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篇·倾斜的王冠》红发女主控

23、第 23 章

　　成为正式成员之后的最大福利，就是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召开个人作品展，进入成员组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因此雪契美术公会允许这一批新晋的人员，举办首次的作品展。
　　这是他们的大好开端，如果还有今后，那自然会找到源源不断的展示机会，不过第一次，意义绝对非比寻常，办的好，将象征一个美好的伊始，不然的话，终究成为黑点。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明白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争斗开始了，它名为“创业之战”。
　　一时间，雪契上下的氛围如火如荼到宛如过新年，有个人展要办的，全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也有如犀言这样，暂时不想开的，从旁搭把手帮个忙，也乐得紧。
　　晴裳凑过来问犀言为啥不想开，是缺钱还是没人脉，犀言笑称，都有都有，晴裳就又问，她为何干起活来比给自己拾掇还卖力，犀言笑而不语，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笑霜，个中情由自然也无需为外人道，不过晴裳理解的浅薄，嘲笑犀言这是“花式找乐”。
　　雪契美术公会内部行走往来的成员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因此瓷菇看得到笑霜开展的蛛丝，笑霜也耳闻了瓷菇办展的马迹，不同在于，笑霜这边的人，多半不会往瓷菇一方凑，不过瓷菇三教九流的同类，就不甘寂寞了。
　　这不，来了一个叫三那琎的，问笑霜开展，她能不能去看看。笑霜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再说这三那琎，貌似也没做过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于是笑霜还算平和的答应了下来，表示乐意之至。
　　然后，瓷菇就跟过来了，这还是让笑霜很意外的，她以为，瓷菇最不想理会的，就是她这个控诉者呢，毕竟没有她笑霜的话，瓷菇的抄袭之路不会长出荆棘。
　　“笑霜，你开作品展的时候，会邀请粉丝吗？”
　　“我只邀请朋友和同好，至于其他人，有兴趣就来，没兴趣我也不强求。”笑霜据实以答，不理会瓷菇问话的用意，当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毫无所图。
　　瓷菇听到，露出骄傲满满的惬意浓笑，带有炫耀的语调一再上扬：“那你告诉我开展的时间吧，想去~”
　　看着瓷菇背后越聚越多的同类，从一侧走上前来的犀言禁不住腹诽了一番：“带着同党敲锣打鼓的宣告要来参加，真想来，何必多此一举，根本就是示威！”

　　正式开展的日子并不久远，转眼即到，瓷菇和笑霜，作为同一届雪契升任提拔的雕塑组成员，成绩和名望都是出类拔萃的，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总之，两人的展台都设在了千岁街，而且当中距离，只有短短的数百米。
　　雪契美术公会给成员举办个人作品展，规格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展台的长度宽度和高度，设备的用量和场地的择选，都要经过管理层的审批，不过瓷菇的展台，看上去就是比笑霜的大气磅礴，地段也处在最繁华的十字路口，往来行人最多。就算不是慕名而来的，看到那么显眼又招摇的布置，也会簇拥着凑个热闹。
　　瓷菇一袭并不合身的裙子，垫着脚在话筒前面，开场白之余不忘了习惯性炫富：“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我穿着单薄的价值五十万国币的貂绒外套行走在寒冷的野外……”
　　再看台下，赶来捧场的已经自觉分出两个队伍，头戴红色小帽的，都是瓷菇的“内部亲友团”，蓝色小帽的，则是“外部亲友团”，亲友团前来参加助阵，依照身份的不同，划分成有模有样的两队。
　　根据瓷菇的喜好，展台两边的音响开始播放欢快的乐曲，可没多久瓷菇的脸色就凉了下来，她把跑腿的夭梦叫过去，偷偷嘀咕了几句，夭梦就带着红蓝双帽的一部分人马朝声源发出的方向大举进攻。
