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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含睇来催,说云巫浊的情况忽然恶化,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服用解药,不过梦渊医师已经赶到这边,用线缕草提取解药的必备物质了。犀言仿佛再度抓到了一线生机,激动的热泪盈眶。
      然而天不遂人愿,含睇医馆遭逢不明人物的突袭,来者不取其他,只重伤梦渊一人,若不是含睇发现及时启动墙壁机关,将敌人打退,药王的弟子,怕是已经命丧黄泉。
      经含睇全力抢救,体质偏弱的梦渊总算保下了一条命,可要他立刻清醒过来并调制解药,怕是不能实现了,他的解药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但因为前期步骤精细,若非调配者本人,根本就没办法进行下去,含睇对着那半瓶封闭的血红色液体发愁,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决定,要亲自动手尝试配置这线缕草的解药。
      争分夺秒,但时间总是不等人的,比起追查妨碍解药配置工作的真凶,笑霜和犀言情愿去求最后的希望——疏运和她的父亲。
      “我陪你一起去。”
      “你愿意陪我去我真的很高兴,可前路充满未知的苦难,我不允许你和我一起……”
      ——受辱,笑霜,我知道此去必然会遭受疏运他们的巨大羞辱,所以,必须由我犀言一人承担,我才不要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也跟我一起承受这些!
      犀言执意要笑霜置身事外,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不能插手,不能干涉。

      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只要她答应疏运的一切请求,她就应该能拿到解药吧?尽管七染一再维护疏运,帮忙隐瞒行踪,可没有不透风的墙,疏运的身处之地还是很快被人找到,并秘密知会了犀言。
      当犀言出现在疏运的宅邸院落中,映着满天的晚霞,疏运正和小潭、瓷菇、夭梦、承露等人,愉快惬意的吃吃笑笑,见犀言来了,疏运意料之中的站起了身。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我疏运呢,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冷血动物,这样吧,只要你肯接受我们的‘试炼’,时间一到,我就把解药给你。”
      那张狂得意、志在必得的神态,早已说明了一切,犀言暗暗的攥紧拳头:“下毒的人,果然是你……”
      疏运一听,即刻翻脸:“怎么?不愿意?那就快滚!别脏了我家的地面!”
      “只要我做到,你就一定会把解药给我吗?”
      “当然,云巫浊的命又不值钱,我怎么会稀罕呢?”
      满院子都是嘲笑的声音,犀言咽下苦楚的泪水,用力点下了头。
      “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看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疏运,我们的时间不多,你可要抓紧每分每秒啊。”瓷菇这时候提了个宝贵的意见,引得一众女孩心情大好:“是让她脱光衣服我们给她拍照?还是让她连续打二十个小时的耳光?”
      “都不好,我看,应该让她钻我们的□□!钻足二十三个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夭梦在后面跟瓷菇承露勾肩搭背,她的提案更是让众人捧腹。
      “那就让她脱光了衣服钻□□!”小潭兴高采烈的提议,很快博得了一众数女的赞同。为了彰显对疏运小姐的忠诚,她还亲自过来扒犀言的衣裳。
      出于本能,犀言一个抬手就把人给掀翻了,小潭气得跳起来大骂,还央求疏运替她出气,疏运于是摆出那日争吵时就用过的正直脸,阴阳怪气的数落犀言:“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废物,我可以随时让你消失在雪契公会,你最好想清楚了,不答应,那就滚出去,解药什么的,喂狗也不给你的死叔叔!”
      一直不表态的承露这时候出声了,状似好心好意:“犀言啊,为了你叔叔,你就委屈一下吧,我们这里都是女孩子,就算你脱光了也没什么呀!”
      “就是就是,之前不是有人说你身材好吗?你脱一个我瞧瞧,我要看看究竟好到哪去~”
      “夭梦,她不是你表姐吗?从小到大你不和她一起洗澡啊?”
      “笑话,我夭梦小姐泡的都是高档温泉,她还没那个福气和我一起洗!”
      承露抚掌大笑:“犀言不好意思,就等着我们鼓励她呢!来!一起喊!脱!脱!脱!”
      “脱!脱!脱!”
      于是,整间院落都充满了这个象征快意的字眼,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生生刺在犀言的每一条神经上,此刻,她最大的感觉不是愤怒,而是庆幸,还好笑霜没有跟她一起来,还好笑霜不用陪她一起遭受这样的羞辱。
      “快脱!赶紧脱!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们还会允许你早十秒冲回到云巫浊那里给他喂解药!哈哈哈哈!”
