国府大改革，把成百上千的国府成员、地方成员，一个个审查核实，但凡是四代统治时期留下的，都将视作“无功于牟荣集团的老成员”，都一定要被赶走，轻者遭遇排挤，寡欢离去，重者直接灭族灭门，这些都是牟荣流雪提上日程的计划，她还想到，等国府的众多职位大空缺，她就叫来牟荣家的全部家臣，只要是效忠她的，她甚至可以接受掏粪工当一个王室厨师队队长，新人们不论多劣质，总归好过四代遗患！
　　“流雪，三那龟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清风白舆无视鸳予草的委屈，甚至在心里窃喜，这家伙或许就是下一个水露了。
　　“还能怎么办，早死早好。”牟荣流雪做出了和之前截然相反的反应：“此前护着他，是为了跟六代上主较劲，我就看不惯他们跟京墨国后穿一条裤子的德性，现在，听说明日叶那个一根筋主动提出撤下犀言，既然明日叶要自己审，那我也乐得轻松了。”
　　“交给明日叶，不也一样糟？”
　　“我是什么人，我会打没把握的仗？实话告诉你，阿六虽然是我的好友，不过我们两个一直以来也都是互利互惠，各藏心眼，多亏了她平日里不信任我，亏空的事我也几乎没参与过，就算知道，因她不说，我也就佯做不知情了，现在可好，整个国学府都翻了天了，就算上上下下都死绝了，也妨碍不到我头上，别看红蕉拿出账本立了功，这个案子，真讲起来，我比她牵涉的还少呢。”
　　“可红蕉出示的证据里，一定有我们身边重要的几个人啊。”
　　“那又如何，只要不是你我，任何人死了又有什么关系，组织里的人员流动，就跟大换血一样，依我看，全都死了才好，这样才能彻彻底底的换新。”

　　近来诸多不顺的牟荣流雪，很快实现了诸多愿望里的其中一个。红蕉提供的账册上，分明记录了阿六给水露、鸳予草大量贿金的记录，牟荣流雪听到明日叶传召审讯，立刻赶过去表明立场、撇清关系，相当的配合工作，她直言，支持明日叶赶紧按律处置这些坏人，法办她们以平民愤。
　　明日叶费解，这跟那日干扰犀言时，简直判若两人啊，那天还东拉西扯维护三那龟，现在，牟荣流雪倒是巴不得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该清理的弃子都清理干净了，就差一个鸳予草，牟荣流雪不明白京墨留着她何用，直到两日后，传来一个令人惊悚的消息——京墨国后以鸳予草“曾经妄图亵渎四代副使遗体”为罪由，下令扒光鸳予草的衣裳，把她捆在囚车里游街示众，随后，她被带到了国都刑场“大罗场”新修的“血狱”里，被处以凌迟，比被绞杀的三那龟惨痛千倍。
　　最喜欢暗中盯梢偷偷窥视的雕塑仙子，前去围观了鸳予草的下场，她看着鸳予草苍老又赤条条的身体，仿佛预见了她自己，后来听说鸳予草死得非常凄惨，雕塑仙子也开始做起了自己成为第二个鸳予草的噩梦，那种被千刀万剐的痛，无时无刻不屠戮着她的神经。
　　好在雕塑仙子目前投靠的亚心心集团很有上进心，她们一方面不舍得离开光之国，一方面怨气又得不到施展，于是干脆自己发公告做宣传，自己给自己人封官加爵，一时将六代国主的王权视如无物。
　　平日里，亚心心但凡见到和六代集团有来往的人，一概冷漠待之，就算同站一列也要敌意满满，牟荣流雪派出桂尼雪、百不平和雕塑仙子，到各个地方张贴“牟荣集团公告”，俨然一副国府还是她们当家做主的架势。她们一面做大肆宣传，误导民众，一面愉悦自己，自封高官，明明老早就被没收了官印，取消了职务，褫夺了兵权，可还是盛气凌人的面对众人发号施令，并且坚信总有一天，会夺回王权。
　　“最近国府里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你们也是，最好在我们重新上台以后一天内站对位置，否则永久监狱不谢。”
　　“第一把交椅前段时间被恶人撤了，至今成员们都在坚持申请，奈何昏君不给过，希望平民们不要随便来参加国府选拔考试，更不要毛遂自荐。”
　　“某些不要脸的货色这么喜欢在国府没有国主的时候过来搞事那么等新王到了株连十族！”
　　——此类种种，皆由亚心心自行发布，她们不留余力的举起各种招牌，大肆威胁民众，国都一带的居民被她们弄得百思不解，可她们依旧打算蔓延这种效应，让更多的人，听到她们的声音。