　　原来，瓷菇展台的附近，有一个歌女正在摆台唱歌，她的唱台小到连跳舞都困难，不过周围围满了连声叫好的观众，事实上瓷菇也不知道这边的唱台在干嘛，不过人声鼎沸，干扰了她播放歌曲，就是于她来说最大的罪过。
　　那日的报纸三人组，杰紫衣、月幽纪、影花落，荣登内部亲友团的首席，和凯蒂琪、瑙瑙、夭梦势均力敌，被瓷菇命名为左膀右臂，同时也暗喻了自己是“三头六臂”的能人异士，外部亲友，以乌璐、三那琎、唯没粮和璀璨为首，两支队伍左右夹攻，把歌女的小唱台包围住，趁人家唱到最动情之处，高声喧哗。
　　“喂喂喂谁让你在这唱歌的！懂不懂规矩！”
　　“你是什么东西啊，赶紧滚！要唱去别的地方！”
　　“看不到我们瓷菇大神开个人展呢吗？你这不入流的歌别吵到我们正事儿！”
　　唱台上身穿普通衣衫的年轻女性不为所动，周围的观众也愤然反抗说，这街道是大家的，就算是女君来了也没权利独占。红蓝帽双队见状，竟粗鲁的冲上唱台，硬生生将歌女拽摔下来，连衣衫都扯出了大口子。
　　气质优雅的年轻女性一下子就变得狼狈不堪，就算周遭有不少帮忙的观众，也阻止不了瓷菇党对她的驱赶，杰紫衣尖声尖气，吼出的句子声飘数里，连远处的笑霜都听到了她的警告声。她呵斥该名歌女穷酸，命令其别在这里制造噪音、影响瓷菇大神的生意。
　　瓷菇很庆幸，她没有去参与这次拆台行动，毕竟杰紫衣她们离开不久，北迢界就赴约而来了，这还是瑙瑙那个小人精儿出的主意，说让北迢界来帮忙站台，肯定会引发轰动效应，顺带挫挫笑霜和犀言的锐气。
　　果不其然，北迢界一靠近展台，往日里遁形于四下的姑娘们就冒了出来，虽然北迢界不算拈花惹草之流，可名气在外响亮无比，多金帅气，身手高强，年轻俊俏，阳光开朗，他也不负众望的站到了瓷菇旁边，跟下面欢呼雀跃的女孩子们招手互动，就是笑容傻气了点。
　　瓷菇愈发觉得，邀请北迢界来这一趟是对的，正美滋滋的构想自己今后和北迢家二少爷的发展，北迢界东张西望的视线，忽然被点亮了。
　　“瓷菇，我问你啊，笑霜是不是也在今天开展？”
　　“是，是吧……”
　　“那她是不是也在这条街？”
　　“应，应该……”
　　“哈哈！那就对了！你看着吧！我要给她个惊喜！”
　　瓷菇的失落和挫败感双双诞生，她怎么都没想到，北迢界居然在中途提起笑霜，还这么毫无预兆的跑到对面去了，那边的人数虽然不及自己这里多，但如果可以换换，瓷菇宁可留下北迢界。
　　还算沉着冷静的馨芝见状，上前安抚瓷菇越来越狂躁的情绪，眼见就要露底了，她又及时使眼色，让同行的几个别组友人上台来讲话，转移围观者们的注意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
　　“那就别可是了，你知道吗，我在其他公会那会儿，每次成绩都全组第一，回回拿奖金，可能跟我不相上下的，只有一个倩钰，我看不惯她很久了，虽然她后来也和我道歉了，希望我跟她和解，不过，我是不会答应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就模仿过她一丁点儿，她就跟管理层告我抄袭，虽然当时没被赶出来，不过很多人看我的眼色已经不对了，从那时候我就咬牙发誓，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馨芝狠辣而痛快的歹笑着，仿佛那是支撑自己走过整个人生的辉煌战绩：“我足够优秀，也有梦想，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阻碍我前进，她是个什么东西？我抄袭她？那是她的荣幸！正常人，被抄袭了只会自豪，因为自己有被抄袭的价值和实力，可倩钰偏偏犯贱，想让我一败涂地，我在辞离公会前，就找人，泼了她一身硫酸，她就算后半辈子还能搞设计，但估计……心理的阴影也是好不了了。”
　　“你是从花之国来的吧，那当地的司法部门没找你？”
　　“司法部门当时的领导是我舅舅，你觉得我舅舅会帮谁？呵呵，等我舅舅下来了，我也已经飞到雪薇女君这边了，那个贱人，照样拿我没办法~”馨芝过完了回忆里大仇得报的干瘾，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瓷菇的肩膀：“我跟你说这些，是想提醒你，对待要把自己拉下马的敌人，不需要有任何的仁慈，别说当面用不着假情假意的搭话，背后，更不用顾及什么。”
　　“可我爸妈只是一般做生意的，哪里比得上花之国芙雅家？”瓷菇对于笑霜，也并非一点忌惮都没有。
　　“芙雅家算什么，连个中级贵族都算不上，自打格蕾莎继位，花之国的上流局势就变了，前代时期的贵族，有些混到今天，连贱民都不如！”