      “要我钻可以,脱衣服,我是不会做的!”
      “你还想讨价还价?”疏运一改她往日里伪装出来的好人品好修养,亲自上前撕扯犀言的衣服,和小潭一齐动手的过程里,还用指甲猛抠犀言的皮肤。
      犀言忍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换做平时,她们近身的瞬间,她就有把握让她们全员躺平,可是这次,她只能躲,不能出手。
      她狼狈的跌来撞去,衣领已经被扯烂,露出光洁细腻的肩部和锁骨,仓皇逃窜中,一个不防向前跌去,本以为就要这样被摁在地上羞辱个够,不料,一个人的怀抱恰在此时出现,将她牢牢接住。
      抬起泪雨朦胧的双眼,她看到南晰一脸关切的注视着自己,她忍住了,没有在这样的时候放声大哭,而是极力的哀求南晰:“解药,在她们手里,可是她们不肯给我……”
      “南晰,你别听她胡说。”仗着和河唳桑忧这一层关系,瓷菇也敢对南家兄弟盛气凌人:“我们答应给她解药,是她自己完不成任务,达不到要求,自己没诚意,怪我们了?”
      “那南晰可否一问,几位提出的要求是什么吗?”南晰眼中射出两道利光,一面脱下外套盖在犀言身上,一面逼视着疏运等欺人为乐的豆蔻少女。
      这下子她们全都哑口无言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晰如入无人之境的拿走水晶桌台上的解药瓶:“是这个吗?”
      “是,南晰!”
      “别说了。”承露拦住正欲阻挠的疏运,暗示她不得开罪河唳最信任的家臣,然后偷偷的冲南晰投去一个近乎于邀功的爱慕眼光。
      “犀言,我们走。”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南晰看似瘦弱但很有力的臂膀搂住犀言单薄到微微发抖的身子,两人快步离开了疏运家的院落。
      离去之际,还能听见不少人愤愤的咒骂:“真是太便宜犀言这个垃圾了!”

      天色已晚,北迢界连饭都没吃就冲出了北府,赶到笑霜这边,可笑霜的出租屋里,只有念知和南秀两个人,他一来就聒噪大声的吵,一句连着一句:“笑霜呢?笑霜呢?笑霜呢!”
      “你就知道笑霜笑霜,天天嘴里不离,这么喜欢你去追啊!”南秀放下水杯,最后那一口差点没呛着。
      “我是要追啊!可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我上哪追啊!”
      正火烧火燎的议论他们几人的去向,笑霜出现在了夜幕之中,面对北迢界扑上来的举动,她选择闪避,任由北迢界和门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犀言已经拿到解药了,我们现在就去含睇医馆吧。”
      笑霜言简意赅,话音一落,南秀就带着念知出了屋门,临走时,笑霜也把北迢界从门上揭下来,免得他回过神来后吵的更厉害。
      南晰和犀言从疏运家出来,就直奔医馆了,他们赶紧把解药拿给含睇,希望早一点给云巫叔叔喂下去。犀言还来不及跟南晰道谢,感谢他危难之时出手相救,最后一丝希望,再度破灭崩溃。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
      “荒唐!这根本不是解药!”拿到的几分钟后,含睇斩钉截铁,同时也痛心疾首:“这是治疗感冒的一般中药,根本不是解毒药,犀言,南晰,你们被骗了!”