　　一日，君皇和国后都缺席晨间国会，六代上主集团不知为何也来得疏疏无几，新生派和所剩无多的亚心心齐站满殿，白舆觉得机会来了，她可从不认为“复辟王位”是个白日梦，她和所有的同伴都信心满满，身为和其他人一样的无权摆设，居然开始“自定法律”，间接否认君皇的新法修正，甚至把这种野心带到了神圣的议事王宫里。
　　清风白舆指使并不那么情愿的雕塑仙子等人，给她跑腿派发传单，不多时，大殿里人手一份亚心心集团自行颁布的“条例”。
　　“因最近来司法府、警务所控诉的人太多，给社会造成极其不良的风气，因此，我们第五代上主集团决定改革，除了我们指定的人员外，不允许不接受任何人的一切上报、控诉，谢谢合作。署名：光之国第五代上主集团。”
　　红蕉可不是元姬，从此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她见亚心心把白日梦做的如此沸反盈天，禁不住嘲笑她们的可悲。如果到了现在还认识不到，己方势力和人脉崩塌毁尽，那只能说明，这些人疯掉了。
　　这样执着的不肯放弃光域土地，想必是有其他的门路，以她对这个集团的深刻了解，她知道，接下来牟荣流雪势必要这么做。比如，暗中谋算，从术法界各地搜罗贩夫走卒、罪犯流氓，估计最高也就是个掏粪工，这些没有根基、甚至愚蠢的人，向来得牟荣流雪跟五代女君的钟爱，她们认为这样的人好摆弄，就跟会喘气的工具一样用着放心，而聪明的那种则不同，他们有自己的小算盘，小心机，用起来叫人提心吊胆。
　　把这组织和这首领都摸得相当透彻的红蕉，不动声色的在心下冷笑，做着替国后扳倒她们的打算，她的表情大概太明显，引起了白舆的注意。
　　刚好，这时候君皇一人独自上殿了，白舆立刻上奏，提醒唐元纪国主，这个红蕉今天能背主忘恩，那么明天，也一定会背叛新的主人。
　　“我只背叛将我背叛了的人，我也只效忠，将我的忠心视作珍宝的人。”
　　红蕉的回话让白舆心中恶心，她万万没想到，红蕉滚了以后，居然还能跟她“同殿为臣”，这真是冤家路窄，她就总是忍不住要出言不逊气气这个叛徒。
　　君皇不理会臣子之间的较量，直接点题，说远在严寒地带的领土远黛城，近来遭到一支名为“雪国复国军团”的战队突袭，已经被攻破防线了，他和国后商议后决定，要新生派和六代上主集团，共同派兵前往镇压。
　　已经丧失了兵权的亚心心竟公然站出来反对，反对新生派和召回者“同仇敌忾”，甚至阻挠首领侍心讲话。
　　“怎么，国难当前，你们连暂时和解一致对外都不肯？想像上次一样勾结外敌吗？”
　　宁蓝不爽的质问，却没有得到清风白舆的否认，仗着这些日子广泛宣传的收获，她居然当场承认了：“啊对啊，我们吧，宁可和外面的人联手，也不会和抢夺我们地位的垃圾共抗什么外敌，对我们牟荣集团来说，你们第六代召回者就是外敌！”
　　“即便如此，现在兵力在新生派手里，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宵问抬手，阻止了犀言的反呛，对剑拔弩张的亚心心一行人晓以大义：“各位，不管我们私下有什么恩怨，现在面对共同的外敌，都只能化干戈为玉帛，两方的恩怨，和远黛城民众的生死比起来，微不足道不是吗？”
　　“是啊，如果不团结，任何一个地方入侵敌人，都会给我们光之国带来生灵涂炭之危，不如我们双方就借此机会言和吧，为了更好的未来。”明镜台也大气的伸出手，想和对立方冰释前嫌。
　　谁知道，亚心心一行人拒绝到底，她们只有对召回者的仇恨是真的，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她们向来不顾虑，更有一个身患疑难病症的梓目家成员，冷笑着嘲讽出声：“就算生灵涂炭，也是你们六代上主的错，现在用到人家了就求和解，当初干什么了？”
　　君皇被这些人当成摆设，尽管他早就不想忍了，可他愿意听从妻子的话，也知道，一切都在妻子的掌握中，京墨大肆的放任亚心心，给她们为所欲为的机会，让她们把错误犯足，一切，都是为将来判决的时候，理由充分，大快人心。
　　君皇也清楚，亚心心不值得同情，她们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本分老实、知错善改，他们夫妻又怎会找到见缝插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