　　“馨芝，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搞垮芙雅家，也易如反掌了？”
　　两人密谈到此，对视生笑，眼里闪烁出狠毒而兴奋的光。

　　北迢界一到笑霜的展台这里，人流就一路游动过来，虽然这算是给笑霜的作品展增加曝光几率，不过犀言看到万花丛里嬉皮笑脸的北迢界，还是有点小气愤。
　　“哼！”
　　“犀言，你怎么了？吹胡子瞪眼的。”
　　“吃醋了呗！”南秀从人群里冒出脑袋，一跃跳上展台，上来就跟毓芽勾肩搭背的，亲密的很：“小芽芽，今晚有时间没？咱们两个出去过二人世界啊！”
　　本来还跟北迢界赌气的犀言，集中力全被南秀这一句话拐走了，她硬生生挡在毓芽和南秀之间，脸朝男方，慎重相告：“我跟你说啊，别打我家毓芽的主意！”
　　“嘿！犀言，不能这样吧！我可是一直都很支持你和阿界的，你现在怎么反过来针对我呢！”南秀勾住毓芽脖子的手，于是团成拳状，在自己的胸口敲了敲：“放心吧，我绝对的是个专情的好男人！”
　　“拉倒吧，你小子桃花艳遇不断，女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这点他是个人就知道！别否认了，总之，我不同意！”
　　“犀言，南秀，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呀？”毓芽愣愣的瞅瞅这个，又瞧瞧那个，一脸纯真，状况之外：“南秀，谢谢你上次给我介绍的雕塑厂商，我已经和他们谈好了，差不多就签合同，下次你也陪我去吧！”
　　犀言的眼神轻飘飘落到了南秀红一阵白一阵的脸上：“原来你小子还没得手呢啊，装的跟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啊哈哈哈，我这不是想有个好的起始吗，犀言祖奶奶，求你帮帮我！求你！”趁毓芽不注意，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南秀一个劲儿缠着犀言帮忙。
　　玩笑间，往返在两个展区之间转了数十个来回的晴裳一脸喜气小跑上来，她专挑忙着给观展者介绍雕塑新品的笑霜，笑霜实在没工夫理她，她才凑到犀言这一堆来。
　　“晴裳，遇到什么好事儿啦，笑得这么开心！”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每次笑声都像下蛋母鸡一样的晴裳清了清嗓子：“刚刚我看到一个歌女，被瓷菇的手下从台上拉了下来，笑死我了！咯咯咯咯！”
　　“人家倒霉，被欺负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有没有同情心啊！”毓芽心直口快，几句话把晴裳脸上的笑容驱赶的一干二净。
　　犀言生怕晴裳又发火，赶紧把话题岔开：“啊，晴裳，你看，笑霜和瓷菇，谁的展更轰动啊？”
　　“咯咯咯咯，我哪知道！”
　　毓芽见晴裳的反应如此不友好，甚至在之后摆出再不理睬的样子，干脆也不做声了，听晴裳母鸡笑听的浑身直竖汗毛的南秀倒是没考虑太多：“你为什么遇到什么事情都咯咯咯的笑呢？笑点在哪？”
　　“没有笑点，就是想笑，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第一天的个人作品展，笑霜举办的异常成功，即便人数方面没有瓷菇那边的浩大，可影响力绝对够深远了，直到日落西下，人流散去，精力充沛体力不差的她，才发觉自己已经乏得很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回到公会的成员宿舍楼。成为成员，与学员时期变化最小的地方就在于，同组的寝室，依然是八人一间，面积方面倒是宽裕不少，洗手间和浴室的设施也更齐全了，听说，雪契之中，只有管理层级别的人，才有每人一间的待遇。
　　玹玹和宏宏相继离开后，和笑霜犀言同住一个屋檐的，就只剩下毓芽、晴裳、问欣、承露，以及后来的念知。
　　因为毓芽和晴裳住上下铺，做学员那会儿关系也还好，念及旧情，毓芽实在不想为了白天的鸡毛蒜皮和她冷战下去，于是趁她翻身未睡之际，轻轻的打了招呼。
　　“晴裳，还没睡呢？”
　　没回应。
　　“晴裳，别生气了，我白天随口一说，原谅我吧。”
　　没动静。
　　“晴裳，咱们明天还一起看展去，行吗？”
　　仍旧没回应，直到问欣从浴室里出来，跟晴裳借护肤乳，上铺的这位才肯爬下地。毓芽的心霎时凉了一半，最后也是带着遗憾进入梦乡的。
　　当然，第二天，晴裳和问欣、承露同行，完全没有搭理名叫毓芽的这一个，甚至一同无视了浑然不知的念知和笑霜。