      这时候,负责看护云巫浊的医疗人员匆忙来报,说患者已经快支撑不住了,犀言闻言,不顾一切的狂奔到云巫叔叔的病房,连滚带爬的跪倒在他的床前。
      云巫叔叔虚弱不堪,可还是全力维持着意识的清醒:“犀言,叔叔知道,这段时间你受累了……”
      “叔叔,犀言没有用,犀言没有拿到解药,叔叔,对不起……”犀言哭得一塌糊涂,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代替恩人受这份罪,承受这可怕的死亡。
      云巫浊欣慰的笑了,甚至连抬手抚摸犀言头发的力气都没有:“犀言,其实,我不是和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我和你的父亲云巫寿轮,出自同一个家族,我们是远亲,所以……我是你的亲人,照顾你,也是我的义务,你无需觉得亏欠我……”
      “叔叔……”
      “犀言啊,你要坚强,今后,没有云巫叔叔,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还有你的爸爸妈妈,都会在天上看着你……”
      笑霜等人进屋的时候,犀言正伏在云巫浊的床边哀恸大哭,云巫浊已经没了气息,唯独脸上停留着欣然的浅笑。

      连续三天,犀言都不眠不休,为她最后的亲人守灵,为她最敬爱的云巫叔叔戴孝,葬礼那天,她更是全程一言不发,平静到可怕。
      平时,犀言不管多么疲劳,多么忙碌,都不会让自己的脸色惨如死灰,笑霜知道,这样的犀言是反常的,也是让人担心的。
      “犀言,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哭,就哭出来吧。”笑霜把犀言领到自己的住处,看着她如若古井的死寂目光,担心到了极点。
      犀言依旧没有哭,而是用牙齿狠狠咬住下唇,气恨到眼白充血,浑身发颤:“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恨吗?是她们的耍弄,让我失去了陪着云巫叔叔的最后机会,而促使这一切发生的,也是瓷菇她们!”
      “瓷菇?”
      “疏运和瓷菇根本就是一伙的!她们为了报复我,先是给云巫叔叔下毒,然后又阻挠我们配置解药,现在又让我失去最后的机会!我好恨!好恨好恨好恨好恨!”失控之下,她一手拍碎笑霜房间里的木桌,起身就要往外冲:“我要杀了她们!所有、所有、所有的人!”
      “犀言!我不许你为了这群渣滓搭上你自己的前程,就算她们该死,我们也要拿到十足的证据才能出手啊!”笑霜起身阻拦,死拽着犀言的衣袖不撒手。
      “她们今天敢明目张胆的害云巫叔叔,不就是仗着公会、甚至于国府里有人吗!好啊,那我就血洗国府和雪契!让这群同流合污的败类给我叔叔陪葬!”
      “犀言!你给我冷静一点!”
      “别拦着我!放手!”
      用力的一甩,笑霜直直撞到书柜的一角,眩晕过后倒地不起,犀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手伤害了笑霜,追悔万分的跑回来把她扶起,左看右看,生怕酿就不可挽回的缺憾:“对不起,霜霜,我不是故意的,我带你去找含睇医生!”
      “不要紧,就是撞到了一点。”
      “都肿起来了!”
      “犀言,你现在肯冷静下来听我说了吗?”
      笑霜是个从不轻易显露自己内心的人,可在犀言面前,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愉悦愁苦,都可一览无遗,这次,她的眼中写满了名为真诚的光芒,让犀言不由自主的去听从和信服。
      “犀言,这么多年的艰苦岁月,你都捱过来了,现在纵使你难以接受云巫先生的离世,也不能就这样中了敌人的奸计,明明知道她们的目的,你又怎么能轻易让她们如愿?”光是摆道理,犀言现在的情绪怕是难以接受,笑霜干脆摊开来说:“我知道,你想把投毒的人送进监狱,甚至是绞刑台,那么,我们这个时候就需要助力。”
      “你是说,第一调查局?”
      “在如今的国府已经不足以完全信任的情况下,找第一调查局是最合理的,我已经打探到了,宁蓝和水丁菀,此刻正在哥伦城观光。”
      “可哥伦城,也是光之国的所辖地啊。”
      “雪契公会近来没有开采活动,也就是说,即便两人在那里,雪契的管理层也未必会立刻察觉,我们可以去哥伦城找她们。”
      传来三声敲门音,辄便是念知纤弱瘦小的身影:“你们也太不小心了,门半敞着,我在外头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念知!”
      “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只是比起劳师动众的寻找宁蓝和水丁菀,不如听我一言。”念知也不赘述,直奔主题:“我有办法证明,下毒的就是疏运父女。”
      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霜以为:“莫不是,又录到了什么?”
      “录影只是取证的手段之一,这次,我们可以绕到敌人的后方去。”
      念知言语中透露出的玄妙,让笑霜心里有了盘算,犀言思忖片刻,也恍然大悟。

      敌人一定会觉得,在这个时段里赶来刺杀疏运父女的,必是犀言无疑,毕竟,她生性鲁莽率直,现在又背负恩人之死的血海深仇。因此,眼前这个娇小可人的身影携带重重杀气而来,在疏运看来,肯定就是犀言了。
      她残虐的一笑,平庸无奇的容貌现下则是丑陋的惊人,她早就算准了犀言会来,暴喝一声,让躲藏在阴影里的雇佣杀手闻声而动。一触即发的战斗开始了,娇小的蒙面突袭者如入无人之境,在数十名杀手的包围下自如穿梭,忽然,一颗早就瞄准的火药石炮弹炸裂在院落中央,刺耳的轰鸣过后,疏运院落里横七竖八躺卧着杀手们的尸身,他们都被炸的身首异处,再看疏运,早就逃得不见了踪影。
      遥远的天际处,疏运迎风站立在黑色雄鹰的背羽上,对着燃起大火的家宅放声大笑:“犀言!为了杀你!我连自己家的豪宅都不要了!你说,我该怎么找你的好朋友讨回来呢?哈哈哈哈哈!”
      “那就去讨啊!你个人渣!”
      犀言的声音在背后骤响,距离地面足有十几米的疏运,在一阵难耐的摇晃下落体到了细软的泥土中,她父亲的元灵兽雄鹰,被一箭射穿,死在当下。
      虽然捡回一条命,可看到活生生站在面前的犀言,疏运还是崩溃的咆哮:“为什么你还活着!”
      “在你死之前,我怎么可能丧命呢?”犀言慢条斯理的走到疏运面前,一脚踢歪了她的下巴:“刚刚那个被你炸死的,是我的实体fen shen,看样子你也是个元术师,怎么会不清楚这招?”
      “从一点就能看出,你连成为雕刻师都没做到!我是不是元术师你都看不出来!你去雪契管理层问问,像你这样的能雕出好东西不!雪契大神们分分钟教你做人!”
      “此次海扁,用以敬你‘伟大的智商’……”
      当疏运的父亲赶赴此地时,只看到被揍成了猪头的女儿正倒在地上,嘴巴肿的肥厚出奇,连字句都吐不出来,他大怒,发疯的猛兽一样向着犀言扑来。
      恶战未及开始,这个和女儿一样失控之下就有勇无谋的男人便落入陷阱,双脚被尖刀狠狠插入地面,疼得他歇斯底里。
      犀言倒抽一口冷气,这陷阱的法子是含睇医生提出的,想不到她一个行医的人,手法也如此狠辣,不过想起云巫叔叔的死,全拜这对父女所赐,犀言就毫无恻隐之心了。
      她一脚踢飞还不至于死掉的疏运,撂下一句“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招惹了我云巫犀言”,就往毒草贩子的方向走去了。
      念知不知用了什么渠道,不但查出疏运的父亲曾是元术师,还查到他一直以来,用珠宝生意掩盖毒草贩卖的事实,司法府早就在调查这个人了,念知不过是顺水推舟,悄悄把证据送到了纪检官明日叶的手里,而后,和犀言导演了这出诈死的戏。
      毕竟,只有这样,犀言才能避过瓷菇那群人,和下毒害死叔叔的凶手面对面。
      犀言抽出来时便挂在背后的长刀,刃部直指疏运父亲的喉结:“没想到吧?我还活着,你们以为我会被炸死,所以放松了警惕没有布置其他的护卫,也亏得如此,我才能安安静静的审问你们!”
      想不到这个叫寂晨的男人立刻求饶:“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女儿用了线缕草,我只是做了一点小买卖,下毒的是她!和我没关系啊!”
      犀言一把揪起狗吃屎姿势的疏运,在她耳边狠狠的喝令:“说,为什么给我假的解药!”
      疏运支支吾吾,就算说,也断了舌头似的讲不清楚,关键时刻,还是陷阱里尿了裤子的寂晨主动招认:“我们根本没有解药,是你们愿意相信小疏的,和我没关系啊!”
      犀言没时间鄙视这个为求活命不惜出卖女儿的父亲,也没时间嘲笑可悲之上平添可恨的疏运,她死死抓住此女凌乱的头发,一字一句充斥着憎恨和杀意:“最后一个问题,是谁,让你给云巫浊下毒的,说!”
      就在接近最后真相的时刻里,一把从暗处飞来的薄刃尖刀刺穿了疏运的喉咙,与此同时,寂晨也遭逢了同等技术的灭口命运。
      犀言从血泊中站起,她挺直肩背,映着月光的双眸里,再没有一丝悲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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